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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十年刑警,王大林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就是审讯笔录了。靠在办公椅里,王大林伸了伸懒腰,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审讯记录。两年前的一起强奸案,受害人在派出所报的案,没有提取任何物证。王大林熬了三天两夜,硬是叫嫌犯把当时的环境、受害人的衣着体貌特征交待的清清楚楚,与受害人的表述丝丝入扣。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象这样光靠笔录就能定案的情况不多了。张大侃他们就有疑问,说批捕科未必能批,结果把笔录拿到刘队那,老汉看完一拍桌子:“铁案,谁敢不批!”后来那嫌犯被判刑五年,“大拿”的外号也被传到了检察院。
高佳碰不上王大林,心里特火,躲债躲到这个份上也够绝的,倒不知王大林还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他是一个特别的警察,特别的男人,但每个人对他的说法都不一样,于是她就去找刘队,想听听老汉对他的评价。
(二)
刘队被她的问题弄愣了,脑子转起来:王大林这小子也三十好几了,这小妮子八成是看上他了,这是好事啊。老脸憋不住要笑,忙低下头作沉思状。高佳倒是没心没肺地继续坐那等着。
刘队喝了口茶,“小高今年多大了?”“27,怎么了?”“噢,没什么,你说王大林?你想知道他什么事?”“为什么大队每个侦查员都有破案任务,就他没有?”刘队摇摇头,“谁说他没有!他有,全市的隐案、积案都归他,这任务还不重?”“他一个人干吗?”“案子有线索,他可以找我要人,上次那个案子就是他向我要的你。”
看高佳低下了头,刘队走到窗前,“王大林在刑警队干了十年了,和他一起参加工作的不是当了副大队长,就是各派出所的所长、副所长,只有他,原地踏步。他有问题吗?不,他身上只有功,没有过。提这种问题的你不是第一个,这孩子刚跟我时,我就发现他跟别人不一样,每个人对工作都一种态度,也都会索取一份相应的回报。他不同,他喜欢刑侦,他只愿干刑侦这行,别的他不干。象这样只为工作而工作的警察,不多啊。怎么说呢?人都有业余爱好,我喜欢下棋,你这么大的女孩子应该是看看书,逛逛街。而王大林呢,他没有,他的爱好就是案子,别人拿不下来的案子他拿下来了,他比谁都高兴。说实话,我没法给他定任务,我的兵我要爱护,累死了谁赔我!”
刘队给高佳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以前我老伴给他介绍过一个姑娘,那姑娘挺喜欢他,就是老爱缠着他讲破案故事。王大林说工作上的事她最好别打听,她不干非缠着要听。王大林没法,那天刚好出了个一家三口被杀的案子,他就把现场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这小子比现场勘查笔录讲得还细,吓得那姑娘当时就捂着耳朵跑了,打死也不再见他。我老伴问他怎么回事,王大林说,就这点胆怎么做刑警的老婆。把我老伴气个半死,嘿!这小子。”
高佳笑着说“可不是嘛!”看到刘队笑咪咪地看着她,脸刷得红了。刘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碍于小姑娘的害羞心理,也没敢明言捅破。
高佳眼见被人瞧破了心思,倒索性不慌乱了,“刘队,我已经给我父母说过了,他们想见见他,但我找不到他,你看…”
刘队二话没说,拿起电话:“王大林,你在哪?……要去哪提赃?噢,让他们去吧,你回来,有重要任务!”
