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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在下毒还是在招魂?我一时间也搞不太清楚起来。
那些毒虫毒蛇都已经被晾干了,以现在的天气状况看,想来仪式进行的时间应该是在十天以前。我将那些东西一古脑的放进随身的瓶子里,然后走进了客厅。
凌山城的郊区植被覆盖面积不多,所以灰尘比较大,这个空置了十多天的房子就算所有门窗都关上了,依然挡不住灰尘闯入。白色的油纸布上累积着薄薄的一层灰,地上没有脚印,看来那些人是在警察走后一两天进到这里来举行仪式的。
在客厅没有太多的发现,我继续向前走。房子的厨房在客厅的右边,途中要通过一条狭窄的走廊,看来不但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主人也没有好好的去保养,两边的墙壁很古旧,手电筒照上去老显得光线不足。
虽然和张三借给我们的房子是一个模子,但甜甜家的这条走廊,同样是我不喜欢的地方之一。它设计的就像一张嘴巴,似乎随时会把我活生生的吞进去。
我将手电筒调的很亮,还是感觉心里不踏实。
慢吞吞的踏上走廊,路过洗手间,就在打开厨房的一刹那,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股恶寒猛地从脚底窜了上来,背脊凉飕飕的。
刹那间,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吹了一口气,吹在了我耳背上。
耳朵彷佛还听到一阵小孩的嘻笑声。但这个房子里唯一的人就是自己,我背后的究竟是谁?
我缓缓的回过头去。
身后,什么也没有。
突然,手中手电筒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发出「嗤嗤」的声音。
我用力摇了摇,光线终于稳定了,推门走进厨房,我呆住了。只见厨房的地板上,赫然画着一些形状奇怪的符号,有些像甲骨文,又有些像梵文,很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符号中央的地方描绘出一幅人形,应该是顺着人的轮廓画上去的。
那些符号在手电筒灯光中呈现暗红色,我蹲下身用手刮了一点凑到眼前仔细瞧着,又用鼻子闻了闻。
是血,已经干透了的血液,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人的,还是其它生物的。
猛地,一个想法突如其来的窜入了脑海。我霍然站了起来。招魂!该死的,既然早就猜到了有可能是招魂仪式,那么就应该有被招魂的对象才对。
按照客家人的那种招魂方法,招魂蛋是需要放置在病者枕畔的。那个病者是谁?是不是和那些奇怪符号绘出的人形有关,甚至,那个人就是被放置在人形的中间?我再次看向那些奇怪的符号。
符号围绕的人形空间并不大,只有一米长,三十多厘米宽,应该是个小孩子。
难道被招魂的是甜甜?很有可能,否则仪式不会在这个房子里进行。毕竟这里是被施法人的家,有施法最佳的环境与材料。
但问题又回来了,究竟是谁、为了什么目的,对甜甜使用古老的招魂?甜甜不是已经被她的亲生母亲杀死了吗?难道招魂仪式能将一个死人复活?
