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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大哥!”
赵慎三其实并不知道上午郑焰红敲打朱长山的那句话,却故意打蛇随棍上,故弄玄虚的反问道。
朱长山哑然了,他坐了下来又开始抽烟了,仿佛他根本不是主动约赵慎三来说话的,而是来发闷的一样,看来的确是被触动到了痛处,他这样子是在想自己是否应该改变做法了。
赵慎三明白这个人可比不得旁人,他不想说的话就算是追问也套不出来的,就不想让朱长山再闷下去了,开口笑道:“嘿嘿,朱大哥,你才不知道郑市长把马主任给捉弄的多狼狈呢!”
果然这个话题很显然让朱长山松了一口气般的抬起了头说了句:“哦?说说看。”
“那女人也不知道是精是傻,居然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就把希望工程的承办权一女二嫁,答应你了又答应了我的那个同学郭晓鹏。结果被郑市长来了个釜底抽薪,把招标的事情分化给各县市区了,她弄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没法子给你们交代了,就想把包袱甩给我!哼,郭晓鹏那人我还不了解?但凡办什么事情总是‘利’字开道,金钱当头,说不定为了拿到工程,早就给马慧敏送过定钱了呢!我出面怎么解释?所以我就推了。她很不高兴就又让我来找你解释,这个我倒是答应了,因为我想以她的小聪明恐怕不敢让大哥当冤大头吧?哈哈哈!”
赵慎三绘声绘色的说道。
朱长山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哼哼,上次我跟郑焰红还有她一起去凤泉调研,我就看出了她什么都得不到!其实跟她接触以及介绍建筑商求她帮忙,我都是为了跟她虚与委蛇,让她替我做眼线而已,至于工程的事情,拿下了自然是好,拿不下也无所谓!”
“啊?做眼线?做什么眼线?难道大哥要算计郑市长吗?为什么?你跟她有仇?”
赵慎三一听貌似关联到了郑焰红,就立刻跟被烧红了的烙铁碰到**了的猴子般窜了起来问道。
“跟你无关的事情不要打听了!”
朱长山冷着脸说道:“如果今天郑焰红让你来替她打探消息,想弄清楚我为什么知道她昨天失踪了,今天上门是否为了特意看她有没有事,你不妨让她更加得意一点,告诉她我从一见到她,就对她挺仰慕的,所以不由自主的总想关心她,昨天为了合作的事情找她没找到,就有些担心所以今天亲自去查看了。”
“哦这样啊!那好吧可是大哥?”
赵慎三惊讶的看着他,迟疑的问道。
“你别问别的了,就这样说就是了。”
朱长山挥挥手停止了这个话题,接着说道:“至于马慧敏哪里你告诉她说,这件事的内情没那么简单,郑市长也不是很清楚内幕,她们俩都是被人利用了!如果她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让她找我亲自问就是了。”
赵慎三更加不解了:“朱大哥,你到底当不当我是兄弟呀?为什么总是跟我说的一知半解的?工程的事情也无非就是县里怕市里掌总的人吃回扣所以想自己搞,而市里也乐得省事就答应了,不就这么简单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马主任呢?”
朱长山知道赵慎三今非昔比,能够接近郑焰红就是一颗最有利的棋子了,这样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重了好多,所以自然也不想让他太过伤自尊,就笑着说道:“哈哈哈!你看你这孩子,还急眼了。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捉弄马慧敏吧,也省得你觉得我瞒着你。”
赵慎三喜笑颜开的说道:“这才够兄弟。”
“首先,我顺便稍微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告诉你我对郑焰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吧。那就是——爱恨难辨!”
