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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呀!”凌怿拉着她大喊。
丽丽安艰难地奋力向上冲去,回头一看,魂飞天外!
——迅猛的洪水,已在眼前!
第六章
张牙舞爪的洪水疯狂地向凌怿和丽丽安奔来,天地间轰鸣像沙漠发出怒吼,砾石飞迸,大地震动。丽丽安被凌怿紧紧拉住向河床外逃去,身后的大水像撒旦张开大口眼看就要咬住他们的脚。
丽丽安心胆俱寒,一回头洪水已到身后,如数千高压的水泵爆裂般的冲击力,可以使人粉身碎骨。
不可以就这样死了呀!昨夜她还发誓将来要回到这里看沙漠倾世绝美的星空……丽丽安哀怨。
“丽丽安!”忽然间,凌怿的一声大喊惊醒了她,还未及反应,一双有力的臂膀已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湍急猛烈的洪水“轰”的一声从她身后冲了过去。丽丽安惊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凌怿温暖的怀里,刚才要不是凌怿眼疾手快将她抱起,此时她已经被大水冲走了。
丽丽安劫后余生地紧紧搂住凌怿的脖子,浑身发抖:“凌怿,谢谢你……”
可是抱着她的凌怿突然全身一僵,丽丽安一呆间,地动山摇般一股更大的洪流眨眼间冲到他们面前,负重的凌怿无法快速抽身,双腿已被卷进了洪水里,丽丽安一声尖叫,两人同时摔倒在水中,立刻被挟裹着冲向下游。
“丽丽安……”凌怿焦急的声音在水声中若隐若现,丽丽安被激流冲击得呛水,沉浮不定,天旋地转。凌怿的手始终努力拉住她,身不由己翻覆漂流,他们搁浅在沙地里的破吉普像片树叶般瞬间被大水从他们身边卷走。
“凌怿!前面——”丽丽安挣扎着探出水面,惊叫起来,他们前方有一块巨大的山石伫立的本来干枯的河床之中,洪水带着他们转眼将至,眼看就要撞上。
凌怿脸色一变,来不及将丽丽安抓到身边,两人已如急逝的陨石般向巨石砸去。丽丽安把眼一闭——这次死定了!
然而,丽丽安并没有发生粉身碎骨,水声竟然渐渐远了,丽丽安感到身体像被什么抬起,从水中离开。她讶异地睁开眼睛,发现她和凌怿正坐在空中一张柔软而透明的不明物上,沙漠和洪水在他们身下,大地铺向远方,她身边的凌怿正带着吃惊的神色抬头望着上方。
发生了什么?
丽丽安不解地顺着凌怿的视线扭头向上看去,顿时愕然张大嘴巴!
他们的面前空气异样地波动着,像感受到那超出自然的古老力量,天地都为之动容,水波一样晃动的空气中,一只巨大透明的手托着他们,飘浮在洪水之上,而除了这只手之外,只有一双寂寥深邃的眼睛,在静静凝视着他们,那目光中充满着难以言说的哀愁……这样熟悉的哀愁——
丽丽安想了起来,那天她在台北的家中得到约柜的金钥匙时,曾经在某个瞬间见过这双眼睛,而那时她只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没有敌意。”凌怿直视着那双眼睛,捏了捏丽丽安的手心。
翻天的水声在他们耳边震响着,头顶的烈日在这一刻似失去了色彩。那只手动了起来,丽丽安连忙抱紧凌怿的胳膊,厚大柔软的手缓缓将他们放到了远离洪水河床外的砂地上,那双眼睛最后凝视了他们一眼,“倏”地,所有一切消失不见了。
晴日烈烈,热气沸腾,远处的沙漠洪水只传来“隆隆”的奔腾声,波动的空气逐渐恢复平整,沙漠特有的灼热重新袭上人的皮肤,凌怿和丽丽安恍如隔世。
“刚才……那只手,那双眼睛,是谁?”丽丽安掐掐自己的脸,痛得大叫起来。
凌怿从惊讶中醒来,深深思索沉吟:“加德满都湿婆神庙内解救我们的力量,沙漠中的手,那卷古布上的文字……‘王子已顺利逃脱,愿主赐福我们……’”
“凌怿,你在说什么?”丽丽安没听清,径自说,“不过我们是不是真的命中有贵人相助啊?刚才真是太险了!凌怿,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我现在算是信了……”
“丽丽安,”凌怿叫住她,“看来我们想揭开一切的谜底,解释包括刚才在内这所有离奇的事情,只有找到约柜和所罗门王的宝藏才行。”
丽丽安用力点点头,握拳:“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凌怿赞许地含笑点头。
“可是,”丽丽安开始傻眼,“我们的车没了,什么都没有了,这么大的沙漠里,怎么能走出去?”
