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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相信你,但——”
“你认为他弄错了?或者我竟然骗过了他?竟然捉弄了黑魔王——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摄魂取念高手?”
“信任和不信任的辩论交锋。”挂在窗台下的猫头鹰转了转脖子,无聊地想,“都是废话——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离开呢?”
事实上,斯内普犀利干脆的辩解天衣无缝,反而屡次轻易地激怒了贝拉特里克斯。要不是罗道夫斯也在的话,大概这两个人会就这么打起来。
“但是你起过什么作用呢?”在斯内普声称自己在感到黑墨标记灼烧时没有立刻赶去是为了潜伏在邓布利多身边时,贝拉特里克斯讥讽地问,“我们从你那儿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情报呢?”
“我的情报是直接传给黑魔王的。”斯内普说,“既然他没有把它们告诉你——”
“他什么都会告诉我的!”贝拉特里克斯立刻火冒三丈,“他说我是他最忠诚、最可靠的——”
“是吗?”斯内普微微变了声调,表示不相信,“在你几乎变成了一个废物的时候,他仍然这么说吗?”
“这都要怪休·波特那个小崽子!”贝拉特里克斯红着眼睛,盛怒之下看上去有点疯狂,“过去,黑魔王把他最宝贵的东西都托我保管——如果不是卢修斯当时——”
“追究是谁的过错已经没有用了,”斯内普不动声色的说,“你现在连一个小小的除你武器都很费劲吧?”
“这不都是因为你的缘故!”贝拉特里克斯嘶声吼道。
“哦?”斯内普略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贝拉特里克斯愤恨地说,“在过去的四年多中,你为什么没有把波特家的两个小子置于死地?”
“你跟黑魔王讨论过这个问题吗?”斯内普问。
“他最近我问的是你,斯内普!”
“斯内普,当初休·波特从我们这里逃走时,是你带着哈利·波特接回他的,不是吗?一路上,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将他们两人送入地狱。”罗道夫斯平和地说,“还有,就在这幢房子,休·波特还住过一段时间,对吧?关于这两件事,你怎么解释?”
“你们不明白吗?”斯内普嘲讽地说道,“多亏了邓布利多的保护,我才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你以为我杀害了他的得意门生,他不会和我反目成仇吗?直到去年七月以前,我都不知道黑魔王已经归来,那么我自然还要遵照他最后的指示,扮演一个邓布利多希望看到的教授。当然事情比这还要复杂的多。我不妨提醒你,在波特刚进入霍格沃兹时,仍然流传着许多关于他的谣言,说他本人是一名了不起的黑巫师,所以才能从黑魔王的袭击中死里逃生。确实,黑魔王昔日的许多追随者都认为波特可能成为一面旗帜,我们可以在周围再一次团结起来。我承认,在他踏进城堡的时候,我很好奇,根本没有想到要去谋杀他。当然,我很快就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超常的天赋,倒是在一个叫莫延·伊万斯的学生身上看到了昔日黑魔王的风采。后来发现他的身世时,我以为他才是真正的黑魔王的继承者。在被黑魔王召唤以前,我一直都认为尽心辅佐他才是正确选择。当我明白自己做了错误的判断后,他和哈利·波特已经被邓布利多严密的保护起来了。而且由于你的堂弟也进入了霍格沃兹,他并不像以前一样那么毫无保留的信任我。”
窗台下的猫头鹰把冻得冰凉的尖嘴埋在翅膀里,有些犹豫。在罗道夫斯提出疑问的时候,他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还以为斯内普这次就要词穷。却没有想到还能有这种解释——黑魔王的继承者这样一来,过去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一切都可以推到“辅佐下一代黑魔王”的名义上去,斯内普过去的所作所为不管怎么超出了一个合格食死徒的标准,都可以理解为遵照“新黑魔王”的意志。
按照休本来的打算,既然已经被怀疑,那么不如干脆和斯内普联手擒住这两人,双面间谍太危险了——反正他还有克利切这张王牌,相信邓布利多也明白,一个家养小精灵的卧底比一个食死徒的卧底要有用的多。但这样的话,却是要将克利切暴露给凤凰社,一旦消息泄露,克利切几乎是必死之局。现在看来,斯内普比他想象得还要完美的掩饰了自己,他擅自行动的话,反而太鲁莽
