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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拉回来,放到刘晓岚身边。他脑海里飞快闪过如何认识刘晓岚,如何冒冒失失半夜里撞进她的新居,且留宿不走,又如何去她办公室找她、去她父母家找她。尤其煤气爆炸死里逃生后,她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可以说是同呼吸共命运,不久前,还双双经历一场汽车爆炸。“我发现跟你不怎么认识呢,居然让你住到我家去。”想起她说过的话,苏放又是欣喜又是羞愧,握住她一边手说:“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把我杀掉。”
刘晓岚被他这句不伦不类的话逗笑了,“哼,总算还有自知之明。”也不挣脱手,羞涩地用另一只手把电脑转过来面向自己。
“给我一点时间,不,不,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苏放这回真的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了,眼睛盯着她酒后泛红、娇艳欲滴的面庞不放。
“你怕我会杀了你?”刘晓岚眼波流动,似笑非笑,“算了吧,好像我逼你就范一样。”说着,挣脱被他紧握的手。
苏放急了,马上又把她的手抓住。“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还记得李海山把你叫做师母吗?其实,我早就把你当成那个角色了,只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
这个呆子说出这种话,勉为其难了。刘晓岚先是心花怒放,突然间,鼻子发酸,小声抽泣起来。
苏放吓了一跳,紧张地说:“我、我说错什么了?唉,我不会说话,你……”
“我、我没事,只是开心。”刘晓岚用餐巾擦拭眼睛,羞答答扭头,手指电脑,“林丹丹的日记,你恐怕看了几十遍了吧?有没有发现少了几天的日记?”
苏放见她换了话题,这才松开她的手,“是啊,她这两年的日记很连贯,每天都写,唯独少了最后一个暑假回家前后那几天的,嗯,大概五天吧?你们发现什么了?”
“我昨天刚从她家回来。”刘晓岚打开提包,拿出几张打印纸,“从她家里的电脑里找到了这五天的日记,里面有个秘密,嗯,你看这张就可以了,关键部分高队长用红笔画出来了。”把一张打印纸递给他。
苏放迫不及待地看过红笔画的几行字,瞪大眼睛,“啊,宋妮娜居然跟张子昂的父亲好……这、这……真想不到,张子昂知道了怎么能接受……”想到这个家族的“耶稣”不能容忍父亲与同学相好,马上又想到林丹丹可能因为知道这个秘密引来杀身之祸,手也颤抖了。
第80节:谁是“耶稣”(3)
“张子昂应该不知道,是林丹丹意外碰见的,所以她才把这几天的日记放在家里。”刘晓岚刚发现的时候一样惊奇,现在她已心平气和。
苏放看完了,意犹未尽,“看样子她也很难接受,心里矛盾,那几张里写的是什么?”想去拿她的包,又不敢。
刘晓岚气恼地笑着看他,“看人家的日记上瘾了,当心变成偷窥狂!”
“不会的,不会的。”苏放尴尬地搓手,“啊,你们只查到这个?”
刘晓岚又拿起筷子吃东西,“当然不止了,不过,你跟嫌疑人关系密切,不便向你透露太多,哦,有个情况可以让你知道,据潘雄交代,张子昂与宋妮娜正处于热恋当中,两人计划下学期出国留学。”
“啊!你、你是说,宋妮娜同时跟张子昂和他父亲相、相好?”苏放的表情由惊奇变成了恐惧。此时,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本来,听过潘雄的诉说,联系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他的思路已渐渐清晰了。事到如今,哪怕他有一万个不情愿的理由、一万个想不通的问题,也无法改变始作俑者直指张子昂。为此,他反反复复翻看林丹丹日记,尤其关于“耶稣”的那一篇。每看一遍,感觉向真相又迈进一步,甚至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动机,刚才刘晓岚也现身说法,以自己为例子,说明了“爱人伤害爱人”并非不可能。然而,现在宋妮娜像一股突如其来的激流,把他心中快要水落石出的局面彻底搅浑。
“又为你的学生难过了?”刘晓岚主动握他的手,感觉有点冰凉,“还没到难过的时候呢,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但是,无论如何,始作俑者肯定是你的一个学生,你要有思想准备。”
苏放惨然笑了笑,“放心吧,不管是谁,我不会跟他是一伙的了。”
“欢迎站到人民一边来!”刘晓岚很高兴他这么表态。
苏放叹息道:“唉,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想再管这件事了,其实,我也无力再管。”
“太好了!”刘晓岚击掌跳起,拉住经过的服务生,“埋单,快点!”
