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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岚无奈地摇头,点燃一支烟,她见过苏放发狂,知道劝也没用,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只有等待他慢慢冷静。
足足呼喊了十分钟,苏放嗓子喊破了,人也跑累了,绝望地一屁股坐在大厅中央,双眼含泪,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
刘晓岚想过去安慰他几句,走到一半,听到楼里好像有人说话,惊讶得又停住脚,“你听,你听……楼里有人?”
苏放跳了起来,竖耳静听,却什么也没听见,他又用沙哑的嗓子大叫:“海山,李海山,听到了吗?你说话呀!海山!”叫完又竖起耳朵。这一次隐约听到了,却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急得他在大厅里蹿来蹿去寻找。
“声音好像有回音,应该在某个房间里。”刘晓岚第二次听到的声音比第一次清晰许多。
苏放也冷静下来,“对,对,像在山洞里一样,有哪个地方像山洞呢?”他又把手电筒慢慢扫向大厅,突然兴奋地拍腿大叫:“我知道了!”说完,奔向一堵虚砌的砖墙,把手电筒插到皮带上,拆下几块砖,露出了一个口子,那是预留的电梯井通道口。他朝里大叫:“海山,海山,你在里面吗?”
刘晓岚走近帮他打手电筒,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我、我在……”声音却显得很远,不像在砖墙后面。
“他在里面了!你、你让开一点。”苏放等刘晓岚让开后,手脚并用,三下五除二把砖墙推倒,自己钻了进去。
刘晓岚打着手电筒跟过去,地上不见人,也没有其他路口,她奇怪地问:“声音是从这里来的呀。”
苏放摸出自己的手电,“他一定在某个地方。”说着把手电筒向上举,刘晓岚也抬起手电筒。
高高的电梯井像一张深不可测的大嘴,一点点吃掉手电筒的光线。两道光线力所能及的地方,映出一张模糊的人脸,那是一个头在下脚在上,悬吊在半空的人。
“啊!”刘晓岚大叫一声,扔掉手电筒,跳上了苏放的后背。
“是他!”苏放高兴地笑了,“他眼睛给蒙住,手脚也被捆绑,难怪接不了手机。海山,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接你下来!喂,喂,别怕,是人,不是鬼。”后面的话是对刘晓岚说的。
刘晓岚战战兢兢地从他后背下来,“他、他没死吧?可能已经给吊了两天了。”
“不会,刚才他不是说话了?二、三、四……”苏放在用手电筒数楼层,每层楼的电梯通道口都被木板封死,搞清楚李海山被吊在第几层,以便上楼救人。
刘晓岚又点上一支烟,愤然道:“谁这么缺德,简直是畜生!把人吊在这里慢慢折磨、活活饿死,我要马上通知110。”说完,摸手机。
“他被吊在七、八楼之间。”苏放数完了,捡起地下的手电筒递给她,“你最好先通知急救车,我估计他快撑不住了,哦,你帮我回车里拿一瓶水。”说完,出了电梯通道。
刘晓岚看他跑向步行梯,“你一个人行吗,不用我帮忙?”
