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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谁打电话,你知道他在哪?”刘晓岚抓住他的手,让他停住脚。
“手机通了,怎么不接呢?”苏放神情紧张地收起手机,“海山,你知道宋妮娜住在哪,学校还是她父母家?”
李海山摇头,“不是,她今天跟我说她一直呆在新房里,两天都没出门了。”
“你知道她的新房在哪儿吗?”
“我只知道在哪个小区,不知道在哪一栋楼。”
刘晓岚有点明白苏放的意思了,“你担心有人伤害宋妮娜,杀人灭口?不会吧,宋妮娜不是说,张子昂承认是凶手的时候,旁边没有其他人吗?”说完望向李海山,李海山点点头。
苏放穿上外衣,“张家的人无孔不入,我是领教了的,另外,宋妮娜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她能对海山说,我敢肯定,她也跟其他人说了。哟,十二点多了,难怪不接电话,她可能睡着了。”看了手表,又拨打手机。
第86节:谁是“耶稣”(9)
“别打了,苏老师。”李海山想起什么,“接过‘鬼电话’后,恐怕她不敢再接电话了。”
刘晓岚也不情愿地穿上外衣,“我知道她的新房在哪,潘雄说的,我去过一次。哎哟,没车怎么去呀,这么晚了,天又冷,等到出租车天也亮了。”撒娇地看苏放,她不是外勤警察,讨厌在恶劣天气出门,尤其今晚,本是她与苏放的二人世界。
李海山叫道:“我有车,宋妮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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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已过,电话铃接二连三响起。夜深人静,不管你设置了多么美妙的铃声,一样会变成吓人的噪音。宋妮娜把床头的电话线拔了,客厅里的电话铃依然能够穿透卧室门,声声入耳。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忍无可忍,掀开被窝,赤裸裸地跳下床,鞋子也懒得穿,冲出卧室。
自从听到“鬼电话”后,宋妮娜害怕接电话,两天来,她只打不接。其实,她已经肯定“鬼电话”是人为的恶作剧,因为电话里林丹丹所讲的内容、所唱的歌,一年前她曾经听到过,还感动得泪流满面。那时,她在外地参加一个模特比赛,被淘汰后,通过视频聊天软件向学校的姐妹哭诉,林丹丹的安慰最打动人,用的正是那些内容和那首歌曲。尽管如此,她依然不想再从电话里听到林丹丹的声音,毕竟,她现在跟林丹丹的男朋友在一起,自觉亏欠什么,这也是她听到“鬼电话”时,惊慌失措,信以为真的原因。
客厅的电话线也拔掉了,宋妮娜身上冷得发抖,小跑进了卧室,一脚踢上门,像只泥鳅一样钻进被窝。半天不见暖和,她又伸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空调制暖提高了两度。她习惯裸睡,不管多冷的天。有一次在宿舍,半夜上卫生间,半梦半醒的林丹丹看见,以为来了狐狸精,惊叫声吵醒了全宿舍的人。
没有了烦人的电话铃声,耳根清净了,宋妮娜鼻子又作怪,老是闻到一股淡淡的雪茄味。一定是张大年留下的。张大年只呆了半小时,便抽了两支长长的雪茄,客厅里的雪茄味没有散尽,刚才开门时飘进了卧室。今晚,幸亏见了张大年一面,否则,她现在恐怕要发疯了。听到“鬼电话”那天晚上,劝停张子昂砸东西后,她被张子昂搂在怀里哭诉了一小时,她只听不说,听完张子昂讲述杀害林丹丹的过程,她非常害怕,想赶快离开,却发现张子昂昏迷过去了。两天来,张子昂的话在折磨着她,她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感觉快要崩溃了。先是想找潘雄,这位老大哥是她的保护神,不管她碰上什么难事,都帮她解决帮她保密,却怎么也打不通潘雄的电话。她又求助张子昂最好的朋友李海山,谁知李海山听她讲完吓坏了,更加没什么主意,她只好去找约好不再私下见面的张大年。