苏放收起手提电脑,“这么急埋单去哪?”
“随便!”刘晓岚不等服务生把单拿来,很自然地搂着他的手向总台走去,“我要你陪我逛街、陪我洗脸、陪我看电影、陪我唱卡拉OK,总之,你可以什么也不做,陪着我就是了!”
“没问题。保证陪你到底!”苏放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两人出了餐厅,已是夜色斑斓,天空突然飘起小雨。
B
寒流来袭,夜里下起了雨雪。才过十点钟,连接骑楼街的小广场就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几盏孤零零的路灯伫立于寒风中,像几个被遗忘的守夜人,在米粒大小的飞雪笼罩下,发出的光芒,似乎也带着丝丝寒意。
一辆奔驰房车从夜幕中现身,有如怪兽示威一般,气势汹汹绕广场狂奔一周,来到骑楼街口,面对阻止车辆进入的水泥墩,也不得不放慢速度,颓然而止。身穿黑色皮衣的张福从驾驶座钻出,脚步敏捷地绕过车头,去打开车后座的右门。
“年叔,到了。”张福开门半天也没人下来,朝门里叫了一声。
车里很黑,只看见一点红光忽明忽暗在晃动,又过了半晌,才传来张大年低沉的声音:“进来,外面很冷。”
张福听话地钻进车里,侧身而坐,反手把门关上。
红光又亮了,映出张大年威严的脸,那是他嘴上的雪茄发出的光,在他的吮吸下,燃得正旺,发出“咝咝”声。他把雪茄夹到指间,长长喷出一口烟说:“你相信有鬼吗?”
“不信!”张福回答很干脆。
“我也不信。”张大年坐直身,不停地吸雪茄喷烟雾,“那么说,有人搞鬼了?”
张福被呛得咳嗽了一声,说:“年叔,你刚下飞机,时差没倒过来呢,待会儿看过子昂,我送你去休息,明早咱们再说,好不好?”
“谁搞的鬼呢?针对子昂,还是针对我?”张大年充耳不闻,自说自话。
张福叹息道:“唉,这个人肯定对你和子昂非常了解,也熟悉过世的林小姐,我估计他手上有林小姐的讲话录音,以现在的技术,剪辑加工很容易,加上林小姐的声音独特,通过电话放出来,认识林小姐的人,听起来就像林小姐正在讲电话……”
“少废话!”张大年厉声呵斥,“我只想知道谁在搞鬼。最好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连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
张福一脸为难,又是一声叹息,从皮衣里摸出一只PDA,按了几下按键,PDA显示屏发出蓝色光亮,接着跳出一幅马家慧和宋妮娜面对面喝咖啡的相片。
张大年衔起雪茄,接过张福递来的PDA看,冷笑道:“哈,她们果然见过面了,你婶子只要不喝酒,还算得上是个勤快的女人,她们什么时候见面的?”
“上面有日期。”张福把头转向车窗。
张大年看清相片的日期,吐出一阵烟雾,惊叫起来:“啊!没搞错吧?一年前的相片,那时我没认识妮娜呢,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气得将PDA砸到张福身上。这几年他学做绅士,语言文明了许多,换以前,他早就大骂脏话了。
第81节:谁是“耶稣”(4)
“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张福收起PDA,又捡起座位下的雪茄放进烟灰缸,“这几张相片,是子昂跟黑人打架后,你担心婶子反应过度,叫我看着她,我派人跟了一个月,拍了许多相片,当时,只注意婶子,没有留意到宋小姐,看过也就忘了。你出国前交代提防婶子,我昨天才想起这些相片,没想到发现宋小姐。”
张大年重新点燃一支雪茄,平静了下来,打量张福,“你怀疑你婶子?不会吧?她再怎么跟我过不去,也不至于弄出一个‘鬼电话’来伤害子昂,除非她疯了!”
