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是的,学长!”孟宝平张开形状姣好的粉红嘴唇,有些困惑。
“哦,我是文学院的接待员。一看你这么有气质的女孩,就猜到是我们学院的,哈哈……我叫年宇,大二的,宿舍楼离你们新分的宿舍不远,很高兴见到你…”年宇一口气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几步路还站着个不容忽视的男生,伸出手来像是要与孟宝平握手。
“嗯,我…”孟宝平红了红脸,碍于情面却不大情愿地伸出手来。她自小生长在行医家庭,对于陌生人的接触一向是比较敏感的。可是她的性格更多地遗传了来自母亲的理智和冷静,对待他人(就是除了江振元)都客气有礼。此刻,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拒绝……
“喂,这位学长好像搞错了时间地点吧!”江振元撇撇嘴角,顺手把孟宝平刚松开的箱子柄抓了起来,上前楞是塞进了年宇悬在空中的手里,“这些话应该迎新会的时候说才对,现在帮一下忙啦!”
年宇一下子红头涨脸,面对清秀学妹又不便发作,只好狠狠地瞪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一眼,黑着脸接过了包含沉重的父母爱的大箱子。
“那我先去注册了,多谢学长!”孟宝平倒也机灵,迅速作出一个动人的微笑,钻进注册处的人群里去。江振元也跟了进来。
“你呀。”孟宝平又是皱眉又是笑,“你这话说得那么不客气,叫我以后怎么……”
“啊?你还要跟他以后相处啊?对不起,早知道你们是一见钟情…”
“你给我闭嘴!”眼见这小子装疯卖傻,孟宝平火气又不打一处来,“我是说,你会让我在大学里的第一口碑很坏啦!他毕竟是第一个认识我的人嘛!”
江振元耸耸肩,代她接过注册材料和宿舍钥匙。
“再说你跟我进来干什么?万一那个学长弄丢了我的行李…”
“不会的,我把箱子的轮子缩进去了,他要是找不到那个开关,这么沉的箱子他休想提开半步!”江振元得意洋洋地说。
果然,当他们挤出人群时,年宇还在等。额上的摇摇欲坠的汗珠说明他刚才做过徒劳无功的演习。
“噢,年学长。”江振元笑容灿烂地打招呼。
“哦,办、办完了?”年宇脸上肌肉挤了挤,作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目光却在地上的大黑箱子上游移来游移去……
“年学长。”江振元的表情更加亲善友好了。身为他的(好歹也算)青梅竹马,孟宝平的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江振元……”
然而江振元已经走到了年宇面前,对他轻柔的说:“……学长,抬不动的话,就滚吧。”
“江振元!”孟宝平惊叫。
年宇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半的新生小子,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目光有点暗淡。
“好,我们都是文明人,又当着女士的面,我不跟你打架。”他低声说,随即转身就走。
“猪头元!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孟宝平冲上前捣了他的肩膀一下怒吼,“你的脑袋里塞的是草啊!”
江振元一脸迷惑:“你和他都生这么大的气干吗?我说滚,指的是……轮子。”
“是,爸,我很好。对,很……顺利。学长们都……和气。”孟宝平讲手提电话,咬着后槽牙说。“对,我在寝室,挺漂亮的,下面是桌子上面是床,独立空间很大。电话?有,可我还不知道号码啦。有独立卫生间,对,你让妈妈听电话好吗?什么?这个星期五是施特劳斯诞辰纪念日?爸你搞错啦,那是六月的日子……什么?大小施特劳斯是不一样的?爸爸我不会有空回家的,您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江振元坐在孟宝平的椅子上,大笑出声。
“啊?谁在笑?是猪…江振元啦。对,他竟然还没有走。什么?要我谢谢他,留他吃饭?我还谢呢……是,对,我该好好感谢他!”孟宝平恨声说。侧眼看那家伙,居然不以为意地迈开长腿在她的寝室转悠开了,还用手拨拨这个弄弄那个,一副讨人嫌的模样。
“喂!你不要乱动嘛!”好不容易讲完电话,孟宝平迫不及待地出声干涉。
“张…佳…音。”拉着长声,江振元念着贴在孟宝平对床上的名字,“好秀气哦。一想就知道是一个文采飞扬、甜美可爱的女孩子。再看你,孟…宝…平让人联想到元宝村的大妞妞……”
“你去见鬼吧!走了啦!”孟宝平吼得都有点有气无力了,“你自己不是今天也要报道吗?”
