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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陪审团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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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这4位男士只好留在社交厅里一边看电影,一边为自己这凄凉的状况哀叹。连又老又瞎的霍尔曼此刻都在有滋有味呢,可他们却是形只影单了。
  菲利浦·萨维尔倒是有个访客,但此人的性别、种族、年龄等等,露·戴尔却不愿向别的男士透露。到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位楚楚动人的年轻女士,不是印度人,就是巴基斯坦人。
  格拉迪斯·卡德太太在房间里和丈夫尼尔森一起看电影;洛伦·杜克已经离婚,正和两位十几岁的女儿谈天;莉基·科尔曼和丈夫雷亚享受过应该享受的权利后,在剩下的1小时45分钟里,一直在谈他们的几个孩子。
  霍皮·杜勃雷为米莉带来了一束鲜花和一盒巧克力。在她吃掉一大半的过程中,他一直兴奋地在房间里走个不停。这样的现象她以前可是十分少见。孩子们都很好,全出去约会了,生意很兴旺,实际上,从来没有这样兴旺过。他有个秘密。他接了一笔大生意,不久就可发家致富,但这个妙不可言的秘密目前还不能向她透露。也许下周一,也许以后再和她细说。但现在决不能谈。他呆了一个钟头,又匆匆赶回公司去忙他的活。
  尼尔森·卡德在9点钟离开后,格拉迪斯犯了一个错误:她跨进了社交厅,几个男人正在那儿喝着啤酒吃着炒玉米花看着屏幕上的拳击比赛。她拿了一听软饮料,在桌边坐下。
  杰里用色迷迷的目光瞧着她:“你这个小魔鬼,”他说,“把战况向咱爷儿们汇报汇报吧。”
  她羞得张着嘴巴,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哎哟,格拉迪斯,咱们几个爷们可是连一点儿边也没沾着呀。”
  她一把抓住可乐,站了起来。“那你是活该!”她气冲冲地顶了他一句转身走出房间。杰里尴尬地笑了一声。其余几位太累了,他们闷声不响,懒得作出反应。
  马莉开的是一部在比洛克西租来的拉克休斯名牌汽车,租金每月600美元,租期3年。出租这辆车的罗奇尔集团成立不久,费奇虽费尽力气对其仍是一无所知。但在这辆车的左后轮旁,已装上一部重约1磅的发射机,康拉德坐在办公桌旁,就可以对马莉的行踪了如指掌。他们在摩贝尔机场对她进行跟踪,看到了她的汽车牌照后仅仅几小时,乔·波依便已在她车上装好了这台发射机。
  她住的那一幢巨大的豪华公寓,也是租自同一家集团公司。租金每月将近2000美元。她开销很大,但费奇和他的手下却没有发现她有何职业。
  她在星期五深夜打来了电话。费奇刚上床几分钟,身上脱得只剩一条超大号的平脚短裤和一双黑色短统袜,躺在那里活像条被冲到沙滩上的大鲸鱼。他现在住的是比洛克西殖民地大饭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饭店就在90号公路旁,离墨西哥湾只有100多码。
  他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观看下面沙滩上的情景。除了他那个小圈子里的几个人,谁也不知道他在这儿过着神仙般的生活。马莉的电话打到了饭店的总台,事情紧迫,请立即接通费奇的房间。这使夜班值班员茫然不知所措。这家饭店拿了大笔好处费,保证决不向任何人泄露费奇先生的身份和房间。值斑员自然不能承认费奇住在这家饭店,而打电话的这位年轻女士完全摸透了他的心思。
  10分钟后,她又打来电话时,遵照费奇的指令,值班接通了费奇的房间。他这时已从床上爬了起来,那条平脚短裤一直拉到胸前,两只裤管像袋子一样挂在他那肉滚滚的大腿上。他站在那儿抓着额头,心里在揣摸她究竟是如何搞到了自己的住处。
  “晚上好。”他说。
  “你好,费奇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实在抱歉。”鬼话,她才不会为什么事抱歉哩。她说“你好”的时候,故意带着一点儿南方人的拖腔,纽约的语音和方言专家,对他们之间的8次通话和新奥尔良那次面对面交谈的录音,已经作过认真的鉴定。他们的结论是马莉是中西部地区的人,来自东堪萨斯或者西密苏里,离堪萨斯城大约100英里的某处。
  “没有关系,”他答道,一边检查了一下床边折叠桌上放着的录音机,“你的朋友好吗?”
  “很孤独。今儿晚上是配偶相会的时刻,你知道不?”
