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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吗?”梁威与六个队员收拾利索,枪弹也已经检查完毕,整装待发。
我突然改变了决定:“前面的天气情况几小时内会突变,有雨或者暴雪,所以,这次你的任务改为向来路上搜索,一个是接应妃子殿那边过来的人,我已经电话通知他们火速赶来;另一个,李康报告说溪流里出现了血水,我怀疑是小关他们出了事。”
飞鹰马上摇头反驳:“不可能!小关的武功和枪法都很厉害,为人又精明,怎么可能一晚上时间就——而且天气状况不会有问题,下雨还有可能,暴雪的话,简直是大笑话!”
他对整个队伍的领导权被我、梁威瓜分掉一部分后,明显有点心情不顺,所以语气非常粗鲁直率。
梁威低头想了想,有些犹豫不决。
一支队伍,本来就应该只存在一个领导者,我明白这一点,而且没有与飞鹰争权的意思。如果不是为了刻意降低探险活动的被关注度,我完全能够弃飞鹰不用,调度另外的人马进山。
“我去。”看得出,梁威心存疑虑,但还是服从我的差遣。
“随时电话联络,小心。”我欣赏梁威的沉稳胜过小关的飞扬跳脱。
飞鹰“哼”了一声,恼火地用力挠头,却碍着我的面子不好立刻发作。
梁威带人离开后,飞鹰也钻进了侧面的木楼,不再露面。
“只好再打扰一晚了。”我抬头向窗口的何寄裳歉意地笑了笑。暴雪一来便会封山,我们要待在这里的时间绝不会是一晚,至少一周以上。
“老天留客,岂敢辜负了它的美意?”何寄裳语调轻松,那么漂亮的女人,长年显露给外人的,却是如此丑陋不堪的面具,实在是一件极其残酷的事。她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从头到脚地来回逡巡着。
小女孩不再哭了,只是喊着回家,但飞月问她的家在哪里时,她却只知道摇头。
“风先生,怎么办?”飞月无奈地摊开手。姑且不论是否累赘,带小女孩上路,一旦发生危险,等于葬送了她的性命,罪过可就大了。
“好好照顾她,龙格女巫不会抓个普通山民的孩子出来玩‘银针镇魂’,如果没料错的话,小女孩应该大有来历——”村寨里这么多小孩子,他们很快就会成为最好的玩伴,这一点根本无须担心。
时间过得特别快,我好像只在窗前翻了几页书,太阳便过了头顶,向西坠落。英文版的《诸世纪》一共有四十多个版本,我毫无遗漏地看过,包括面前这本。文字方面,已经没有什么新意,我看的是大哥杨天留下的那段话。
如果按何寄裳说的,这是一本“刀谱”,那么这几句话就是“刀法”。
记得江湖历史上最著名的几大武学高手,都曾语重心长地说过这样的话:“天下武功,无可不破,唯快不破。”
兵器、招式练到极端境界之后,已经进入了出招、破招、再出招、再破招的“死循环”境界,以至于近百年来十几次经典的高手决斗,竟然成了耐力与体力的较量。先是有三日三夜激战近千招的少林、峨眉掌门之战,又有七日七夜不眠不休的万招吐血激战,昆仑与天山两派掌门双双战死在雪山绝顶。
武功进入了势均力敌的“蛮力拼搏”阶段,已经失去了出奇制胜、一剑封喉的超凡境界,跟市井无赖的当街斗殴没什么区别。
第二部 一笑倾城
— 第 2 章 … 《诸世纪》上的刀谱—
所以,很多有先见之明的高手才奋发图强,潜心研究将武学中的“快”发挥到极致的捷径。其中,最著名的当属出身美国三藩市的武学大师李小龙,运用“电击训练”法,在一秒钟之内可以旋风般踢出七腿,打遍美国无敌手,从默默无闻的江湖后辈,一举跃升为“截拳道”开派宗师。
手术刀很少提及大哥的武功,但他每一次提起目前江湖上各大门派的高手时,那种轻蔑之极的口吻无异于表示,这些人根本都不放在自己眼里,更别说跟“盗墓之王”杨天相比了。
“逾距之刀”的意义很容易理解,目光看到哪里,刀锋就在哪里,犹如手里握着一只强力电筒一样,在几十米距离内,按钮一动,对手便无处遁形。
“要将人的动作,练到接近光速,有多困难呢?”我每看完一遍这段话,都会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一次。
去三藩市参观李小龙纪念馆时,我曾跟他门下的一个三代弟子过招,对方一秒钟内能连续踢腿五次,爆发力可以空中踢碎木板,已经深得李小龙的真传,只是对方所谓的“快踢”仍旧不够快,我还是在他第二轮踢腿时,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右膝穴道,以快破快。可惜,没有赶上李小龙大师健在的年代,只有从录影带里看他连环踢腿的风姿了。
大哥留下的这本“刀谱”有什么意义呢?武学高手人人都明白“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道理,真正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多少?难道大哥就能达到“逾距”的境界吗?
