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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在位于【骑士学院】和【剑士学院】各栋教学楼之间的餐馆,大抵距离沈云每天所授课的【骑士学院】三号教学楼七百米左右。说是餐馆,其实完全可以比拟一座小规模的行宫。【蓝色妖姬会所】是男人聚会的天堂,而这座名为【黑色禁地】的餐馆,则备受男女的喜爱。
地点自然是沈云定的,佛洛伦丝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这无疑是两人之间一个和勾心斗角搭不上关系的默契。如果拒绝,就等同于不接受沈云的歉意,而且【黑色禁地】并非情侣的专用场所,她没理由退却。
凤凰的涅槃(38)
两人的特殊身份,自然不适合在大厅进餐,就连包厢,也肯定要选择档次不低的。在【西雅学院】,一间包厢抑或是一间住房,档次的衡量标准不是装饰如何奢华服务如何周到,而是安全和保密性。
两人第一次共餐的目的和第二次共餐的意义,明显不同。
【黑色禁地】罂粟花阁楼顶楼唯一的包厢中,两人相对而坐。此时的佛洛伦丝全然没有在授课室内那种不动如风的气势,而是倾向于大家族中那种教养良好气质出色的待嫁小姐,礼貌而矜持。
此时已是天黑。佛洛伦丝收回在投向窗外黑夜中的视线,单手捧着茶杯小饮一口,终止在两人进行礼节性的交谈后沉默的场面,轻声说道:“奥古斯都老师,您应该知道我的无奈。”
沈云轻轻摇了摇茶杯,轻笑道:“即使没有你,也总有一个人会用其它方式让我表态。可是你也知道,圣戈尔家族并不是我的圣戈尔家族,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她现在是圣亚丁的,将来会是安琪儿的。圣亚丁孤注一掷,为的只是让安琪儿在【西雅学院】站稳脚,远离学院之外的尔虞我诈。如果有人觉得圣戈尔家族这样的做法有愧于谁,那么圣亚丁一定会找出揣在口袋里的那几枚勋章,戴在胸口,而后站在安琪儿身旁。”
佛洛伦丝微微一笑,道:“没有人会敌视圣戈尔家族,敌视安琪儿。”
沈云不置可否道:“希望如此。”
尽释前嫌的两人,在圣戈尔家族的话题上点到即止。
佛洛伦丝瞄了一眼桌子上那束看起来不显精致的康乃馨,略感恍惚。这是她第一次接受别人的花束,然而这束康乃馨,不是她腼腆着脸低垂着头缓缓接过来的,也不是她故作无所谓随随便便就抓在手中的,而是坐在对面的这个家伙,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以为这个家伙想对她不利的时候,一脸坏笑的撑开她的手掌,将花束强行塞在她手中的。
佛洛伦丝回想那一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自己,觉得有几分从不曾存在的趣味。那种趣味,兴许就是很久没有尝试过的尴尬的味道。
“我的老师教导过我,如果想把手中的花束送给一位名媛式的小姐,恰巧那位小姐又太过矜持。那么,一定要用一种让其不能拒绝的方式让她把花抓在手中。”沈云注视着那束康乃馨,而后抬起头以一种浪荡的贵族少爷姿态嘿嘿笑道,很没有技术含量的不打自招。
佛洛伦丝眨了眨眼,好奇道:“你的老师有没有告诉你,如果那位名媛式的小姐把已经被迫接在手中的花束丢掉后,你该怎么办?”
沈云做回忆状,然后神色一正,煞有介事道:“不会存在那样的情况。”
凤凰的涅槃(39)
等待沈云回答的佛洛伦丝,忍不住笑出了声,毫无悬念的增添了几分美感。沈云则极为配合的鼓大了眼珠,引得佛洛伦丝连忙止住了笑,小声道:“奥古斯都老师,太过于专注的盯着一位小姐,好像并不是多么礼貌的表现。”
沈云咧嘴道:“礼貌?不,恰恰相反,如果对美丽而美好的事物不专注的给予正视的目光,才是不礼貌的表现。至于贵族少爷以一种贵族式的姿态去博得异性的好感,实在无聊了点,而且我一点也不认为,在佛洛伦丝小姐面前上演各种戏码的仰慕者们,不够贵族。兴许如同我这样,在佛洛伦丝小姐面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仰慕者,都能从西门排到东门。”
佛洛伦丝揶揄道:“仰慕者?奥古斯都老师,佛洛伦丝可不认为一个坦言对我没有诚意的男士,会是我的仰慕者。当然前提是,如果奥古斯都老师真的觉得,以野蛮的方式和我对话的所谓‘仰慕者’,能从西门排到东门。”
不另辟蹊径的追求方式,大抵能和没有诚意牵扯上关系。这句话并不难理解,而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半截的沈云,讪笑几声,内心感慨这个女人还真不好伺候,难道这个女人就不知道谦虚点,说老子是第一个敢于在她面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牛叉人士吗?