猫头鹰在窗台下挂了很久,才等到莱斯特兰奇夫妇离开。他们出门的时候就戴上了兜帽,走到附近的一个阴森无人的巷道中就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猫头鹰从窗台下飞出,在夜空中看了一眼已经归于黑暗的窗户,滑入附近一个废置的院子里,变回人形,在原地旋转,进入了压迫身心的黑暗中。
再睁开眼睛时,休正好出现在一棵树旁,远远地可以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到小山上坡上的一座庄园里。似乎发生了一种奇怪的光线扭曲,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了。如果是普通的麻瓜看见了这一幕,必然会当做看见了超自然的奇异现象。
休变回猫头鹰,站在最高的一棵树的树叉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看似空荡荡庄园。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伏地魔把食死徒的总部设在了麻瓜父亲的庄园里。里面或许有很多人,但从外面看,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都只能看到一座破败的、荒凉的空宅子。跟以前唯一的不同是,即便没有一个老园丁来驱赶,附近村庄里的小孩子们也从来都不会想着到这里来玩了。
休一动不动,似乎化成了一个雕像。他远远地监视着那庄园,忍不住想起了曾经在这附近搜索魂器的过程,想起那个精神矍铄、身体却不怎么样的老园丁,猜测他是听从自己的警告及时离开了,还是已经死在了伏地魔手中,成为最后一个魂器的牺牲。
休在树上,就这么站了整整两天,唯一的进食就只有树枝上的积雪。
在这两天里,有一次纳吉尼觅食,几乎就是擦着他的脚盘旋绕过去;有一次还看见了食死徒装扮的马克·马奇,曾经的斯莱特林Greader;还有一次几个女性食死徒从他脚下走过,从她们的谈话中他才知道,在圣诞节前,是布雷司推断出德拉科准备离开,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达芙妮,却被阿斯托利亚听到,转而报告给了她们的母亲,就在格林格拉斯夫人去询问纳西莎·马尔福的时候,恰巧去试探卢修斯态度的贝拉特里克斯也在。
看起来似乎只是巧合。
然而在斯莱特林,却不存在这种巧合。
“原来真的有叛徒不,应该说是告密者。”休猫头鹰眨眨眼睛,为阿斯托利亚的行为感到困惑。斯莱特林不做无意义的事,所以阿斯托利亚和格林格拉斯夫人的行为肯定是有预谋的。
“不知道达芙妮和布雷司,是不是无辜的?”休猫头鹰盯着庄园上的门环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
第二更在二十四点前
七个魂器
两天后,休终于等到了他的目标——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匆匆地走出城堡,她走的很快,甚至没有注意掩饰自己的行踪,积雪在她的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休猫头鹰精神一振,趾爪轻轻一动,便扯断了一根比头发还要细的透明的丝线。
贝拉特里克斯似乎心绪很不安宁,她甚至没有观察周围的情况就走进了树林。
“噗——”地一声轻响,树林里的人影就消失了。
又一阵风吹过,贝拉特里克斯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也消失无踪。
一只苍青色的猫头鹰猛地扑到雪地上,似乎扑击了一只老鼠或兔子,接着展翅飞向了天空,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邓布利多用魔杖捅了捅冥想盆里的记忆,银白色的物质像雾气一样旋转起来。邓布利多用修长的双手捧着冥想盆,转动着它,看了许久后,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细长腿的桌子上摆着许多精致的银器,它们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凤凰福克斯气派非凡地站在门后的栖枝上。老校长们在各自的相框里打着瞌睡,只有菲尼亚斯懒洋洋地趴在相框上,“他们还没有他的消息,我的玄孙快要急疯了”
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但邓布利多知道,这对他而言,对魔法界而言,很可能都可以算是一个决定性的夜晚。
“告诉他们不用再找了。”邓布利多忽然说。
“啊?”菲尼亚斯问,“为什么?”
