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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红2花屋大厦byranana(未来背景,科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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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问过你身边的家人吗?”易墨微开口了。
  
  “我不敢问他们,杀人,毕竟是要判罪的,我实在是问不出口。”许砚的神情又变得悲哀。
  
  “能说说那个女人的长相吗?”兰德对玉桃使个眼色,玉桃拿起纸笔等待许砚的述说。
  
  “黑色的长卷发,典型的C区人的肤色,眼睛是褐色的,眉毛细长,鼻梁很挺,上嘴唇和下嘴唇都很薄。”
  
  “在尸体上看得出致命的伤口之类的吗?”易墨微问道。
  
  “脖子上有被东西砍过的痕迹,伤口还很深。我手上还沾上了她的血,在梦里。”许砚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噩梦般的画面了,“她瞪着我看的样子很可怕,我这几天都不敢睡觉,生怕做梦梦到她。”,看得出来,失眠已经将这个男人折磨到什么地步了,他的脸颊凹陷着,眼底明显地残留着浓重的黑色,眼睛里更是布满血丝。一双烦躁的手上凸着青筋。
  
  “你结婚了吗?”易墨微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啊,我有一个妻子,已经在一起五年多了。”许砚如实回答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会去查关于这个车子和女人的事情。”兰德起身,许砚也跟着起身。
  
  “对了,那个发邮件给你的摄影师叫什么名字?”兰德在男人临出门之前问道。
  
  “叫成雨轩。”
  
  两人互相道别之后,兰德对玉桃交代了一番,便让她带着女人的画像,汽车的描述以及摄影师的名字去找爱丽丝。他坐回沙发上看着沉思着的易墨微,“你怎么看?”
  
  “是很有趣的案子,”易墨微把他拉到沙发上,“以前还没有遇到过寻找记忆的案子。”
  
  “或许是杀人之后的选择性失忆。”兰德背靠沙发,易墨微伸过手来揽他,贴在他耳边,“今天非梦出去做事了,玉桃也不知道要什么回来。”
  
  “恩,是啊。”兰德往边上稍微挪了挪。
  
  “昨天被电话打断了,刚才你还瞪我。”易墨微不依不饶地靠过来,兰德笑他,“你怎么这么记仇?”
  
  易墨微嘴一撇,将兰德按在了沙发上,还没等兰德再说什么,他欺身就吻了上去。兰德原先想要去推他的手却被他饱含蜜意地吻给乱了章法,双手随意勾在了易墨微的脖子上,配合地回应他。易墨微灵巧的手指已经探进了兰德的衣服里,被他微凉的指尖触及划过的肌肤上蓦地涌上战栗,他的手指摸索着,将熟悉的敏/感点一一掠过,兰德好不容易脱离了他的吻,咬着嘴唇推搡着压制在他身上的易墨微。
  
  “你不喜欢?”易墨微笑着俯身吻他的脖子,舌尖轻点他的皮肤,带着微薄凉意的嘴唇渐渐贴了上去,轻/吮着他同样凉凉的脖颈,不规矩地手朝着他的裤子滑去。兰德听着他柔腻的声音,身体被他的手指和嘴唇悉心照料着,平日里毫无波澜的蓝眼睛里也蒙上了潮湿的水光,金发散开在沙发上,红透了的耳朵从原先将它们遮蔽住的金色障碍中钻了出来。他抓着易墨微的衣服,咬着嘴唇,小声说了句,“去……房间里。”
  
  兰德跟着易墨微踉跄地站起来,被他搂住腰,一路吻着一路向卧室倒退而去。易墨微将他压到卧室门上,轻咬他的耳廓,“刚才我说你想要我的时候,为什么要瞪我呢?这里,明明已经快不行了啊。”
  
  兰德想要反驳,却听到脱口而出的是柔软的轻吟,只得在易墨微的轻笑里被他乖乖搂进了屋。
  
  懒散无趣地阳光被轻轻合上的卧室门阻挡在外,谁也打扰不到。
  




七十六

  给妹妹治过病的医生所在的城市需要坐半个小时的城际列车才能到达。巧的是我今天依旧买到了CNS731列车的第十一节车厢的二十二号座位。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翻看起了许砚作为相识一周年纪念而送给我的一份手稿。那是他极其欣赏的一个老作家未出版的手稿,因为文章情节里不时暴露出的反动成分,许砚做了多次努力还是未能在老作家在世之前出版。我想,即便是那个老人已经死去,手稿也再没机会作为作家的遗作出版了。
  
