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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庙祝幽幽叹息一声道:“都是落魄的,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老庙祝不管是鬼是人都是个心善的,王小虎恐惧之心一去,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些年信鬼神的人可是不少,土地爷好歹是一方正神,怎么就混到了这个地步?
不由得问道:“老……先生,既然这里是土地爷的衙门,怎么成了筒子楼了?”
老庙祝又是一声叹息,这一晚上王小虎也知道听了他多少声叹息,就觉得心里也酸酸的,老庙祝道:“这里以前是土地庙,解放前我一直在庙里当庙祝,破四旧砸了个稀烂,把我也撵了出去,在原址上盖了个筒子楼,之后怪事不断,谁家也住不长久,那是土地爷发怒了,我熬过了那些年,本以为也就这样了,八五年的时候我已经老得走不动了,土地爷找了个小鬼告诉我有个地方埋着一瓮金银,让我挖出来,买下筒子楼。”
我当了半辈子的庙祝,通晓yīn阳之事,土地爷掌管一方土地,不管人间如何动乱,都维持着yīn阳两界的平衡,许多年没有香火,那也是可怜的紧了,我老了,也不怕什么,就挖出了那瓮金银,到一家金店卖了,把整栋筒子楼买了下来,重盖庙宇我也不敢,那得需要审批程序,我就将土地爷的神像供在最大的屋子里,继续守着这里。
我临死的时候,告诉女儿筒子楼一定不能卖,女儿开始挺听话,一直守着没卖,这几年大搞房地产开发,还是没经受住商人开出的高价,把筒子楼卖了,既然卖了,就要开发,可让土地爷搬去哪里?
小伙子,如今是个yīn阳不分,神鬼不辨的时代,以前的人rì出而作rì入而息,现在则是yīn阳颠倒,rì夜不分,晚上比白天还闹腾,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信仰邪神的更是多不胜数,土地爷非但没有清闲下来,反而职责更加重了,哎!香火没有了不说,连住的地方都要保不住了,你让他心里如何能舒坦?
王小虎沉默不语,以前的世道如何他没经历过,也不好说,但如今这个时代,的确是个信仰缺失的时代,每个人都活的迷茫,不知道为何而奋斗,所有的目标只是一个钱字,可这能怪谁吗?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狗眼看人低的时代,谁能免俗?
王小虎沉默不语,他是俗人一个,兜里就几百块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扯些个大道理也没什么意思,老庙祝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息,道:“善恶到头终有抱,只争来早与来迟,你们就在这住下吧,听到什么声音,也别大惊小怪的,要是有什么事,喊我三声名字,我自会出来与你相见,我叫赵德。”
老庙祝苍老的声音飘渺散去,威廉林噗通一下跌倒,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扶起他,掐住人中,过了会威廉林哼了一声,王小虎这才松了口气,冷风吹来,发现身上的军大衣差不多被汗水浸透。一晚上的剧烈运动,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松懈,感觉全身上下散了架子一样,尤其是舌头,更是疼的厉害,忍不住一个劲的往嘴里吸凉气。
不过,活着的感觉真好,不是吗?王小虎瞧了瞧远处,小区里只有几家灯火亮着,投shè出温暖的光芒,谁又知道,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尊土地爷在保佑着他们,却得不到半点的香火。
王小虎还真是挺佩服此地土地和庙祝的,没香火也干活,就等于光上班不领工资啊,这得是多么伟大的情cāo才能有如此境界?起码他王小虎做不到,胡思乱想之中,风越来越大了起来,吹得他打摆子一样的嘚瑟,还是有点犹豫是不是进去筒子楼里边。
王小虎点了根烟,见威廉林在那喘气还不起来,伸手朝他衣领子伸去,毕竟威廉林的大衣还没湿透,有点热乎气,也好暖暖手,刚伸到一半,威廉林被他冰冷的手一激,激灵一下跳起来,骂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跟我找乐子,有没有点人xìng了?”
王小虎不紧不慢,道:“老子要是不摆弄你一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威廉林是白种人,被老庙祝一折腾脸sè更白,嘴唇都没血sè了,哆哆嗦嗦道:“身上一点劲也没有,小虎,咱们没事了吧?”
