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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好,凭着三脚猫的功夫,骗了一个不需饲养的坐骑,这便宜可赚大了。
穿过一层水流,又是一层。那狗鱼游泳速度逐渐加快,此时的水底,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生命,防护罩微弱的光芒下,水底几点白斑断断续续从福雷·西恩眼前闪过,不知是岩石还是水藻。
越往深处游去,水温越低,刺骨的寒意顺着福雷·西恩的四肢,慢慢向体内的五脏六腑袭去。
受体外寒冷一激,骗子老师无意间传授给他的那股神秘力量又开始苏醒,沿着小腹蔓延向全身,护住内脏与血脉。
“友善”的狗鱼回头看了看福雷·西恩,狡猾地眨了眨眼,双鳍猛然加速,整个身体如弩炮般向更深的河水冲去。
周围的水温,已经不足维持人类的生存需要,福雷·西恩调整体内血液运行方向,魔族的顶级心法,安德烈魔帅的黑暗本源在他体内流转。身体温度随着魔法运行开始降低,慢慢降低到与周围水温相同的地步。
这头狗鱼难道不怕冷?为什么此地没有其它鱼类,它却能畅行无阻?
福雷·西恩心头慢慢涌起一团疑问。试探着抬了抬脚,双腿彷佛被捆住了般,牢牢地贴在狗鱼背上。
就在他得意洋洋,以为白捡了坐骑的时候,狗鱼身体上分泌出的黏液,不知不觉间牢牢地将一人一鱼黏在一起。
“好畜生,原来是想冻死你的主人!”福雷·西恩心中暗骂,知道不小心上了这头蠢鱼的恶当。
一直笑这头狗鱼蠢,原来自己比鱼还蠢,从踏上鱼背那一瞬间,就已经落入了人家的陷阱。
定睛细看,福雷·西恩在狗鱼头上,发现了一束绿中带红的水藻,怪不得此鱼居然长全了上下眼皮,红眼、蓝牙、白身,头上有条水藻,这哪里是什么狗鱼,分明是传说中,河中怨气化成的水鬼。
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听骗子老师说起过,在荒凉的大河边,经常会出现白色骏马,吸引疲惫的人骑到它背上,只要一骑上去,骏马立刻会跑入水底,将人淹死后再吃掉,那就是水鬼。
有时候水鬼会变成美少年或美少女,勾引旅行者一同戏水,然后将人拖入水底淹死。
可无论水鬼如何变化,头顶上永远有一丛绿色的水藻不变,这是拆穿水鬼身分的唯一方法。
胯下的这头老水鬼胆子小,见第一次攻击被福雷·西恩硬接下来,所以就打算趁着驮他潜行之际,将其诱入更深的水下,藉冰冷的河水来将背上的人冻僵。
若不是福雷·西恩是个可以变温的怪物,此刻的他恐怕早成了这头老水鬼的美餐。
既来之,则安之。趴在狗鱼背上的福雷·西恩搔搔老怪物头上的水藻,告诉它自己还没被冻僵。
老怪物见福雷·西恩拆穿了自己身分,吓了一跳,下潜速度更快,肚皮已经贴上了河床中的泥沙。
这回真的到了河心底部了,福雷·西恩一把抽出寒霜剑,顺着鱼头和鱼身体的连接处狠狠刺下。
老水鬼怎肯让他刺中,背上黏液倏地消失,身体晃了两晃,将福雷·西恩远远地甩了出去。
劈、刺、挑、抹,冰锥、沙尘、霜环,福雷·西恩用尽全身解数,试图让老狗鱼知难而退。
他武技低微,在水下施展更是打了个折扣,一会儿工夫,鼻孔处彷佛已经出了火一般,要不是在水底,早就张大嘴巴开喘了。
再看老狗鱼,依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躲避着寒霜剑,硬接一切魔法,红红的巨眼中,闪烁着看到美味食物时才有的欢喜与贪婪。
