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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出材料天然的花纹,厚重的质感,惟自然的风格,无一不显示出挑选者的品位和内涵。
埃嘉有着独特的眼光和欣赏水平,她挑选的很多东西,家具,油画,雕塑和各种服饰,都很美,但是并不是我厌恶的那种刺眼的绚丽,我个人固执地认为艳丽就是世俗,平淡中才显气质。
我坐在地板上,靠着巨大的床沿,阿力克匐在我旁边,前面是装有五百万金盾的四个袋子。
虎威骑士团,出征一万五千名骑士,数千名随军军士,回来全军共有不到八千人,也就是说接近九千人战死在兰色大陆。
九千条性命,我得到了一千八百万金盾,从我的收益来讲,平均一条命卖了两千金盾。
我仿佛就是在做一笔鲜血淋淋的交易,而面前每一枚双面金路易上面都往下滴着鲜红的血。
这个社会中很多谋取利益的事情都是赤裸裸、血淋淋的交易。屠夫屠杀比人低级的生物,然后出卖它们的尸体;而我和贵族指挥们变相的屠杀比自己低级的士族骑士,换取金钱。
手工作坊主屠杀雇佣者的健康,换取利益;商人挑逗民众的欲望,鼓噪和赞美欲望,而从人们手中剥夺财富。
永远是高级生物盘剥和欺凌低级生物,聪明的生物左右愚蠢的生物,强悍的生物指使弱小的生物,有价值的生物占有低价值的生物本来就可怜的资源。
这就是生命吗?就是我不得不遵守的生存的方式吗?
恍惚中我合上疲倦的双眼。
“天藏……天藏……天藏……”
曾经在兰色大陆的石冠城堡出现的声音又出现了。而我再次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谁,你是谁?”我茫然四顾。
“帮帮我,我需要你的帮助。”声音逐渐从遥不可闻变得依稀可辩,终于可以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缓而悠长,却莫名的感觉寒意逼人。
“你为什么喊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对着混沌的四周大喊着。
“是你发现的我,你一直在我身边。”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四周的寒意已经逼的我几乎愤怒,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恐惧逼的我几乎愤怒,我随手拔刀,但是却发现悬挂战刀的腰间空无一物。
“快没有时间了,他马上就会来找你了。他就快来了……”
“不要说这种没有边际的话,你到底是谁?”我几乎吼道。
“让梦回到开始的地方吧。”那个声音说道。
围绕着我四周的混沌迅速的飘散,四周的景物逐渐的清晰了,全身武装的我正靠在一个石头箭垛旁,阿力克匐在身旁,对面是一座巍峨巨大的城堡主楼,在高耸的城堡上有一扇窗户,隐约透出一团昏黄的灯火,这一切惊人的熟悉,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猛然站起来,向四周望去,四周城墙上都是虎威骑士团的骑士,一名传令骑士从我面前跑过,身上的铠甲发出金属的撞击声,而城堡的外面是密集的篝火,显然是一片军队的驻地。
这……这是……这是被基安马斯军团围困的石冠城堡,而我面前石冠城堡主楼的有灯火的那扇窗户就是埃嘉的房间。
而这一切场景是基安马斯军团进攻的前夕,那时我在城墙上睡着了,冷汗从我的额头滚了下来,我的全身僵硬的生疼,难道……难道和基安马斯军团战争还没有开始,我仍然还身处兰色大陆,凯旋亚平宁只是一场梦!
所有的苦难还要再经历一次,所有的危险还要在面对一次吗?我突然抱住头,大吼道,“不!”
我大口喘息着喊着,“不!”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阿力克敏捷的爬起来,警觉的对着四周狂吠着,我眼前是明亮的烛火照耀的房间,有淡红色的垂向地面的帷幕和间隙中的油画,面前堆积着四个装满金币的钱袋。
我倒在床沿的地板上,汗水流淌在地上。我大口地喘息着,是梦,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现在这才是真的,刚才那是梦,现在这是才真的,我不停的对自己说道。
阿力克奇怪地看着满脸大汗的我,略歪着脑袋,轻轻摇动着尾巴。
整个夜晚,我再不敢合上眼睛,我不安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我在房间里点燃了更多的蜡烛,不停地掐着自己的胳膊,感觉着疼痛,对自己确认着,但是仍然无法平复狂跳的心。
第二天早上,疲惫的我终于迎来了曙光。
快到中午的时候,埃嘉带着大队骑士来到橡木城堡。
“天藏,天藏。”埃嘉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埃嘉。”
“耶!”她跳着跑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胳膊,这几天她快乐的象只百灵鸟。
“天藏,伯父调拨了三十名省城的见习骑士,派来给你,他说让你帮助训练,我想伯父是看你没有自己的亲兵吧。”
“哦。”我答应道,我从城堡的窗口向下望去,城堡中的广场中聚集着不少年轻的骑士。
“天藏,明天陪我去我朋友那里好吗?”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的,我的好朋友,蓝色镜湖郡的约芬尼。嘉。”
“我记得你提过她,她是个公主?”
