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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名义上一统之后,原先那些门派顿时都变成了分舵。 含笑怔了一下,镇定道:“阁下不用管我哪个分舵的!你只要明说真相,此刻大家俱是一门兄弟,我们又岂会再碍了诸位之事?”潘玉嘿嘿笑道:“兄弟你说得好!大家俱是一门兄弟,那当是无分彼此!我们此行本是奉了无空盟主的指令,来请诸分舵献上他们派中的武功典籍,好统归黄山别院!哪知道这些人不识好歹,竟敢公然抗命!无空盟主有令旨下,如若抗令不尊者,杀无赦!嘿嘿……”他斜眼瞧着那累得站立不稳的四人,顿时一阵冷笑。 “无空?嘿,原来如此!”含笑低头笑了笑,长剑一闪,倏地刺向了潘玉。她沉声道:“此事我是管定了!”潘玉本没有放松警惕,这时抬笔一划,铮的一声,弹开了含笑之剑。他怒声道:“小子,你莫要以为爷爷怕了你!哼!看招!”他斜跃一步,精钢铸就的笔锋嗤的一声扎向了含笑。 冰儿此时娇笑道:“好嘛!这样才痛快!呵呵,来,大笨熊,咱们再来过!”花勇一把抓住那禅杖,奋力一拽,登时拔了出来。他大声道:“都说不要那么多废话了!哼,到头来还不是要打?哼,小杂种,吃我一杖!”他怒吼一声,禅杖呼的一下扫了过去。 含笑飘身退后,长剑顺势一带,拨开了潘玉的判官笔。她手腕一抖,顿时青光一闪,那剑尖疾如闪电,眨眼间已到了潘玉胸口。潘玉身子竭力后缩,钢笔回掠,笔尖恰恰撞到了剑尖上,铮的一下溅出了几点火星。他赶忙疾步退后,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潘玉眼珠一转,判官笔一扬,人又冲了上去。冰儿此时还是耍得花勇团团转。她不时笑道:“喂,我说小弟呵,你可要小心点,那贼子可奸猾的很,不要着了他的道哦!”她时刻不忘占含笑的便宜,因是换了男装,称呼顿时由妹妹变成了小弟。含笑心底一阵好笑,却也提高了警惕。 花勇气得嗷嗷直叫。他大吼一声,身子猛地旋转了起来,那禅杖置于腰间,这时也跟着飞速的转了起来。那搅动起来的气流越转越快,冰儿顿时不住后退,差点便站不稳了。转到了最快之时,花勇双手脱开,那禅杖倏地腾出去,呼的一下砸向了冰儿。那汹涌的气势顿时牢牢的锁定了冰儿。 冰儿脸色剧变,急忙跃身而起,尽力窜向了天空。那禅杖来得飞快,冰儿身子刚起,它便来到了眼前,眼看便要砸到了冰儿小腿。瞧那去势,如若中招,冰儿一双腿便要废了。冰儿心底一阵恐惧,眼睛霎时闭了上去。远处的仕进瞧在眼里,也倏地立起身来。他脸色铁青,胸膛凝固的真气似乎也要鼓荡起来,涨得他身子一阵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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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形意之变
冰儿正心胆俱裂的等着腿折骨碎那一刻到来,却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脚板下倏地刮过一阵狂风。她脚底登时传来阵阵辣痛。原来含笑瞧着情势不妙,人便掠了过来,长剑奋力一拨,将那禅杖拨低了数分,冰儿这才逃过一劫。冰儿落得地来,感激的瞥了含笑一眼,暗暗的点了点头。 仕进松了一口气,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含笑虽使了巧劲,却也觉手臂一阵酸麻。“好惊人的力气呵!”她心头骇然,却也不停顿,刷了一下回剑刺向赶过来的潘玉,只见长剑如虹,气势还是半分不弱。潘玉双笔一架,荡开了那长剑。含笑因是仓促出招,招数不免徒有其势,轻易就被潘玉拦下了。 潘玉借着抢得先机,刷刷的几招递了过去。只见那黝黑的笔锋四处飞舞,划出了一道道灰线,织成了一层隐隐的灰幕。含笑沉着应对,叮叮当当的几下,便又压下了潘玉的气势。潘玉忽地直踏中堂,一招笔走龙蛇使了出来。只见锋利的笔尖急剧的颤抖着,呼啸着取向含笑喉咙。这一招迅捷凌厉,可算是潘玉今日使得最好的一招。 含笑却也不惧,正待侧剑削开对手判官笔。她耳边蓦地传来一阵惊呼:“小心!”她心头一凛,眼前忽地闪现了几点亮光。含笑深呼吸一口气,身子登时退了数步。她手中利剑也同时挥舞得密不透风。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细响,地上立时多了十几根细若纤毫的银针。原来潘玉这判官笔上藏了机关,一经启动,银针便暴射而出,端是防不胜防。 