朱长山平常说话很少用感叹句,总是一副稳稳重重的样子,虽然不像林茂人一样无论什么感情总是木木的发音,却也很少喜怒形于色,今天居然少有的连喟叹带着重,抑扬顿挫的就让赵慎三更加好奇了,大瞪着眼睛等他说出下文。
朱长山明白,不稍微满足一下赵慎三狂热的好奇**,以及他早就看出来赵慎三今天是来替郑焰红了解他的底细的这一使命,就算是现编一个故事也得让这小子回去能交的上差事才行,就叹息一声接着亦真亦假的说道“三,从上次为了你徐大哥的事情认识郑焰红这女人之后,我就总是对她念念不忘的,不瞒你说,那天我为什么要自告奋勇的答应替她办事,就是看见她满脸愁苦的样子,我居然心疼的不得了!唉这也许就是人家说的命里的魔障吧其实我告诉过你的,我对女官员没一点兴趣,所以对自己见到郑焰红之后这种不争气的态度十分生气,为了证明自己实在是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我甚至联合马慧敏暗地里算计过她,但是却总是在最紧要的关头于心不忍,所以马慧敏对我十分不满,已经询问我多次了到底还干不干下去了”
赵慎三惊愕的叫到“什么?算计郑焰红?大哥你”
“放心吧傻小子,你大哥跟你一样没出息,非但没有害她,反而每次都是在紧要关头帮了她,让马慧敏的计划一次次功亏一篑!就像上次的照片勒索事件吧,其实我掌握的可比让你出面跟孙廷栋谈的多得多,但是我跟你主子郑焰红都对这件事的内幕心知肚明,你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说到这里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以后跟着郑焰红到了市里,可比不得在教委了,一来市里接触层面高更需要谨慎小心,领导的**知道的越少越好。二来在教委的时候,你再怎么说还算是办公室主任,有些事可以替领导做主的直接办也也就办了,但现在你仅仅是一个秘书,所以更加要慎言慎行,不要依仗你跟老板私人感情很近就越权办事,要知道领导有时候也会不得已的,真到了你的去留跟她的前程得失有冲突的时候,挥泪斩马谡的事情,她还是干得出来的!所以,有关于我跟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不要追究了,对你没好处的!”
赵慎三听的如同云里雾里,有心想再问问照片勒索到底还有什么隐秘,奈何刚刚朱长山才告诫过他,如果再问岂不是太过猪头?
“呵呵,好了三,咱们俩也别一起纠结了,男子汉行走在世上,就算是有些美人情结也是人之常情,我已经想开了,既然对人家恨不起来,又不够资格爱人家,那么就远离人家罢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主子的生活了。”
朱长山说道。
赵慎三无言以对了,说话间,别的人就都来了,一大帮人一坐下就开始喝酒,都说要给赵慎三祝贺到市里发展了,一直喝到一个个都酩酊大醉才罢休,就连朱长山也少有的喝醉了。
而此时此刻,郑焰红却并没有在云都市,而是赶到省城去了。她之所以急匆匆的走了,是因为接到了省教育厅厅长黎远航的电话,向她布置了一项工作,并且顺便提到了一件事,郑焰红一听就明白,就是那件“顺便”提到的事情,说不定才是黎远航最需要告诉她的卢博文副省长今天突然住院了,而她家属依旧在国外疗养,卢省长也不愿意让人告诉他爱人,就一个人住进了医院。
她懒得去猜测黎远航的目的了,因为卢博文对她的意义早就超出了她羞于启口的那种通俗状态,而是已经升华到了很纯洁很高尚的父女境界,她觉得对待这个比她大了17岁的男人,她很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望,所以,她就让小严赶紧送她回省城了。
第四卷 奇谋妙计梦一场 第31回 爸爸要出手
急匆匆赶到省城,郑焰红连叔叔家都没回就直接去了医院,她甚至都没有买一些看望上级领导必备的鲜花或者是礼品,空着手就冲进了黎远航告诉她的那间干部病房里。
对这个有着省医后花园之称的干部病房楼院,郑焰红并不陌生,因为她叔叔郑部长有了病,也总是直接来这里住的,所以她问明白房间号码后,很是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
卢博文省长正一边打着点滴一边看书,居然戴着貌似老花镜的眼睛,看上去好似苍老了许多,果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一室一厅的病房里。
郑焰红冲进来的时候,满脸都是她急匆匆跑出来的汗水,把一张小脸更加跑的绯红无比,当她看到卢博文居然一个人的时候,马上就带着哭腔气急败坏般的叫道:“爸爸,你没女儿吗?非要让我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病了才来吗?这算什么?证明你很坚强?还是你根本没有拿我这个女儿当回事啊?”
卢博文看着她一边叫一边跺着脚一边气的小脸通红的样子,更加从她盈盈欲啼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的泪光,登时心里一热,放下书伸出手叫道:“乖红红,过来坐在爸爸身边。”
“哼!”