王小虎见威廉林哆嗦得可怜,抬头瞧了瞧筒子楼,此时他双眼恢复正常,再也看不见残破的衙门,沉默了一下对威廉林道:“我跟这的二把手友好协商了一下,他让咱俩在这住到来年开chūn。”
威廉林大喜,道:“那就好,那就好,咱哥俩手里这点钱,就算天天泡网吧也泡不了多长时间,有几个月的缓冲,过完年,手里也就宽松了。”
威廉林一边说,一边软软的往下缩,全身没劲的想坐到地上,王小虎急忙上前扶住他道:“你身体受损,不能赖在地上,否则会落下病根,走,咱们进去。”
威廉林还是有些恐惧,但被王小虎架着,又感觉外面的寒风都快吹到骨头里了,全身上下哆嗦不停,温暖之地的**还是驱散了恐惧,被王小虎架着踉跄着朝筒子楼走,刚到门口,猛然一个黑影横的撞了出来。
黑影来的甚是突然,王小虎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拽着威廉林往边上躲了下,右脚猛地朝那黑影跺了过去,就听得砰一声响,接着就是一声惨叫,随后听到慎虚颤抖的声音响起:“妈妈咪妈咪红……”
王小虎这才想起来,慎虚大师还在楼梯上躺着呢,刚才全部心神都放在老庙祝和威廉林的身上,竟然把个慎虚大师忘了个干干净净,不由得惊呼道:“慎虚大师,你没事吧?”
慎虚也是倒霉,他被小鬼**,王小虎为了救他吐了一口舌尖血,借机躺在地上装死,眼见王小虎跟几个鬼差斗了个你死我活,心中惊骇无比,真是差点没吓昏过去,强忍着没动,也没敢昏过去,就这么熬着,终于熬到yīn气消散,腿却软软的站不起来。
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就往外跑,却跟王小虎和威廉林迎面撞上,他脑袋剃的锃亮,慌张一跑还带着风,王小虎也没看清,一脚正跺在肚子上,疼的慎虚大师躺在地上直哎呦,连王小虎问他话都答不上来。
王小虎见慎虚还能哎呦,那就是没事,威廉林身体愈发的沉重,半个身子压在他肩头,眼皮都睁不开了,王小虎知道他这是被老庙祝附身之后的虚弱,也顾不上慎虚,扶着威廉林来到老庙祝指点的第一层最右边的房间,轻轻打开门,一开门,屋里面的热乎气迎面而来,令王小虎一阵恍惚,小心扶着威廉林到屋子里被废弃了许久的一钢管**上。
威廉林一沾**,身子软软跌倒,就此昏沉睡去,王小虎又等了会,再也没有小鬼出来捣乱才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利索,就听外面有人气急败坏的高声叫唤:“王小虎,你给我出来!”
王小虎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一看,慎虚大师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站在楼外面掐着腰泼妇一样的大喊大叫,王小虎很是纳闷,这秃驴都被吓成那德行了,还有胆子留下来跟自己叫板?定然是觉得损失惨重,找他要钱来着。
想了想,也不能让他继续叫唤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惊扰到土地爷,急忙从威廉林身上取下三件套,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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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小鸡炖粉条
慎虚缓过疼痛也缓过味来了,感情这两小子早就知道筒子楼里的恶鬼难对付,忽悠着自己来挡灾的,怪不得来的时候支支吾吾的也不说到底闹个什么鬼。
经历了如此惊悚一幕,都吓尿裤子了,至今裤裆还湿漉漉的呢,半辈子尽他骗别人了,如今却让两个小子给骗了……这也不说了,还挨了王小虎一脚,踢得他肚子直抽抽,干呕了半天,要不是晚饭没吃,早就吐出来了,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一口气咽不下去,觉着肚子没那么疼了,越想越气,忍不住朝着筒子楼喊叫。
王小虎气势汹汹出来,瞪着眼睛对慎虚喊:“吵吵什么!吵吵什么!还没吓死你啊?”
王小虎东北汉子,对付三四个慎虚这样的不在话下,个头也高,居高临下的朝他喊,吐沫星子喷了一脸,慎虚气势又泄了,讪笑着道:“贫僧帮二位铲妖除魔,jīng气神所耗甚大,虽说扫清朗宇乃是出家人的本分,却也是要吃饭的,施主可否把许下的一千块钱,咱们结算一下。”
王小虎掏出三件套,指着慎虚鼻子道:“你还好意思要钱?你不是说你法力高深,抓鬼驱邪不在话下吗?怎么连二楼都没上去,站在那原地踏步,哥们是找你抓鬼来了,不是让你原地踏步阅兵来了,还有你这三件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是朱砂吗?这他。妈就是砖头磨成的红粉,你还好意思管我要钱?”