我放下书本,踱到窗口,遥望对面的丛林。再过一个半个小时,就是昨天下午我看到大哥出现的时刻,所以我准备到对面去,看同样的影像会不会再次出现。
“风,打扰一下。”何寄裳飘然出现于楼梯口。
我笑着转身,只需要一秒钟就能揣测出她的来意,但我并不急于开口。
“你敢发誓昨天真的看到那一幕了吗?”她举着手里的一个巨大包袱,我闻见皮毛衣服特有的淡淡腥气,并且混合着樟脑丸的异香。
“发誓?有这必要吗?”我反问。在没得到自己需要的资料之前,昨天那一幕,是我唯一可供交换的筹码。她可以对大哥杨天的往事闭口不谈,对我心存戒心,我也可以暂且守口如瓶、以退为进。
“当然有——如果你希望听到大侠杨天的过去,我们或许可以做个交换。”她解开了那个包裹,露出一件蓬松华贵的豹皮大衣。
一眼看去,我就可以给这件整张豹皮裁剪而成的大衣定出价格——五万美金。随着美国人的大面积禁猎,世界裘皮市场上的极品原材料越来越稀缺,五万美金应该是它的最低报价,拿到国际展会上去,价格有可能连翻几番,也未可知。
我长吸了一口气:“这是……昨天我见过的……男人穿的大衣,千真万确。”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惊骇之后,我仍然不能一口气把这句话说完。从大衣领上悬垂的那条豹尾围巾来看,尺寸、形状,跟我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豹尾的尖梢,恰好垂在大衣最下面的纽扣位置,穿在昨天那个人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无敌气概。
“对,这是他穿过的,但在离开时,却随手丢下,弃如敝屣。如果我能再见到他,第一句话就要问他,为什么明明决然离开,却又留下这件衣服,让我每一夜睹物思人?”她抚摸着衣服左腋下一个被精心补缀过的刀口,神情黯然。
我忽然觉得,何寄裳这个曾经名动江湖的五毒教圣公主,实在是值得可怜。像大哥那样的大英雄,肯定不会薄情薄幸,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刹那,我的心软了,不肯用任何条件来要挟她说出那些往事。对于我,大哥杨天的过去是页页精彩的传说;对于何寄裳,或许每一幕都会泪满衣襟。
“何小姐,再过一会儿我要到对面去,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会再次看到跟昨天同样的一幕。你要不要同去?那个人是不是传说中的‘盗墓之王’杨天,你比任何人都更有发言权。”
何寄裳喜出望外:“真的?”
我点点头,油然记起手术刀批评过我的话:“心软难成大事,闯荡江湖的高手,哪一个不是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刀丛枪林里一路砍杀出来的?风,这一点,会成为你人生之路上的死穴,如果不能勤勉克制,只怕最后悔之莫及。”
他说得很对,我有自知之明,但面对何寄裳和这个丛林里的小小村寨时,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有“到家了”的感觉,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甚至庆幸来自红小鬼的气象预报,可以令我再稍稍耽搁停留下去。
“谢谢你。”何寄裳迅速下楼,几秒钟工夫,再次轻快地飞奔上来,左手提着一把木椅,右手托着一张长条书桌。
“这些,都是当年他亲手打造的,一直摆在窗前。我希望……古木有知,可以……可以唤他回来……”
有她这样的女人对大哥用心良苦,我的心里也很觉得安慰。如果有一天我从现实世界里离开,牵挂我的,又会是谁?是苏伦?还是关宝铃?