郑焰红把手一甩,却转身又跑了出去。
这一下弄得卢博文也被她搞迷糊了,以为这妮子真的生了他的气,居然看一眼就跑掉了。
谁知郑焰红出去后就赶紧跑进了医生值班室,光明正大的声称她是卢博文的女儿,要求医生提供父亲详细的患病资料以及诊治记录。医生看她派头极大而且又满脸忧急的样子,也不敢怠慢,赶紧仔细的向她介绍了卢省长如何因为急性阑尾炎晕倒在家里,保姆打了120把他送了来,他不让声张悄悄在昨天做了手术,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了等等。
郑焰红一听仅仅是阑尾炎,也就松了口气,这才又回到病房,也不搭理卢博文,撅着嘴一**坐在沙发上喘起气来。
卢博文陪着笑脸说道:“呵呵,红红,还生气呢?我说你也太不人道主义了吧?怎么能跟一个可怜的病人怄气呢?好歹我昨天才开完刀,你也不能连口水都不给我倒就在那里瞪我吧?”
郑焰红眼里含着泪斜一眼又一眼,好像在跟她自己的自尊心做较量,最后还是不忍心占了上风,终于气鼓鼓的站了起来走到桌子那里倒了一杯水,用两只杯子来回倒着加速降温速度,然后又端起来自己先尝了尝热冷,觉得不烫嘴里才端着走近了床。
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郑焰红好几次都抬起手擦着眼泪,但始终背对着病床。卢博文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却从这抬臂擦脸以及她肩膀的轻轻耸动看出了她的确是十分伤感,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阵混合着歉疚跟感动的酸热,看她走进了坐在床边的时候,不由得赶紧想试图坐起来。
谁知道他一动就皱起眉头“哎呦”一声,郑焰红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里的水杯扶住了他,虎着脸训斥道:“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昨天才做完手术吗?急着坐起来干嘛?老实躺好!”
卢博文乖乖的躺好了,郑焰红找到床底一个辘轳一般的东西绞了一阵子,把病床的上半截抬高了,卢博文也就随着半坐在床上了。她坐在他身边,用很小的勺子盛了一点点水喂进了他的嘴里。
“嘿嘿,丫头生气了也不能这样虐待老爸啊,怎么这么小气,这样喝水怎么够?急也把人急死了,来,我的手好好地,不如把杯子递给我,让我自己喝就行。”
卢博文的嘴唇刚沾湿,郑焰红就收回了勺子,他就着急了,伸手去要杯子。
郑焰红迅速的把手收了回去,腾出一只手打了卢博文要杯子的那只手一下嗔道:“我刚刚才问过医生,你昨天才做的手术,今天要控制饮水,只能让你湿湿嘴,要想可劲喝得等你肠道通气了才行。”
“什么肠道通气啊?”
卢博文虽说是个博士,但毕竟学科不同,对于略微沾一点医学常识的东西都是一窍不通。他昨天到现在都没喝水,刚秘书被他打发去帮他取文件了,他又不愿意动不动就按铃叫护士,所以这阵子的确十分口渴,就叫起来。
“就是等你放屁了才能喝呢!”
郑焰红毫不隐晦的说完,却又嘴硬心软的再次舀了一小勺水喂给了他,看他近乎贪婪的喝着,她就真的如同亲女儿一般唠叨起来:“阑尾炎能够发展到要昏迷,肯定是先就疼了好久了,您不是铁人吗?疼了也不吱声,一直拖到要化脓昏倒才肯住院?哼!这会子可怜兮兮的连口茶都喝不上,很英雄嘛!”
卢博文被她这一番带着浓浓心疼的埋怨更加弄的感动无比,之前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傲立独行的那种孤傲也被亲情融化了,他伸出一只手把垂在郑焰红额头上的头发掠过去,看着她发红的双眼低声说道:“乖丫头,爸爸错了,以后不会这么硬扛着了啊!不过到了那时候,我有个头疼脑热就给你打电话,你可不要烦啊。”
“我烦什么?要女儿做什么用?难道就为了我惹下麻烦的时候找你出面帮我解决的吗?难道就不是为了让咱们都在这冷酷的世界上多一点牵挂跟亲情吗?爸,人在什么时候最需要亲人?你这么对我简直是让我伤透心了!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人家接到黎厅长电话说你手术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