凌怿筋疲力尽地翻身躺在砂地上,枕了枕手臂,沉着一笑:“一定会有办法的。”
好热!好渴!好累!满鞋都是沙!
莽莽大漠上,两个黑点在移动。
“喂!凌怿!”丽丽安停下脚步,再也坚持不住,弯下腰大喘着气扶着膝盖,“你走慢点儿啊!”
太阳像希腊神话中的墨杜莎,每一条光焰都像毒蛇。
徒步穿越沙漠——这就是他所谓的办法?这个人脑袋是不是短路了?丽丽安匪夷所思。
凌怿喘着气回头:“绿洲就在前面,加油呀!”
加什么油?加核燃料还差不多!完了,这次一定死定了!丽丽安灰心绝望得想哭,一屁股坐到沙地上。
这时,凌怿却没有理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大步向前跑去。
丽丽安义愤填膺,垂头丧气,赌气坐在沙地里不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到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要风干了……
忽然,驼铃声声,在耳际清脆浮现。丽丽安如闻天籁,讶异抬头。
眼前的一切把她看呆了!
日光晕耀着凌怿的笑容,他褐色的发闪闪发亮,骑在一头高高的骆驼上亮着眼睛冲她慧黠地笑:“嘿,安小姐,请上车。”
……
丽丽安正式宣布她爱上了骆驼!
虽然这可爱温顺慢悠悠的沙漠之舟让她总是找不到重心坐不稳,但她真的要感谢上天。他们竟然碰上了自古以来生活在西奈半岛的贝都因人的驼队,贝都因人看到眼前的这两个东方人非常惊讶,尤其是在遇到洪水的这么凶险的地方。凌怿用当地语言解释了他们的目的地,贝都因人便友好地邀他们同回绿洲村。
丽丽安望着骑在前面正与当地的贝都因人交谈的凌怿,心中默默涌起折服和倾慕,这个永远看似漫不经心的人其实总是最聪慧睿智能洞察一切,他简直就像上天派到她身旁的天使。
日头映照下,荒芜人烟的砾石沙漠上,串串驼铃声中,高大的驼队载着安然的凌怿和左歪右斜的丽丽安向绿洲行去……
消声枪、长鞭、催泪弹、烟雾弹、总合纤维的特制绳索、超薄窃听器、红外线夜视眼镜……瑞木曜将这些东西一一放到桌上,说:“好了,我能搞到的只有这些了。”
天西看着这些先进的装备,抬头笑道:“已经很满足了,阿曜,真没想到你离开台北家乡后,音信全无这么多年竟然做了CIA的卧底特工,而我们竟会在这里相见。”
瑞木曜也笑了:“为了隐藏身份我这么久没有联系你们,对不起哦!”
天西拍他一下:“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对不起’吗?”
两人会心微笑。
“这几年跟在莫克身边,还好吗?”天西问,他知道这实在是一件太危险的事情。
“还好,”阿曜叹口气说,“总算取得了他的信任。在他身边我一直使用‘阳’这个假名,放弃了原名,一切资料都绝密,万幸没有出过纰漏。”
“看得出来,”天西笑,“‘少爷’!”
阿曜笑了,又说:“对了,好像怿这次也来了?”
天西点头。
“呵呵,我就猜那些饭桶难不倒怿的。”
“他现在怎么样?”天西关心。
“听手下说,他们去了苏伊士。”
天西登时放心——没事就好。
“好奇怪啊,”阿曜说,“你们这两个方外的闲云野鹤这次怎么也有兴趣插手所罗门王的宝藏?”
“还不是怿,”天西说,“是安老先生的临终嘱托。”
阿曜顿悟,默然。
“这几年,怿还好吗?”他问。
天西无奈笑道:“还不是老样子,你也知道他的。”
“好像有个女孩儿和他在一起?”
“哦,那是安老先生的孙女,丽丽安。”
阿曜感慨:“唉,一转眼,我们几个已经分开这么多年。大家各奔东西,能够重聚倒是要感谢这次的事情了。”
“对了,”天西说,“你还要在莫克身边呆多久?及早抽身呀!”
