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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需要大量时间做某一件事时,那里却再合适不过了。
“阿斯摩蒂尔斯陛下,我只要知道了那原版的方法论,就一定能够击倒海拉斯特。”潘尼斟酌着说:“这会大大削弱他们的力量。”
“好的,虽然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这样肯定,但还是答应你好了……希望你不是在做无用功……”黑蛇张开嘴巴,不多时吐出一块透明的记忆晶石,晶石掉落到潘尼的手掌上,巫师点了点头,便发动异界传送术,于这片空间中消失。
阿斯摩蒂尔斯的化身晃了晃,就要将这化身中的意志投射回奈瑟斯,然而又一个新的客人的驾临让他暂时放下了这个想法,他再次吐出了蛇信,看到一张气急败坏的脸。
“喔~”他发出了感叹:“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格拉兹特,你竟然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伊格维尔伏!伊格维尔伏!她在哪里?!”
曾经英俊倜傥的深渊第一美男主君如今形象全失,魔力溃烂的秘银全身甲呈现出一种灰暗的颜色,他原本富有弹性光泽的黑色肌肤如今看来也有些干枯,那双碧绿色的眼珠中满是血丝,脊背微微佝偻,身躯比片刻之前都瘦了三圈。
“冷静点吧,现在混沌海的影响已经消失了,你也应该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什么伊格维尔伏。”
格拉兹特先是一怔,随后头脑中属于深渊顶级阴谋家的冷静和智慧渐渐回归,这让他那失控的表情渐渐恢复正常,最后渐渐变得沉稳而严肃:“他是谁?”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大梦初醒的味道。
“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格拉兹特,我们可没那么好的交情。”
“你想要什么?”格拉兹特目光闪烁:“九狱之主,我的国度已经崩溃,军队都死得干干净净,连我自己的力量都削弱到了这个地步,唔,现在我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
“那你就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格拉兹特,回深渊等死才是你下一步的归宿。”阿斯摩蒂尔斯用嘲讽的语气揶揄着。
格拉兹特愤怒地哼了一声,倒提着那把已经开始腐烂的重剑,转身步入虚空。
“你真的要走?还是想要去别的地方打探那个巫师的来路?哈哈,那些在你地盘上捣乱的巫师你一个都不认识,如果去主物质界寻找,以你的消息灵通程度,根本不可能找到,何况你的那位挚爱根本就是一个使用了变形术的男巫,哦,我得告诉你,他可能以后永远都不会再使用这个法术了,亦即是说,整个多元宇宙里面,现在只有我能够告诉你他的身份。”
阿斯摩蒂尔斯的大笑成功让格拉兹特停下了脚步,他麻利地转身,用一种审视的视线盯着九狱之主这个精致而肥硕的化身:“蛇,说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问我想要什么?格拉兹特……深渊的乌黯主君……恶魔王子……”阿斯摩蒂尔斯吊了下恶魔主君的胃口:“哦,我想说我想要的其实是你……”
“我?你在开什么玩笑?”格拉兹特脸皮一颤。
“虽然你的地盘没了,小兵都死得精光,但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亲爱的乌黯王子,来这边和我一起干吧。”阿斯摩蒂尔斯慢悠悠地说道。
格拉兹特眉毛跳了一下,面色变的异常古怪:“我是塔纳里,不是巴托,连尤格罗斯都不是……见鬼的蛇。”
“有区别么?没有。”阿斯摩蒂尔斯嘿嘿笑着:“深渊完蛋了,亲爱的,我要把它推到元素位面之下,没有血战和冥河补充深渊的新的力量,那里很快就会变得虚靡不堪,你在那儿还会有什么作为?或许混沌海会生成出适合新环境的新的深渊法则,但你确定你真的能够适应变化后的深渊?我看未必……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失去了领地,军队,连恶魔领主引以为靠的力量都随之丢掉了十之七八……啧啧啧……
乌黯主君,你不如仔细想想,相比那个毫无希望的地方,我的地狱又怎么样?我已经恢复了过往的力量,看啊,你们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我推离了下界,我很快就会掀起对天堂山和外界的攻伐,格拉兹特,你绝对不可能想象得到这场战争的规模……你难道不觉得,在这种等级的战争中置身事外是一种遗憾吗?”