含笑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轻哼的一声,长剑举到了头顶,刷了一下劈了下来。嚓的一声,潘玉忽觉手中一轻,那笔却是被劈去了一大截。他正惊魂不定之时,手脚同时一麻,人顿时骨碌一下倒在了地上。含笑低声道:“哼,奸险小人!”她转眼瞧去,只见冰儿笑吟吟的望着她,那花勇却已躺在了地上,正哼哼哈哈的叫着。 原来少了禅杖的威胁之后,冰儿已自不惧笨拙的花勇。她嘻嘻哈哈的在花勇身上划了几道伤口后,便洒了些药粉上去。花勇挣扎着跑了几步,便软了下去。冰儿瞧到潘玉使出那招笔走龙蛇,想起苏子翁对她说过的话,登时出声提醒了含笑。她笑嘻嘻着朝含笑走了过去,道:“小弟呵,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咱们可是两清了哦!” 含笑淡淡的笑了笑,转向了那被围的四人。仕进这时慢慢的踱了下来,冰儿欢快的迎了上去,笑道:“大哥,你说我干得怎么样?我可是放倒了不少人哦!”说话间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仕进拍拍她,竖起了大拇指。 那四人当中的老者蹒跚着来到三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老汉王亭,这厢拜谢三位少侠的救命之恩了!”他身后那三名年轻人也扭捏着跪了下去。那少女仆在地上,却好奇的抬头瞄着仕进三人。她眼睛掠过脸色苍白的仕进,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她眼光一转,顿时定定的盯在了含笑身上。 仕进忙扶起老者,道:“老人家莫要如此,些许小事,原是无足挂齿的!”那老者王亭瞄了三人一下,已知仕进才是主事之人。仕进此刻虽是容颜憔悴,甚是颓败,却隐隐露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王亭当下对仕进道:“老汉这几条贱命对少侠来说是小事,对老汉等那可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呵!无论如何,少侠定要受老汉三拜!”他挣扎着便又想跪下去,那三名年轻人本来已经站了起来,这时也被迫再伏下身去。 仕进道:“老人家再如此的话,那我等只好告辞了!”王亭坚持了几句,终于挺起了身子。仕进松开手,王亭一晃,便欲跌倒。那三名站起来的年轻人忙抢了上去,想扶住他,哪知几人都是身疲力乏,顿时齐齐跌坐在地。 四人歇了许久,王亭终于将事情慢慢的道了来。他们本是这徐州一带有名的形意拳中人。王亭正是掌门,这三个年轻人俱是他的弟子。本来潘玉等人去取形意拳的秘籍时,王亭是准备双手奉上的。哪知道潘玉等进得门来,便大声嚷嚷着什么舟车劳顿,要形意门送上黄金五百两慰劳他们。王亭当时想了,他们若不是如此的狮子大开口,他便忍一时之气,花钱打发他们走了,这下却哪里能行?王亭于是争辩了几句。潘玉当下便翻了脸,扬言要执行盟主令,将形意门灭门。这一动起手来,形意门中登时死伤狼藉,王亭趁乱带了几个弟子逃了出来,最后还是被追上,这便有了眼前的一幕。 仕进听着,脸色越来越是阴沉。他想道:“武林一统便是这般结果吗?无空啊,无空,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江湖同道,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哼……唉,若非我不能动手,我定要杀上少林,瞧瞧他到时有何话说!” 含笑脸色也是一阵惨然。冰儿却道:“这帮人太可恶了,嘿嘿,便让我来整治整治他们吧!”她瞥向了那些躺倒在地之人,眼里满是跃跃欲试。仕进瞪了她一眼,对王亭道:“王掌门,你以后打算如何?” 王亭瞄了自己弟子狼狈的模样,再瞧瞧地上那些死去的形意门弟子,登时一阵颓然。他无奈叹息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形意门现在算是毁了,我们惹不起人家,也报不了仇。嘿嘿,还能怎么办?唉,只能躲进深山里,盼他们找不到了!唉……” 含笑忽地插话道:“这些人究竟如何处置!”冰儿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出声。她现在对仕进总有一种说不清的畏惧,老怕说错话。王亭道:“这些人都是三位少侠拿下的,如何处置便由三位决定了!”他话虽是如此说,那望向众人的眼睛里却似要喷出火来了。 仕进咳嗽一声,道:“既是如此,那这些人就留下来让我们安排好了!