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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万分震撼,神祗化身降临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仅仅一个选民的身躯并不足够,而降临一次,更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所以神祗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采取这样的手段,而现在莎尔出现在这个遗迹中,只能说明这只残缺的上古邪物对莎尔而言十分重要。
一瞬间里,伊尔明斯特闻到了不妙的味道,这股不妙的味道与几年来因为那个预言而笼罩在他心头的危机感联系在一块儿,让他思维再次出现了混乱。
“妙用?”降临的夜之女士讽刺地笑了笑,正在变形中的脸庞让这个笑容看起来十分扭曲,她对两名选民轻轻抬起手掌:“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宝贝女儿的心肝儿们。”
强大的力量一瞬间冲向伊尔明斯特和欣布,其中蕴藏着无以名状不可估量的法术力量,这来自强大神力神性的威能不可阻挡,伊尔明斯特和欣布脸上瞬时变色,同时发动法术阻挡,就在下一刻,遗迹的天空一片混乱,不知道在几秒之间,多少个魔法撞击出或绚烂或微弱的烟火,最后都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半位面外的伊立斯·肯达因面罩下发出笑声,旁边的两个伊玛斯卡使徒透过伊立斯·肯达因在眼前展现出的景象,纷纷汗颜,知道这位先知再次做出了正确的决策。
莎尔女士降临,如果这几位深伊玛斯卡使徒继续呆在那座遗迹之中,被顺手灭口是十有八九的事情。
“所以我们应该撤了。”先知摆了摆手,又一道光芒闪过,三人再次消失。
这回,他们可是真正地走远了。
确认了自己所预言出的所有情况,那么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伊立斯·肯达因而言,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两位深伊玛斯卡使徒仍然有些问题:“先知大人,如果……”就在神秘女士名讳即将出口的时候,芮娜思立即醒觉,用了别的词汇:“那位女士死亡了,我们虽然会获得复兴帝国的良机,但是……古帝国的皇室血液,似乎已经断绝了……我们应该拥立谁作为我们的主人呢?”
“皇帝?”伊立斯·肯达因发出一串几乎听不清的笑声——这样的笑声如果仔细去听,就好像幽灵的叫唤,十分神秘,还带着渗入骨髓的阴森感:“命中注定的皇帝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芮娜思。”
芮娜思立刻闭口不言,一切都在先知的计算之中……
事实上,伊立斯·肯达因也很少有算错的时候,至少芮娜思没发现过。
在遗迹中的见闻,让芮娜思对伊立斯·肯达因决定与阴魂合作时产生的怀疑,也渐渐地淡化消失了:“或许,一切真的都在先知大人的计划之内。”
她这样想着,随深伊玛斯卡的先知踏入了幽暗的通道,那里有一片异状的惨白光源,是幽暗地域鼎鼎大名的永恒炽阳,也是深伊玛斯卡人的家乡。
黑暗,更加黑暗。
当两团银火都消失不见的时候,潘尼知道两名选民已经败退了,心情顿时跌落到谷底。
安森菲雅紧紧地抱着封印塔,紧闭着眼睛的脸上满是冷汗,不仅仅与凝滞的空间对抗,更在不断地试图将上古邪物收回。
这是她几千年来不断坚持着的职责。
“不要费劲了,小老鼠们,我拿这个有用。”出现在密室上空的身影,在黑暗中只余下两只清晰可见的黑色瞳孔——似乎是另一种醒目的黑,让人毛骨悚然。
她低头看着蒙面的潘尼,眼睛里露出一丝轻蔑,挥了挥手,就要将巫师毁灭。
作为神明,莎尔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将凡人轻易杀死。
巨大的危机感紧紧地包裹住了潘尼,生死一线的刹那间,在面对潘德瑞姆幻象时那股感觉再次出现,右眼中的沙漏瞳孔绽放出明亮的光芒,随着沙粒的停止流动,涌向巫师的死亡力量也瞬间凝固了下来。
这一瞬间里,潘尼清晰地触摸到了那股力量。
位于界限边缘的力量。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振奋,因为危机还没有过去。
夜之女士仍旧那副平静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盯着巫师。
这种力量似乎对神祗没有效果。
“干得好,时光之眼……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轻声地呢喃,身旁涌出大量的影火。