“子昂四岁那年我出了车祸,他也在车上,昏迷了好长时间,这些年来,一旦受到刺激,他就出现昏迷症状,我曾经带他到好几个国家治疗,至今没有彻底痊愈。医生也无法解释清楚,仅仅是说,只要避免心理上的刺激,他的身体非常健康。说得难听点,他的心理有缺陷。至于他告诉你的那些话,林丹丹去世不久,我也听他讲过,当时,我比你更加震惊、更加害怕,经过几天煎熬,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主动告诉警察,警察却一笑置之。为什么呢?因为停电是雷击造成的,最重要的是,现场没有发现除了林丹丹以外,还有其他人上过六楼的任何迹象。后来,我百思不得其解,请教了多个心理专家、精神病专家,所有专家都认为,是他的心理毛病作怪,林丹丹去世的打击,超过任何心理刺激,沉重的负罪感,导致他产生了臆想,也就是说,脑海里出现幻觉,他的那些话,讲的是他的幻觉。”
张大年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镇定、安稳的魅力,说话不慌不忙,做事举重若轻。宋妮娜看见他到来,像看见了救星。听他讲解完毕,仿佛自己刚刚从深不可测的水底,被人打捞了起来,本来快要窒息了,现在又可以顺畅地呼吸了。张大年离开后,她仍然感觉到他就在身边呵护、抚慰、体贴,那是被窝或空调不能给予的温暖。
“我到底爱上谁了?”宋妮娜突然被这个问题困扰。此前,从未有过。张大年跟她交往将近一年了,尽管她很清楚张大年把她当女友看待,但她认为自己是为了一场打赌充当女友而已,每逢张大年动情时,将她搂在怀里,她也不挣扎,只是轻轻说一句“我爱的是你儿子”,马上能让张大年变成泄气的皮球。的确,上大学认识张子昂那一天起,她便爱上这位才华横溢、活力四射的男同学,她相信一见钟情,此后,没想过自己还能爱上别人。现在,问题来了,张大年和张子昂不像父子,更像一对双胞胎,那么的相近、相似,简直是重叠的一个人,让你分不出谁是谁来。
怎么搞的,雪茄味越来越浓了。宋妮娜又一次跳下床,这回吸取了上次出去受冷的教训,穿上一件白色的睡袍,又穿上一双样子做成小兔子的棉拖鞋。她想过了,是张大年熄灭在烟灰缸里的雪茄散发出的味道。她出了卧室,走向沙发前的茶几,烟灰缸放在茶几上面。奇怪的是,烟灰缸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拔掉客厅电话线时,明明看见有两个雪茄头,哪去了?莫非刚才稀里糊涂倒进了垃圾桶?垃圾桶也是空的!难道有人来过?宋妮娜紧张地看向大门,她在女生中自诩胆大不输男人,这一会儿穿了厚厚的睡袍,身上还是起了鸡皮疙瘩。大门反锁,扣上了门链,关得好好的,就算是有钥匙的张子昂也进不来。
雪茄头失踪了,空气中照样弥漫着雪茄味。宋妮娜见大门没什么异样,镇定下来,学起小狗,吸着鼻子寻找雪茄味的源头。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主卧室连接客厅,厨房和另两个房连接餐厅。打开餐厅的灯,她尖叫一声掉头就跑,小兔子棉拖掉了一只,也顾不得了,一脚高一脚低冲进卧室,飞快关上门,又把门反锁,靠在门上急促喘息。她发现餐厅旁的一个房门开了,那是连接阳台的房间,门不应该是开的。张大年离开前,特意去查看了阳台门是否关好,又把所有的房门关上。
肯定是小偷!从阳台爬进来的。可是,小偷偷两个抽过的雪茄头干什么?哪怕是价值千金的雪茄头。宋妮娜呼吸顺畅了,脑子变冷静了。没听到门外有响声,她从柜子里找出张大年为她买的防身电击器,又悄悄开门,蹑手蹑脚穿过客厅、餐厅,来到那个不应该开门的房间外,伸出头看进去。透过房门和阳台门,只见雨雪飘零的阳台栏杆上,坐着一个人,身穿登山防寒服装,背靠墙壁,正在抽着一截短短的雪茄头。
“子昂,你在这里做什么?”宋妮娜看清是张子昂,扔掉电击器,走进房间。
张子昂又吸了一口雪茄,面朝她站直身,大声哭泣,“我、我在抽我父亲抽过的雪茄,我、我还睡过我父亲睡过的女人,天哪,我造了什么孽……”仰天大叫,身体后倾,在雨雪中摇摇晃晃。
宋妮娜心头震荡,差点摔倒,手扶墙壁哭起来:“不是的,我跟你父亲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你听我……”
“贱人,荡妇,骗子!”张子昂疯狂地咆哮,“你要我怎么称呼你?”转而身体又一次后倾,再次仰天大叫:“我明白了,只有你是爱我的,丹丹……”没叫完,脚下打滑,整个人仰身掉出了阳台,“丹丹”两个字是下落中发出的声音。
宋妮娜曾经见他这么掉下去过,也见过苏放等人如何攀岩,以为他有安全绳保护,不会出事。然而,迟迟不见他重新出现,定睛一看,阳台周围找不到安全绳。
“子昂!”
