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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之处,但又各有不同,假如这所有的事件都是同源的是同样的原因产生的那么,是否可以将每一组事件的不同特点,看成是这种事情在不同阶段的不同表现?”许小冰的迷惑神色像面纱一样覆盖住了她的整张面孔,我知道自己必须要解释得更清楚才行,“嗯,事情的发生当然不会是轰地一下就产生了,孟玲在这间屋子里出现了很久了,望月小学的事情也发生了有大半年了,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有一定的过程的,这种过程应当是递进的,就像是你朝杯子里倒水,水是从无到有、到半杯、到满杯、最后溢出来我们所遇到的事情也应当有这样一个过程,就像我之前说的,倘若我们能完全了解孟玲,或者顾全,或者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么我们就能知道事情发生的全过程,但是我们现在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们只能从不同的人身上所发生的片断来推测事情发展的全过程每个人身上古怪的现象表现都不一样,将这些古怪的点串起来,也许就是一条完整的事件发展链条”
我说得口干舌燥,正觉得自己越说越乱的时候,许小冰忽然睁大双眼,似乎有一道亮光从她脸上晃过,那道面纱般的迷惘顷刻消失无踪了,她蓦地站起来,兴奋地打断了我的话:“我明白了!”
“呃?”我猝不及防,满肚子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惊讶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她眉飞色舞,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轻快得近乎透明的脸色,这让她骤然间年轻了许多,“你何必说得这么复杂?”
“啊?”
“你要说的是,”许小冰胸有成竹地抿了抿嘴,一闪而逝的透明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练的神色,“虽然单个的人身上无法看到事情发展的全过程,但是我们所发现的所有的人,由于发现的时间不同,所以他们身上的古怪事情发生的时间也不同(她说到这里时,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所以他们各自所处的事件发生的阶段也不同,所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所以”之后,她停下来喘了一口大气,“将他们身上所发生的事情集中起来,就是一个差不多完整的事件发生全过程,所以你就要将这些人依照我们发现他们的时间逆序来排列,因为发现得越早的人,那种事情在他身上也就发生得越早,那么他所处的事件发展的阶段也就越靠后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我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她这次说得比我更清楚。
“那么你的比喻不正确,”她开始露出一副标准的经理嘴脸,甚至还朝我晃了晃食指,“你不该用水杯来比喻。”
“那该用什么?”
“蛹。”她说,“毛毛虫的一生要经历虫卵、幼虫、蛹、成虫等几个阶段,最后破茧成蝶。如果将我们发现的这几个人分别用虫子的阶段来表示的话,那么,从时间顺序来看,顾全应该是虫卵,而孟玲则是蛹或者蝴蝶你这是什么表情?”她猛地停了下来,不满地盯着我。我在听到她说到“蛹”这个字的时候,心里似乎咯噔地响了一下,随着她继续往下说,我的嘴也不由自主越长越大,许小冰显然对我的神情很恼火,伸出一只手在我眼前乱晃,我一把将她的手拿开,吐了一口长气:“佩服佩服!”
“佩服什么?”她狐疑地看着我。
“我一直在想该怎么把我的想法告诉你,没想到你自己说出来了。”
“什么?”她还是没明白。
“蛹。”我说,“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呃?”许小冰打嗝般地怪叫一声。
我点了点头:“你看这几个人,”我将那些人重新排列了一下,指着排在第一位的顾全,“你看,从时间上看,顾全这个人出现得最晚,那就是说,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还在早期阶段,其他的人,”我一路指下去,“依照出现的倒序,依次排列出他们在事件中所处的阶段你发现什么了?”
许小冰睁大眼睛努力地看了许久之后,抬起头来,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看,依照时间的倒序,顾全,只有李云桐一个人能看到他,如果我没看错,其他的人都在他身边绕道而行,这就是说,没有人能碰到他;其次是这个人,他被李云桐乘坐的的士撞到了,你注意到没有,他这次不但被李云桐看见,而且还能被车子撞倒,并且李云桐还曾经碰到过他;第三个是医院里的那个孩子表面上看来,这个孩子和前一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我刚才仔细想了想,李云桐曾经说过,在那个孩子消失之后,医院里病床的床单上,还留下了血迹;第四个是流芳湖的女人,这次仍然只有李云桐能看到她,但是大家都能看到她的尸体你发现规律没有?”我停下来,等着许小冰的回答。
她缓缓点了点头:“我有点明白了,继续说。”
“接下来就是孟玲了我们只考虑我们发现孟玲的时间,其他的暂且不管,”我说这句话自有用意,许小冰不明所以,认为此话纯属多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拿着笔,在孟玲的名字下边说边写,“首先发现孟玲的时候,只有一些多余的东西出现,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孟玲,是不是?”
“是。”
“接着,在李奶奶家,我们发现了孟玲的名字,之后的调查,发现了更多与她有关的信息,并且,在这之后不久,就有书店老板看见了孟玲,到刚才,欧阳更是表示他认识孟玲你发现什么没有?”
“你说。”
“仅仅是孟玲本人,就经历了这样一些过程:不被人知(这是在你发现她之前的状态)被人知道,但是不被任何人看到出现关于其身份的证据被某些人看到被某些人认识”我刚说到这里,就被许小冰打断了。
“不对,”她说,“孟玲身份的证据,应该是早在我发现她之前就已经出现了,从日期上看就是如此。”
我笑了起来:“所以我说我们只考虑发现孟玲的时间,其他的不必考虑不错,资料上显示的时间,的确看起来像你说的那样,但是,也只是看起来如此,你想想,为什么在这之前你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她的资料?为什么其他几组的人没有任何关于身份的资料?”
