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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那个老乞丐借由换水喝的名义,主动送上了上半部分。”
第六章阴谋
大伯说到这儿,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但又无法确定,便道:“那老乞丐假借换水喝的名义,将上半部分送给我们,他肯定是故意的……难道他是为了……”我猛的惊了一下,瞬间会晤过来,失声道:“为了引出下半部分!”
大伯脸色沉了沉,点头道:“这东西十分宝贵,事实上最初得到它的人,不知为什么,将它分为了上下两部,你爷爷早年为了得到下部,经历了无数危难,这其中的艰辛,不是你们小孩子能懂的。你爷爷弄到手后,根本不敢对外声张,只秘密的寻找上半部分。”
我心中有些疑惑,虽说这手札十分宝贵,但当时毕竟也是个法制社会,难道真有人敢上门抢不成?而且我爷爷要这本手札干什么?他虽然死的早,但在我模糊的印象中,爷爷孙一华,不管在谁的口中,都是一个超然物外的高人,不论谁提到他,都会尊称一声‘孙国医’,一脸敬意。
我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大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我,叹息道:“你这傻小子。”他只说了这一句,便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似乎很是疲惫。
片刻后,他道:“隔行如隔山,你没有入行,看不到这个行业的内在,它是可以救命活人的行业,但它也是个像坟墓一样的行业。这本手札上记载的内容艰深晦涩,还有无数灵妙古方,即便没有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丹秘术,也是咱们国医一脉宝贵的财富,只要是这一行的,没人不想得到它,你不懂。”
我看大伯的神情,不由自主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言论,片刻后,我推测道:“后来你学了上面的收蛇术,引来了一批‘同行’,他们跟那老乞丐是一伙的?”
“是。”大伯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何止是一伙的,连那个被咬伤的富豪都是个圈套,那个收蛇术,刚好记载于残本的交接处,没有得到全本,是根本学不会的。我治好了那个假富豪,他们就寻上门了。”
大伯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问道:“大伯,咱们家曾经得到过全本,那本手札里,真有长生不老丹的炼制方法?”
大伯没吭声,默默的摇了摇头,接着,他缓缓指着牛皮卷的最后一行字,道:“你看……”我仔细辨认了一下,不由大吃一惊,因为牛皮卷的最后一行,竟然是一幅地图。
确切的来说,是一个非常简易的地图,呈长方形排列,也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幅地图,而不是其它东西。
大伯缓缓道:“这是一幅地图的一半,另一半,你爷爷当初并没有抄录下来,据说当时是被寨子里的人发现了。那帮人和老乞丐是一伙人,他们是隶属与一家很大的生物制剂公司,背后还有一股很大的势力撑腰,他们来的那天,腰里都插了枪。”
我心里惊了一下,忍不住想象当时的画面。我爷爷虽然名望高,但我们一家到底只是普通人,一个普通人,面对一群有背景的携枪大汉,究竟该怎么办?
我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将东西交出去。
那爷爷呢?他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他只交出了上半部分?
我问大伯,大伯便道:“你爷爷当时被逼的没办法,便请我去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让那个人帮忙救人,最后那帮人被赶跑了,只拿了自己的上部分。”
我愣了一下,心道爷爷所请的救兵究竟是谁?竟然这么厉害?
我用眼神询问大伯,大伯却没有明说,只道:“那个姓陈的,就是救兵那一派的人马,咱们家欠他们家一个大人情,要帮他们做一件事。”
我心里明白过来,道:“所以这个姓陈的现在来找你办事了?他难道也想要我们家的东西?”
大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叹道:“他要的不是东西,是命啊!”
我惊了一下,顿时又怒了,拍了拍大伯的肩,道:“他要是敢乱来,我跟他拼命!”
“去你的。”大伯被我气的发笑,道:“他是个道医,操鬼弄神,你拿什么跟他拼?那个废纸一样的红本本?”大伯的话有些伤我自尊了,我没吭声,心里有些憋屈。
大伯大概是发现自己失控,缓了缓语调,道:“他要的不是这残书,而是这整个地图,也就是说,他要我带路,重会那个寨子,那地方处于山西蟒山的深处,住的是一群未开化的蛮民,而且据你爷爷说,那里面有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去那里,简直是要命。”
我道:“他要你去?”
