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户眼里只把城中柳员外当亲家看,柳员外家的下人来买里脊,总要多塞两根猪蹄子给人煲汤。说完便围在一起笑。笑声传进了女娥的耳朵里,又是一阵羞,连递给黄瘸子一对猪耳的手被黄瘸子给摸了也不知道。
女娥十六岁时,李屠户拍着她的手对她说,“女娥啊女娥,你还在你娘肚子里闹腾的时候,就来个算命先生,说你命里有柳又有桃,柳是留,桃是逃,女儿,你说,你是愿意留还是愿意逃。”
女娥听这又留又逃的,以为她爹是要赶她嫁人去,心里一紧,扑簌簌就落起泪来,李屠户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仍是拍她的手,“好好好,爹爹知道你要留,那便留。”
转眼半年过去,李屠户家一如往常,父女俩起早贪黑,喂猪宰猪卖猪,这又柳又桃的事也没了下文。却是柳员外家出了岔子,不知是祖坟被挖还是逆了天的意,半月里,老员外撒手归天,员外夫人喊哑了嗓子,哭瞎了双眼,偌大的宅子没了管事的人,全都乱了套,该去收租的不去收租,帐房里也没了照应,下人背着瞎眼的主子拿了家里的瓷瓶瓷碗去典当,换了好衣服好吃食,哼着小曲比主人家过的还滋润。一个模仿一个,渐渐地,柳员外家的好玩意好东西都不见了踪影,连田契房契也都换了主人。瞎眼的老妇人却不知情,日日夜夜坐在屋里哭,直到他们外出五年的独养儿子柳生从京城回来。
柳生踏进家门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亲娘,却是女娥。女娥正挎着食盒,提着群角,从笼罩在死宅里的那片凄凄迷雾中漫步而出。
“姑娘。”柳生唤她姑娘,女娥听着别扭,眼角捎带看了他一小眼,低头便说,“别人都叫我猪肉西施,你叫我女娥也行。”
“女娥,你这是…………”柳生手里提着行囊,指着女娥手里的食盒。
“这是给里面的老妇人送去的吃食,她已吃完了,我便拿走。”女娥低语。
“你与那老妇人什么关系?”柳生问道。
“没有关系,只是看她可怜,平日里她也没少做我们家生意,她这一口饭,我与我爹还是省得出来的。”女娥的声音越发低了。
柳生不语,沉默打量她,女娥貌美,模样水灵,最怕羞,被他这么看着,脸上绯红,手上一失力,食盒坠到了地上,却也顾不得去捡,扭头便跑出了柳家。
翌日,柳生提着那食盒,便来提亲。李屠户打开那食盒,上下两格竟全被黄澄澄的金子给塞满了。
细问之下才知,原来柳生在京城里做着丝绸买卖,这回是特意来将父母接去京城住下,没想途中不顺利,耽搁了两三个月,家里遭遇如此变故也是进了镇才知情。他们二人在屋里说着,女娥就在外面扒开门缝一边偷听一边偷瞧,瞧的是柳生,瞧的是他端正面目,瞧的是他风流眉眼,瞧的是他文雅仪表,这一瞧二瞧,心里便瞧出了前情万绪来了。脸上又止不住漂上了红。
柳生与李屠户说着话,眼角瞥见那夹在门缝里的人,心下一荡,眼神看着李屠户,心思却全都飘向了那门缝里。
待到柳生重振柳家,才正式迎娶了女娥,做了他柳生的妻子。两人婚后半月便带着老夫人一同赴往京城,一来是为了照顾柳生的生意,二来京城里有好大夫好药材,说不定还能有法子将老夫人的瞎病给治好。
女娥和柳生都想带着李屠户一起走,李屠户却不愿意,他说自己杀猪杀了半辈子,京城里人爱干净,不让在城里杀猪,他不愿意。
柳生说没那回事。李屠户还是不愿意,两人也只能作罢。于是相约每年初春,小夫妻便要回镇上小住两月。
这年初春,柳生和女娥抱着他们三岁的儿子柳大又回了镇上。没成想,回到镇上,住下才半月,女娥竟失踪了。
有人说在镇外的桃花林里见了女娥,他还喊她,女娥却像没听见似的,径直往桃花林里走。那人说,他再没看见女娥出来。
柳生小时便听说过那桃花林的传闻,他却不信邪,将柳大送到李屠户家,让他小心照顾,便一个人往那片桃花林里去了。