“你想说什么?”许小冰疑惑地问。
“我想说的是,无论是从孟玲本身,还是从其他人排列的序列来看,这件事情发生都经历了这样的顺序:无人知晓显露存在的痕迹被某些人看见显露存在的证据被某些人认识大部分人处于前两个阶段,而如果孟玲继续发展下去,我猜,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是,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接受她的存在,并且认为她从一开始就存在而其他几个人,也将一一发展到这个地步。至于望月小学的那些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在某个范围内拥有了自己的身份呢?”我终于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有些心虚地安静下来,等待许小冰的反应。
许小冰露出一种大脑凝固了的神情,极其缓慢地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就这样渐渐地出现在我们周围,然后被我们接受?”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的意思是,他们原本是不存在,就这样一步步地变得存在了,就好像原本透明的人,慢慢地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你明白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果是这样,他们本来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耸了耸肩膀。实际上,我甚至并不太相信自己所设想的这一切但是我又没法不相信,一切都显示出事情正是如此,不是吗?
但是,有些什么地方,总让我感到不安。起初我以为这种不安来自于我的设想,因为,倘若这种设想成立的话,那么,孟玲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目的,这些都很值得人担心,尤其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周围将要出现多少这样的人,或者说,已经出现了多少这样的人,也就是说,我们无法完全相信周围的任何人这种情况让人感到危机四伏,可是因为它仍旧只是一个设想,所以这种危机也仅仅是设想,它还不至于让我如此的不安,我心里的那丝不安,细弱飘忽,无法捉摸,有时候仿佛不存在,但又时刻在心里晃动着,它那轻微的晃动,竟有巨大的威力,传递到我所在的外界来时,我竟觉得这个我所依存的世界,也在悠悠摇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旋转中的鸡蛋一样倒塌破碎而我却始终无法描摹这种感觉。
“但,”许小冰在沉默许久之后又开口了,“你怎么知道你的设想一定是对的?我们对其他人并没有调查过对不对?你怎么知道没有其他的情况?你怎么确定其他的人一定就像你说的那样处在前两个阶段?你怎么肯定事情就一定只有这几个阶段?你怎么能说孟玲一定就是最早出现的”她急风暴雨的一堆问题砸过来,让我无从回答,等她问完了所有的问题之后,我说:“所以我们需要调查不是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
“我觉得你的假设过于大胆了点。”她说。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目前来说,这还真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假设。
我们又讨论了许久,不约而同的,我们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这才想起,原来我们还没有吃晚饭,便暂且将问题放下,两个人跑到厨房里乒乒乓乓一顿忙碌,匆匆吃过晚饭,看了会电视,暗暗地期待着发生点什么,又害怕发生什么,却什么也没于发生,这个夜晚就这样安静的过去了。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事情,竖起耳朵听房间里的动静,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也许孟玲真的不会再来了,也许,她在人间已经获得了必要的身份,我们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已经可以抛弃了,就好像破茧的蝴蝶抛弃它的蛹一般自己就躺在一个巨大的被废弃的蛹中,这种感觉让人心里发毛,我不由暗暗在心中骂许小冰变态,居然能想出这种比喻来。
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想到,原来在我们周围,有这么多看不见的人!
早晨出门之前,和许小冰商量好,等她忙完了工作就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去找孟玲的妈妈。由于昨夜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早晨起得很晚,匆匆洗漱完毕就出门了,和许小冰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受昨天的假设影响,一路上,看谁都似乎很可疑,渐渐怀疑周围的人是不是真的一直存在,甚至,连身边的这些景物,这辆正载我前往公司的车,究竟是否是正常的存在,也变成一件可疑的事情。
在雨中行走了许久,下车的时候,雨突然停了,众人纷纷望着天空,有人伸出手来探测空气中是否仍旧在飘洒着小雨,不断有人从我身边经过,形色匆匆,疾步中带来一股凌厉的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几分虚幻,直到走到公司大楼下,看到大楼外墙上我曾经刻下的一道浅浅的印记,这才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走进公司,我迫不及待地就想找欧阳打听关于孟玲的事情,但是欧阳的座位是空的,徐阿姨说他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我将毛线递给徐阿姨,她拿过来连声道谢,边欣赏毛线边朝外走,准备去楼下餐厅吃早餐,我正要跟她一起去,却听到李云桐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他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留下来。
“给我带一杯豆浆和一个面包!”我坐了下来,对徐阿姨道。
“好!”徐阿姨出门去了,其他同事在打过卡之后,也三三两两地下楼吃早餐,小耿招呼我一起去吃,我摇了摇头,打开了电脑。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李云桐两个人了,我正要问他有什么事,他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手里拿着一张光盘,塞进我的光驱里,一言不发地用鼠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光碟运行起来,在光驱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是什么?”在画面出现之前,我问。
“你先看。”他神色有几分紧张,“刚才我已经给他们看过了。”
画面已经展开了,首先出现的是我们的办公室,办公室内一个人也没有,当镜头转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瘦长的男人对着镜头凄然一笑。
李云桐点了一下鼠标,画面停顿下来。
“你看见他没有?”他用手指着那男人道。
我点了点头。
“认识他吗?”他问。
我摇摇头。
“他就是顾全。”李云桐说。
我大吃一惊,连忙坐直身子,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画面上的顾全又高又瘦,皮肤黝黑,神色凄苦,仿佛有许多伤心事藏在心里,眼角眉梢都是一种受苦受难的神情,甚至还带着一种深深的畏惧和绝望。我点了点鼠标,顾全在画面上说了一句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他说什么?”我急切地问。
“他说‘这一点也没有用’。”李云桐说。
“什么意思?”我问。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