“我可以的!”苏放回了一声后跑上步行梯。
找到了李海山,刘晓岚也很开心,轻松地打着手电筒往大楼的出口走去,边走边给医院打电话要急救车。她的车子停在大楼背面,她不想爬窗台,打算从出口绕过去,再把车子开过来,反正苏放不会那么快救人下楼。刚打完医院电话,正要拨110,赫然看见一辆车停在出口外,有个人正急急忙忙钻进驾驶座,大概发现了她。
“什么人?停车,警察!”刘晓岚有点慌乱地大喊,没忘记亮出身份。车子没有停,急促地倒出工地大门,她想看清驾车人,刺眼的车灯强光对着她射来,她不得不转脸躲避。再转过脸来时,那辆车子已开上大路,迅速消失。不过,她看清是一辆宝蓝色的轿车。
宋妮娜?潘雄?刘晓岚见过这辆车,这两个名字马上闪现。开车的是个男人,车上只有一个人,很可能是潘雄。问题是,他来这里干什么?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他们通过公安系统的技术支持才找到这里,来之前根本不知道是这里,办公室更不可能告诉任何人。除非他是那个把李海山吊在这里的人。
刘晓岚越想越心惊,提心吊胆地走回大楼背面的车子,关上车门,马上给110打电话。听到110警员的声音,才稍稍有点安全感。挂了电话,把车子开到大楼出口处,从车里拿了一瓶水,又走进大楼。苏放还没下来,她也走上步行梯。
要不要提起那辆车呢?刘晓岚边上楼边想。拿不定主意,是否向警察提起宝蓝色轿车、提起潘雄。潘雄是苏放的救命恩人,固然是她犹豫的一个因素。关键是,她只看清车子的颜色,没看清车牌号,更没看清驾车人的脸。宝蓝色轿车多得是,不一定就是宋妮娜那辆。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这辆车的主人也可能是进工地方便什么的,跟李海山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碰上一个女警察,表现慌张而已。这是常有的事,先前睡在凯尔车上的流浪汉,就是现成的例子。
想来想去,刘晓岚发现自己是在为那辆车开脱,所有的想法,与看清那辆车后的第一反应大相径庭。难道自己神经过敏了?因为受苏放影响,什么事都联想到学生,联想到林丹丹之死?这里又不是校园,是市区,可猜测、可联想的范围大得很。她决定不跟警察提起此事,连自己都统一不了想法,不单误导他人,也给自己闹笑话。
“急救车来了吗?他快不行了!”
爬到四楼,遇上苏放急匆匆背着李海山往下跑。
刘晓岚还没回答,便听到了急救车的声音,又跟着他下楼,安慰道:“马上到了,他不会有事的。”手电筒照向李海山的脸,自己也担心起来。只见李海山的脑袋歪在苏放背上,眼睛紧闭,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她伸手摸了一把,身上冷冰冰的,呼吸细若游丝。
第59节:猜心游戏(1)
猜心游戏
宋妮娜急得忘记身上一丝不挂,抓了一把椅子站上去,两眼泪汪汪攀到窗台上,想从打开的窗口伸出脑袋看楼下的惨状,脑袋伸到一半,外边猛然钻进一颗脑袋,结结实实撞在她脑门上。
A
李海山在急速的下坠中昏迷了,但很快醒转,是被他自己失禁的小便浇醒的,小便倒流浸到他脸上。不醒还好,醒来发现自己不是下坠了,而是身子倒立向上冲,他以为自己神经错乱了,身子再次下坠,他才意识到脚上绑了一根橡皮筋,他正在玩蹦极跳。这次蹦极跳差点要了他的命,因为他看不见,不停挣扎,致使橡皮筋晃动,待到他下坠到极限时,身子就像一只掉进管子里的球,一会儿撞左一会儿撞右,他的脑袋可不是球,他哭喊都来不及又昏死过去。再一次醒来,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天亮了,他的眼睛能隐约看到微弱的光线,身子已经麻木了,疼痛不在话下。他不停大喊“救命”,希望“山洞”外有人听到,喊到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反倒是听见汽车经过的声音,他开始怀疑自己不是掉进了“山洞”,心里有了一点希望。这点希望支撑到身上的手机响,手机一次次激励他,也打击他,因为每响一次,就意味着手机电量减少一点,苦苦支撑了两夜两天,他开始出现幻觉,林丹丹、张子昂、苏放、父母、凯尔、潘雄……走马灯似地来到身边,他知道离死亡不远了。听到苏放的叫喊,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几个字,最后一次回答完苏放,又失去了知觉。
“总算醒了,海山,感觉好点了吧?”
苏放的笑脸最先进入李海山的眼帘。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挣扎着坐起身子,分辨出是躺在一间单人病房的床上,他抓住苏放的手说:“苏老师,我、我以为我要归西了,我……”说完,趴在苏放肩头大哭。
“好了,没事了,啊!”苏放也声音哽咽,“医生说你只是外伤,恢复很快,生命力极强,不过,再活个七八十年,还是要归西的,嘿嘿!”