  就像他所写的这个名叫《七重锦》的故事里所提到的一句话一样。关于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统一的,联合执政的政治家控制的国家里的民主。
  
  民主,不过是一个无法兑现的代名词。被人们口口相传,最终沦为传说般虚幻的存在。
  
  这让我想起了从前看过的一本一千多年前的老电影。电影里有这样的片段:一群目光滞缓的孩子倾听着亲切的女老师的教导,他们问她,“什么是爱?”
  
  “只是一个字,不一定有什么意义的字,只是一个声音的密码。”
  
  “什么是民主?”
  
  “民主是人类文明的副产品。”
  
  “什么是国家?”
  
  “国家只是人类头脑中的荒谬存在,是一个想象的产物,将人们像动物一样养着,意味着一方的牺牲。”
  
  我对这些晦涩台词和诡异画面的映像深刻,这正是我的记忆让我苦恼的地方,它时而太过清晰,时而太过朦胧。我竟然一时间想不起我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的名字。我只得把手稿翻了个遍,试图找到一些和那个在记忆回廊中渐行渐远的男人有关的细节,幸好,手稿的最后标注了责任编辑的名字。
  
  我记得我爱的男人是个编辑,我确信这个责任编辑就是我爱的那个男人。
  
  许砚。
  
  我伸手触碰到这两个简单的汉字上,莫名地产生一种战栗感,全身都因他的名字而兴奋起来。刚才还略微不安的心情也缓和了,我继续看起了老作家的故事。
  
  故事的引子是一个传说。传说中有一只埋藏在世界尽头的锦盒,在它里面蕴藏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锦盒被七重繁华各异的锦布包裹着。为了争夺这只宝贵的锦盒而引起了一系列故事,有杀戮有躲藏,有背叛有信任,有绝望也有希望,救赎和罪恶并存。最后,一对历经艰辛的垂死恋人在世界的尽头找到了这只锦盒,他们慢慢地,将一重又一重的锦布揭开。黑檀木制的方正锦盒终于展现在了这对恋人面前,它漂亮端正地落在层层叠叠的锦布中。他们一起打开了它。
  
  黑檀木的锦盒里是如同它外表的墨黑一样的颜色。他们看着这无尽的黑暗,伸手进去捞,除了黑暗的阴影再无其他。
  
  七重锦布包裹着的锦盒,表里如一。它没有任何,却又似乎饱含了一切。
  
  我喜欢这个怪异故事的结尾,那是一段引用的段落。原作者叫做乔海姆,文章的名字是《尸体解剖》。段落是这样的:“我多么爱你,深深爱过你。要我告诉你曾对你的深爱吗?当你走过那罂粟地时,你自己就是芳香的罂粟之火焰,你把整个夜晚吸入自己的身躯中。你脚踝周围飘拂的衣衫仿佛是落日余辉中火的滚滚波涛。但是你在阳光下低垂自己的头,于是在我的热吻下你的秀发依然燃烧,光芒万道。
  
  你走开了,频频回望我。你走后,你手中的灯像灿烂艳丽的玫瑰久久在暮色中摇曳。
  
  明天你我将会重逢。在这儿,在教堂的窗下;在这儿,烛光透进来,把你的秀发变成一座金色的森林;在这儿,水仙花缠绕着你的脚踝,温柔得像一个亲吻。
  
  你我夜夜在薄暮时分重逢。彼此永不分离。我多么爱你!要我告诉对你的深爱吗?”
  
  我反复读着这最后的段落,不禁轻声念了出来。心里涌上复杂激动的情绪,唯有将这段激/情忘我的读白念出才能将之平复。
  
  我要去找许砚。在带妹妹看完病之后,我就要去找他,不论花费多少钱,多少精力,我都要找到他。我要告诉他,我多么爱他,即使我们只能在薄暮降临之时相逢,短暂的相聚也不会对我对他的爱情有丝毫消减。
  
  等等,我为什么要用“即使”这个词??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我会想出“即使”这个词?我抱着头,将手稿揣在怀里,头痛,有什么东西在模糊的记忆中上窜下跳,意欲挤破那朦胧的将它化为模糊的白纱一跃而出。
  