王掌门还是速速离去为妙,难说他们不会再来追兵!”他心知王亭四人若是留在此地,定会忍不住杀了这些人泄愤,所以便出声支开他们。 王亭一阵色变,显然甚是畏惧。他嘿嘿笑了几声,摇晃着立起身来,道:“那便劳烦三位少侠了!还有……”他转眼瞧向地上的尸体,脸色一阵黯然。他接着道:“老汉这些……这些门人弟子无辜遭难,老汉无力护他们周全,当真是羞愧哪!”他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仕进叹息道:“王掌门要保重身子呵!你们还是快快走吧!这些兄弟就让我们来好生安葬,定然会让他们安心而去,魂归西方极乐世界的!王掌门就请放心吧!”王亭嘴巴微微翕动着,终于没有出声。他挥一挥手,闷声道:“我们走吧!”两名年轻人扶着他,踉跄着向前行去。那少女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含笑,脸上忽地涌起了一阵晕红。她低下头去,跺了跺脚,终于转身跑向了远方。 冰儿瞧在眼里,忽地哈哈笑了起来。仕进道:“你笑什么呵?”见到王亭等人走远,他心头郁闷消了些。含笑也纳闷着瞄向冰儿。冰儿咯咯笑道:“喂,小弟,人家大姑娘好像看上你了哦!嘻嘻嘻嘻……”仕进想起那少女的种种情态,也不禁微笑着瞧向含笑。含笑尴尬万分,道:“你别乱说!那怎么可能呢!再说了,你一直小弟小弟的喊,咱们俩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哼!”她忙将话题扯了过去。 冰儿蹦了起来,大声道:“肯定是我比你大!”含笑转过脸去,也不看她。仕进出声道:“说说你生辰呀,让这丫头心服口服!呵呵!”含笑迟疑了一下,终于说了出来。冰儿登时傻眼了,她恰恰比含笑小了几天。仕进瞥了她一眼,笑道:“现在知道了吧!你还是喊姐姐吧!” 冰儿跺跺脚,嘟囔着道:“就不喊!就不喊!”她蓦地大声道:“哈哈,大哥,我记起来了!上次我跟你说的生辰八字不对,我明明是……”她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了。 仕进淡笑道:“好了!这个有什么好争的!唔,我记得你有那种能让人变得痴痴傻傻的药,叫什么来着?”“失魂散!”冰儿无精打采的答道。仕进道:“嘿嘿,那你去将药给他们服下!”“哦!”冰儿答了一声,忽地醒悟过来。她登时精神大振,娇声道:“我马上就拿药!嘻嘻嘻嘻,大哥真好!”仕进没好气的笑道:“记住啊,用量不要太多,一点点就够了!” 含笑盯着仕进,沉声道:“你为何如此对待他们?变成傻子只怕比杀了他们还残酷!”仕进似笑非笑的道:“那你说该如何对待他们?让他们将事情忘了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还是你要杀光他们?”含笑登时语塞。她半晌才无奈道:“好吧!你高兴如何都由你!我……只想问一句,玄木令主到底……到底怎么样了?” 仕进沉默了。他上前去,让冰儿指挥着服下药的众人挖出一个大坑,然后将尸体全扔进去。自始至终仕进都没有看含笑一眼,似乎当她不存在一般。弄好了一切之后,冰儿道:“大哥,我们要去哪?”仕进怔了一下,喃喃道:“去哪里?去哪里?”他忽地哈哈大笑道:“去那边!进京去考状元!哈哈哈……”他大笑着朝着北方大步前进。含笑跟冰儿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如此行了几天,三人来到了一处热闹的城里。冰儿忽地捅了捅仕进,小声道:“大哥,那不是华山弟子吗?他们怎么会在这呢?”仕进瞥了含笑一眼,道:“你知道原因吗?”含笑摇了摇头,道:“华山弟子出现在这很平常啊!” 仕进眯着眼瞧了一下,道:“我看事情不寻常啊!他们个个神色凝重,行色匆匆的,看来又有事情发生了!”冰儿冷哼一声道:“他们若敢来惹我,定要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想起家门惨变,想起罗轩之死,她便忍不住火起。尽管罪魁祸首已死,冰儿还是对华山派之人有一种难言的恶感。 仕进轻叹一声,道:“不管他们了!我们还是找间客栈休息一下吧!”他们住进了客栈,哪知道那些华山弟子也后脚跟了进来。仕进呵呵笑道:“想不到他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含笑却道:“他们不是为我们而来的!”冰儿道:“哼,我还盼着他们来呢!”她压抑已久的恨意渐渐的涌上心头。 是夜,漆黑无月,大地一片死寂。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