“反正不仅限于这一天,急什么?你不会那么残忍吧,让我一天之内横穿整个城市?”江振元慢条斯理地说,“再说你一个即将受到高等教育的文学院学生,不要开口就诅咒嘛,什么见鬼了的。”
“那又怎么样?白瑞德也这么说。”孟宝平掉书袋了。
江振元顿时有点消极:“……白瑞德是谁呀……?”
“咦,即将受法学院高等教育的人这么孤陋寡闻?”孟宝平终于抓住了嘲笑他的机会。
“哼,那有什么了不起,读法学院知道白芝浩是大法官就得了!”江振元的反应也不慢。
“以你这么说,就只能知道本专业的人了?就像学医的知道白求恩就好,唱戏的知道白素贞就行了?”
“错,我看学医的知道白耗子就够了。”
孟宝平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继而她清秀的小脸往下一沉:“不许胡扯了,你快点走吧!我要收拾行李了!”
“奇怪?刚才我没听错的话,令尊说要你请我吃饭的哦!”
“……不行,我没有现钱!”
“饭卡里不是有钱吗,我眼看着你存进去的。”
“那个是我要和寝室同学聚会用的,不是招待你的!你快点走好不好?”
“那……也行!”江振元双手一撑站了起来,“但是”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孟宝平与他异口同声,“我就知道,哼!”
“你陪我游览一下你的大学校园,然后我就走。”
“你说的哈!”孟宝平怕他反悔似的,拖住他往外就走。走出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忘了拿地图,你等一下啊!”冲回门内,继而传来一阵翻找的声响,片刻的寂静,孟宝平尖叫起来。
“大眼狗!!!我们学校怎么这么大啊!”
江振元双手插兜,微微一笑:“是啊,我刚才已经看过地图了。百年老校,真了不起,不是我们新建的政法学校可以比的哟……”
要说百年老校,D大到是名不虚传,可是百年之前,估计这里原址只有几间砖瓦书院,现在老学校吸足了资金,开始往外疯狂扩张,八成以上的楼都是不满五年校龄。快速的建筑造成了奇幻的格局,使得校区支离破碎。忽而走得好好的路在下一个转弯处被拨地而起的高楼生生截断,忽而平整的绿地正中闪出几个从不明何处的台阶走出来的人影,忽而狭窄的小巷里突然冲出一队人马、脚踏车上挂着饭盒……地图的存在也根本没起什么好作用。明明标明是图书馆的地方,只有几幢放着破旧教具的小屋;这里说是小花园,却只有几棵小树围着一眼干枯的灌溉井。更令人抓狂的是,连路他们最后也摸不清。
“猪头元……”孟宝平呻吟着,“都怪你,怎么办?我连自己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
“这里有一个牌子,写着通往校门哎!”江振元乐观主义大开花。
“我不相信这里的任何路标了!”
“别那么固执,走吧!你看看!”转过几个弯,江振元得意地叫道。
“可是…这里是咱们来时的校门吗?”孟宝平有气无力地说。
“果然…不是。你看这上面写着:‘此地为旧校门,通过学园路往北走两公里即到正门’……真的假的呀?不会吧……”
嘭!
“喂,你说你走到脚软,手劲还挺大的吗!“江振元捂着头,委屈地叫起来,“你不是说你不相信任何路标了吗?女人真的是反复无常!”
孟宝平紧闭着嘴,一手攥成拳头。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啦!”江振元见势不妙,急忙服软,“我一定会把你送到正门口,你走不动我可以拖着你,晚饭我可以请你吃……”
“真的吗……”好、好冷的眼光!