大伯点了点头,道:“那个地方几乎是与世隔绝,进去了连卫星都找不到,路线只有你爷爷知道,你爷爷将路线告诉过我,不过也是口述,能不能找到都是一回事,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不打紧,关键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我要就这么走了,咱们孙家就后继无人了,愧对列祖列宗啊。”大伯说到最后,就跟要哭似的。
我连忙拍抚他的背,道:“没事没事,孙家还有我呢,你放心去,大不了我的小药店先关门,这里的场子我给你撑着。”大伯砸了砸嘴,反问道:“你?人家还以为咱们孙家祖传治精神病!不行、不行,你滚蛋。”
大伯说完,将那颗夜明珠丢给我,道:“拿去吧,只怕大伯这一去,就再不能送你什么东西了。”我一听,心里酸的直想掉泪,把姓陈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我妈是个不管事的,我爸比我还怂,从小就是大伯带的,感情比亲生父子还亲,此刻他这么一说,我眼泪差点流出来,一咬牙就说:“父债子还,这是我爷爷欠的债,我这个孙子来还,你把地方告诉我,我带他去!”
大伯一愣,直接踹了我一脚,道:“屁话!你爷爷要是知道,非得半夜从地里爬起来,把我给活剥了。”说完,他像是不想再提这个话题,挥了挥手,道:“这事儿你谁也别告诉,我们约定的是年十五就出发,行程顺利的话,一个月能往返,一个月后如果我还没回家,你就在村东头的石台上,给大伯哭几声,也算有人送终了。”
靠!
我又想骂娘,又想哭,这不存心让人难受嘛。
跟大伯出了书房,我发现小黄狗还在祠堂跪着,嘴里念念有词,很是专心,我想过去吓唬吓唬他,便猫着手脚走到他身后,侧耳一听,却发现这小子全是在骂我,咒我生儿子没屁眼,我顿时就怒了,从背后就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他踹到祖师爷神像前趴着。
“哎哎!祖师爷看着呢,大家都成年人了,别意气用事!”黄狗一见是我,连忙往后缩。
“呸,去你妈的成年人,有你这么损人的吗?”
小黄狗苦着脸,道:“祖宗,论起损人,我哪儿比的上您呐,我也就随口抱怨几句,你这一脚狠的,肋骨都断了。”我心情不好,没好气的回道:“上次不还吹自己能活死人、肉白骨吗?断了自己接上。”
小黄狗悻悻的揉了揉自己的背,随后贼眉鼠眼的往祠堂外张望了几眼,见没人,便又主动凑上来,道:“兄弟,心情不好啊,师父跟你说什么了?”
我道:“打听那么清楚干嘛?跟你没关系。”
小黄狗道:“虽然你这人欠揍,但咱们也算兄弟一场,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你要真有什么事,哥哥我也不能不管,你说说,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看了小黄狗一眼,最后冷笑一下,道:“以前可没看出你这么热心啊?”
小黄狗瑟缩了一下,又看了看我身后,随后嘴唇一抿,拽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扯到祖师爷后面,沉着脸道:“姓孙的,师父对你怎么样?”
我见小黄狗有些不对劲,神色有些阴沉,跟大伯如出一辙,我心道不愧是师徒,生气的时候都是一个德行。
这个问题,如果他是嬉皮笑脸的问,估计我也会随口扯一句,嬉皮笑脸的顶回去,但小黄狗很严肃,于是我也正经的问道:“不薄。”
小黄狗点了点头,蹲下身,道:“师父出事,你管不管?”我忍不住迟疑了一下,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师父跟你说了什么?咱们一起想办法,我不管你对师父怎么样,但他对我有再造之恩,你可以看着他死,我不行。”小黄狗说完,身体一侧,大有我今天不说去,就会拧断我胳膊的气势,眼神十分凶狠。
我怔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混蛋,连一个外人都能这么上心,我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一咬牙,我冲小黄狗招了招手,说了大伯的顾虑,然后问小黄狗怎么办。
小黄狗眉头一皱,道:“这是你们的家事,师父不希望你参与,更不想我这个外人知道。但咱们也不能不管,我看不如偷偷跟上去,什么手札都不计较,只要保住师父平平安安就行。”
我一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便和小黄狗商议,到时候偷偷跟上大伯他们。
第七章跟踪
正月里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年十三,这期间一直忙着走亲戚,便没再去大伯的住处,当天晚上,我准备休息时,手机突然响起了,我一看号码,是个陌生来电,而且地理位置显示,就是我们这个市里的。
我这手机刚换不久,除了生意上进货的伙伴和亲近的家人,知道的还真不多,当我接通电话时,里面传来小黄狗的声音:“喂,是我。师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你也准备准备。”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回到:“准备什么?”