他的笑声越为开怀,言语间吐出一种气势:“只是一点点观念的变化,巴托和塔纳里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不属于任何一者;不要在意这背叛是否肮脏,亲爱的乌黯主君,我相信你的观念里不会存在这种东西的,不是么?”
格拉兹特的表情随着阿斯摩蒂尔斯的叙述而变化,最后哈哈大笑,大笑持续了五六个呼吸的时间,最后在他的两声咳嗽下中断——如阿斯摩蒂尔斯所说,失去了领地的深渊领主力量与本源都受到了重创,导致他的魔体处在一种虚弱的状态下:“咳……咳,啊,蛇,我真是无话可说……无论是从道理还是从我个人的立场上考虑,这都是让我无法拒绝的邀请啊。”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阿斯摩蒂尔斯吐了吐蛇信,嘶哑的声音诱惑着眼前的恶魔领主:“来,我立即就能给你新的力量,让你摆脱这无力的虚弱,非常轻松,只需要你一点头……”
“我说过,你要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格拉兹特一把揪起阿斯摩蒂尔斯化身的脖子,将那圆滚滚的蛇头凑到那双泛红的碧绿色眼睛焦距之中:“我一定要找到他。”
“啊,这没问题,你要报仇是吗?他毁了你的国度,你当然要报仇……这很正常。”阿斯摩蒂尔斯没有介意格拉兹特的无礼,事实上,作为地狱最高主君,他有充分的胸怀气度,包容这小小的失礼。
“我有说过我要报仇吗,蛇?”格拉兹特眼睛里突然释放出炽热的红光,近在咫尺的阿斯摩蒂尔斯不自禁地退缩了一下:“呃……恕我失言,你不想报仇,究竟是想要什么?”阿斯摩蒂尔斯也分外好奇。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唔哈哈、哈哈!咳……咳咳!”
乌黯主君丢下阿斯摩蒂尔斯的蛇形化身,抬头发出一串尖锐的狂笑,一面疯狂地笑着,还夹着剧烈地咳嗽着,直到说话之时,已然带着这歇斯底里的笑声:“嘿嘿呵呵……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我当然是想要他!”
“呃……”九狱之主那积存了不知多少万年记忆的意识一瞬间变得凝固,这惊人的答案几乎让他难以接受,只能木然地听着眼前这位即将变节的恶魔主君的喋喋不休:“哈哈哈!我毁掉了宫殿、军队,丢掉了恶魔主君的地位,还变节投靠到你的麾下,这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我怎么会杀死他?无论他是男是女,是不是伊格维尔伏,我都要得到他!让他永远成为我的伴侣!不然我所失去的一切岂不是都失去了意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
“好吧,这……”经过了短暂却足够缜密的思考,九狱之主终于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格拉兹特这惊人的神奇逻辑,点了点那圆滚滚的蛇脑袋:“……可以理解,你会如愿以偿的,我给你这个机会。”
格拉兹特仍旧疯狂地大笑着:“啊!亲爱的,等着我!我来了!记住!你是我的!!!!哈哈哈哈!”
第474章 归乡
比起费伦的其他地区,坠星海在蓝焰之灾中的变化同样巨大。
东部大片海床干涸,让整个水域在短短数十日间缩小了一半,巨龙海岸一侧的海岸线也向外延伸了些许。
海啸和地震让沿岸许多城市都受到了轻重不等的损伤,当确认灾难已经过去之后,统治者们开始重新收拢权利,整顿秩序。
西门城的状况却显得有些特别。
众所周知,这座城市的权柄掌握在大法师潘·迪塞尔的手中,虽然这位大法师隐于幕后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不过但凡明眼人都知道,这座城市一直是谁说了算,只是蓝焰焚烧过后的巨龙海岸,大多数巫师都落入了冥河,这就让许多人心生忧虑。
蓝焰之下,大法师潘·迪塞尔是否仍然幸存?