“是呀是呀,好歹我们是青梅竹马”
“是青霉灾星啦!”
“这条学园路好美哦!” 江振元努力调节气氛。路的两旁,一棵树都没有,只有癞痢头一样的草皮。
“笨蛋!”
“好幽静啊!” 轰隆轰隆,一辆拖拉机跑过。
“猪头!”
“一定有很多小鸟吧!”喔喔喔,路旁施工棚屋里一只公鸡嘹亮的叫。
“你……大眼狗。”孟宝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前面有个小摊子买炸串的哦!”
“你你不会是想在这里请我吃饭吧?”孟宝平倒吸一口冷气。
“又猜中了,恭喜你!”江振元夸张的伸出大拇指,“老板,我要五串羊肉五串豆腐干三个平菇两个馒头……你不吃吗?”
孟宝平连连摇头。自小家教良好的她绝对不会吃不洁的食物!
“很好吃的!”江振元抄起一串倨坐大嚼,吃得满嘴流油,“不吃就没机会了,大小姐;不吃就是不给老板面子啊,热水瓶…”
孟宝平望望老板高踞于油锅之上的扑克脸,遗传因子中父系的热情因素占了上风,再说那家伙又吃得那么香……
孟宝平用面巾纸垫着手,尽可能显得不要犹豫,拈起了一串羊肉,慢慢地咀嚼、下咽嗯,真的很香呢,她才发现自己确实是饿了……
突然她发现面前凑过来一张俊朗的脸,她的青“霉”竹马对她低声说:“其实这个可能根本不是羊肉,而是死猫死耗子什么的呢!”
“江…振…元!!!永远别让我见到你!!!”
“美丽”、“幽静”、“可能有很多小鸟”的学园路上,传来未来的文学院士的“甜美”声音!
孟宝平的大学生活,于此热闹的开始。
“所以,作为文学爱好的诸位,在甫进入校园之初,即应该将满腔的诗情,投入大学的学习和生活。”满头银发的老教授,声音洪亮地在教坛上对着阶梯教室的同学们慷慨陈词。“所谓诗情,就是处处为有我之境。看见月亮,要想起‘桂华流瓦’;看见燕子,遥忆起‘微雨燕双飞’;看见绿地,要联想起‘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很辛苦呢!”宝平吐了吐舌头,“成天‘湿’情盎然。看见教授又想起什么?‘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嘻嘻嘻……”
“你笑得好傻哦。”身边的室友张佳音双肘拄在课桌上,本来一直崇拜地望着教授,现在则有几分责备地看着自以为幽了一默的宝平。她是一个身材纤巧的女孩,面孔精致可爱,小小的翘鼻子,清澈的双目中总是透出丰富的表情。“当心教授注意你啦。”
“说实话,”宝平急忙端肃了神色,但还是忍不住的说,“你不觉得看见什么都联想起诗词歌赋,有一点点傻吗?”
“不会啦。”佳音一脸的奇怪,“我觉得他说的那些都很新鲜哦!因为……我高中都看的是武侠小说,顶多记得‘鸳鸯织就欲双飞’……”
“真的?”宝平把头低了低,轻轻地笑,“那你和猪头元有一拼呢。我看的几本武侠小说,都是他强塞给我的。”
“就是你那个青梅竹马?”佳音来了兴趣,马上抛开了对前面诗意盎然的老师的注意力,洋娃娃一样的睫毛闪啊闪的。
“你要搞清楚,在我和他的关系上,青梅竹马绝对、绝对是一个贬义词,代表着无可救药而且摆脱不了的糟糕关系。‘青’呢,就是时刻会被他害到摔的发青;‘梅’就是霉,跟他在一起永远没有好运气;‘竹’和‘马’呢,就是江振元虽然是个大猪头,但是却被我爸认为是我未来的白马王子啦!”宝平俏皮地说,为了回避教授的注意可能,头低低地俯着,脸微微地侧着,及肩秀发垂于一侧,神采飞扬的秀丽五官全被坐得不远处的一人看在眼里。宝平自然不觉得,那人却是入迷也似的盯个不止。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