他去时,已是夜,半轮皎月悬在空中,薄纱一样的月光将眼前的桃花林映衬的如梦似幻,柳生拨开眼前的桃花枝,看不见前路,满眼都是桃花,娇嫩的粉色几乎是贴着他脸而来,走了不过三步,再回身已看不见来时的路,身后亦是那不着边际的桃花。头顶上的天空只被这繁密的花朵簇拥出一小块来,边缘崎岖,像是被孩童啃咬过的饼子,留下了一个有一个可爱的咬痕。这么想着,似乎还听到了孩童呵呵嬉笑的声音。柳生打了个寒战,低下头去,不再看天空。
“女娥,女娥。”柳生边向里走边唤女娥。心想,不论是谁走进了这桃花林子都要迷路。
耳边忽地传来一声怪响,似是野兽的咆哮,柳生心里一紧,加快步子,几乎是踉跄的跑出了原以为没有尽头的桃花林,眼前是一汪清潭,潭边正有个猎户打扮的大汉掐着一个长发人的脖子,柳生看不清那人是男是女,只看到那人穿着华丽,正在拼命挣扎着,又听那猎户大喝着抽出腰间匕首就要向那人刺去,柳生心觉不妙,抄起脚下的小石子便掷了过去,一掷正掷到猎户头上,猎户惊呼一声从那人身上弹起,捂着头像柳生看去,“谁?!”
柳生拾起脚边一块石头,壮着胆走过去,“你这强盗,想在这里做杀人的勾当,今天可被我逮到了。”
猎户忿忿,还想张口说什么,撇一眼正从地上站起的人,竟掉头离开了。柳生追着他想问他可看见女娥了,没想到却被站起的男人拉住了手。待他挣脱男人的手时,那猎户已经消失在了茫茫桃花林中。女娥,该不会已经被这杀人猎户给了解了性命了吧?柳生想着,心绪低落,对着男人一作揖便要走开。那男子又拉住他衣袖,柳生回头,听到男子“啊,啊”的喊了两声,柳生疑道,“你不会说话?”
男子松开手,笑着,男子的面貌还很年轻,一头乌发垂直腰际,粗粗看一眼,实在是雌雄莫辩,五官生得精致,笑起来的模样也格外暖人,或许是身在月光下的缘故,男子的肤色略显惨白。
“我还要去找我的娘子,后会有期了。”柳生又是一作揖,男子纤瘦的手指指着桃花林某处,柳生循着那方向看去,“这位公子见过我娘子?她去了那里?”
男子听他此言,微低着头笑了。柳生心下一动,这陌生男子从没见过女娥,怎知他说的娘子是什么模样?
男子见他似有疑虑,执起他的手,向着他方才所指的方向走去。柳生只觉他的手,触感冰凉,就连偶尔被风吹拂起,刮到他脸颊上的发梢的触感也是冰凉,却带着股淡淡香气,不知是身处的这片桃花林的花香还是男子身上自带的香味。男子的手还很软,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肌肤的触感很滑溜,碰着甚至比女娥的手还舒服。
“公子也是迷路的人?”柳生问男子。男子回头对他笑,微微颔首,柳生又问,“刚才那猎户打扮的人是藏在桃花林的强盗?他想杀你?”,男子还是点头,柳生继续问着,“公子家住何处?可住镇上?”,这次,男子却摇头了。
“那出了这林子,公子可有去处?”柳生问道。男子再次摇头了。
话说到此时,柳生已忘了要去找女娥的心思,只想着对眼前男子多了解一些,不知不觉竟走出了桃花林。柳生和男子在林子前停下,“不如去寒舍暂住一宿。”
男子迟疑了会儿,点头应允了。
柳生笑笑,便和男子去往李屠户家去接柳大,才走到李屠户的小院里,便看到了站在房门口,一手牵着柳大的女娥,柳生嘱咐男子在院外等着,走上前去便和女娥将事情原委述说一番。女娥笑他,她不过是跟着马车去了邻镇,柳生又说,那怎么有人说你进了桃花林,女娥还是笑,别人看你好骗骗你的,你这傻子。说起想要让那锦衣男子暂住一宿的事,女娥也同意了。
锦衣男子睡在西厢房,与柳生,女娥的屋子只隔了一间,半夜里,柳生起夜,蓦地看到那锦衣男子立在自己室中。
慕容锦的故事说到此处,却被易非梦生生打断了,“接下来,该不会出现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吧?”