西门港最大的帮会黑海帮首脑莫雷船长最近一直在为这个问题担忧。
他的助手,帮会的情报头子吟游诗人阿内尔在蓝焰中遭到重创,虽未丧命,但也已经昏迷了几十天,各种急救的方式都试过,仍不能将之唤醒,这就让莫雷船长一时有种没头苍蝇乱撞的感觉。
“头儿,你说那位大老板……”帮会巢穴深处,他的保镖蛮子雷欧闷闷地开口,这位保镖并不是一个闲得住嘴的人,在气氛沉闷的时候,经常会找些话题出来引起一场闲聊。
实话说莫雷船长并不介意他的这个习惯,偶尔聊聊天也有助于调节心情、缓解气氛。
不过他却并没有闲聊的心情,蛮子雷欧的话语,也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住口。”莫雷船长皱起眉头:“雷欧,不要这样议论老板。”
“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了,我的头儿。”雷欧耸了耸肩:“老板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执政会里的人,已经不再安分了,头儿,现在埃德蒙特和老板都不在西门,更有着那样的……呃、可能性,我们要好好考虑以后的出路了。”
“出路?”莫雷眉头拧得更紧了:“什么出路?”
“头儿,最近那些贵族们,已经开始准备重选议会的领袖了,一些从前老板在的时候移居到国外的望族,正在陆续迁回……看来他们以为,老板是回不来了……”
莫雷船长面色微变,他知道雷欧的意思,虽然他口中说着“他们以为”,实际上是他自己这么认为,事实上,不光是雷欧一个,整个黑海帮里的所有帮众,心中都或多或少带着这样的困惑。
就连他自己也是。
移居到国外的望族?见鬼去吧。
莫雷知道这些所谓的望族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大法师潘·迪塞尔占据西门之时赶走的那些丧家之犬而已,如今蓝焰之劫给了他们大好机会,大法师迪塞尔十有八九是死了,而不久前对阴魂的远征也让城市实力大损,又经过一场大灾,几位议会的议员都因此逝世,这人心惶惶之际,足以让他们趁虚而入。
如果老板在,给这些丧家犬再填上几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踩上巨龙海岸的土地半步。
但那只是如果。
“头儿,前些天迪拉瑞先生在议会上提出,要重新分配各个码头的利益,我们黑海帮……”
“迪拉瑞?”莫雷眉心深锁,一提起这个名字,一个夸夸其谈的年轻贵族的影子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在回归的丧家之犬里面,这个人充当了急先锋的角色,凡是破坏过去的利益体系的事情,都有他一马当先,绝对是一条牙尖嘴利的野狗。
在这个人面前,尤其不能提起的一个名字就是潘·迪塞尔,一提到这个名字,他就会从丧家之犬变成见谁咬谁的疯狗,仿佛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好像催化狂犬病发作的符咒。
重新分配各个码头的利益,莫雷呲了呲牙,这是要挖烂他们黑海帮的根系啊……
整个西门城的码头,有三分之一的船位都掌握在他的手上,许多西门人都知道黑海帮的幕后大老板就是大法师潘·迪塞尔,所以没有不长眼睛的人胆敢打他们的主意。
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头儿,人家放了话,无论你如何回复,下午都会派人来亲自与您商谈。”蛮子雷欧嘴唇嚅动一阵,终究将这句难以出口的话语说了出来。
商谈?威逼利诱巧取豪夺才是。
莫雷烦躁地挥挥手,终止蛮子雷欧的喋喋不休,满心的烦恼和苦闷之余,他也开始迷惘于未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只是万一的希望还是让他忍不住在心中发问。
老板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渺无音信,毫无疑问是最让人难受的。
他走出帮会驻地,踱进阿内尔挂满了美女图片的房间,原本以为会见到那个熟悉的小女孩,不过听到的一阵咳嗽声却让他愕然。
“淫虫,你醒了?”他推开阿内尔的休息室,皱眉看着阿内尔昏睡的那张床。
然而屋里的景象让他不轻不重地惊讶了一下,因为他推开房间大门之时,却发觉屋内一共三双目光扫了过来。
面色苍白的吟游诗人,表情淡漠的少女,还有一双……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那条红色的长袍,有些不可置信地叫道:“老板?”
床边坐着的红袍男人点了点头,莫雷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顿时心头百感交集。
“我回来了,莫雷船长。”潘尼点头招呼道。
“老板,你真没死?”莫雷喉咙滚动半天,吐出这样一句让他自己都感到失礼的话来。
“当然,咳,不然你以为在你眼前的是幻影,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