(三)
晚上八点,王大林换了身新衣服,来到高佳家门口,被迎出来的高佳一把拉了进去。
这是幢两层小别墅。王大林站在客厅,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高佳的父亲五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很有风度,走过来和王大林握手,愣了一下,回身就喊:“老伴,老伴,快出来”,高佳的母亲从厨房跑出来。高佳和王大林都被高父的这一举动弄愣住了。
高父紧紧握住王大林的手,“老伴,佳佳,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当年那个救我的警察。”王大林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您啊,伯父。”高佳在背后拧王大林的腰,低声埋怨:“怎么不早告诉我?”王大林裂着嘴一脸尴尬,高母打圆场:“小王,你先坐,菜马上就好……”
吃完饭,高佳拉着王大林就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说了一句王大林永生难忘的话:“以后孩子长大了,不许对他说是我追的你!”王大林忙着给自己倒了杯水,紧接着高佳又说了句话,惊得王大林把水都给吐了出来,她说:“你现在想不想亲亲我……”
(四)
王大林一路飘着回到刑警队,发现楼里灯火通明,又发大案了。
会议室,刑警队的人都齐了。技术室主任老赵只简单地做了现场汇报,通报了一下现场勘查的情况,市郊奶牛场有一排空房,原来是给援疆技术干部住的,后来他们走了,奶牛场被私人承包,那排平房暂时闲置。由于周围没有住户,现场走访无从作起,所以技术室就唱主角了。老赵摆弄着幻灯机,屏幕上交替出现着这排房子的远近景。
“现场在第三间房,一个放羊娃闻到尸臭,砸烂窗户,发现了尸体,当时把他吓晕了,醒来后到乡里报的案。这间房被密封了,从窗户到门缝都用布紧紧地塞住,房内没有家俱,只有一把椅子,尸体就是端坐在这把椅子上,眼睛被布蒙了起来。水泥地,没有打斗痕迹,没有指纹和足迹。从尸体腐烂程度看,死亡时间在六天以内,具体的要等尸检报告出来了,情况就这么多。”
会议室的大屏幕定格在尸体的照片上,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脸部有些肿胀,坐在那里,好象也是参加这次会议的一员。刘队咳嗽了一声,示意老赵关掉幻灯机,开始安排工作。他有一个习惯,只要他主持的会议,除了到过现场的人,谁都没权力发言。王大林同意这一点,要不说刑警不当小说家亏了,坐办公室胡想,说不定能想成是外星人干的。
(五)
外围派了三组人,两组人随技术室复勘现场,刘队扫了一眼王大林,“密闭现场,无非就是放毒一类的,你配合王法医作尸检。”
和一般刑侦小说对法医描写的不一样,王法医是一个特整洁的人,有很浓厚的生活情趣,而且决不允许侦查员在尸检现场吸烟,吃东西,还要对死者保持绝对的尊重。王大林经常怀疑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王大林清楚刘头这样安排的意思,尸检结束就可以放假去陪高佳了。他不理王法医的叫骂,把他往尸检室里一推,叼根烟坐门口傻笑着发呆。
“王大林,王大林”,王法医从门口探出半个头,“进来一下”。王大林把烟头一扔,“别让我作尸检记录,我没笔”。王法医瞪了他一眼,“你多高?”“182”,“多重?”“87公斤”,王法医冲尸体努努嘴,“他和你一样高,比你重,除了头顶被划开一个口子,全身软组织没有一处破裂伤,脏器也没发现致命创伤,你说他是怎么死的?”王大林也好奇了,“没有挣扎的痕迹吗?”王法医摇摇头。“胃内溶液提取没有?”“结果一会出来,我作了初检,没有致命毒素。”
王大林挠头了,“不能排除自杀吧?”王法医摇摇头,“奇怪就奇怪在这,你看这”,他指了指尸体的头顶,“伤口已经凝固了,但我提取到一种溶液”,“什么?”“水银!”“有多少?”“很少,不到1克”。王大林围着尸体开始转圈了,“有问题,这样,胃溶液检查,再排一下麻醉品”。王法医点点头,“可以,我也估计有麻醉剂,但你记住,死者全身肌肉痉挛,心脏供血骤停,牙齿紧咬,更象是被吓死的!”王大林陷入了沉默……
(六)
一个星期后,侦查工作陷入了僵局,死者身份至今无法确认。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胃内有麻醉品,但无致命毒素,无挣扎痕迹,无法确定致命原因。
刘队发火了,“怎么跟局长说?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到现在连死者身份都落实不了,就是定自杀也要有个因果吧。各位现场都去了不止一次了,谈谈看法吧。”没人出声。刘队扫了一眼大家,摇摇头,“散会!”
