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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好象一路上来也只有那两座房子是空的。”李品喝了口水,仔细地拧好矿泉水瓶盖。
龙卓鸣胆怯地看了大家一眼:“难道是真的?”
“哼!这个世上哪有鬼啊?李品是故意吓你们的。”齐子健轻蔑地嗤笑着,“咱们进这座老教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次不都玩得蛮开心吗?怎么没看到有鬼出来吓我们?”
殷雪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子健,为什么我们小的时候,大人们都不许我们上山来呢?而且,也从来没有人到白鹭山来旅游啊。”
“雪凝啊,你信他胡说?”齐子健温柔地俯视着怀里的殷雪凝,“大人们是怕我们上山走迷了路,也怕我们在老教堂里出危险。至于没人来旅游,你又不是没看到?这么一座小小的白鹭山,有什么可玩的?”
杜雅君站起来在殷雪凝身边坐下,轻声地说:“雪凝,不要怕,我们有这么多人呢。”
“嗯。”殷雪凝感激地回过头,伸手抓住了杜雅君粗糙的手掌。
齐子健从腰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呀!十点半了,咱们该洗洗睡了。”
“这么晚了?”殷雪凝突然一拍额头,“我忘了给家里打电话了,出发的时候我答应了妈妈一到这边就给她去电话的。”
齐子健打开了手机锁,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疙瘩:“没信号啊,雪凝,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大家经齐子健这么一说,全都习惯性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居然所有的手机都显示没有信号。大家几乎一齐站了起来,举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手机的信号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怎么办啊?子健,妈妈一定会着急的。”殷雪凝哭丧着脸,用力地摇晃着手里的手机。
齐子健抿着嘴想了一会儿,也是无计可施:“没信号也没办法啊,他们也打不进来的,只能等明天雨停再看看了。”
“唉——!”殷雪凝撅起了嘴,“也只能这么办了。可恶!我怎么会忘了这事呢?”
齐子健无奈地将手机放回去:“好了,大家今天都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不如早些洗了睡吧。”
……
狂风怒号着迅速地穿过树林,那声音听起来就象是一只受着痛苦折磨的野兽在尖叫。暴雨使出浑身解数践踏着一切,仿佛要向全世界渺小的人类证明它那摧枯拉朽的强大力量。闪电和雷声象是暴风雨的帮凶,它们声嘶力竭地在天空中为暴风雨呐喊助威。
“我已经在厨房温好了水,你们谁先洗?”杜雅君半跪在壁炉前,点着了一支支蜡烛。
向辉尖声细气地举起了手:“我,我先洗。”
“得了吧,你。”李品挥手打下了向辉举着的右手,“女士优先,你懂不懂?”
龙卓鸣使劲吸了一下鼻子,憨憨地笑起来:“该打,当然得让雪凝和雅君她们先啦。反正我最后洗,我洗得慢。”
“雪凝、雅君,你们快去吧。”齐子健接过杜雅君递来的烛台,“估计下去洗澡的得带电筒下去,一楼的走廊里肯定有很大的风。”
顾宏伟转身拉开了房门,一阵冷风打着旋吹了进来,他缩了缩脖子:“好冷!风真的很大啊。”
李品还没从酒精的作用中完全清醒过来,他踉跄着冲到门边,从顾宏伟身边挤了出去。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出,一阵接一阵从门窗缝隙里漏进来的风无声地迎面冲过来,微弱的烛火猛烈地摇晃着,将走廊上巨大的阴影用力地在墙上撞来撞去。拿着烛台的人都警惕地将左手掌弯成弧形挡在烛火前,尽力保护着手中的蜡烛不被风吹灭。
殷雪凝用双手使劲地勾着齐子健的胳膊,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对黑暗的恐惧,亦或是刚才李品的那两个关于老教堂的故事起了作用,她的身子明显地在发抖。齐子健也感觉到了殷雪凝的颤抖,他在晃动得厉害的烛光中低下了头,冰凉的双唇重重地吻了一下殷雪凝浓密的秀发,仿佛觉得这样可以给殷雪凝注入力量,或者能带给她一点温暖。殷雪凝抬起头,闪烁着两点亮光的大眼睛看着齐子健,稍稍向上弯了弯嘴角,似乎在要齐子健不用为她担心。