老子不和你玩了。
福雷·西恩看透了老水鬼想把自己累死的如意算盘,气哼哼地停止了魔法攻击,手中寒霜剑虚指,遥遥对着老水鬼的嘴巴。
这是一个最有力的威胁,老水鬼吐了一口黑色的牙血,畏缩地向后躲了躲,尾巴有意无意间封住福雷·西恩东方的水道。
一人一鱼又开始对峙,慢慢地,老水鬼眼中的红光开始黯淡,张开嘴,一串串小水泡从大口中徐徐吐出,它就要睡着了。
这里是亚尔河底的最深处,水流几乎是静止的,一人一鱼此时静静地对峙在阴冷的河底。
寒霜剑上微弱的剑芒照亮沙床,随处可见一截截动物的骸骨,不难猜想,这都是老水鬼吃剩下的。
福雷·西恩不敢主动发起攻击。
老水鬼不急着攻击,饶有兴致地观察对手。吃了这么多人,它还头一次看到,在如此深的水面下没有被冻僵的猎物。
不对,应该是第二次。
嗯,还是第一次,上一次那个不能叫人,是怪物。
老水鬼在心中自己和自己辩论,亚尔河起雾期间没有人敢靠近,福雷·西恩是几个月来,遇到的第一个非河族生物,新鲜的味道让老水鬼直吞口水。
但它又不敢与福雷·西恩硬拼,河床浅处的第一次攻击分明咬中了对手,结果却被他身上古怪的衣服挡住了。
刚刚被打松了的牙齿,现在还在流血,为了不再吃亏,老狗鱼决定采取稳妥些的作战方式。
福雷·西恩自知不是老水鬼的对手,苦苦盘算脱身之计,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故作好整以暇,将剑鞘系在腰间,金瞳余光偷看老狗鱼。
却看见那双大红灯笼露出微微笑意,当中没包含任何友好信息,但也不是嘲弄。就像一头逮了老鼠,却不着急吃掉的小猫,望着猎物的眼神般,只是在盘算先吃再玩,还是先玩够了再吃。
“够了!”
福雷·西恩将手中寒霜剑冲着老狗鱼虚劈一记,趁着老家伙躲避剑芒的时候,调头即向东游。
他自幼与人鱼公主塞琳娜学的泳技,自诩水下速度世间无人能及。
堪堪游出了二、三十米,一堵巨墙般的鱼尾猛然在眼前出现,老狗鱼挥动尾巴,重重地拍在福雷·西恩腰间,将他向水球一样倒着打了回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逃脱计划受挫的福雷·西恩毫不气馁,用水之心的魔力换一口气,借着老狗鱼残留在自己身上的冲击力再向西游,动作如游鱼之迅。
逃出半里,福雷·西恩一侧头,看到老狗鱼那双血红的眼睛,两盏灯笼般陪伴在自己左右。
游着游着,福雷·西恩扭头冲老水鬼笑了笑,老水鬼居然也回了他一个笑脸。
福雷·西恩冲老水鬼眨眨眼睛,老水鬼也跟着闪了闪巨大的“红灯笼”。
福雷·西恩猛然下潜,贴着河床随手抓起一把泥沙,糊到了老水鬼眼前,调头就向东游去。
毫无防备的老水鬼吃了一记,顿时泪水直流,等它清理完眼中的泥沙,福雷·西恩已经游出了二百多米。
刚才打斗之时,老水鬼总是封住东方,不准福雷·西恩向东移动,而当福雷·西恩向西运动时,老水鬼只是跟在他旁边。
做了好几年参谋的福雷·西恩,岂有看不出东方有玄妙之理,先调动老水鬼放松警惕,用泥沙迷了它的眼睛后,调头径直向东。
无论东方隐藏着什么凶险,总比做了水鬼的点心强。
这下福雷·西恩用出了全力,顺着水流,身体如游鱼般灵动无比。
身后的老水鬼越追越近,堪堪又要将福雷·西恩堵回。
“冰锥、泥沙!”
福雷·西恩早就准备好了对策,发出一堆小冰锥夹杂着泥沙,打向老水鬼红灯笼般的大眼睛。
趁着老水鬼慌乱地躲避之际,他用力划水,又游出数十米,体内正常能量开始枯竭,魔族之血翻涌,人族之血沸腾,红红蓝蓝,身体双色交替。
腾!