破除变化的静止,需要神性的力量。
潘尼心念急速转动,忽然将体内的奥火倾巢释放出去,强烈的光焰让莎尔也一瞬间感到失明,不过她仍旧感到好笑。
这种浅薄的凡俗力量对她而言无疑是搔痒痒。
不过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些奥火轰击的目标,是正在控制着上古邪物的封印塔。
她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难看。
潘德瑞姆,称号为“屠神者”。
神力是它最嗜好吞噬的食粮。
随着一声强烈的爆炸,莎尔感到浑身被一股强劲的寒流冰冻,那团虚无形体在天际咆哮着,急速地俯冲而下。
即使失去灵魂,本能也让这团虚无扑向近在眼前的美食。
时间停止无法禁锢神祗,当然也不可能禁锢住它的力量。
莎尔立即抬起了水晶球,大量影火涌出,与天际飞扑而至的虚体碰撞在了一起。
这是她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即使如此,大量来自异界的毁灭力量仍然四散飞射,本就混乱不堪的遗迹变得更为混沌。
而潘尼则抱住安森菲雅的腰部,在混乱吞噬一切之间捏碎了传送宝石。
不断崩裂的遗迹之中,只留下一阵阵黑夜女王充满怒火的尖啸。
X。末日爬虫
第344章 苏醒
即使是防护严密的法师塔,大概也不会将温暖的日光拒之窗外,尤其是潘·迪塞尔这种比较喜欢享受的腐败青年。
当晨光照进房子的时候,法师塔中很少有人会醒来:或者是早就醒了,或者是没必要现在起床的。
奈菲丝穿着件小围裙,打着漫天的呵欠拖着拖把一层一层地擦完法师塔的地板,然后把拖把丢进杂物室后向厨房走去,这是她在塞尔曾经做过的工作,巫师曾试图找别人来做这项工作,但是找来的学徒总是三两天之后找到他哭爹喊娘地请求不再做这种活儿了,他知道这是奈菲丝搞的鬼,但也无可奈何。
如果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就对她发脾气,那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而巫师早早起来,开始做自己的研究。
距离从巨人奔跑山脉归来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他不能确认莎尔是否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的时光之眼暴露了出去,不知道女神的化身还有多久能够再次降临,但无可置疑的是他惹了大麻烦,如果不好好准备,随时可能丢掉小命。
尽管在时光静止的力量中感受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潘尼仍然没能找到到达源海外围的力量:时光之眼中的信息他还没能完全接受,不过他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他现在就在试验这种力量,将产生时光静止效果的“法则”从时光之眼中提取出来,然后编制成为法术,那么他就有了到达源海外围的资本。
体验过了那种亲自超越界限的“感觉”,到达界限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巫师就试图将这个时间尽可能地缩短。
构成九环奥术的材料和方法论,与下几层的法术虽不能说截然不同,但仍然有着较大的区别,所以他必须细心筹备。
就在他在图书室巨大的资料堆中钻研的时候,一个人却在暖和的阳光中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从昏迷中清醒和从睡眠中清醒当然有着很大的不同,菲娜就感觉到头昏脑胀,她抬起脑袋,四处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纤细洁白的手指按着血色淡薄的嘴唇,目光有些茫然。
她挪着不太灵活的两条腿,身上陌生的衣服让她有一点点不安,走下小床,又撞倒了两个凳子,看到凳子下面露出的神秘的文字,她再次眯了眯眼睛。
旁边传来一阵阵让她胃液沸腾的香气,她抽抽鼻子,打开一旁的房门,看到了一间宽大的屋子。
落地阳台前摆放着大锅和烤架,靠近墙根的地下则堆放着一些巨大的冰块,其中储藏着一些鱼肉和蔬菜,而墙边的桌子上,两个围着围裙的人背对着她,似乎在案板上切割着什么。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这一大一小的背影似乎都是年轻的女孩子,那个小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看到脸色苍白的菲娜,小嘴一张道:“丹林顿小姐,是你吗?”