沈云的表白方式似乎过于隐晦了一些,仅凭一束强硬塞在佛洛伦丝手中的康乃馨,肯定不能散发出哪怕一丁点爱意。芭芭拉有一句话让沈云深信不疑,她说,以一种霸道的方式将一位女士压在身下做骑士运动,只要那位女士对你没有太多的反感,你就能在短暂的时间内,第二次把她压在身下。所以现在的沈云,正在考虑待酒足饭饱之后,要不要饱暖思淫欲一番。
沈云突然的沉默,让佛洛伦丝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适应,莫名失落的她悄声问道:“奥古斯都老师,能告诉我在想什么吗?”
“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为我宽衣解带。”这就是沈云的强大之处,几乎所有人都在异性面前努力将自身的优点扩大,而他,却总能以一种让人想象不到的方式将这种过分的诚实演绎出来。让对方措手不及,甚至连他自己,也会觉察到内心世界一种微妙的情绪变化。似乎是内心隐匿的负面情绪,在不小心发泄后一种另类的酣畅淋漓。
佛洛伦丝瞠目结舌,一只手凝滞在半空中,双眸呆呆的注视着一脸坏笑的沈云。
片刻后,佛洛伦丝起身,强颜欢笑道:“奥古斯都老师,很遗憾,今天的晚餐只能取消了。”
说完之后,佛洛伦丝一脸倔强的向门口走去。
凤凰的涅槃(40)
沈云追上去,一把将其抱在怀中,毫无感情一般说道:“我没有时间去累积一些花言巧语,以便把能让我倾心的异性哄到我的枕头边,甚至连一束康乃馨,也是我吩咐秘书官临时去买来的。我坐在这里,想的不仅仅是如何满足自己的占有欲。我需要防备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刺杀,需要去考虑如何去教导学生,需要去应付被我推后的【教律科】的邀请,需要去揣测今天中午阿尔瓦院长在院长办公室拍桌子的原因。骑士领域的训练遇到了一个并不轻松的瓶颈,这意味着我数十次面临死亡以求能突破的骑士实力,需要挑战新一轮的死亡了。我不知死活的想要在魔法世界踏出一道坚实的脚印,所以我要为此付出足够多的时间,每天三个小时的睡眠对我而言是太大的恩赐。今天早上迟到半个小时,是我在查看一份重要的资料,而就在刚才,我依旧在不厌其烦的将那些资料塞进脑中。不可否认,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可是,我可以什么都不干,用在我眼中堪比生命的时间去制造一次次美妙的邂逅,去营造一场场不曾有人上演的浪漫。你会比任何人都要耀眼,会比任何名媛都要名媛,可是,你需要这些吗?”
一直极力挣扎的佛洛伦丝,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神情痛苦,迷茫道:“我需要什么呢?”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沈云缓缓松开她,微笑着问道。
不经意间被沈云击中心灵深处某个脆弱部位的佛洛伦丝,抿着嘴点了点头。她不是觉得沈云那句无法摆脱浪荡子嫌疑的话语是多么的不可饶恕,会有多么无礼。只是觉得一个真实到有些过分的男人,会让她自己自行惭愧。她越发觉得这样一个自信到自负甚至于已经自负到嚣张,继而能够在她面前肆无忌惮跋扈到不可一世的男人,不是她所能够控制的。
控制,一个并不中听的词汇。然而,她习惯把生命中大大小小的人和事都控制在手中,否则稍有不小心,她就会走进那些隐藏在暗处敌人乃至盟友,布置在她前方的某个陷进中。
内心未尝没有忐忑的沈云,拉着她的手走到窗户边,然后松开她的手打开窗户,面朝黑夜中的天空,撑开了怀抱。
沈云偏过头,看着旁侧沉寂的佛洛伦丝,咧嘴问道:“你猜,我的野心有多大?”
