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是真。生而为人,若连这点真恳念头都没了,那岂不是事事皆虚?真的,哲少,好好想想,人要是把自己弄得太实在,无非也就是一堆碳水化合物……”
江远哲沉默,话题越来越深,仿佛是参禅打机锋,原本是他找她来谈判的,可现在,她却掌握了主动,牵着他的鼻子走。
“我们还是谈乔烟眉的事吧。”
“我们不是一直在谈吗?”
江远哲怔了一下,刚才的话题与乔烟眉有关?
龙琪笑了,“哲少,还记不记得去年我在赌场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其实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你必须认真对待,可是,你得找对赌项,下对注,否则,你越想赢,就越要输,你想的越厉害,就会输得越惨。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放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提起去年,江远哲心里生出一丝疑问。显然,从对方的态度看,她并没把他当对手。
“我的曾爷爷是龙思焕。”
“龙思焕?”江远哲想起来了,他爷爷说过,龙思焕祖籍广东,他的父亲跟司马神针是好友,龙思焕本人则跟叶沉沉青梅竹马,龙琪既然是故人之后,那更应该关照不是?
“我见过你的爷爷,三年前,在你爷爷去马来之前,我在法国遇见他,他帮过我不少忙。”
“那你更应该帮我。”
龙琪摇头,“他不希望你走黑道。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放手。”
“我是成年人了,我做什么不做什么用不着别的人来指点。”
江远哲瞪着龙琪,龙琪也看着他,唉,他太年轻,加上从小生活过于优越,就像好多少不更事的青春少女一样,父母千万次地对她说:不要跟那个坏小子来往。她就是不肯听,总以为自己握住了那份所谓的爱情就是握住了整个世界,而等她跟那个小子结婚生子吃遍生活的苦以后,她才渐渐明白,父母当初的话是多么光明正确伟大,她回过头,可是她还能回头吗?太迟了……人生没有备份,不可以按一下回车键另起一行,人生没有另起一行的好事。
“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龙琪说。
“我不想回头。”江远哲有点气愤。
“你现在赌的是一场不能永远不可能赢的局。”
“我愿意!”
龙琪点点头,“好吧。”
道不同不相与谋,这次谈判彻底决裂。
“你不怕死吗?”江远哲还有最后一招。
龙琪笑了,什么也没说,但江远哲明白,这招对她没用,她是不会合作的。但她究竟为了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了什么?”
龙琪想了想,“不能缩头者,且休缩头;可以放手者,便须放手。我,不能缩头,缩头便成龟;你,应该放手,不放即成三只手。”
不,也许你不能缩头,但我,却不想放手。
想到这里,江远哲的手一用力,酒杯给捏碎,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正在睡梦中的乔烟眉接起电话。
“有空吗?我想请你出来喝杯茶。”是个男人的声音。
“不去。”回答是干脆的。这世上好像还没有人能这么干脆。必要的客气总是应该的。
所以,对方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呀,这么快就拒绝。”
“不论你是谁,我都不想去。”
“不一定,我想你一定会来的。”
“难道你是死神?”
那边笑,“小姐你真幽默,人活百岁难逃一死。不过我不是死神,我是庄美容。”
乔烟眉手中的电话差点给惊掉了,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一个人是最不可能来找她的,那这个人就是庄美容。众所周知,她是他们家的第三者。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年头连老鼠都会爱上猫。
“找我什么事?”
“见面再说,我在酒店门外等你。”
正好杨小玉出去了,乔烟眉换了件衣服,在桌上放了张纸条,出了酒店大门,庄美容已经在等了。
“去哪里?”乔烟眉问。
庄美容没有回答,乔烟眉也懒得再问。车一直开到海边,秋天的大海是碧蓝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层层涌动,卷起千堆雪,远处,水天一色,海鸥翩翩。
“好!”乔烟眉喝彩。
“好什么好。”庄美容硬梆梆地说道。他跟他父亲庄竞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且不说他那其貌不扬的外表与风流倜傥的庄竞之没法比,就是庄竞之那种高雅的品位他也没也得到一点的真传。尤其是此刻,他连平常的随和都不见了。
乔烟眉毫不理会庄美容的无礼,微微一笑,“我喜欢大海。”
“喜欢它的什么?深藏不露?”
“有话你就直说吧。”
庄美容看着她,“有一首歌里这样唱:理由一百万个有漏洞,说破以后最赤裸。我要结果,中间不必停留。”
“那你就别停留了,想知道什么?”
“我父亲怎么死的?”
乔烟眉突然以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你知道的,你知道还问我,你想怎么样?”
“我要给他报仇。”
“你爹就是不想让你这么做,所以他才那么做的。”乔烟眉别有意味地看了对方一眼。
“可我不能不为他报仇,因为他死得太冤了。”
这话里有话,乔烟眉问:“你什么意思?”
“我父亲没告诉过你吗?就算他没告诉你,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你是医生,是中医,最善于察言观色。”庄美容盯着起伏不定的海面,那万顷碧波下面,该藏着多少秘密?
“看得出什么?”乔烟眉预感到不妙。
“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
乔烟眉闻言吃惊,但并不是很吃惊。
庄美容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表情,小心地:“你见过我母亲了吧,她一定又告诉你说是她含辛茹苦地相夫教子,助夫成材,可是我父亲却花心辜负她,是吗?”
“这个故事大家早就知道了。”
“你信吗?”
