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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高傲的穆兰军官显然不屑于与这个山贼头子多谈,轻蔑地哼了一声之后,就返回了那座建筑。
这所供给穆兰人居住的木屋里面正发生着一场争论。
“我们还要在这里窝囊地呆上多久?亲爱的斯巴姆克,仅仅一百名士兵,连这座山区都清理不了。”荷鲁斯的祭祀迪班的表情显示出有点泄气。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亲爱的迪班,南部和恩瑟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所以我们只能调出这些人手。”斯巴姆克的表情也有些无可奈何:“在法老发起新的战争之前,我们必须为他们铺平道路,绝对不能让塞尔掌握主动。”
“哦~不过斯巴姆克,占领那座小镇,我们这些精锐士兵,加上这五百多个山贼当做杂兵,应该足够了。”希伦走到窗口,遥望着希伦镇的方向:“这里还有不少狮鹫,而他们没有多少人。”
“但是他们有红袍法师。”斯巴姆克淡淡地说道:“他们不容小觑。何况,能够再多些杂兵,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么?我们的战士很宝贵”
他笑了笑。
……
“狄比诺,这些穆兰人太傲慢了。”山路上那两个海盗也在谈论,这两个海贼一先一后,观看服色地位高低有别,不过这个地位稍低些的青年如此说话,显然关系是很亲密的。
“明明是他们主宰着那片山区,偏偏派一个傀儡的山贼头子和我们交涉。”
“傲慢,或许是吧,无论是山中的同行还是我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在他们眼睛里面恐怕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脚色。”对于刚刚继承父亲海盗船的青年海贼狄比诺而言,他的副手莫雷当然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战友,因为他们自小就是好友,所以对方如此说话,他当然不会生气,提起那场会面,他的表情也十分不悦:“其实这样也好,我也不喜欢他们,莫雷,包括这场联合。”
“怎么?”莫雷抬了抬眉毛:“你反对那些船长共同的决定。”
“当然反对,唔,你知道,我想不出攻打这个小镇有什么太大的好处。”年轻的海贼船长皱紧了眉头:“当然,缺少物资的海盗船可以得到补给,不过,穆兰人真的会说话算数?”
说着他耸了耸肩,莫雷也皱起了眉头,他们绕过一条山路,到了距离希伦镇南面不远的一处海滩,这里停靠着他们乘坐的小型海船,刚刚坐了上去,就听到瞭望处的喊声:“头儿!船!那个镇子的岸边有船!”
“船?船有什么可惊奇的?”莫雷对瞭望哨的大呼小叫感到不悦。
“是海盗船!”那个瞭哨的把脖子探出瞭望台:“那个旗帜!是血胡子的船!”
“什么!?”船长和大副吃了一惊,走到了高台上,一起远望,就看到了那面叼着沾血刀子的骷髅旗。
“喔,不可思议。那个矮子真是莽撞。”狄比诺瞪着眼看了一阵,良久才长呼了口气,表现出心中的惊愕。
“或许是他想要独占那座小镇。”莫雷皱着眉头:“他真是大胆,这是明晃晃地和船长们作对。”
“他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不是一天两天了。”狄比诺冷笑一声:“何况在这座海域上,除了水手自己,谁又能主宰哪一条船的船舵?”
莫雷张了张嘴,只能点了点头:“您说得不错,不过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回去通报其他的船长?”
