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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内幕?”那人冷声道。卜安风只觉骨头里生起一股刺痛冰冷的寒意,似乎自己一旦说了半句假话,屋内这人便会即刻将他撕成粉碎一般。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道:“王猛想扶持我二师兄商良做崆峒派掌门,自己好做太上掌门,所以才要将屠老儿给除掉。这个消息是我偷偷听来的。他们密议要如何对付余下的崆峒众人,有人提到了屠老儿是如何死的,我当时藏在那密室里,听得清清楚楚的。若我所说有半句不实之言,愿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他有点后悔来这一趟了,但还是先飞速的撇清自己与王猛之间的关系。那人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卜安风心惊胆战的等待着,良久,那人才沙着嗓子道:“为人子弟者,不敬掌门,欺师瞒上,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出卖自己的尊长!哼,该打!”话音刚落,卜安风便觉一只坚强有力的大手捏住自己的喉咙,将自己整个人提了起来。他顿觉呼吸困难,脑子更是阵阵晕眩。啪啪啪啪的一阵脆响,卜安风已是被那人扇了十几记耳光,火辣辣的剧痛无比。“给我滚!”砰的一下,他被那人狠狠的扔到了街上。仕进站在屋顶上,瞧着底下匍匐挣扎的黑影,心里却是一阵痛快。他虽不知屋内是何人,但听了那一番话,更瞧了他对卜安风的惩罚,无形中对那人有了几分好感。“屠洪亭果真是被人害死的!如此说来,那王猛定也是智空的人,丐帮的那叫江曼青的女子,说不定也是智空派遣进丐帮卧底的。嘿嘿,计谋倒是毒辣,将几大门派的实力牢牢抓在手里,再倒而攻击少林与正气堂,如此一来,江湖想不乱都难了。智空啊,智空,你的想法太简单了!殊不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掌握之中了。”仕进冷笑想着,却见卜安风摇摇晃晃着爬了起来,踉跄着向前奔去。“那不是回崆峒的方向啊!”仕进皱了皱眉头,瞄了瞄底下静无人声的屋子。他有心想瞧瞧卜安风还要干些什么,却又对屋内那神秘人甚是好奇,一时犹豫不决。那神秘人的身份终究还是战胜了卜安风的行踪,仕进决定弄清楚神秘人的目的。良久,一道黑影自屋内闪了出来。他掠上了屋顶,便一路疾飞而去,竟是直奔崆峒而去。仕进尾随其后,却不敢跟得太紧。那人显然是一流高手,甚是警惕。到了崆峒派,那人无声无息的进到了内院。昏黄的灯光偶尔落在他身上,只见他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也蒙着黑布,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头,却是精光闪闪的,甚是有神。进了内院,那人停住脚步,怔怔的盯着一间尚有灯光的屋子。仕进跟着瞧了过去,也是一楞。瞧这屋子的布局,那屋子分明是内眷女主所在之地。此间的女主人,却不是屠夫人还有何人?那人隐在暗处,呆了许久,这才自腰间抽出一个小巧的什物。仕进人在远处,瞧不清那是何物,却见那人将那东西放在嘴里,似乎在吹奏什么曲调,但古怪的是,仕进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呤呤呤呤……”外面没有声音,倒是那间屋子里传出了一阵细微清脆的声音。那人吹了半晌,便收好了那小东西,转身掠出了崆峒派。“莫非……莫非此人跟那屠夫人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还是……”仕进心思细腻,脑子里顿时闪过了无数的想法。那人似乎对崆峒山的地形甚是熟悉,很快来到了后山密林。那树林背后,却是一条山涧,咚咚的流水声在寂静的夜中分外清脆悦耳。那人跌坐在了山涧旁边的岩石上,静静的瞧着眼前的黑暗,似乎呆住了。仕进隐在一旁,也等了起来。他知道,定然还会有下文。果然,没过多久,密林深处便传来了沙沙细碎的脚步声,却是两个人的声音。一人脚步沉重,踩出来的声音甚是响亮,似乎是不谙武功;另一人脚步却很是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一点音响。若非仕进耳朵尖利,只怕会漏了这一人。“咦?”仕进心中忽地一动。他又听到了,还有六人跟着那两人过来,也是无声无息的,显然来人也是一流高手。