李海山破涕为笑,用衣袖擦泪,“我、我爸妈来了吗?”习惯地想拢一把长发,手碰到了绷带,头上也有创伤,长发已经剃掉。
“没有,我想等你醒了再告诉他们,你自己跟他们说吧。”苏放摸出手机。
“不,不!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李海山紧张地推开手机,“他们供我上学已经够难的了,再知道我闯祸……啊,苏老师,我不会连累你的,我有钱,我自己付医药费。”
苏放盛来一碗粥,“你先吃点粥吧,医药费你别担心,不是我帮你付,凯尔全包了,不然你也不会住这么好的病房。”
“凯尔,怎么可能?”李海山不敢相信,“我以为他要告我偷车呢。”
苏放笑了,“他是要告你偷车,不过找到你以后,我告诉他,你是在为他工作期间遭到抢劫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也很内疚,早上来探望你了,他说,等你出院,一定好好跟你学中文。”
李海山也笑了起来,“苏老师,你可以改行当律师了!”这才低头吃粥,几天粒米不进,他两三口吃光一碗,意犹未尽,“啊,猪肝瘦肉粥,还有吗?苏老师你做得太好吃了!哦,凯尔那辆车找到了吗?”
“车就在发现你的那栋楼里,凯尔今天开走了,”苏放又给他盛了一碗,“只能吃两碗,吃多了你的肠胃受不了,慢点吃!”
李海山边吃边问:“班里的人都知道了吧?”
苏放摇头,“我只说你出了一点意外,过几天才能上课,没说你出什么事,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他一直想问,又不忍心开口,遭受这样的折磨,谁都不堪回首。
李海山只是感激地望他一眼,又埋头吃粥。
这时,门开了,穿便装的刘晓岚走进来,“哟,李海山同学终于醒了!”
“师母好!”李海山见过她,“难怪粥这么好吃,一定是师母做的!”
苏放习惯了他贫嘴,不以为意。
刘晓岚见苏放没有解释,满面羞色,“请不要乱认师母,我是警察,等你吃饱了,我有几个问题要你回答!”后面的几句话说得很严肃。
第60节:猜心游戏(2)
李海山不知道她是警察,吃惊地望向苏放,粥也不吃了。
“这是刘警官。”苏放正色道,“是她通过你的手机找到你的,可以说是她救了你的命,你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讲讲,我知道对你是个痛苦的回忆,但是,伤害你的人,一定要受到法律制裁!”刚才听李海山自己说“闯祸”,他预感到事情的复杂性,甚至有可能是李海山自找的麻烦,但是,无论什么原因,把李海山折磨得九死一生,都是犯罪。
刘晓岚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在床头柜上,“你不要紧张,把当晚发生的事,如实告诉我们就可以了。”她可以不管这个案子,但因为通过局里找到受害者,领导希望她有始有终,同时,苏放乐意由她来“帮助”自己的学生,而不是其他警察。主观上讲,这个案子提起了她的兴趣,一个大学生给人殴打,又被五花大绑吊在电梯井里等死,凶手既不要价值数十万的敞篷车,也不取一钱一物,实在离奇罕见,她急切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能抓到他们吗?我、我被蒙住眼睛,一个人的脸都没看见。”李海山害怕地望苏放。
苏放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现在的侦破技术非常先进,否则我们也找不到你。”这是手机响了,苏放从窗边一张桌子上拿过一只手机,“哦,我给你的手机充电了,可能有同学给你发短信。”说完把手机递给他。
李海山看了一眼手机说:“苏老师,我、我想上卫生间,可以吗?”
刘晓岚皱起眉头,打量了一眼鼻青脸肿的李海山,从座位上站起来。
“怎么不可以?来,我跟你去。”苏放抱歉地向刘晓岚笑,等她出了病房,才给李海山穿上裤子,取下吊瓶高高举起,一手扶他下床。
李海山双脚刚刚点地便疼得大叫,眼泪也流了,“苏老师,我、我残废了!”他那双被悬吊了两天两夜的脚,根本不听使唤。
“没事的!”苏放安慰他,“医生说敷几天药,外伤好了再去做物理治疗,完全可以彻底恢复,放心吧,啊!”说完单手把他抱起,走进卫生间。
这么一折腾,刘晓岚重新回到病房时,看了一眼手表,足足过去了半小时。她再次把录音笔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