  “听说过。大家都有人来相会吗?”
  “哪里呀,这真叫人伤心。男人们只好看电影,女人们则是织毛线。”
  “就没有一个跟人上过床?”
  “为数有限。安琪·魏斯。你知道,她正在热恋呢。莉基·科尔曼。米莉·杜勃雷的丈夫露了一下面,很快又走了。卡德夫妇一直在一起。霍尔曼有没有怎么样倒是说不上。哦,萨维尔来了个客人。”
  “萨维尔勾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一直没有见着。”
  费奇挨着床边坐下,用手捏捏鼻梁:“你怎么不去看你那个朋友?”他问。
  “我说过我们是情人吗?”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有两个陪审员在一起睡觉。你猜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
  “猜猜看。”
  费奇对着镜子咧嘴一笑。这样的好消息,使他又惊又喜:“杰里·费尔南德斯和某个人。”
  “猜得对。杰里就要离婚,雪尔薇亚也很孤单,他们的房间又是门对门。再说,在旅馆里也没有别的什么可干。”
  “做爱不是够开心了吗?”
  “我得告诉你,费奇,克里格勒在帮原告忙呢。”
  “他们听他的?”
  “每个字都听。不仅听而且信,他们跟在他后面团团转哪,费奇。”
  “给我讲点好消息。”
  “罗尔现在很担心。”
  他的脊梁骨明显地挺了挺:“罗尔为什么担心?”他问,一边研究镜子里自己那张困惑不解的脸。她同时也在和罗尔勾勾搭搭,这本来就在他意料之中。干吗听到这句话要大吃一惊呢?他觉得被人背叛了。
  “你。他知道你一贯胡来,目前又在千方百计接近陪审团。要是对方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在为之效力,费奇,难道你就不会担心吗?”
  “我会怕得要命。”
  “罗尔并不害怕。他只是担心。”
  “你常跟他谈话?”
  “经常。他比你可是要乖得多呀,费奇。他是个令人非常愉快的谈话伙伴,而且又不用录音机录下我的话,不派人跟踪我的车。这些勾当他全不干”
  “他真会讨女人欢心呀,不是吗?”
  “说得对。可是,在关键问题上,他却有点儿差劲。”
  “什么关键问题?”
  “钱包。他的财力比不上你。”
  “在我的财力里,你想得到多大的一份呢?”
  “以后再说吧,费奇。我得就此打住啦。街对面停的一辆车,很值得怀疑。准是你手下的某个小丑”咔嗒一声,电话断了。
  费奇冲了个澡,爬上床。凌晨2时,他驱车去了幸运露西赌场,他在赌场里一边吸着雪碧,一边玩着21点,每次都押500美元,等到黎明前离开,已赢了将近2万。
  第二十章
  11月的第一个星期六光临人间时,气温只有华氏60多度,这在靠近热带的湾区,低得有点反常。北方吹来的寒风,将树木吹得瑟瑟发抖,枯叶撒满大街和人行道。这里的秋天通常来得很迟,而到了1月,春天又已开始——在湾区没有冬天。
  曙光初露,街上只有几个慢跑的身影。一辆黑色克莱斯勒缓缓驶上一幢普通砖砌错层式楼房的车道。从车里走出两个穿黑色西服的年轻男子,走到大门前按响了蜂鸣器,然后便耐心地站在门旁等候。时间太早,周围寂静无人。再过几十分钟,草地上才会有人忙着耙拢落下的树叶,人行道上才会有孩子奔跑游戏。
  霍皮听到蜂鸣器的响声时,刚把水加进咖啡壶。他把破旧浴袍的腰带扎扎紧,又用手指把头发搞平。准是那帮不懂事的童子军,这么大清早就来出售糖纳子;要么又是那些挨家挨户传教的耶和华证人。这一次一定得给他们点儿厉害,完全是盲目崇拜嘛。他得动作快一点,别让他们吵醒了楼上那几个沉睡的小青年。总计多达6名,他的5个孩子,外加从社区大学带回的一位客人。他们昨晚在杜勃雷的府上欢度了一个典型的周末之夜。他打开大门,见着的是两位神色严峻的年轻人,他们立刻把手伸进口袋,亮出了别在一块黑皮上的金黄色证章。在他们连珠炮一般吐出的词汇中,“联邦调查局”这几个字霍皮少说也听到了两次,他差点儿晕倒在地。
  “你是杜勃雷先生吗?”尼奇曼侦探问。
  霍皮不停地喘气:“是,不过——”