“是啊,她是安德鲁亲王的小女儿,我和她最要好了。答应我嘛,好嘛。”
“好啊。明天。”
“嘻嘻,你要把你新来的这些亲兵都带去哦。”埃嘉一边撒娇一边说道。
“哦?好吧。”我笑了笑,答应了。
埃嘉跳着离开了。我也去迎接费尔南多伯爵派来的这些见习骑士,他们都是和我一同在兰色大陆作战过的同伴,所以十分恭敬的表示跟随我是他们的荣誉,我笑着叫人给他们安排在亲兵的房间。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让我恐惧的夜晚再次来临,我害怕听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莫名其妙的烦躁和不安困扰着我,我整晚不敢合眼,烦躁的在房间里象头笼子里的狮子一样来回转悠。直到天边已经出现曙光,我才浅浅的小睡了片刻。
清晨,埃嘉便带着十几名亲兵来到了橡木城堡,我集合了自己的亲兵,阿力克跟在旁边嗷嗷兴奋的吠着,一行人出发了。
埃嘉的亲兵虽然衣着华丽的铠甲,但是远比不上省城骑士团的见习骑士盾牌和盔甲上咆哮的六爪狮子威风,这种特殊的标志说明着见习骑士的士族骑士的身份,三十名骑士团的骑士在任何地方都不禁使人侧目。
去约芬尼公主的路途估计需要两天多的时间,在第二天中午,我们经过一城镇,遭遇到另一只贵族远行的队伍,队伍中有一名贵族小姐和一名中年贵族男子,仅仅有十几名普通的武士随从。
“埃嘉莎公主,您好。”
“阿丽西亚公主,您好。”
因为两位女士的名字中都没有皇室的称谓,所以说明都是郡主的女儿。
“哇,埃嘉莎,你的亲兵卫队好威风啊。我父亲只给我了十几名蓝盔武士而已,你居然有这么多骑士,你好厉害啊。”
“嘻嘻,这两天天气真好,我去看看朋友。”埃嘉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埃嘉莎,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从欧罗巴大陆来的奥布耐恩王子殿下。”对面的贵族小姐介绍着旁边的一名中年贵族。
“殿下,您好。”埃嘉问好道,对面的贵族也还礼。
我也欠身对着贵族致意,贵族也对我略略还礼。
我默默的跟随在埃嘉的后面,没有丝毫加入他们谈话的意图,埃嘉这时向对面的贵族小姐介绍着我,“我的朋友天藏骑士。”
对面的贵族小姐笑了笑,轻轻的对我致意,我也还礼。
埃嘉脸上轻微的发红,转眼即消。
“最近兰色大陆战事频繁呢,你听说了吗?”埃嘉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都是些低级士族和莽汉才去的地方,我一直陪我朋友在访问莫林家族的朋友,王子殿下的家族和莫林家族一直是世交。”对面的贵族小姐答道。
埃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沉默了许久。
两只队伍沉默的行进了片刻,然后非常礼貌的互相告辞了,两只队伍分手了许久,埃嘉仍然沉默着,失去了平日的欢声笑语。
我轻抿着嘴,默默地跟在她旁边,心里忍不住发笑,这个小丫头,什么都喜欢招摇,不过刚才对面那个不也同样是在招摇过市吗。
两个女人在瞬间,已经开始并迅速结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而且估计彼此都受了伤。
不久,埃嘉又笑起来,一直我们到达约芬尼公主的安安城堡,再没有遭遇新的战争。
安安城堡坐落在一片广阔的平原上,城堡的一旁有一条蜿蜒的河流经过,河流的另一面是美丽的秋叶树林,在河流的这一面,约芬尼公主在青翠的绿地上布置了一片可以容纳数百人聚会的营地。