一双彩翼不受控制地从背后弹出来,探进黑漆漆的河水里。
老水鬼被福雷·西恩的双色彩翼吓了一跳,身体一滞。福雷·西恩如同出笼的鸟般向前冲去。
生死关头,来不及思索,翅膀将水流当成了空气,用力向后拍打着,每一下,都将身体推出老远。
“你是一条鱼,是水的一部分。”福雷·西恩调动翅膀,遵循人鱼公主塞琳娜教给自己的游泳要领。
翅膀的动作慢慢和谐如鱼鳍,呼吸也越来越顺畅,周围的流水,再也不是身体的阻碍,慢慢成了前进的动力。
身后传来了老水鬼粗重的双腮开闭声,刚开始,这个老家伙还试图赶到前边将福雷·西恩拦下,现在,只有跟在福雷·西恩身后喘粗气的能力了。
也许我前生就是一条鱼,水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福雷·西恩不知道,自己的武技和对魔法的控制能力又突破了一层,只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酣畅的游过。
游出了多少里,他没有计算,也不在乎,渐渐忘记了危险,忘记了心中的仇恨,身心完全投入了游泳的快乐中,连身后老水鬼气急败坏的鸣叫声也听不见。
前方的水底突然一亮,出现了一团七彩荧光,水流又开始变暖,一群群五颜六色的小鱼,嬉戏着在福雷·西恩身边往来穿梭。
猛然,老水鬼止住了脚步,转身,头也不回的游开。
到口的食物“飞”了,它不想再追,前面自然有人会给自己报仇,老水鬼相信,这个从自己口中逃走,长着古怪翅膀的“鸟人”,将死得惨不堪言,比被自己吃了还惨。
当年逃亡生涯养成的直觉告诉福雷·西恩,身后紧追不舍的捕猎者,终于放弃了追击,调头游走。
看来老水鬼受不了暖水,福雷·西恩放慢身形,收起翅膀,慢慢调动体内异能,将体温恢复到正常。
眼前的世界很美,一串串五颜六色的水牵牛静静地开着,大大小小的花朵发出漂亮的魔法荧光,如漫天星斗般,照亮水底世界。
红的、黄的、淡绿、浅紫、花斑,形形色色的小鱼友好地围着福雷·西恩呢喃,彷佛这是它们对远方来客的一种欢迎方式。
关闭光之法袍的防御功能,踏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福雷·西恩缓缓前行。
眼前的景色有一阵令人宁静的美,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逃亡的他,此时感觉到有些疲惫,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内心的直觉告诉他,还有危险隐藏在花丛里,但眼前传来的景色,却如催眠曲般令他想入睡,四肢传来的感觉越来越涩,眼皮慢慢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手中寒霜剑却如同有了灵魂般缓缓抬起,一点一点靠近他的咽喉。
寒霜反噬,此剑出鞘必须饮血,否则剑的主人将受其反噬。
福雷·西恩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与水鬼搏斗了一整天,却没伤到它分毫。没有品尝到鲜血滋味的寒霜剑,趁着他疲惫的时候,悄悄侵蚀了他的知觉。
魔剑想要饮血。
围着福雷·西恩盘旋的小彩鱼见势不好,呼啦啦向远方逃去,五颜六色的魔法之花都像活了般,张大了花碗,时刻准备与寒霜剑分享热血的美味。
此时,福雷·西恩的精神力与寒霜剑的魔力正剧烈交战着,无暇顾及周围妖异的景色变化。
预言师的精神力,怎敌得住这众神之战时代留下的神器?
眼看剑刃离福雷·西恩的脖子越来越近,所有的水牵牛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大大小小的花碗晃动着,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热血迸发时刻的来临。
“噗!”
一条滑滑的水蟒飞来,正打在寒霜剑上。锋利的剑刃,一下子将水蟒切成了两段,数滴血顺着剑刃一闪而没。
水底的牵牛花呼地暴胀开来,将水蟒挣扎的躯体拖入花丛,荧光如海浪般汹涌澎湃,顷刻,波停、水止,水蟒洁白的骨骼碎石头般散落在花丛下。
福雷·西恩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不能动、不能想。当牵牛花全部恢复沉静的时候,他身体又恢复了知觉,喉咙处传来一阵冰凉,垂下目光,一杆闪着幽蓝的钢叉,紧紧地顶在他脖子上。
塞琳娜,是你!
福雷·西恩心头涌上一阵狂喜,旋即被失望所取代。眼前拿着钢叉的手和塞琳娜的手一样莹润,连眉眼间也有数分相像。
来者是条陌生的人鱼,个头比塞琳娜略高,浅粉色的尾巴,淡蓝色衣衫,脖子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小海星项链,背上斜背着一支粉色的长笛,叱责的声音里,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与刁蛮。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一叉扎死你!”
刚才遇难危急之际,少女以一条水蟒相救,解去了福雷·西恩的刎颈之灾,眼下虽然钢叉在喉,福雷·西恩却说什么也不相信,少女真的如她自己所说那样凶残,舍得一叉子扎死自己。
想到这里,金色妖瞳更加肆无忌惮,慢慢抬高到少女脸上,将其与当年的塞琳娜比较起来。
见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瞬间从狂喜变为忧伤,又瞬间从忧伤变成迷茫,再逐渐变为挑剔,沿着自己的衣服一点点浮上来,彷佛有一双手穿过了自己的齐胸卷发抚摸着。人鱼少女的心头猛然如揣了小鹿一般,突突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