走在最前边的李品已经离自己和龙卓鸣的房间只有一步之遥了,突然,他一个急刹停住了脚步,绷直的后背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中忽明忽暗。紧跟在他身后的顾宏伟猛然撞在李品背上,手中的烛台差点失手掉到地上,他瓮声瓮气地低喝了一声:“你怎么搞的?怎……”
“嘘——!”李品瞪着满布血丝的双眼徒地回过身来,右手食指竖在翘起的嘴唇前,发出禁声的指令。
一道刺眼的闪电带着电流的炸裂声照亮了走廊里每一个沉黑的角落,走在李品身后的六个人都借着亮光看清楚了他脸上被恐惧扭曲的五官。闪电消失之后,所有人都吃惊地感到,面前李品的脸象照片的底片一样漂浮在他们眼中薄薄的虹膜上。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及时地响起,掩盖了他们逐渐变得粗砺的呼吸,有几支蜡烛在雷电带起的一股冷风中猛然摇动了几下,在众人面前先后熄灭,几缕纤细的青烟霎时间被风刮得杳无踪迹。
顾宏伟感到嗓子眼阵阵发痒,嘴里的水分似乎被刚才那道闪电在瞬间吸干了,他紧张地抿抿嘴,压低的声音如同耳语一般:“怎么了?”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吗?”李品带着颤音的音量很小,但是足够所有人都听到,“就在……就在我……房间里。”
其他六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本能地侧起身子,试图听出风雨声以外的什么异常的声音。可风雨的咆哮声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经过一番努力之后,都紧张而茫然地对着李品无声地摇摇头。
李品深吸了一口气,上下牙用力地咬合在一起,将右耳朵轻轻地贴在硬邦邦的木门上。其他六个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李品,感觉到恐惧正急速地在身体里蔓延,六颗心脏几乎同时在胸腔里惊恐地抽搐着。
李品一动不动地听了一会儿,象个笨拙的机器人般缓慢地站直身体,僵硬地转过来:“你们……真的没……听见?象……象一个……什么东西……拖拽着……脚步在……在房子里……走动。”
大家惊惧地面面相觑,硬着脖埂子摇摇头。顾宏伟小心翼翼地换了口气,也抑制不住声音的战栗:“真的……我真的……没……没听到,会……会不会……是你的……你的……幻觉?”
“不!”李品的小眼睛瞪得溜圆,漆黑的一双眼珠在眼眶里飞速地转动着,脸上的肌肉由于惧怕而抽动,“确实……是有……有东西……在里边,我……我去……看看。”
还没等大家做出反应,李品伸手夺下顾宏伟手里还剩两支蜡烛燃着的烛台,几滴滚烫的烛泪飞溅起来,沾在顾宏伟手背上,他疼得龇牙咧嘴地捂住了手背,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厚重的木门应手打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门轴滞涩的“咯吱”声被“哗哗”的雨声迅速吞没。
李品犹豫了一下,先将拿着烛台的手伸到了门里,也许是烛光太微弱,尽管他伸长了脖子,还是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将头也伸到了屋里。其他六个人的心骤然停跳,突地蹦到了嗓子眼。
又是一道闪电。突然,李品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整个人象是被一股大力猛拖了一下,身体瞬间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随着雷声响起,高大的房门也“砰”地被摔上,房间里传出“咕咚”一声闷响之后,一切声响又都被迅猛的风雨声掩盖。
殷雪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失声尖叫,其他人也紧跟着发出几声低吼,所有人一齐涌向了紧紧合上的房间门,坚固的房门在众人的捶打、摇撼下纹丝不动。
齐子健首先冷静下来,声音高亢却带着几分沙哑:“李品,出什么事了?你回答我啊。”
“开门!开门啊!”其他人混乱地叫喊着,“嘣嘣”的打门声在空旷的老教堂里荡出可怕的回声。
向辉抬起双肩缩着脖子,抓住顾宏伟的胳膊,带着哭腔:“怎么办?怎么办啊?宏伟。我就预感到会出事,怎么办呀?”