  到达目的地时,头痛依旧持续着,我咬着牙,忍受着头痛走下了城际列车。
  
  我找到了之前带妹妹去看病的那家医院,在医院门口的医生名册上赫然列着那位曾经给妹妹诊断的医生的名字。他的编号是34716。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我去前台预约,今天运气格外的好,前台的护士竟然对我和我身边站着的年轻女人说,“进去吧,34716的病人。”
  
  我有些激动地和一同前往医生办公室的女人搭讪,“今天我们运气可真好。”,可她却不理睬我,只是小心翼翼瞥我一眼,阴暗的灰色眼珠很快就又转移了视线,消瘦的肩膀弓着,像一只弯曲身体的大虾。
  
  我无所谓的耸肩,去看精神科的病人都是这样,神经质的面容,细瘦的身材,哆嗦的手,妹妹曾经也这样过。
  
  对了,我是要带妹妹来看医生的,哦,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没出现,我可不想自己去看精神科医生。我不是疯子。
  
  年轻女人先走进了34716号医生的办公室,我的妹妹还没有出现,我得等她来。大概真是好运气使然,我从厕所方便完出来,就看到了妹妹笑呵呵地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
  
  我对她说,“进去吧,你这疯子。”
  
  她依旧笑呵呵地答应了,推门进去。为了不让她有机会在医生面前说我的坏话,我也跟着进去了。
  
  医生似乎并不介意我们两个出现在他给别人诊疗的情景里,我们两个坐下,妹妹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治疗,一些患有同样精神疾病的人在一起,互相诉说各自的妄想和经历。是很有趣的讨论会。
  
  年轻女人不太愿意说话,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话。
  
  “我一直看到他们,他们缠着我,医生,我已经很多天不敢出门,一出门,那些东西就粘上来。”
  
  “他们为什么要缠着你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所以我来这里找你啊医生,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又看到了好几个,他们还对我笑。”年轻女人的声音颤抖,妹妹凑到耳边,“她说的他们是不是鬼啊。”
  
  我不知道,或许是吧。我对女人的病情不感兴趣,我迫不及待地要告诉大夫我妹妹的事。我每日重复着杀死妹妹,妹妹重复着复活的事。我希望那个女人快些说完,女人似乎感觉到我对她的不满,转过头来用惊恐的眼神看我,她的手颤抖着握住了大夫的手,她在害怕,却又不停下这说辞,依旧拉着医生说个不停。
  
  医生也无暇顾及我们,他不停安慰那个女人,甚至连看都不朝我们看一眼。
  
  妹妹在一边发出呼哧呼哧的笑声,她小时候就喜欢用这种笑声笑,装成可爱的女孩。我侧过脸瞪她,却看到妹妹的头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带血的斧头,斧头插在她的脑袋里,还在汩汩地流出血,妹妹则不自知似的,还在呼哧呼哧地笑。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
  
  这次不是我,我没有动手,不是我,我摇着头从座位上跌坐,这一番动静引起了年轻女人的注意,她开始哭,指着我从座位上跳起来,哭叫着跑出了医生办公室,医生看了我这个方向一眼,匆忙追着她跑了出去。
  
  我看着那摇晃不停的门,手上忽地一重,不知何时,妹妹头上的斧头已经到了我的手上。
  
  “啊!啊啊啊!”我扔下斧头,看一眼倒在地上不停抽搐,朝我伸出手的妹妹,慌张冲了出去。
  
  我一路飞奔出了医院。冲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这时,我看到一个男人在看我。
  
  是一样貌出众的年轻男人,他的打扮也同样出挑。上身是一件宝蓝色缎面的古典唐装,衣服的盘扣上还垂着块白玉,下/身着一条黑布裤子,脚上踩着一双黑布鞋。他站停在来往匆忙的人群中看着同样停着的我。我注意到他的右眼,那瞳仁竟是透着金属寒光的银色。
  
  我被他那银色瞳孔里发出的光泽镇住了,全身不能动弹。干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慢慢朝我逼近过来。
  




七十五

  易非梦在门外喊着“晚饭好了,不出来就不给你们剩了。”的时候,兰德正枕在易墨微胳膊上。他微微开口,声线被紧搂着他的易墨微身上散出的清淡绿茶味浸泡出了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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