联想到完全不符合客家人招魂形式的种种痕迹,那些鸡蛋壳里的毒物,这些符号,还有不久前在四楼门口遇到的那个甜甜,以及那彷佛永远也没有尽头的第四楼,我更加的疑惑了。
再次将这个房子仔细搜索了一遍,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后,我才带着满头的雾水回到了自己和林芷颜暂住的房间。
「找到什么了吗?」林芷颜正坐在计算机前翻看着什么东西,见我回来,她问道。
「找到了很多东西,只不过越深入调查下去,我越搞不懂了。」我无奈的叹口气,将自己在甜甜房间里的发现描述了一遍。
林芷颜也头大起来,侧着脑袋想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怎么感觉像是某个邪教组织,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似的?」
「你说什么?!」我猛地睁大眼睛,大吼一声。
她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重复道:「我说像是什么邪教组织……」
「对了,就是这个。我就说怎么老是感觉奇怪!」
我兴奋的大笑起来:「根据那篇报导,甜甜的妈妈曾经说自己杀人的念头是突然蹦出来的,很有可能那时候的她已经被某个组织催眠了。那个组织利用催眠让她生出恨意,杀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这个组织一定很有规模,而且有强大的人脉和影响力,所以他们才能在警局的拘留所里杀了甜甜的老妈,然后割掉了她的头颅。还能从解剖室里偷走甜甜的尸体!」
「但法医鉴定,她的老妈第二天发现时,尸体已经腐烂,像是死亡五天的样子的诡异情况又怎么解释呢?」林芷颜托着脑袋问道。
「很简单,其实许多侦探小说里都用过这招,温差效应就能有效的让尸体加速腐败。例如将她放在某个高达摄氏三十九度的空调房里,或者将尸体用高温电热毯裹住,都能促进细菌分解,加快尸体腐烂程度,扰乱法医的鉴定。」我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还有个问题,那个组织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干这件事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她又问。
我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现在收集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不过既然他们已经那么做了,就一定有作案的动机,只是现在我们推测不到罢了。」
说完我向她的计算机瞧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林芷颜神神秘秘的笑着,问道:「考你个问题,知道什么叫做马太效应吗?」
「当然知道。」我坐到了床边,答道:「马太效应,是指好的愈好,坏的愈坏,多的愈多,少的愈少的一种现象。
它的名字来自于新约马太福音第二十五章的一则寓言,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一九七三年,美国科学史研究者莫顿,用这句话概括了一种社会心理现象:『对已有相当声誉的科学家作出的科学贡献,给予的荣誉越来越多,而对那些未出名的科学家则不承认他们的成绩。』莫顿将这种社会心理现象命名为『马太效应』。
那则寓言〈和合本译文〉是这样说的:天国又好比一个人要往外国去,就叫了仆人来,把他的家业交给他们,按着各人的才干,给他们银子,一个给了五千,一个给了二千,一个给了一千。然后主人就动身走了。
那领五千的,随即拿去做买卖,另外赚了五千;那领二千的,也照样另赚了二千;但那领一千的,却去掘开地,把主人的银子埋藏了。
过了许久,那些仆人的主人来了,和他们算帐。那领五千银子的,又带着那另外的五千来,说:『主啊,你交给我五千银子,请看,我又赚了五千。』
主人说:『好,你这又良善又忠心的仆人。你在不多的事上有忠心,我就把许多事派你管理,你可以进来享受你主人的快乐。』
那领二千的也来说:『主啊,你交给我二千银子,请看,我又赚了二千。』
主人说:『好,你这又良善又忠心的仆人。你在不多的事上有忠心,我就把许多事派你管理,你可以进来享受你主人的快乐。』
那领一千的,也来说:『主啊,我知道你是个忍心的人,没有种的地方要收割,没有散的地方要聚敛。我就害怕,于是去把你的一千银子埋藏在地里,请看,你的原银在这里。』
主人回答说:『你这又恶又懒的仆人,你既知道我没有种的地方要收割,没有散的地方要聚敛。就当把我的银子放给兑换银钱的人,到我回来的时候,可以连本带利收回。来人啊,夺过他这一千来,给那有一万的。』
马太效应揭示了一个不断增长个人和企业资源的需求原理,关系到个人的成功和生活幸福,因此它是影响企业发展和个人成功的一个重要法则。」
「全对!现在凌山城中有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马太效应的影响,自从这个城市某个特殊的天体现象出现以后,彷佛一夜之间许多事情都开始频繁的发生起来。」
林芷颜掰着手指算着:「小孩神秘失踪事件,妻子杀死丈夫和儿子女儿事件,一家人神秘失踪事件,狼群聚集事件等等,层出不穷。」
我顿时大感兴趣,问道:「是什么天体现象?」
「你看。」
她将显示器的位置让了出来,只见一篇报导的开头赫然写到这么几个字:十二月二十七日凌晨十二点正凌山市惊显赤红圆月照亮整个凌山城百万市民一同目睹了这一奇观赤月!十二月二十七日!难道就如同林芷颜所讲的那样,那一天就是所有事件的开端?老男人杨俊飞正是在赤月发生的两个礼拜后被委托人拜托,前往凌山调查熊家婆事件的。
难道熊家婆的事件也和那个赤月有所关联?