昏黄的灯光朦朦胧胧的循着树木透了过来,隐约不定的。端坐着那人蓦地立起身来,转了过去。却见一名中年妇人提着灯笼慢慢的踱了过来。仕进瞧了过去,认出了那妇人正是屠夫人身边的侍女。他想道:“那藏在树木后之人便是屠夫人吧。”那中年侍女来到那黑衣蒙面人跟前,木无表情道:“这位爷,夫人让婢子转告爷一句话:‘往事已矣,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老爷刚刚过身,夫人也不便招待爷,礼数不周之处,爷还请多多见谅。爷还是回去吧。”她此时镇定从容,浑没了日间那副担忧怕事的样子。仕进瞧着,心里不禁一阵发寒:“莫非日头里所见的,只是一场戏?对了!那屠夫人也是在演戏,她此时中气十足,脚步轻盈,哪里有半分虚弱的样子了。”那蒙面人盯着那侍女,冷声道:“你是谁?她为何不来?”那侍女淡淡道:“婢子是服侍夫人的丫鬟。夫人身子有恙,况且有丧在身,无论如何是不能前来的。这位爷,您还是请回吧。”蒙面人正欲出声,却闻一下得意无比的笑声响了起来。他眼睛霎时眯了起来,转眼瞧了过去。只见一名白衣妇人倒着身子自林间退了出来。朦胧灯光下,那妇人全身缟素,头上插着白花,正是屠夫人。那蒙面人身子一颤,低声道:“思莎,你肯出来见我了?”声音里半是欢喜,半是担忧。屠夫人却不答他,只盯着树林深处,冷声道:“什么人?出来吧。”哈哈大笑声中,六名鹰隼精干的老者跨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紫衣神鹰王猛。王猛得意洋洋道:“嫂子,这回可让我抓着了吧。师兄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偷起汉子来。哈哈哈……想来师兄在九泉之下,定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啊!哈哈哈哈哈……”屠夫人退到中年侍女身边,冷静无比道:“王师弟,这位先生与妾身有着中表之亲,乃是妾身姨母亲生之子,妾身该唤他一声表兄。如今表亲相见,又有何见不得人的地方?师弟心里龌龊,那自是由你乱想;但洪亭在天之灵,定会相信妾身的清白,又岂是师弟能随便诬赖的?”王猛冷笑道:“嫂子倒是舌璨莲花,死人也能给你说活了。可惜呀,这话说出来可没人会相信。堂堂的崆峒派掌门夫人,居然会偷偷摸摸的在半夜三更与表兄在树林里见面?哈哈,鬼才相信呢!嘿嘿,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江湖中人都会说,屠掌门刚死不久,头上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想想屠师兄还真是可怜哪!说不定这绿帽子他已经戴了老长一段时间,不过不晓得罢了!哈哈哈哈……”他嚣张的笑着,很是幸灾乐祸。那蒙面人听在耳中,身子抖了几下。他忽地冷声道:“你便是王猛?”王猛怔了一下,接着笑道:“老夫就是王猛!阁下有何指教?不过呢,若说到这让人当乌龟的本事,老夫倒是该向阁下请教才对!哈哈哈哈……”蒙面人冷冷的瞧着他,前走了两步,道:“你若是想学,我现在就可以教你!你学不学?”王猛等人俱是一楞。他们想不到眼前这人居然会说出此话。正自失神之际,却见一道白光从蒙面人腰间射出,直取王猛咽喉要害。王猛心神还未转过来,便觉脖子冷得要命,无数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起来,寒毛也根根竖起,似乎逃避着什么。高手的本能让他下意识飞速的退开三步,但咽喉处的寒意却愈加的浓烈,仿佛要钻进他的皮肉,插进他的内心一般。刹那间,王猛知道自己遇到了袭击,他继续后退,双手同时扬了起来,准备招架。他手抬到了胸前,却再也举不起来了,就那么定定的停住,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一般。那道白光划开了嫩嫩的皮肤,钻进了他的咽喉,割断了他的喉咙,更自后颈穿出。嚓的一下轻响,王猛的半边脖子裂了开来,那道白光裂了出来,随即隐进了蒙面人腰间。那裂开的口子上,本来是白花花的一片的,但瞬息之间,血红之色无中生有的冒了出来,喷了出去,竟溅到了一丈之外。蒙面人这迅若闪电的一招震住了其他五人。他们只瞧到白光亮起,王猛后退,蒙面人直直穿过了他们;然后,血溅,王猛脑袋歪向一侧,脖子上裂着的血道像野兽的血盆大口,骇得他们一阵心惊胆战。蒙面人冷冷的往回走来,五人都不由自主的退开一步,让出了一条道路来。其实蒙面人武功未必高过王猛多少,但他出手太快,又是突袭,王猛纵有满身本事,也只能侧着脑袋死不瞑目了。仕进瞧着,也忍不住暗赞道:“好!矫若惊龙,剑出无血!江湖上很少有人能将剑法练到这般快捷的地步了!此人不知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高的身手!”他眼光尖利,却是瞧清了,那道白光其实是一把软剑,虽然破开王猛脖子,却仍是光鉴可人,不见一丝血迹。