“你们都让开,宏伟,你跟我一起把门撞开。”齐子健镇静地扒拉开其他人,沉稳地对顾宏伟说。
顾宏伟咬着下唇点点头,将身体缩紧,眼睛坚定地看着齐子健。齐子健严肃地朝顾宏伟点了一下头,轻轻地数了三下,两个人同时冲向坚实的房门。还没等他们俩撞上房门,门却象是有人在暗处遥控般自动滑开了,一团昏黄的亮光出现在敞开的门洞里。
齐子健及时刹住了前冲的身形,顾宏伟却是攀住了门框才停下脚步。所有人都再次紧张起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惊恐目光盯着那束鬼火一样飘忽不定的黄光。等到大家都辨认出那光线是由一支燃烧的蜡烛发出的时,烛光后渐渐出现了李品那苍白而毫无表情的脸,更大的恐惧象一只冰冷的手一样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就在殷雪凝遏制不住恐惧的冲击,即将又一次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尖叫时,李品那诡异、漠然的脸上慢慢爬上一丝恶作剧的笑容,接下来,他的嘴越咧越大,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弱不禁风的烛光在他的笑声中“噗”地熄灭。
门外的六个人都被李品给笑懵了,愣愣地怔在原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李品得意地一摇一晃地从黑洞洞的房间里走出来:“哈哈!吓到你们了吧?好不好玩啊?……”
“你混蛋!”离李品最近的顾宏伟一巴掌拍在李品的背上。
李品一个趔趄冲到走廊中间,又止不住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全上当了,看你们一个个都吓成什么样了?”
“太过分了!李品,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呀?”殷雪凝气得小脸通红,一扭身,拉起齐子健和杜雅君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向辉苦着脸拽起顾宏伟:“走,宏伟,咱们不理他,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李品还兀自蹲在走廊中间狂笑,他的笑声盖过了雨声,在教堂高高的穹顶间回荡。龙卓鸣气哼哼地推了李品一把,径直走进房间里,用力碰上了房门。
狂风呼啸着掠过黑漆漆的老教堂,豆大的雨点猛力撞击着教堂古老的墙体和透明的窗玻璃。无力地低垂着头的树枝被风雨带动着向老教堂扑过来,仿佛一个个做贼心虚的人,在窗前偷窥一眼,又迅速跑开。一直都没有停歇过的闪电和惊雷,象一只凶猛地朝着地面上的猎物俯冲的老鹰,不断地照亮和震撼着老教堂巨大的身影。
杜雅君拿了一支手电筒和一些换洗衣服出了自己的房间,走到殷雪凝和齐子健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一下房门:“雪凝,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殷雪凝也打着一支电筒,提着一个小塑料袋,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咱们快去洗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齐子健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要不要我下去陪着你们?楼下怪黑的。”
“没事,我们有两个人呢。”殷雪凝微微一笑,挽起了杜雅君的胳膊,“再说,你在那儿,我们也不方便啊。”
齐子健抿着嘴点了一下头:“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你们就大声叫,我开着门等你们。”
“哎呀!不用搞得这么紧张嘛,真有什么事的话,雅君可以保护我的。”殷雪凝撒娇地对齐子健说,又歪起头靠在杜雅君肩上,“对不对?雅君。”
杜雅君看了齐子健一眼:“嗯。”
不知怎么的,齐子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一直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殷雪凝和杜雅君渐渐地走出他的视线,直到那两点随着两人的脚步上下晃动的昏黄光圈消失在一楼黑黝黝的走廊尽头,他才转身走进房间,在铺好的睡袋上心神不定地坐下来。
一股带着花香的微风伴着一束刺眼的亮光将昏昏欲睡的齐子健惊醒过来,他用右手挡住那道光柱,眯起双眼辨认着光线后模糊的人影。殷雪凝和杜雅君浑身散发着一阵潮热走进了房间,殷雪凝手拿一条毛巾擦着打湿的发梢:“子健,你快去洗吧。”
“这么快?”齐子健揉揉惺忪的双眼,“我下去洗,你一个人在房间里不怕吗?”
杜雅君斜着身子靠在门框上:“没关系,我先陪着雪凝。”
“那也好,谢谢你了,雅君。”齐子健飞快地收拾着洗澡要用的东西,“我很快,不会让你们久等的。”
齐子健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杜雅君依旧靠在门边:“雪凝,子健对你真好。”
“是啊,他要是对我不好,我才不会嫁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