总感觉谜团如同混浊的潭水一般,我们背后的某些人,正拼命将这潭死水越搅越浑,把真相隐藏在肮脏的臭水中。不过,如同乱麻似的谜团,总算是有些眉目了。
第七章 四0二房
一个人的处境是苦是乐通常是主观的,有人安于某种生活,有人不能。因此能安于自己目前处境的,不妨就如此生活下去,不能的只好努力另找出路。你无法断言哪里才是成功的,也无法肯定当自己到达了某一点之后,会不会成功。
有些人永远不会感到满足,他的快乐只建立在不断地追求与争取的过程之中,因此他的目标不停向远处推移。这种人的快乐可能更少,但成就可能更大。
苦乐全凭自己判断,这和客观环境并不一定有直接关系,正如一个不爱珠宝的女人,即使置身在极其重视虚荣的环境,也无伤她的自尊。
拥有万卷书的穷书生,并不想去和百万富翁交换钻石或股票。满足于田园生活的人,也并不艳羡任何学者的荣誉头衔,或高官厚禄。
一个人的爱好就是他自己的方向,他的兴趣就是他的资本,他的性情就是他的命运。各人有各人理想的乐园,有自己所乐于安享的花花世界。
我早就忘了自己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了,自从到德国读大学后,就满世界的到处跑,追寻一个又一个神秘莫测的怪异事件。
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家人联络过,甚至就连自己进入老男人的侦探社的初衷也忘的差不多了。
有些时候老在想,这样的生活,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如果有一天真的累了,又能不能回去过正常平凡的日子呢?
不知道。毕竟现在的我依然对神秘事件乐此不疲。
我们常常安慰别人说:「人生是没有圆满的。」
你不能得到一切,你永远不会是最幸福的人。然而,谁说人生是没有圆满的呢?我们所拥有的,说不定就是另一种圆满。
我总是在遗憾和痛苦中领略圆满的滋味,颇有些无奈。
第二天一大早,我叫了两份外卖,然后塞给林芷颜一大堆外卖电话,让她待在床上使劲养伤。这女人的身体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构造了,那么重的伤,居然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好了个三分之一,估计再过不了几天,就能生龙活虎的上蹦下跳了。
早晨十点二十分,我看看手表,然后开着张三丢给我的那辆POLO,七拐八拐的在车流里穿梭着,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身后究竟有没有跟踪者。
将车驶进一个偏僻的单行道,然后大剌剌的停下来翻看起地图。等了许久都不见有车跟过来,我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使劲一踩油门,车飞快的向前驶去。
总觉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东西,等脑袋稍微清静了一些后,我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问林芷颜是怎么被袭击,怎么受伤的。
算了,等回去问个清楚。又是一阵七拐八弯,好不容易才跟着地图来到林芷颜寄放行李的那家澡堂门前。
澡堂这种东西北方很多,但在西部地区少的就像现代社会的处女一般,而且澡堂里常常伴有一些特色服务。
在大厅拿了票,我便走进了更衣室,储物柜就在更衣室门前。我用带来的钥匙打开,搜索了一番后,拿出了一个MP3。这里边有林芷颜和老男人杨俊飞的联络录音。走进澡堂的洗手间,我进了一个隔间,然后将门死死关住,仔细的听起来。
里边记载的全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流水帐,一共十天,每天两次,每次的通话时间不超过三分钟。
老男人的声音一直都波澜不惊,就算失踪的那一天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我听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摇摇头,带着那个MP3回到了目前暂住的地方。
路过四楼的时候,我停住了,侧着头想了想,开始敲起四楼左边的那扇门。
昨晚那场如同梦境一般的经历,至今还历历在目,虽然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原因,不过在那个没有办法逃出去,彷佛无尽循环着的四楼上,这个房间居然会有抢童子,止哭咒语等等古老客家巫术的痕迹。
再联想到甜甜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