远处,那些海贼的步伐已经踏上了海岸的沙滩,狄比诺思索了一阵,抬头看看昏暗的天空,近海的礁石,对部下一挥手:“先靠过去看看情况。”
小船缓缓地开动了。借着礁石的掩护,悄悄地靠近了那片海岸。
“这是一个机会。”狄比诺对莫雷说道:“如果贾巴尔胜利了,我们现在回去通报那些家伙,恐怕也来不及阻止,但如果出现了别的情况……”
“我们就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以后的事情了。”
狄比诺微笑着,他的语气大有深意。
莫雷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
当他们靠近战场的时候,战斗似乎还没有开始,一切都有些过于安静了,除了兴奋的海盗们偶尔发出的吼叫声。
初出道的海贼在第一次工作之时,往往要饮用一些烈酒壮胆,久而久之,大多数海盗都有酗酒的毛病,在进攻前喝上两杯更是职业习惯,因此这些海盗大多脸色火红,吼叫声中充满了野兽的味道。
这一张张狰狞的血红脸孔在民兵眼中越来越清晰,他们的瞳孔也越张越大。
距离小镇的建筑越来越近,贾巴尔一皱眉,大喝一声、“停下!”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海盗头子,见到劫掠的对象在自己如此靠近的情况下仍然不声不响,他当然会感觉到不对头。
他狐疑地盯着沉默的小镇,应该有的农人,镇民,甚至守备队,全都不见踪影,这让他严重地感觉到了不对。
“头儿,这里好像有点古怪。”一个海贼凑了过来。
贾巴尔捏着胡须点了点头,一挥手:“先丢些火把进去烧一烧,看看这些希伦人搞什么名堂。”
“听到了头儿!”这个海贼残忍地呲牙一笑,大声呼喝着手下点燃火把,就要往木屋的茅草顶上面丢掷,几个海盗刚刚举起火把,却连续发出几声惨叫。
几根箭矢深深地没入了他们的身体。
贾巴尔机敏地一举盾牌,一根箭矢就盯在了上面,并伴随着一个沉闷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海贼举起了盾牌,箭矢不断地飞至,更多的碰撞声音雨点般地迸发出来。
同时零散的惨叫声也不断地从海盗群中发出。
许多格挡不到位的海盗被锐利的箭矢击中倒地。
海滩上顿时热闹了许多。
贾巴尔的呼吸粗重,手下的一个个倒地让他心中充满了怒火,血丝几个呼吸间充满了他的眼白,让他双眼的颜色如同他的胡子。
他看见隐隐约约的人影在小镇的建筑物间出没晃动,抽出大砍刀重重地一敲盾牌,怒吼起来:“他们想伏击我们,一群懦弱的老鼠,不要怕,给我冲!”
他迈着大步,犹如公牛一般迎着箭雨朝小镇冲了过去。
听到首领如同雷霆般的吼声,一群海盗纷纷反应过来,箭矢造成的减员并不算多,而惊恐暂时被压制,心中怒火又驱使着他们继续怒吼着向小镇发起了冲锋。
冷兵器的时代的战争,一个勇猛的将领可以起到相当大的作用,毕竟,挥舞冷兵器肉搏,士气是最重要的。
这也说明了在海上抢掠讨生计的海贼的悍不畏死。
乒!
一个海盗冲进了街巷,看到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头,不由分说就是一刀当头劈下,不过预想中脑浆喷溅的情景并未出现,而是“当”地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手臂感到一阵剧烈的震动,险些拿不稳手中的刀。
他震惊万分地看了一眼斩击的对象,这十分之一秒的一瞥集中了他几乎所有的注意力,让他能够看清那个人身上穿着一套铁制的盔甲,那罩头的铁盔因为他的斩击而出现了一道刻痕,不过却没有深入,可见这盔甲质料的结实程度。
这是一名年轻的民兵,头盔和刀刃撞击产生的巨大震荡让他的头脑瞬间晕眩了,不过旁边老兵的反应却很快,拔出腰刀快速地一挥,刀刃轻易破开皮甲,深入海盗的身躯,喷出一大片鲜血。
他们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装备!?