邓布利多看着紧闭的木门,“因为他马上就到这里了。”
顿时,相框里打着瞌睡的老校长们同时醒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门口。菲尼亚斯打了个长长地呵欠,不满的说,“最近我常常在两边跑,睡眠严重不足”
他从画框中溜了出去,这时校长办公室的门被叩响了。
墙上的肖像们全都装作睡着的模样,眼睛偷偷睁开一线。邓布利多说,“进来。”
休推开门走了进来。从他开门关门的动作,邓布利多才发现休身后还拖着个什么东西。体型很大,但却会随着环境改变颜色,似乎是被施了幻身咒的模样。
“晚上好,休。”邓布利多一点儿也没有露出吃惊的样子,轻松地说,“坐吧。”
“谢谢,”休把他带来的东西随手搁在地板上,坐在邓布利多指的椅子上。
“想喝杯饮料吗?”邓布利多微笑道。“你似乎赶了很远的路。”
“那太感谢了,”休微微欠身,“能给我一杯热饮吗?随便什么都好。”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桌子上就出现了两杯热腾腾的蜂蜜酒。休轻声道了谢,却并没有喝,而是捧在手里,捂着冻得冰凉的手指。
“那么,休你似乎,带来了有趣的东西?”邓布利多说。
“不是东西,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休停了一会儿说,“我在里德尔庄园外抓住了她。”
“里德尔庄园?”邓布利多的蓝色眼睛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这么说你这些天都在那儿?”
“准确的说,是在里德尔庄园外的树林里。”休看着酒杯中飘渺升腾的热气,“我等了两天,才等到她出来。”
“据我所知,莱斯特兰奇夫人即使手部受伤,也不是一个五年级学生能不惊动别人就可以战胜的。”邓布利多说,“你是借助了这种奇妙的工具吗?”
“这是改良版的缚人银西克——你知道缚人银西克吧?”休问道,当初他把缚人银西克拿出来的时候,是为了让哈利能逮住捣乱的多比,所以在学校里也没有刻意隐藏,甚至把湖边的一棵大树变成了果冻形。
“是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很有创意的发明。”
“改良的缚人银西克,增加了漂浮、幻身、隔音的功能,我叫它‘蚕蛹’。”休抬头看着邓布利多的眼睛,“坦白地说吧,我认为,贝拉特里克斯很可能替伏地魔保管着一个魂器。”
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很容易想到。”休慢慢地说,“伏地魔肯定会把自己的魂器藏在最安全的地方。我曾听人说过一句话: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古灵阁,如果有比古灵阁更安全的地方,那就只有霍格沃兹。所以伏地魔把自己的一个魂器放在古灵阁的地下金库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而如果放在他本人的金库中,就很容易被你或者其他想要对付他的人找到,所以寄放在一个食死徒的金库中的可能,在九成几率以上。从伏地魔失势以后食死徒们的反应来看,就能轻易发现谁对他最忠诚。就算伏地魔曾经错信了人,复活后也一定会为自己的魂器重新挑选主人。小巴蒂和拉布斯坦已经死了,莱斯特兰奇夫妇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更何况,两天前,我曾亲耳听她说过,伏地魔把最宝贵的东西都交给她保管——除了魂器,还有什么能是伏地魔最宝贵的东西呢?”
“两天前?是在斯内普家吗?”
“我没有跟斯内普教授见面,一直在窗外。”
邓布利多非常认真地看了休一会儿,说,“照这么推测,伏地魔在霍格沃兹——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也应该藏有一个魂器?”
“是。”
“你已经拿到了它?”
“拉文克劳的冠冕,在万应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肖像里的老校长们全都醒了,屏息凝神地看着他们。只有从格里莫广场12号返回的菲尼亚斯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许久之后,邓布利多问道:“你找到了几个?”
“如果魂器只有七个的话,”休顿了一下,说;“那么只剩纳吉尼了。”
霎时间,房间里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也许你愿意告诉我,你找的魂器都是什么?”邓布利多慢慢的说。
“第一个你知道,是伏地魔的日记本,我在这间办公室毁了它。”
邓布利多点点头。一个垂着长长银发卷的女巫走到旁边的画像里,跟里面红鼻子的胖男巫悄声说话,不时地偷瞟着书桌边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