“我、我怀疑的不是婶子。”张福战战兢兢地望他。
“那你怀疑谁……”张大年马上知道他怀疑的是谁了,一脸惊恐,“你、你的意思,是妮娜搞的鬼?这、这……‘鬼电话’不是打给她的吗?”声音也颤抖了。
张福点点头,“没错,自己给自己打电话不难。不过,我猜测她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子昂,她针对的是婶子。”
“哈哈,有意思,说下去!”张大年似乎得到了安慰,又开始吮吸雪茄、喷吐烟雾。
张福清清嗓子,“我估计婶子抓住了她的某些把柄,唆使她主动跟你接近,但是现在她跟子昂好上了,了解子昂对你和婶子意味着什么。我没猜错的话,婶子前不久可能又威胁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所以,她才用‘鬼电话’刺激子昂,让婶子知道她的厉害,目的是为了摆脱婶子的控制。”
张大年听他讲完,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半晌才说:“好,不愧当过刑警,分析得很有道理。”打了个哈欠又说:“走吧,跟子昂吃个夜宵,我也该去睡了,哦,别忘记拿上篮球,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乔丹的签名,子昂想了好多年了。”
张福打开车门让他下车,从后箱拿出一只篮球,跟在后面走进骑楼街,才走几步手机响,又停脚摸出接听,“你好,哪一位?啊,宋小姐,你、你等等,我看他有没有空。”说完,脸色大变,迈开腿跑向前。
张大年脚步很快,已经走到自家的骑楼前,张福跑来了,“年叔,有个电话。”
“谁来的电话?”张大年看了一眼张福古怪的表情,马上会意,接过手机,“喂,是我,这么晚有事吗?我刚下飞机……喂,喂,你别哭,慢慢说,出什么事了?”张大年快步离开自家门前,突然又停脚大叫:“你说什么?”他慌乱地转头看向四周,“你、你等着,我马上过去,见面再说,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他将手机扔给张福,“给我车钥匙!”
“年叔,出什么事了?”张福又跑到他跟前,递给他钥匙。
张大年没有回答,拿了钥匙,掉头就走。
张福奇怪地看他没入越来越厚的雨雪之中,自己回身走向张家骑楼。站在门外巡视的一个手下保安打开木门,张福点点头,跨了进去,眼睛自然地看向厅堂的正中央,那里以前供奉着张家的祖宗牌位,现在空空如也。上到二楼,张福心情沉重起来,把篮球夹在腋下,摸出一支烟点燃。
二楼客厅面目全非,电视不见了、酒柜不见了、水族箱不见了,还有电脑、电话、传真机、打印机、饮水机通通不见了,甚至墙上挂的脚踏车和玩具也不见了。总之,能够砸碎、砸烂的东西全部消失,包括窗户,现在的玻璃窗是重新装上的。前天,把听到“鬼电话”的张子昂带回来,张子昂进门便砸掉祖宗牌位,然后,飞快冲上二楼,反锁铁门,自己砸个痛快。张福和宋妮娜一干人被挡在楼下,心惊肉跳地听了半小时东西破碎的声音,邻居打了110,警察来到,张福也急了,准备拆下铁门。还是宋妮娜管用,在铁门外哭喊了几声,铁门开了,她进去后,声音才停止。
“子昂睡了吗?”张福进了客厅,把烟头熄灭在放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
“没有,刚看了一会儿书,现在在卫生间里。”
客厅后面的房门外,一个戴鸭舌帽的高个子手下回答后,张福又起身掀开房门上的布帘一角,往里看了一眼。房门上本来装有玻璃,也被砸烂了,张福为了方便看护,故意不再装上玻璃,换成了布帘。
回想起来,张子昂第一次砸东西,是在他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因为林丹丹拒绝参加生日宴会,他把一间总统套房砸了个稀巴烂;第二次在郊外别墅,见过来探望的李海山以后,连他心爱的小狗也死于非命;这是第三次了,每一次张福都在场,这一次的原因是听宋妮娜讲的,当时他们被挡在二楼的铁门外,否则,张福也不知道“鬼电话”,发现事态严重,赶紧通知正在国外出差的张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