海盗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鲜血在自己的眼前喷溅出来,这群民兵眼前同时一阵殷红,心中躁动,仿佛一股原始的杀戮欲望也被点燃了。
“等什么!迎击!”塞尔骑士安斯尔站了起来,朝即将冲进小镇的海盗挥手喝道。
十几名已经按耐不住心中杀戮欲望的士兵怒吼着冲出了巷道,一群正在冲锋的海盗看到这些民兵,顿时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的目光从民兵的头盔扫到胸甲,再到全身的兵器,心中一阵震撼。
除了一些国家的正规军,他们不能想象这种民兵部队也会拥有如此精良的武装。
连海盗头子贾巴尔也是一阵吃惊。
当海盗们看到越来越多这样装备的民兵从镇子里冲出来的时候,所有的海盗炽热的心脏仿佛瞬间被人泼上了一盆冷水,开始冒出寒气。
就好像一只野猫挖开老鼠洞,却发现眼前是一条钻洞的大毒蛇……
第142章 冲击
一支仅仅以皮甲和简单武器武装起来的海盗,是绝对不敢与大型国家的正规陆军进行战斗的,即使海匪大多数身经百战武艺高超,但是过大的装备差距会让这种优势化为泡影。
如果对方的兵器能够轻易地斩开海盗们的皮甲,而且可以用刀、盾、短枪、弩形攻击各个距离的敌人,而海盗们的生铁刀要劈开铠甲的防护对敌人造成伤害,都需要消耗很大的力气,那么战斗的艰难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当海盗们看到两百多个全副武装的民兵从镇子里面跳出来的时候,心跳顿时就快了好几节。
遇上这种敌人,无论有无胜算,海贼们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撤退。
他们是盗贼,只希望能够通过抢夺商船和渔村获取利益,如果在某一场战斗中付出的代价大过了收获,任何海盗都会觉得不值。
如果一艘海盗船损失了太多成员,在大海之上,很快就会被其他势力吞并。
就如同山中的大型猛兽通常会避开彼此一样,海盗们很少愿意进行会使自己损失惨重的战斗。
不用多说,如果和这些全副武装冲锋中仍然保持着阵型的兵士作战,损失惨重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了。
甚至还很有可能失败。
海盗们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贾巴尔赤红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然而民兵并没有给予海贼们过多犹豫的时间,当先的民兵们举着刀盾跃进海盗群里,几把刀剑劈上了那身闪亮的盔甲,无论是下意识的挥动,还是海盗们不信邪的实验——毕竟在这个小镇子里遇上这样武装的军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免会对这些铠甲的真实性有所怀疑:或许是伪装出来的冒牌货。
就连贾巴尔自己的心里也有着这样的想法。
不过当海贼们听到刀剑和盔甲敲击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时,心中再没有怀疑了。
噗!
砍刀和刺枪破开海盗身上简陋的皮甲,深深陷入了骨肉,惨叫声如同潮水般此起彼伏,加上民兵们的阵阵呐喊,终于刺激到了海盗们狂热的神经。
“他妈的!快撤退!”
作为一名没有傻到极点的海贼头目,贾巴尔大吼着下达了正确的命令。
不撤退,他的家底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他心中痛骂了无数次那些在海上散播传言的家伙,这哪里是什么任人收割的农场,分明是一个准备好的墓地。
他心里生出了后悔的念头,决定回去之后立刻把提议攻打这个镇子那几个部下碎尸万段。
不过现在后悔似乎晚了。
海盗们距离海滩还有一段距离,作为战斗经验精湛的海贼,他们很清楚转身奔逃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因为那样会把后背暴露给民兵们的弩箭,让“撤退”变成“溃败”,所以最好的方案是且战且退。
而民兵们的攻击让撤退转变为溃败的进程大大地加快了,在如同钢铁浪潮一般的攻势冲击之下,大量的尸体倒在了海滩上,血水渗入了沙地,越来越频繁的惨叫声中,大量海鸟不堪其扰,纷纷散飞。
想撤退也不是那么简单。
贾巴尔赤红着眼睛,想要呼喊一队手下断后——然而一把刺过来的长枪让他欲要吐出的话变成了猛兽般的嚎叫,他挥起重盾,一把隔开钻进肩膀的短枪,不过钉满了箭矢遍布着刀枪戳刺劈砍痕迹的简陋木盾显然已经到了极限,木板在这一次格挡之后散裂成了碎木片,仅仅留下一个生铁框。
他肚子一凉,另一根短枪已经陷入了他的小腹,仿佛感受到肠胃在这根冰凉锋利得异物穿刺之下开始搅动抽搐,长声惨叫之中,青筋暴露的手臂挥舞着砍刀,劈向了那个持枪的民兵。
一声闷响之中,砍刀被一面旁边伸过来的盾牌格挡住了,身体的其他部位也传来了剧痛,贾巴尔一张嘴,吐出一大口浑浊的血水,软软地瘫倒在沙滩上。
“头儿死了!”
这是宣告着“撤退”转变成“溃败”的号角。
大量被杀破了胆子的海盗纷纷转头就逃,在民兵不依不饶的追砍下,如同倒在农夫镰刀下的麦子一般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呐喊声仿佛冥府的召唤,海盗们向一切能够想到的对象进行祈祷,但是神显然没有庇佑他们,他们到了船下,那条并不宽绰的踏板又成了他们的噩梦,大量踏上踏板的海贼被同伴挤开,摔倒了沙滩上面,又死在了民兵们的手中。
“上来了!快,推开踏板!”
登上船的几个海盗欢呼着,仿佛看到了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