何寄裳手脚利落地摆好了桌椅,顺手用自己的衣袖仔细地擦拭着桌面。打造桌椅的木头取材于极其珍贵的银杉树,看它的木纹肌理,至少有几百年的树龄,只有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才找得到。桌椅的造型方正大气,表面没有打磨过的痕迹,看起来似乎是用某种锋利之极的刀切削而成。
“走吧?”何寄裳抬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满脸红晕,仿佛摆放桌椅等待情郎的怀春少女,刹那间年轻了二十岁。
其实,我很明白:第一,那些影像不一定会再现;第二,就算大哥再次出现于窗口,也只是浮光幻影,不会看到她的脸,也更不会与她交谈。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真的害怕接下来带给她的,只有更深的失望。对我此时的心情而言,伤害了深爱大哥杨天的女人,比伤害了苏伦或者关宝铃,更不可饶恕。
出了木楼,村寨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我命大家点了‘赤练安息香’,可以令你的手下在百分之百放松的状态下进入‘龟眠’境界,精神得到加倍的放松。”她语调轻快地向我解释,红晕飞满两颊,光彩照人。
“何小姐,你真的……很美……”我情不自禁地慨叹,有这种妩媚到极点的风情,若是走进山外的影视圈花花世界,假以时日,几年之内,名声绝不会在几大亚洲女星之下。
何寄裳的脸色忽然一黯:“当年,他也这样说过,可惜,我再漂亮十倍,也比不上水蓝。”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水蓝”这个名字,忍不住问:“水蓝是谁?”手术刀的叙述中,从来没出现过这个名字,而只对蓝妖、蓝姬两姐妹赞不绝口。
此时,我们已经走出寨门,沿小路向北。
夕阳即将落山,绯霞满天,山野一片寂静。
“我不知道。”何寄裳困惑地摇摇头,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两只小巧精致的镀金望远镜,交给我其中一只。
这个答案,很出乎我的预料,不禁微微一愣。
望远镜的把手位置,刻着德国安切夫光学仪表工厂的标志。这是一家建立于大航海年代的专业望远镜生产工厂,产品尤其受欧洲海盗们的推崇,与单发火铳、西洋剑、骷髅项链并称为海盗们的四大标志产品。十八世纪的海盗头子,如果连一只安切夫望远镜都没有,是一定会受到同行们耻笑的。
这两只望远镜的瞄准器旁边,都贴着一只黄金铸成的微型狐狸。
“隆美尔的宝藏?”我淡淡地问了一句。
“对——”何寄裳长叹。
隆美尔曾在沙漠里杀得联军屁滚尿流,被称为二战时期最伟大的军事家。元首希特勒曾下发手谕:只要是隆美尔元帅的随身物品,都要贴上千足黄金铸成的狐狸,以嘉奖他对帝国事业的贡献。
熟悉二战历史的行家都知道,隆美尔的望远镜采用安切夫工厂的极品光学精品制成,并且每层镜片上都贴了一种秘制配方的镀膜,可以在任何恶劣气候环境下洞察一切,不会受丝毫水雾结露的影响。
德国节节败退初期,隆美尔把自己搜集到的大批宝藏从柏林转移到瑞士雪山深处的秘洞里,其中也包括了这两只望远镜。
有大哥杨天在,何寄裳身边出现任何古董、宝物都是非常容易理解的。手术刀曾说,几万名盗墓高手里,也不一定有一位王者出现。既然他能在全球盗墓界脱颖而出,被大家心悦诚服地尊称为“盗墓之王”,当然是因为他做的任何事,都超越了其他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不要说是妄图超越他,连追赶他都成了一种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我们进入了斜对木楼的位置,何寄裳的情绪很明显地沉落下来,没再开口。
我看看腕表,再过五分钟,将会是昨天看到大哥在窗口出现的正式时间,现在,木楼里丝毫没有动静,风吹进窗子,掀动了桌子上放着的那本《诸世纪》。
红小鬼的天气预报似乎准确性欠佳,从望远镜里向南望,五公里以内的丛林上空有阴云徘徊,却并没有下雨、下雪的迹象。
不知道苏伦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地方躲避雨雪?丢失了驴子后,粮食补给还在不在?身为冠南五郎大师的弟子,相信她有卓越的野外生存能力,只要不发生人力不可抗拒的意外,她一定能平安脱险。
苏伦与关宝铃给我的感觉迥然不同。有时候她在突发事件面前表现出来的冷静镇定、应变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