小黄狗骂了声,道:“你个怂货,咱们去山西,不是说中国移动都到不了吗?帐篷、吃的,你不带啊?你喝风去?”我这才会晤过来,于是跟小黄狗商议好会合地点,第二天一大早,就到我们的县城里,置办基本的行头。
十五那天,我告诉父母说要回城去开店,辞别了他们,便在县城里的汽车站与小黄狗汇合,从我们这儿到山西,必须要去市里坐火车或者是飞机,我们花了三百块钱包了一辆面包,关上窗户躲在车里,注视着来来往往的旅客,不多时,我看到大伯走进了汽车站,身后还跟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大汉。
那大汉背上背了一个黑色的装备包,走向了其中一辆面包车,戌时,大伯和那大汉都上了面包,我立刻对司机道:“跟上他们。”
那司机闻言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我和小黄狗几眼,质疑道:“年轻人,你们这是要……?”听语气,估计以为我和小黄狗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刚想解释一下,小黄狗凶巴巴的一皱眉,道:“师傅,问这么多干嘛,我们不会少你钱。”
那司机吃了个憋,便规规矩矩的开起车来,我不由对小黄狗刮目相看,这小子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怎么一出村,整个人都变了?
大约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小黄狗睁开眼,道:“刚才跟着师父那人,你认不认识?”我搜索了一下记忆,发现印象中好像没这么个人,便摇了摇头。
小黄狗露出沉思的神色,低声道:“看来也是姓陈的人。”我和小黄狗本来就没什么话说,接下来便各自闭目休息,我一边想着大伯的事,一边给自己的药铺打电话,我铺子里一共有两个店员,都是读卫校出来的小护士,两个女孩子都才20岁,我不在就容易出纰漏。
一般人都喜欢护士小妹妹,但我宁愿这两个小妹妹早点卷铺盖回家,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绝对无法了解,世界上还有这种奇葩存在。
“喂,小梦啊,我可能一个多月不会回来,你和小刘一起把店看好。”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小梦用特有的娃娃音夸张的问道:“老板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出车祸了吗?要不要紧?腿断了没有?我和刘姐过来看你……需要什么礼物……”
我觉得有些头大,连忙道:“停,请你不要自动脑补。我很好,我只是需要处理一点家事……”我话没说完,她又惊呼了一声:“家事?老板……你、你家里怎么了?是父母住院了吗?什么病?我能帮上忙吗?”
小黄狗终于憋不住,吭哧笑了出来,我有种想骂老天爷的冲动,别的药店,招的护士妹妹又漂亮又温柔,为什么我的店里,会招来这种奇葩……
忍着想砸桌子的冲动,我对她说:“让小刘接电话,你该干嘛干嘛去。”
“哦。”她声音低落下去,显得很不满意,片刻后,从电话里传来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喂。”
“小刘,我可能要出门一个月,店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如果要进什么货你做主吧。”
“好。”小刘淡淡应了一声,啪的把电话挂了。
我咽了咽口水,其实……我还没说完。
小黄狗用很鄙夷的神情看了我半晌,摇了摇头,闭着眼睛睡觉去了,我们的车开了四个小时才到达市立,跟着大伯的路线,他们选择的是火车,大概要去的地方比较偏远,所以没有直达的飞机。
我和小黄狗两人,在火车站躲躲闪闪,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