乔烟眉摇摇头,“对我而言,这只是别人的事。”
“你是个君子,可是别人都相信我妈的故事。我也曾相信过。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故事是假的。我妈她当初是千金小姐没错,可她爱的人并不是我父亲,而是另一个男人,她有了我后,那个男人跟他老婆去了香港,我爸爸很爱她,就娶了她,嫁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母亲觉得自己很不得志。可是,在漫长的生活中母亲渐渐地感到了父亲对她的价值,她开始觉得离不开他,她想给父亲生一个孩子,但是上天不给她机会。因为她在内蒙生我时,没有好的接生条件,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这让她害怕,尤其是在我父亲有钱后,母亲更是害怕,怕父亲在外边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所以,只要有异姓接近父亲,她就会大打出手,最后弄得所有人都知道父亲花心。”
“这是你的家事,你不必告诉我。”乔烟眉打断他的话。
“不,这是我要报仇的理由。父亲很爱我,从来没有因为我的血缘对我有过一分一毫的嫌弃,最后,他也是因为我而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
“算了吧,别说那么好听了。法律规定,非婚生子女有继承权,你父亲的身边因为出现了我,你的母亲很惊慌,怕有人分你的财产,所以动手杀了你的父亲。是吗?庄美容,你父亲很爱你,你母亲也一样,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得其所,你就不要再生事了吧!”
“不,如果我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也许我会遵照他的遗愿,但我不是,所以我不能,他养育了27年,我为他做过什么?什么也没有。现在他去了,我一定要为他报仇。我一定查出是谁设计让他染上艾滋病毒,是谁在敲诈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为父亲报仇。”庄美容说得眼睛都红了。
乔烟眉却很冷淡,“随便你吧。”
说完,竟扬长而去。
庄美容愣住了,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会死力相劝,告诉他这样做会让他父母为他付出的一切都变得不值。但乔烟眉却没有,这未免太没有戏剧效果了,自杀的人要有人相劝,才能烘托出惨烈的气氛,乔烟眉未免太煞风景了。
然而,她走了十几分钟后又回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这一个问。
“我想我得搭你的车回去,这荒郊野外的,想打个出租都难。”这是她回来的理由。
“你真是冷血。”
“生命是自己的,谁要死谁要活,各行方便。”
杨小玉把龙欢送回医院后,开着车溜达着回酒店,远远地看见小方提着一个花篮在一家花屋门口东张西望。这只破黑猫想拿这个破花篮去哄谁?看不出他还有这一手,那个收他花篮的倒霉女人又是谁?杨小玉猜测着,慢慢地把车停到小方身边。
小方看到她,简直是喜出望外,“回酒店吗?顺路。”
“顺路?”杨小玉不解,“你去哪儿?”
刚问罢,一个帅气的小男生骑车从旁边滑过,杨小玉脑袋伸出车窗外,冲着对方的背影长长地打了声口哨。
“平常跟你们老板出去,也这样撩猫逗狗?”小方拉开车门先把花篮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上,自己则坐在前排杨小玉的身边。
“不犯法吧,阿SIR?”
“倒是不犯法,不过那个男孩要是真被你叫回来,你怎么办?”
“我还怕他不回来呢,不就是一个嘛,要全城的帅哥都来了,我就跟韦小宝一样开一个丽春院,再开一个丽夏院、丽秋院、丽冬院。里边光养鸭子不养鸡。”
杨小玉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皮衣,看上去英姿飒爽,说话的神态却是甚是佻达。好在小方已经见惯不惯,笑一笑道:“姑娘家别口没遮拦,你还没嫁呢,男人不喜欢你这个样子的。”
“谁要你们喜欢了?”杨小玉油门一踩,“你们男人喜欢的都是些恶心的东西。”
“这话又是怎么说的?”小方纳闷,谁又惹着她了?
“嘻──”杨小玉笑了,“我一个大学同学,发誓要找全球最后一个处女。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娶了一个有十几年坐台历史的三陪小姐。”
“啊?”小方也有点奇怪了,“他特别喜欢那女人?那个女人有手段?”
杨小玉摇头,凑到小方耳边,“告诉你吧,答案很简单,那个小姐去医院做了个手术!”
“什么手术?让她妈再生她一次?”小方还挺幽默。
杨小玉笑了,“她做的是处女膜修补手术。”
小方脸一下红了,隔了一会儿,“你们女人就会骗人。”
“不,不是女人要骗人,而是男人在欺世。”
小方顿时无言。难道不是吗?
杨小玉看着他的表情笑了,“我们那个宝贝同学实际上是看上了人家坐台小姐十几年来积攒的钱,可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他就授意那小姐……这样,他又有了面子,又得了实惠。”
小方听着,心里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滋味……
──淑女是包装出来的,处女居然也可以包装,这年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包装的。
自古刑不上大夫,看来道德也一样是不上大夫,有钱就可以瞒天过海。
难道我们的道德竟然是这样一付面孔──不光虚伪,还势利,看人的下菜碟。
我们有时用眼睛看到的用耳朵听到的,也不是真的。看来龙琪这句话,说得很对。
杨小玉斜睨了一眼小方:“你们汉族男人就是这样──死要面子不要脸!”
“你──”小方这下给气坏了。因为被她扎到死穴上了。
杨小玉则根本不在乎小方的态度,继续,“所以,你们根本就分不清女人的好与坏,珍珠与鱼目,水晶与玻璃,只要闪光的,别人说好的,你们就觉得好。”
“那你认为什么样的女人是好女人?”小方问,这个问题他现在很想知道。
“那还用问?我就是!”
“你?整天琢磨着开丽春院,你还算好女人?”小方嗤笑。
“开丽春院怎么了?增加就业机会,搞活经济,拉动内需,现在好多地方的财政税收不全靠这?你放心,像你这样的美男,我一定捧你做丽春院的头牌。”
“行行行行了。”小方苦笑,觉得还是不要跟她探讨这个问题为好,否则她说不定真的会逼良为娼,那他的一世英名可就全完了。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剥开糖衣,“喏,黑巧克力,味道好极了。”
“噢,我知道,你是想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