第七章问道宫前
那五人瞧着蒙面人挺拔的背影,不禁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王猛这一死,顿时吓寒了他们的心,使他们踌躇不定的。一人忽地低声道:“我们撤!”他们正想行动,却觉身子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竟是难以动弹分毫。那侍女面无表情的盯着五人,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你们中了剧毒无比的一日僵石散,若是没有解药,一天之后,你们的肌肉便会寸寸僵化,最后全身石化,变成如石头一般坚硬的东西,永世不得安眠。”她声音平静,但在五人耳中,那声音却变成了来自九幽地狱的诅咒,阴森鬼气的。五人中一人稍为镇定,声音颤抖着道:“你……你究竟是谁?”那蒙面人也甚是疑惑,对屠夫人沉声道:“思莎,你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的?”屠夫人也不正眼瞧他,只淡淡道:“她何时出现在我身边,此事不劳你费心!你若是还顾念一点表亲之情,就请离开崆峒山。洪亭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我不希望他在天之灵生起误会。”蒙面人低叹一声,道:“我不过是前来告知你一件事。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凶手正是王猛。我杀了他,只是替他报仇,让你安心一点而已!”屠夫人神色不变,那侍女脸上神情却变了。她闷声道:“这位爷恐怕是道听途说吧!若说本派掌门之死是遭人杀害,婢子倒是相信;若说他是被人下毒暗算而亡的,婢子委实要怀疑了。掌门每日的汤药都须经过婢子之手,里面有没有毒药,婢子可以说是一清二楚。他的病症也不像是中了毒。”她的语气很是急促,似乎怕别人误会她不懂毒药一般。屠夫人此时道:“你不用多说了!洪亭他走的时候甚是安详,不会是遭人暗害的。你杀了我崆峒派长老,此事本来不能与你干休的,但王猛此人卑鄙无耻,更无故中伤他人,死了便死了。此事我可以当没看见过。你还是快快离开为妙!”蒙面人大急,吼道:“思莎,你究竟怎么啦?他可是你的丈夫!你怎么无动于衷啊?这么多年不见,你为何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边仕进听着蒙面人连叫了几声“思莎”,心中忽地一动:“思莎?这名字为何如此熟悉呢?”他脑海中蓦地闪过一道亮光。“雷正刚信中所说,那屠夫人娘家姓柳,如此她的全名不就是柳思莎了?当日沙龙所托口信,正是带给一名叫柳思莎之人,莫非便是眼前这屠夫人?”他越想越是肯定,屠夫人很可能便是沙龙要找的人。屠夫人冷冷道:“我没有变。只不过是你变了而已。堂堂的一派掌门,不思门中事务,却管起其他门派的事情来。哼,姨母姨夫若是在世,定会气得不轻。”她转而对那侍女道:“容姑,那几人不是我崆峒中人,处理掉算了!不用多问什么!”侍女容姑微微点了点头,道:“是,夫人!”蒙面人僵在了原地,半晌才颓丧道:“好吧!明天我上山,给他上柱香,就马上回昆仑。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搅你了!”他长叹一声,身子无形中佝偻了许多。“昆仑?他是昆仑掌门白楼?”仕进想着,不免诧异万分。他虽然猜测过这神秘人的身份,却还是没想到,堂堂的一派掌门会做出如此偷摸的行径来。他整了整心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当场。一时之间,在场几人都没发觉多了一人。还是白楼警惕,虽然心神恍惚,却是第一个发现仕进的人。他心头凛然,沉声道:“谁?”昏暗中,他只瞧到了一道朦胧的黑影。屠夫人与容姑闻声吓了一跳,都转眼瞄了过来。仕进慢慢的行到灯光下。他盯着屠夫人,瞧了良久,想要再确定一下。三人瞧到仕进面目,都不由得退了一步。屠夫人避开仕进眼光,白楼踏前两步,挡在了她身前,镇静道:“来者可是玄木令主前辈?”仕进微微颔首,淡然道:“我想与屠夫人谈几句,白掌门可否借让一下?”他瞄了瞄白楼摸向腰间之手,轻笑道:“白掌门这软剑使得虽是出神入化,但我劝你还是收一下为好。”屠夫人一把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