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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老头回来时,仕进刚好成功把兔子肚皮划开,但人也弄得狼狈不堪,满手都是血,连脸上都沾有不少。老头哈哈一笑,道:“娃儿,感觉如何?”仕进见他回来,一口气顿时松下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却再也站不起来。他看看自己手上的血,顿时想呕,心里满是愧疚,想不到自己竟如此残忍。
“好了,去洗洗吧,我来弄!”老头把兔子接了过来,很快就弄好了。他用刀削了两根木棒,两头削尖,把干净的兔肉串了起来,放在一旁,然后用几根粗木棒搭好一个架子,把兔肉搭在上面,再在下面堆起木柴,用火石点燃,不多时,火苗便窜了上来,忽闪忽闪的,炙烤着那白白的兔肉。
仕进缓过气后,到溪里洗干净血迹,便坐在一边看老头如何烤肉。老头一边转动着木棒,一边向仕进解释着烤东西的技巧,该如何掌握火候,什么样的肉用什么样的火,何时可以停止,诸如此类。仕进听得津津有味,获益非浅。他想不到小小的食物里面竟有这许多的道理,以前所看书中根本没有记载,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啊!想到自己以前困居一室,那里能知道这些呢。
很快,小溪边便弥漫着浓浓的肉香。老头又拿出盐巴,往正在滴油的肉上涂抹,他道:“肉烤得再好,没有调料终究枉然,所以呢,出门在外,一定要随身带好调料,这样遇到露宿之时便可以派上用场了。”仕进很是奇怪,为什么老头身上能藏有这么多东西呢?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但他很快便忘了这事,因为那喷香的兔肉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老头手艺委实不错,那肉滑而不腻,鲜美甜口,仕进也不顾兔肉烫嘴,只管大口大口地啃着,浑没半点吃相。他都忘了不久前他还苦苦哀求别人放过那兔子,现下吃起来却是毫不犹豫,大嚼特嚼。
老头慢慢撕下一片肉,缓缓塞进嘴里,却嚼之无味。他无法像仕进一样开怀大吃,他的心情很沉重,心里堵得慌,暗想:“这孩子如此可爱,我真能让他去过那种生活吗?我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而陷他于如此绝境呢?”他心里委实犹豫不决,想着想着,竟忘了吃肉,那持肉的手顿在了空中。
仕进马上注意到这情形,奇道:“您怎么不吃呀?这很好吃啊!”老头终于回过神来,尴尬道:“吃,我怎会不吃呢?”说完,也把肉拼命往嘴里塞,也不管塞得下塞不下。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头仍是一直往西行。他尽寻些荒僻无人之路走,或爬山穿林,或涉水过河,走了这么久,碰到人却少得可怜。在路上,除了极为陡峭之路,他都是让仕进自己走路。
仕进刚开始时疲惫不堪,脚上还起了泡,走起路来煞是刺痛,老头没有好言安慰,只为他上了药,再教他一些呼吸吐纳的法子,让他配合着走路。这些法子果然有用,仕进不久就觉得走路轻快多了。他也不问老头要带他到哪里,他知道问了也没用,要说的话早说了。他只管走,不管多累他都不吭声。
老头抓了很多野味,除了兔子,还有山鸡,还有其它很多,这些都扔给仕进摆弄,他只是在一旁指点。开始时,仕进还有点胆怯,手法也不熟练,两人都不得不吃那烤得焦黑的肉,仕进还吐了出来,可怜巴巴的希望老头饶过他,老头却不动声色,慢慢把那肉咽了下去。
日子一长,仕进竟也能弄一些可以入口的食物了,他别提多高兴了,虽然不怎么样,他却觉得不啻山珍海味。仕进本来有点单薄,经过这一番跋涉,身子骨开始强健起来,脸色也红润了。他和老头一熟络,便放开了自己,话也多了,经常问这问那的,老头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仕进才知道那走得飞快的法子叫轻功,不是仙法,这时不禁有点淡淡的遗憾。他还以为可以学点仙法,沾沾仙气呢。不过学会那轻功也不错,他想着。
这一日,两人进入了太行山脉。只见群山连绵,如巨龙盘旋蜿蜒,巍峨壮观;山林耸立,绿波碧海,一望无际,端是大气磅礴。两人进得山来,就如同两只小蚂蚁似的,在群山面前是那么的渺小。
老头指着群山对仕进道:“看吧,无论人多么强大,在大自然面前却永远微不足道。哼哼!人定胜天?简直臭屁!”仕进点点头,深以为然。他想:“为何老人家一到了这里就颇多感触的样子?”