聪明的佛洛伦丝摇了摇头,一个人的野心,除了自己,谁也不会知道。
沈云注视着黑夜中若隐若现的星辰,面部有些许扭曲,道:“其实就是杀几个人,然后保护好几个人。只不过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迷茫,会问自己,这一辈子能不能将祖辈沿袭下来的仇恨划上一个勉强能够称得上圆满的句号;而那些我想去保护的人,也是否能够在波澜起伏之后仍旧活着。”
凤凰的涅槃(41)
佛洛伦丝双手交叉在一起,点点头同样仰望着黑夜的星空,似乎一点也不疑惑一个以十七岁之龄将一名龙骑士秒杀的少年,而且这位少年的身后还站着圣戈尔那个煊赫的家族,会有让其感到未必能够一路畅通无阻的复仇之路。她深吸了口气,语气却格外平淡:“平民出身的我,没有家族式的仇恨,但不是没有仇恨,平凡的父亲和母亲死在一个小贵族的手上。很多年前,那个贵族就在我和皇室达成的一个交易中死了,满门覆灭。但由此,我也不得不踏上【圣伯龙皇室】这条船,稍微大一点的动作,【圣伯龙皇室】就会牵扯进来,或多或少的进行干预。奥古斯都,你忠于谁?”
沈云未做任何停顿,言语清晰道:“忠于自己。”
“我也忠于自己。”佛洛伦丝突兀的展现出笑颜,所有的迷茫都已然消失殆尽。
忠于自己,而不是忠于帝国,也不是忠于宗教信仰。这似乎很好理解,家族荣耀建立在忠于帝国的基础上,然而一个平民,自然不会拥有家族式的荣耀,和贵族相比,平民忠于帝国大抵只是一个随口说说的幌子。
这个心有默契的游戏已经结束,一个人一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对于两人而言都至关重要。
沈云关上窗,用只有佛洛伦丝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是时候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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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忘记怎样去演绎绅士风度的沈云,在和佛洛伦丝进行一场秘密谈话之后,孤身回到诺冰沙小院。
几道身影如同黑暗猎手一般在小院中等候,沈云眯了眯眼,而后径直走到三人身旁。
大胸脯娃娃脸的朵拉西,一脸冷峻而麻木的注视着他,平日里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妩媚的绝色脸庞,在此刻是近乎面具一般的存在。
能够将自己的人格魅力演绎得淋漓尽致的康德拉,站在距离朵拉西半米之后的左侧,见沈云走来,微微弯腰,脸上的笑容颇具贵族色彩。
在朵拉西的右侧,是一名没有丝毫矜持,洋溢着璀璨甚至有些放荡笑容的少女,身形玲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上抹着各种颜色的粉底,难免让人联想到某些风月场所中床上技巧娴熟的女士。
所站位置要比另外两人稍稍向前的朵拉西闭口不言,所以气氛难免有些尴尬,好在对沈云不算太过陌生的康德拉,没有在关键时刻怯场。他向前移动一小步,但还是不敢越过有足够资格担任【魔法学院】的教授甚至是【牧羊学院】教授的朵拉西,微笑着说道:“奥古斯都老师,很高兴我和朵拉西小姐以及海薇学妹能够踏进诺冰沙小院。”
凤凰的涅槃(42)
沈云施礼道:“欢迎你们,我的佩剑我的镰刀我的匕首。”
听上去也许有些飘渺,但实质上并不难理解。沈云吩咐安琪儿,为他安排两到三个值得信赖的助手。一个充当跑腿和解决衣食的身份,形同于私人管家;一个随同左右擅长察言观色,等同于另一种形式的私人护卫;另外一个则要求是男性,敢于说逆耳忠言的幕僚。
佩剑在某些场合是礼貌的象征,但有时也是染血的利器,它隐喻既能充当在大多数时候都和颜悦色的外交官,又能在少数情况下担任侩子手的私人管家。镰刀从来都是象征着死亡,异端组织中有不少会在身份象征物上篆刻上一柄黑色或者红色的镰刀,以彰显他们不同于主流信仰的异端信仰。而在沈云的眼中,紧握在他手中的镰刀,只是收割敌人头颅的亲密伙伴,隐喻他的私人护卫。而匕首,自然就是敢于说逆耳忠言的幕僚,一般情况下出谋划策将匕首划向对手耐着盟友,但在必要的时候要为主人割除身上的毒瘤。
这样的欢迎词,显然难以让三人感到恶俗,头一次近距离观察沈云的海薇,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伺候的对象会如此风趣,一时间异彩连连。
或许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不管是面目可憎的异端生物还是衣衫褴褛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她都能对其表以无可挑剔的笑容,并非刻意的伪装,而是一种年复一年所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