  “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内皮尔侦探边说边向霍皮逼近一步。
  “关于什么?”霍皮问道,他的喉咙发干。他竭力从他们两个中间朝街上望去,街对面的那个米尔德里德·扬西准是在幸灾乐祸,隔岸观火。
  尼奇曼和内皮尔阴险而又凶狠地相互看了看,内皮尔开口道:“我们可以在这里谈,也可以到别的什么地方谈。”
  “我们的问题与静水湾以及吉米·黑尔·蒙克等等有关。”尼奇曼明确地说。
  霍皮一听,吓得一把紧紧抓住门框:“哦,我的上帝!”他痛苦地叫道。一股寒冷的空气吸进他的肺中,他体内的重要器官全都停止了活动。
  “我们可以进来吗?”内皮尔问。
  霍皮低下头,擦了擦眼睛。他似乎在流泪:“不,请别在这里谈。”楼上有孩子呐!通常他们要睡到九、十点钟。米莉若不把他们唤醒,甚至可以一直睡到中午。现在如果有人在楼下讲话,他们马上就会被吵醒的,“到我办公室去吧。”他吃力地说。
  “我们等你。”内皮尔说。
  “动作快点。”尼奇曼说。
  “谢谢你们。”霍皮迅速关上门,加了锁,跑进客厅,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他仰面瞪着天花板,天花板在旋转。楼上寂静无声,孩子们仍在安眠。他的心在怦怦地猛烈跳动。还不如就这样躺下死掉的好!这个念头持续了整整1分钟。现在是死比活强呀。他可以闭上眼睛,让灵魂慢慢飘走。等孩子们几小时后下楼发现,他们将会拨打911报警台。他已经五十有三,心脏功能又不太佳,那是他母亲一方遗传的毛病。因而米莉从人寿保险公司还可以拿到10万美元。
  当他发现他的心脏决不愿就此休息时,他又慢慢站了起来。天仍在旋,地仍在转。他摸索着走进厨房,倒了杯咖啡,烤箱上的电子钟正指着7点过5分。这天是11月4日,毫无疑问是他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天。他怎么就那么蠢哪?
  他想给托德·林沃尔德打电话,又想给自己的律师密拉德·普特打电话。但转念一想,觉得还是等一等为妙。他突然发现自己时间紧迫,必须在孩子们起床前离开家,也不能让邻居们看到联邦调查局的那两名侦探。再说,密拉德·普特只搞房地产方面的法律业务,尽管他精于此道,但现在这却是一桩刑事案。
  刑事案!他顾不上冲澡,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刷牙刷到一半时,他抬头看了看镜中人。整个脸上到处都是悔恨的神情,连眼睛里都打上了悔恨的烙印,无论是谁都可以看清。他不会撤谎,天生就不会欺骗。他是霍皮·杜勃雷,一个有家有小名声很好的老实人哪!他一辈子从没有偷税漏税!
  那么,外面那两个联邦调查局的侦探为何要把他霍皮带进城呢?现在当然还不至于把他投入大牢,但不久的将来他们肯定会这样干的。他们要把他带到一个秘密的地方,把他生吞活剥当早饭,把他的欺诈行为揭穿。他不想修面,也许应该打个电话给牧师。他梳着蓬乱的头发,想到了米莉和孩子,想到了在亲戚朋友面前将如何丢人现眼。人家会怎么想啊!
  一阵恶心,霍皮把洗手间吐得一塌糊涂。
  开车前,内皮尔坚持要坐在霍皮的车里。尼奇曼开着那辆黑色克莱斯勒紧跟在后。一路之上,无人吱声。
  杜勃雷房地产经纪公司不是那种生意兴隆,职员一早就来上班的企业。星期六如此,平时也是如此。至少要到9点,甚至10点,这里才会有人露面。霍皮开了门,打开灯,在问他们俩要不要咖啡之前,一直是大气不吭。他们谢绝款待,似乎只想立即动手把他剐成一片一片。霍皮在办公桌一侧坐下,对方像两个双胞胎坐在另一边。他不敢正视他们的目光。
  尼奇曼打头阵道:“你熟悉静水湾?”
  “是。”
  “你见过一个叫托德·林沃尔德的人?”
  “是。”
  “你和他签过任何类型的合同?”
  “没。”
  内皮尔和尼奇曼交换了一下目光,仿佛是说他们都知道他在撒谎。内皮尔得意洋洋的说:“喂,杜勃雷先生,你要是能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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