阿曜点头:“其实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了,CIA和国际刑警联手调查这件案子已经很久了,现在莫克的基本罪证已经掌握了,这只老狐狸!我们这次的行动一定会成功的!”
他自信地说着,看向一直安静倚在一边的蝶。
蝶点点头,眼光与天西相遇,又匆忙避开。
“阿曜,”她说,“你自己也要小心。”
阿曜点头:“放心,我会谨慎。”
忽然,敲门声传来,三人一同警觉。
门外有人说:“少爷,April小姐来了。”
雪白的窗帘随风摇荡,雪白的裙子随心拂动,埃及的黄昏染着夺目的绛红,给倚栏窗边的她褐红的卷发上镀上一层淡淡的温暖的金黄。
阿曜轻轻走来,在几步外凝视着她。
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美丽的身影住在了他心里?从此风筝有了纺线。
“April 。”
娴静的人影明眸回转,嫣然笑了:“阳。”
“你怎么来了?”他缓步走上前,冷冰冰的说。
“怎么?不可以吗?”她笑说。受莫克的影响,她喜欢跟他用中文交谈。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你应该呆在纽约。我有重要的任务,这儿很危险。”
她脸上的笑容消逝,晶莹的眼眸里蒙上淡淡的哀伤:“阳,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在你身边。”
阿曜狠了狠心,说:“是的,你会防碍我的。”
“是吗?”她轻轻说,“如果你能放下现在——”
“April !”阿曜打断她,“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不可能的。”
她眼中渐渐含泪,颤声说:“为什么不可能?!难道那些钱财就这么重要?难道你真的喜欢做一个杀手?只要我去跟爸爸说,他会放你走的——”
“April,”他说,“我不会跟你走的,在莫克先生手下做事是我的心愿。”
“你——”April焦急地看着他,内心被绝望和无奈一起占据。
阿曜移开目光,心中隐隐作痛:April,你又怎么能够明白,我何尝不想离开,可是这是我的使命,我离开的那天就是亲手毁了你父亲的那天,也是你永远不会再原谅我的那一天。我们俩,自始至终就是错误的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的错误的相逢,注定不会有结局。所以,又何必再深究。
April回头看窗外:“这次我是故意来的,爸爸为了这件事亲自出马,我知道这一定不寻常,所以,”她转回身,“求你离开!阳!不要再深陷了!凭你的能力,可以做任何别的事!为什么你非要选择这条路?离开吧!我不想失去你!”
阿曜沉默着,不敢看她恳求的眼睛,违心的欺骗是最残酷的惩罚,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吗?用爱情做代价……
“April,莫克先生从小让你正常的长大,远离这些事情,所以你不会明白,有的事情,是身不由己的,由不得你回头。”阿曜转身走向房门,“不要再为我耽搁了,你应该回美国去,完成学业,过自己的人生。再见吧!”
“等等!”她大叫,哽咽难咽,“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高大的背影在门口停住,微一踯躅,便大步离开,只留下决绝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和她的心里——
“没有。”
让我该怎样面对你,我的爱人?峰回路转,百转千回,爱到深处几多难。
天西和蝶对坐无言。
“你的伤……”天西说,“好了吗?”
蝶应道:“没事了,只是皮外伤。你呢?”
天西摸摸脑袋,苦笑:“还有点疼呢。”
蝶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想起了最危急的时刻他们彼此的真情流露。
“对不起。”她温柔地看着他。
天西怔住了,这记忆中的才有的和顺的她……
“蝶,我——”
两人语凝,一种缓慢的温柔轻轻弥漫。
蝶凝望着他,说:“谢谢你,天西。”
“不要再说……过去,都忘了吧……”天西轻轻握住她的手……
“咣当”,门被大力推开!
一个美丽的白衣少女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
天西和蝶立刻防备,盯着来人。
April看了看他们,用中文说:“就是你们吗?好。你们现在就走!马上!”
怎么回事?天西诧异地看看蝶,她是谁?蝶的眼神里也满是疑问。
“别管我是谁!”April大声说,“让你们走你们就走啊!”
这是什么意思?阿曜知道吗?两人犹疑。
“小姐,你是——”天西问。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来放你们走的。怎么,难道你们还想留在这吗?”她的脸色苍白,目光中有一种绝望的悲伤。
蝶拉住天西,说:“好,我们走!”
既然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