老人也不再多言,带着仕进往山上爬去。山间小路曲折幽深,蜿蜒向上,似永无尽头。两旁树木密密麻麻,难以窥透,清风徐来,便哗哗作响,衬托了山中之静谧。
虽说经过这段日子的磨练,仕进已颇能吃苦,但当他爬到山顶时,也已筋疲力尽,趴在了地上,急速地喘着气。老头却熟视无睹,只定定凝视着前方,一动不动。他面不红气不喘,这小小的山路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前方已是断崖,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山风涌来,那云雾也随之翻滚汹涌,就如沸腾的水一般,又好象佛像庄严,化身万千幻象,时时变幻不定。
仕进歇息一番,情况已是大好,他看看前面,竟没了路,不解道:“您为什么来这里?已经走不了,我们还是往回走吧。”老头没有出声,良久,他才沉沉地叹了口气,道:“娃儿,你真的愿意帮我完成心愿?你要真心实意的回答我,不要骗我。”
仕进涨红了脸道:“我当然愿意!您怎么这么说,我又怎会骗你呢?”“但这事很困难,不容易办到,而且你会吃很多苦头,甚至。。。。。。你真的不后悔?”他中间的话含糊不清,仕进也没注意到。
他迟疑了一下,马上坚定道:“古人都云:‘但义之所在,虽九死其犹未悔。’我虽是小小孩童,但圣人之训无时敢忘,既然决定了,那自然不会后悔!”老头点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你是个好孩子,上天会保佑你的。你既然不后悔,那我们就走吧。”
仕进扭转身子,便欲下山,不想老头一把抱起他,随手按在他的睡穴上,他只觉眼皮一沉,便昏睡过去,根本没反应到出了什么事。老头走到了崖前,纵身一跃,跳进了白雾蒙蒙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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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荒谷生活
不知沉睡了多久,仕进终于醒了。他睁开双眼,入目竟是粗木密排的屋顶。他记得刚才还在山顶和老人说着话,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里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便坐起身来,只见这个陌生地方是个木屋,身下躺着的是几方木板拼凑成的床,那木床已颇为陈旧,显是有一段岁月了。
木床右端前方是一张小桌子,四四方方,上面有几本书,叠放整齐,还有一盏油灯,桌子和床之间放着一张凳子,它在告诉人们这里的主人只是孤独一人。这些家什都很平整干净,做工却甚是粗糙。
床左端前行几步便是门,仕进下得床来,忙跑到外面。外面是厅堂,挺宽敞的,堆有不少东西,都是些粮食之类。再过去一间是厨房,都是由粗松木紧围而成,那粗糙的表皮都黝黑了,有些地方却抽出了枝条,冒出了嫩芽,好象在宣告着生命的顽强。整间屋子甚是结实牢固,看上去经历了不少风霜雨露,却仍坚强屹立,扎实不倒。
仕进无暇注意这些,他心急着弄清发生何事,急忙跑到屋外,寻起人来。当他跨出门口时,抬眼望去,不禁一楞,只见屋前绿草如茵,野花繁盛,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不远处是一水潭,波光粼粼,幽碧深邃,就如一整块绿宝石,熠熠发光,两相映照,竟让人有如在画中之感。
仕进也没心思欣赏这如画美景,急匆匆地找起来。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不得不沮丧而归。他发现这地方四面环山,俱是悬崖峭壁,分明是个绝谷,上面烟雾飘飘,白云笼罩,竟看不到天空,而谷中只有他一人,老头已是踪影全无。
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屋里,目光不觉意间掠过桌面,却不由一亮,忙跑过去。桌面那几本书上躺着一封信,墨迹刚干,显是刚写不久。
仕进拆开一看,只见信上道:“娃儿,你目睹此信时相信我已远在它方了。不要奇怪我带你到了此处却又不辞而别,这是我当年住的地方,我很抱歉,你须得在此处呆上一段时间了。这个时间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两年,都说不定。你只有靠你自己出得这个山谷,我才会告诉你缘由。不过你放心,如若十年内你出不了山谷,我会来接你出去的,你不会一辈子呆在这的。谷内有果树,我也积蓄了不少粮食在屋里,应该够你在谷里生活了。我留有几本书,会对你有帮助的。娃儿,你天性纯良,我不知此举是对是错,便留待老天爷来评判吧。希望你不要怪我。”信后没有名字,但仕进却知是老头所写。