“这里有谁是少儿?”兰德对易非梦没理由的截断很是不满,托腮看易墨微,“你妹妹不会一直把自己当成是未成年的少女吧?”
“她倒想。”易墨微笑着抚兰德的头发,易非梦闷哼一声,“只是被这种场面耳濡目染了一千年,有些生理性厌恶。”
“那就跳过这段吧。”慕容锦微笑,兰德没了声响,埋头在胳膊里,易墨微无所谓的耸肩,手上还在拨弄这兰德细软的金发,指尖无意中掠过他的耳廓,微微发烫。
桃树的故事便从夜晚过后,柳生醒来之时继续了下去。
次日清晨,柳生睁眼,原以为昨日一番荒唐行径不过是梦里所为,没想一翻身,竟看到身边睡的是昨晚的锦衣男子,此时他已脱去了那身锦衣。柳生轻掀开锦被,只见自己与男子均是赤身裸体,恍然明白,昨晚一切全是真实,只是,昨晚,分明是在自己室中,此时,怎么已到了男子所住的屋里。
柳生来不及多想,听得屋外叩门声,慌忙起身,捞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了起来。这一番动作惊醒了男子,男子睁开眼便对柳生笑,柳生自觉罪过,又觉尴尬,待到叩门声停下,屋外的人走远了,柳生才说,“昨晚,实在是…………”
男子不会说话,只听着,柳生说了许多道歉的话,末了留下一枚随身玉佩在桌上,说是留给男子的路费。
这日白天,柳生和女娥带着柳大在镇上玩耍,接近傍晚才回柳宅。柳生悄悄拦下一个丫鬟,问她,西厢房的公子可还在?丫鬟说,那位公子一早便走了。柳生这才舒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晚上,那男子却又到了他的房里,柳生慌忙喊女娥,女娥却睡得死沉,怎么喊都喊不醒。柳生看着男子走来,看着他的笑,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不能动弹,那男人的手一抚上他的脸,他的心便软了,像是受了媚惑,经不住又和男子云雨了一番。
隔日,柳生再次在西厢房,男子所住过的房间醒来。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身边没了男子的踪迹,房间里只他一人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床褥上那欢爱的痕迹,让柳生羞愧难当。之后夜夜,那男子都会来找柳生。柳生心里虽有不堪,想要找人诉苦帮忙,可这样的事怎么拉得下脸和别人说,只能是埋在心里。女娥每每问他,这些天晚上都去了哪里,他只能胡编乱造,说是一时兴起想画一幅桃花图,便去桃花林赏桃,女娥又说,怪不得身上一股桃花香气,真是好闻。柳生面上在笑,心里却是害怕得紧,不知那男子是妖还是梦,若是妖,平日里听人说妖精是要吸人精气的,只是自己这几日也未觉身体不妥,气色也尚佳。若是梦,又如何每次那感觉都那么真实。
那日晚上,柳生不见男子来寻他,松了口气,沉沉睡去。正在梦乡里,却被冷风吹醒,柳生哆嗦着身子睁开眼,不知何时,他竟站在了那日遇见男子的桃花林里,不远处便是一汪连风也吹不起半点涟漪的清潭。柳生慌忙站起,裹紧了身上单薄袍子。突然感觉背后贴上一人,柳生一惊,紧搂住他的男子已将手伸到了他的身前,柳生猛一用力,拱开他。男子一愣,垂下眼角,眼神有些哀伤。柳生定神,心想,要和这男子说个明白,不能再如此下去。
男子却没给柳生说话的机会,一下便贴着柳生的脸亲了上去,柳生心里气恼,推开男子,凶狠瞪他,“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男子露出不解的神情,精致的脸庞露出了少有的悲哀神情。柳生微楞,男子抓着这空隙又去揪他袖子。
这时候,那种情绪幡然涌上。
那种想让他不能再干涉自己生活的情绪。杀人灭口。
“杀人啊,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兰德听到这里,缓缓说道。
“一时的冲动,想着这个人非死不可,大脑里所有的神经都在叫嚣着要让那个人死去,没有一根神经愿意去思考,其实这个人不是非杀不可这样的想法。”玉桃应和道,这种感觉她可是切身经历过啊。
慕容锦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