高佳已经开始到王大林办公室收脏衣服洗了,这给一直被案子压抑着的刑警们带来了一点小话题,百分之九十九都有点酸溜溜的。王大林坦然,甚至沾沾自喜地接受了大家的白眼,高佳家里也跑得勤了,还抽空陪“老丈人”打打网球。
唯一让王大林头痛的是高佳养的那只小猫,见了王大林就冲他裤腿上一阵抓咬,小腿上已经好几道血丝丝了。王大林严肃地批评过它好几次,它理都不理。高佳每次见了就捂着肚子笑,“我治不住你,它能治你”,朝着王大林伸出手,“别生气,你看,它现在连我都咬了。”王大林看着伸到眼前的这支白晰的手,抓住就啃……
(七)
仅隔一个月,又发生了第二起命案。
现场在乌孙小区租住楼内。王大林赶到现场,外围已经被封锁了。派出所片警正给刘队介绍死者情况。王大林凑了过去,“死者叫吴凯,38岁,北京兴华机械公司驻市办事处主任,来疆三年了,租了215房当宿舍住,尸体是他们员工发现的……”
几个人边说边走进215室,一看尸体,王大林头一下大了:眼睛被蒙了块布,端坐在沙发上,旁边放了一个铁桶,接了有半桶水。他扫了刘队一眼,见老汉也是眉头紧锁,“马上叫王法医来”。
法医还没到,局长先到了,穿着鞋套,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现场,冲刘队点点头,“可以并案吗?”刘队走过去,“现在还不敢说,得等尸检结果出来再说。”
王大林见了局长有些不自在,别看局长四十出头,一副儒将相,但也是老刑侦了,提的问题常让人冒冷汗。见他进来,王大林就打算往外溜,“王大林”,局长喊住他,“工作时间,还是要以工作为重。”说完,冲刘队一乐,王大林低着头溜了。
尸检室,两具尸体躺在一起。王大林皱着眉头围着尸体转,王法医坐那整理解剖记录。“王法医,第二个现场好像室内没有被密封吧?”王法医拿起现场勘查笔录翻了一下,“没提到,但楼房的密闭条件比平房要好的多,没发现是塑钢窗嘛。”王大林点点头,“情况和第一起一样吗?”“完全一样,只是手腕被割破点皮,血液早凝固了。”说完起身,进了旁边的试剂室,拿出两个印模,“这是两具尸体伤口作的印模,你看是什么?”王大林仔细比了比两个印模的刃口,“一模一样,我看象是手工刀。”王法医点点头。
八)
外围工作还是毫无进展,第二个死者家在北京,已经通知了那边,家属也来认尸了,在本市的活动规律也摸清了,基本限于生意上的迎来送往,没有排查出什么疑点。
局长把案子报到公安厅,厅里派了几个专家过来协助办案。王大林把手里的材料一交,就等着安排工作了。
结果第二天,案情就有了进展。专家组从第一死者的鞋垫花纹推断出手工出手西安一家有名的老字号布鞋店。和西安联系,从失踪人口排查指纹,下午就有了结果。
死者名叫田林斯,37岁,西安河口制药厂驻疆业务主任,到本市刚三个月,前阵子家里联系不上他就在本地报了案。这下大家的劲头都上来了,开始不分昼夜玩命地干了……
(九)
星期六,刘队给王大林放了一天假。高佳的父母去海南旅游,高佳特意在家做了几个菜给父母送行,席间高佳不时问母亲东西带齐没有,药装全了没有。高父则催着王大林快吃,吃完好陪他杀几把象棋。
高佳房里,王大林仰躺在高佳香喷喷的床上,迷糊了起来。隐约听到“喵”的一声,王大林一个蹦子跳了起来,看到高佳站在床边坏坏地笑着,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我叫你使坏!”两个人闹了一阵,高佳挣扎着坐了起来,“你几天没洗澡了?头发都有味了!”王大林幸福地眯着眼睛,用力一闻,“香啊!”高佳笑了,“对了,你说我的小花到底怎么了?今天又把我爸咬了,我只好把它关到门外了。”“一般小猫到这个时候都爱抓挠,学本领抓老鼠嘛,这只好像有点厉害了,要不,送人算了?”高佳摇摇头,“它就是我捡回来的,我不要送人,要不你明天陪我带它去兽医站看看?”王大林看看表,“我该走了,明天要加班。”
高佳叹了口气,“案子怎样了?”“身份搞清楚了,其它还在调查,别提案子了,吃饭时我觉得你妈好像不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