而我们到达的时候,营地上正在举办着聚会,数百名贵族穿着洁白的休闲礼服和纱裙,或围绕着,或站立着,或在树下,或几人相伴,倾听着一个修女一样装束的人在演讲,她站在用鲜花搭建的花坛上,声音轻柔,动作舒缓。
约芬尼公主的随从安排亲兵们休息,我和埃嘉更换了衣服也来到聚会的营地。
花坛上是斯塔睦教的修女,她正在对着贵族们宣扬博爱的教义,这个教派是信奉大神阿拉泰的爱世界爱万物的宗教,而周围的聆听者多为贵族小姐,少数男伴陪伴着她们。
“这个世界解决仇恨的方法是宽容,而宽容的源泉来自与你对众人的爱。”修女轻柔的述说着。
“神已经给我们做出榜样,他播洒的阳光照耀好人,同样也照耀坏人;恩泽的雨露给行善的,也给作恶的。”
“爱不是占有,你不能将自己的自私融入爱中,爱纯洁无暇,爱会有痛苦,但是痛苦来自与它的杂质,而非爱的本身。”
“神预言过,当爱人知道真谛之时,人也不娶也不嫁,象神一样。”
我倾听着修女的布道,看着虔诚的聆听着的贵族们,感觉到有些可笑,神之所以宽容,对世人同样的恩泽,是因为神之强大,神之浩瀚广阔,世间的邪恶在神的眼中如同米粒之微光。
就如同我们会爱一只刁蛮的小猫,尽管这只猫和它所有的同类都无法相处,我们仍然宠爱它,陪它玩耍,给它食物,爱抚它的身体。
因为我们比一只猫高贵,比它强大,我们随便的施舍和怜悯都可以轻松的满足这个可怜的小生命,这正如神施舍和怜悯人一样,我们眼里的恶棍,在神的眼里,是如此的无足轻重,他的邪恶的罪行是如此的琐碎。
我们不会和水中的一只卑微的浮虫拼的你死我活,因为它是虫子,我们是高贵的人;神也不会去和卑微的人拼的你死我活,他随时可以毁灭草芥一样的人们。
但是,作为这个恶棍的同类,我们却无法象神一样无视他的邪恶,他可能会剥夺我们的生存的权利,快乐的权利,欲望的权利。
角逐发生在同类之间,发生在利益冲突的群体中,发生在欲望相同的竞争者中,而不会发生在天壤之别的人与神之间。
卑微如我们的凡人,就有凡人的苦恼和欲望,就如同现在这些虔诚的听众,在祈祷结束以后,可能会立刻为一片封地,或者一个城堡,和自己的亲人大打出手,勾心斗角争个你死我活。
又或者,会依附更强大的主子,将自己的仇人或者敌人想尽手段压制折磨。
还可能,因为攀比的私欲,或者美色,或者美物而驱动着自己的奴仆和骑士,在红尘弥漫的世间掀起波澜。
而很多人都将这个混乱世界的解决之道寄托在爱的身上,那爱是什么?
爱的确不会产生痛苦,但是维持爱却痛苦万分,为了维持爱,就必须面对欲望和诱惑。
我顿时有些迷茫和混乱,爱如果不是占有,那如何证明爱曾经存在过呢;爱如果不是快乐和满足,那如何体验爱呢;如果爱仅仅是付出,那为什么我却在她离去后饥渴难耐;爱既然不是痛苦,不是占有,不是快乐,不是满足,不是付出,那爱是什么?
爱是否是一纸契约,要我用包括自由,尊严,生命等等一切来或多或少交换的烈酒,或者象卡扎丛林中部落人吸食的毒品,能忘记一切忧虑,她让我可以回避我充满屈辱的生命,或者是孤独的生命,找到瞬间的归宿?
“天藏?”
胡思乱想的我被埃嘉的声音惊醒。
我注视着面前麻痹自我的人们,也许是在安抚自己不安的内心的人们,感到身为其中一员的可笑,但是仔细想想,至少这些人还愿意聆听这些话语,总比那些把良知抛到脑后,无耻的掠夺和屠杀的家伙要强一点吧。
“天藏?”埃嘉轻声叫着我。
“哦。”我恍恍然答道。
“这是约芬尼公主殿下。”埃嘉向我介绍着站在我们身旁的一位贵族小姐。
我才发现有个身材和埃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