王小虎撕开包裹着朱砂的纸包,用手捻了捻,就是砖头磨成的红粉,本以为说到这个地步,慎虚也就该走了,谁知道这秃驴脸皮厚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腆着大脸,振振有词道:“一分钱一分货,五百的三件套你那洋哥们砍到五十,也就是这些玩意了,做生意也是要挣钱的,赔钱的买卖谁干?施主啊,若不是贫僧今天法术通天,你们能这么轻易的就没事了?所以钱该给还得给,贫僧上有老,下有小,也要养家糊口的……”
王小虎目瞪口呆,着实小瞧了慎虚的脸皮,不由得道:“你这没羞没臊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快出神入化了吧?”
慎虚振振有词:“有羞有臊的谁干这个啊。”
噎的王小虎半天没说出话来,事到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对付不要脸的,也只能是比他更不要脸,眼珠子一瞪:“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哥俩穷的叮当乱响,全身上下,就算是FBI来了,也搜不出几个崩子来,否则也不能住在这破地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估计你也打不过我,你要是想懒上我俩呢,也行,你就跟我们在这筒子楼里住着吧。”
神棍碰上穷鬼,也就是这个下场了,慎虚瞧了瞧筒子楼,先前惊魂一幕至今心有余悸,真不敢住在这里,王小虎瞪着眼睛耍光棍,慎虚急道:“你这可有点坑……贫僧啊。要不算你欠我的?等你有了再给贫僧。”
王小虎大大咧咧道:“行,那你等着吧。”说完就往回头,慎虚觉得不对,王小虎和威廉都穷成这样了,什么时候能还上一千块钱?估计也是没rì子,自己又不能整天守着这两个货,打又打不过,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想明白了急忙喊道:“王小虎,咱们都是江湖儿女,提钱忒俗,贫僧也知道你们不容易,这样吧,那一千块钱就算了,你俩请我吃顿饭,欠我个人情就行了。”
“行,我请你吃东北正宗的小鸡炖粉条,你若是有种,明天来吃,人情就先欠着吧。”王小虎头也没回进了筒子楼,慎虚还是有点不甘心,却是不敢进去,想了想道:“那咱就说好了,明儿中午我来吃饭。”
王小虎差点摔了个跟头,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慎虚秃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胆子大的,怎么就不怕了?他却不知道,慎虚干这一行,最懂得察言观sè,否则也干不长久,眼见着王小虎神情不在凝重,往筒子楼走,脚下都不带犹豫的,就知道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
既然都解决得差不多了,还怕个屁?何况有算有鬼,也不会白天出来。先把这顿饭吃了再说,否则亏的太大,现在这个点,坐公车是不可能了,只能是打车回家,没个一百块钱下不来,实在是心疼,心里暗暗发狠,就算你王小虎和威廉林是石头,老子也榨出你二两油来。
王小虎进了筒子楼,慎虚大师也摇晃着出去打车,整个世界骤然就安静了下来,威廉林沉睡不醒,王小虎也没叫他,拿来被褥盖在威廉林身上,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户下面发呆。
轻柔的月光照进屋子,洒在王小虎的脸上,像是一双温暖轻柔的手,抚摸着他的面颊,使得他的刚硬的脸庞变得柔和起来,王小虎从小就喜欢在月亮下面发呆,他自小没有父母,常常感觉孤独,天上的月亮也很孤独,所以每当有月光的时候,他都不愿意去睡,就在月光照shè下什么也不干的发呆。
发呆可以让他什么都不想,发呆可以让他逃离这个残酷的世界,发呆可以让他觉着自己还活着,他常常能在月光下坐上两个小时,但是今天,不过一会的功夫,王小虎就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掏出怀里的点鬼录,仔细的瞧了起来。
当神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从小他跟着老爹四处流浪,进过局子,挨过打,受过冷眼,所以王小虎对yīn阳之道很是排斥,他不想过老爹一样的rì子,他想像正常人一样,上班,下班,成家,过rì子,这就是他全部的理想。
理想很骨感,现实很丰满,就是如此简单的理想,现在看来,离他也是遥不可及,王小虎终于还是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