宋妮娜仓皇奔向阳台,变音的一声哭喊,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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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知道,宋妮娜是怎么成为富姐的?”刘晓岚卖起关子,有意无意地转头看了一眼后座的苏放。
苏放的样子很为难,没有回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大学生,拥有进口轿车,还拥有一套商品房,不是正常现象,非常令人好奇。请刘晓岚“吃斋”以前,他也很想知道。但是,林丹丹日记里的秘密,已经间接告诉他,宋妮娜的车和房如何得来。一个美女与已婚亿万富翁相好,背后必有肮脏、龌龊的交易,因此,他不想知道细节。
“我想知道!”
驾车的李海山大叫着举起一只手。刘晓岚见苏放半晌不吱声,正有点扫兴,听他这么一叫,又兴致勃勃,“其实,很简单,咱们宋小姐是个幸运儿,她的彩票中了大奖,将近两百万呢!”
“啊!真的?”李海山双手脱离方向盘,见车子晃动才重新抓住。
苏放也异常震惊,这可是他没想到的,动容地从后座直起身,把头伸到前排两座之间。
“我特意去查过。”刘晓岚斜眼看他,“彩票中心有记录,如假包换。”
苏放开心地笑道:“这么说,她很可能没有牵连进来。”他眼下只希望自己的学生与林丹丹之死有关的,少一个是一个。
“我可不这么认为。”刘晓岚转头面向李海山,“宋妮娜平时喜欢买彩票吗?”
李海山想了想,摇头道:“咱们班除了我和彭洋偶尔去买,没听说过还有其他人买。”
苏放道:“有些人买彩票怕人笑话,偷偷去买的,尤其女孩子。”
刘晓岚另有想法,她参与侦破过一起洗钱案,案犯与彩票中心的人勾结,用现金收购中奖彩票,一些中奖人贪图不用缴纳税款,乐于交易,案犯得到中奖彩票,通过交税把赃款洗干净。宋妮娜的彩票,如果有猫腻,当然与洗钱无关,但道理差不多,想送钱给一个大学生,又能让这个大学生光明正大花销,用洗钱的办法再好不过。因此,即使证实宋妮娜彩票中奖,她依然将宋妮娜列为怀疑对象。
“往左边拐,你不是去过吗?”刘晓岚理解苏放的心思,不再提宋妮娜,转而提醒开车的李海山。
“差点忘记了。”李海山显得很紧张,“那个小区蛮大的,环境也不错,就是保安太少,晚上黑灯瞎火的。”
刘晓山笑着说:“别怕,这回你不是一个人,再说,那小区现在好多了,你去的时候,配套设施没健全,前几天我去过,感觉跟高档住宅区差不多,比我家那里还好。”
雨雪天的半夜,路上车子少得可怜,尽管担心路滑,李海山开得很慢,但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宋妮娜家所在的小区。
“果然不一样了。”李海山把车停在小区门前。大门安上了电动栅栏门,出入要办手续。一个身材匀称、制服整齐的保安冒雨雪来到车前敬礼。刘晓岚嫌办手续麻烦,亮出了警察证件。保安不敢怠慢,马上放行。小区里不再黑灯瞎火,各式各样的路灯几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然而,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又是半夜三更,车子所到之处,看不见一个人影,整个小区还是显得荒凉冷落。
“喂,苏老师。”刘晓岚又转头看苏放,“你打算把宋小姐送到哪去?是不是又像保护李海山那样,跟你同居一室?”
“扑哧!”李海山像漏气的轮胎一样笑了一声,又连忙闷住不出声。
苏放也莞尔,“我想送她回宿舍,这时候,学校比较安全。”
“学校安全?林丹丹肯定不同意你这么说。”刘晓岚不以为然。
李海山帮苏放辩解,“林丹丹那时没开学。”
“哟,好像到了,这里就是九栋,她家在四单元六楼,对吧?”苏放一直在注视窗外。
刘晓岚点点头,也看出窗外,“往前走一点,开到单元门旁边去。对,就停在这里,反正不会太久,要留下也是苏老师一个人,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