“奈菲丝?”菲娜揉了揉额头,似乎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过对于小女孩的问话,她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问我?”
“大人告诉我,如果你醒了,就这样问你。”奈菲丝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工具,在围裙上擦了擦,蹦蹦跳跳地走到了菲娜旁边:“塔里面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大人把你放进了厨师的住处。”
“这么说这儿果然是他的住处?”菲娜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警惕。
“当然啦。”奈菲丝点了点头,似乎非常高兴。
“请问……”刚刚在奈菲丝旁边的人转过身来,菲娜将视线转过去,发现果然是个如自己所想那样的妙龄少女,心里面立刻升起了一股恼怒。
细细追究这股恼怒的来由,大概是因为这个女孩她不认识。
“我叫希柯尔,您好,丹林顿小姐。”这个菲娜看来非常眼生的少女走了过来,向她欠了欠身,菲娜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刚刚清醒的脑袋仍然迷糊,甚至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了地口无遮拦道:“你也是那个家伙的妻子?”
刚刚说出口来,她就有些后悔了,这样见面就出口伤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过一旦牵扯到那个巫师,她的理智总是会莫名其妙地飞到以太位面去。
如此直截了当地询问让希柯尔脸蛋红了一下,心中有些恼怒,不过她看到菲娜后悔的表情的时候,也明白了这只是对方的无心之失,不过观察到的表情变化和这句携带着莫名意味的问话,也同时让她知道了这个丹林顿小姐似乎有些异样的心思,这再次让她感到有点不太舒服。
“我们正在准备早饭,大人在楼上第一间图书室。”察觉到气氛尴尬,奈菲丝扯了扯菲娜的衣角,小声提醒:“如果你要去,可以现在去找他,法师塔的防护还没完全开启。”
“嗯……哦!”菲娜连忙点了点头,逃也似地转身跑出了厨房,到了走廊,才拍了拍胸口,从尴尬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可恶,居然还有一个。”她额角青筋暴露,喘了两口气,恶狠狠地念叨着:“这个大色狼。”
她一边愤怒地喘着气,一面在这走廊里前行,过一阵子,她听到旁边的房间里隐约传出有点痛楚的呻吟,难以抑制的好奇之下,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少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着,两只手按在隆起的小腹上,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了疼痛。
这幅景象让菲娜张开了小嘴,石化般地盯着那隆起的腹部,如同白痴一般呆滞了许久,才咽下一口唾液,在兰妮没醒来之前退出了房间。
她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雷鸣闪电般的巨响,如同行尸走肉般,一直到图书室门前撞到一个小孩子,才稍稍回过了神。
“唔,你这个无聊的女人!居然敢冲撞我?”海拉斯特·黑袍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把自己撞倒的罪魁祸首。
而下一刻从图书室传出来的声音则再次让菲娜脑袋中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黑袍前辈,唔,丹林顿小姐刚刚醒来,请你体谅他一下。”
海拉斯特·黑袍恨恨地看了菲娜一眼,咕哝咕哝地走了,却没注意菲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消失在了楼梯口。
“你终于醒了。”潘尼打开房门,倚靠在门边,看着仍然有些呆滞的菲娜。
然而当菲娜转过头来的时候,原本的脱线和迷糊就被一股冷静与沉稳驱散,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你叫他黑袍前辈?”
安森菲雅询问。
“他就是海拉瑟。”巫师点了点头,轻轻抬起眉毛:“您没事了。”
“还好,我们得找个地方私下谈谈。”安森菲雅眉毛动了动,却用极其隐秘的方式传递给了巫师一个信息,传递信息之间,还不忘四处张望,似乎防备着什么监视。
这让潘尼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或许这位远古守墓者有些太过敏感了些,这是他的法师塔,还有什么别的可惧怕的?
不过感知到安森菲雅的郑重其事,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
日出山脉中段的地穴中长明的蜡烛久不熄灭,一晃一晃的烛火将昏暗的墓室照得仿似生出无数鬼影,一个白净的中年人穿着式样简单的长袍安静地坐在小室之内,睁开的双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桌面上的小匣子。
黑黝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