一瞬间,仕进竟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怒火中烧之下,便欲撕烂此信,两手一用力,“嗤”的一声,那信已成两半,看着撕烂的信,他人却清醒过来,想了想老头一路上的言行举止,确是有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却懵懵懂懂,没有丝毫察觉,于是安慰自己道:“算了吧,或许老人家真有什么苦衷?如果他真要害自己的话,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可能另有深意吧。”这样想着,虽还是愤愤不平,恨意却已消减了大半。
仕进受母亲影响颇深,生性不大记仇,想当初那帮强盗抢了他们父子俩,累得他父亲病死荒野,而他也不得不流落异乡,成了被人抢来抢去的孤儿,这般仇恨不可谓不深,但到现在,他却早已记不清那强盗长什么样了,也从无报仇雪恨之想,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现下他就为老头找各种借口,好让自己忘记恨意。他对一个人呆在这山谷倒无所谓,只是不能忍受老头无缘无故就抛下他,一走了之,毕竟他习惯了一个人,人多了反倒不自在。
虽说看不到天空,但时间的变化还是可以知道的,转眼间,天色已暗了下去。仕进这时却发愁了。他从小就是在父母的羽翼下长大,根本不懂如何照顾自己,虽然现在跟老头学了些法门,但对烧火做饭是一窍不通,老头却也忽略了这一点。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锅瓢碗碟,不知从何下手,只好蹲在厨房里,绞尽脑汁,企图从看过的书中得到些许启示,想了半天,却毫无所获。
他忽然想起那信中说了,这荒谷之中有果树,不由大喜过望,连忙跑了出去,找起树来。离潭子不远果然有一大片树林,枝叶繁茂,确也结了果,但才刚长出来,小小的一个,青涩得很。
仕进也不管了,笨拙地爬到树上,摘了一颗,放进嘴里,一咬,苦得要命,忙“呸”的吐了出来,便待把果子扔掉,一想以后须得靠这果子活命,只好皱着眉头吞了几个下肚,却再也吃不下去,只能半空着肚子回去。肚子饿得要命,仕进只好捂着肚子躺在床上,心里想着那些好吃的东西,聊以充饥,但想着想着,口水竟流了出来。他忙擦干了,然后继续幻想。
夜终于来临了,山谷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仕进开始还不怎么样,但随着天色的逐渐昏暗,终于有点害怕了,赶忙点起油灯,便缩在床里头。待天完全黑了之后,他便惊惧地瞪着门口,深恐会突然跳出个鬼怪,过来把他给吃了。
他还从未试过如此孤身一人在这样一个荒谷里过夜。这段时间虽都是在野外露宿,但起码有老头和他一起,况且老头那么厉害,两人在一起他总算有了安全感。如今却只孤零零一人,叫他如何不怕?灯火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似乎随时都会变出一个怪物来,仕进骇得马上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但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又觉得有人在他耳边说话,阴森森的,脖子竟还有点凉风灌来,他连忙睁开眼,入目的灯火这时却让他甚是安心。屋子很安静,只有仕进自己的呼吸声,但很快,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越跳越快。他越想越害怕,竟哭了起来,还一边叫着母亲的名字,然后父亲、刘二、王虎,竟连赵豪的名字也叫了出来,似乎这样可以给他以安全感。
静静的屋子回荡着他的哭叫声,甚是凄凉。终于,一直燃着的火苗猛的暴长,随即低了下去,熄灭了。木屋里顿时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仕进骇得不敢再出声,圆瞪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心胆俱裂,只觉马上就会万箭穿心一般,但什么事也没有,屋子里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仕进坚持睁着眼睛 ,但最终还是坚持不了,沉沉地垂下眼睑,睡着了。
天亮了,仕进睁开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