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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我在替他疗伤时,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毁了他。”大祭司安东尼走到安德烈魔帅背后,轻轻拍打他的肩膀,敦促他早拿主意:“福雷·西恩是个可造之材,我阅遍联军各族后起之秀,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优秀者。
“可越是这样,他的危险性就越大,如果他再投向佛拉伦尔,我们真的要被打回漠北了。
“安灼,我们没太多时间卷土重来一次,生命固然漫长,可对手也在成长,在战争中学习并壮大。
“圣焰山口的烈火越来越弱了,神谕说,这片大陆会有一场末日浩劫发生,我们各族必须连手应对。可不征服各族,大家怎么会真心连手。”
“福雷·西恩不会背叛我,不会。托尼!”安德烈叫起大祭司的昵称,希望能用友情换取安东尼的支持:“我们要征服整片大陆,首先要在心里包容下整片大陆,包容下这片大陆中所有的英雄。
“如果福雷·西恩要背叛我,四个月前在德尔菲城下早背叛了,没有理由舍生忘死帮我稳定战局。如果那时候他临阵倒戈,我们谁都活不到现在。”
这个证据很有力,四个月前德尔菲城外那场决战,如果没有福雷·西恩,北方联军肯定一溃千里。
一旦兵败,安德烈魔帅、安东尼祭司,还有军中大大小小数百名将领,有几个能在乱军中,逃过佛拉伦尔的追杀?
安东尼祭司知道,不能明着剪除福雷·西恩,如果自己坚持那样做,整个联军中的非魔族将领从此会离心离德,所以他才想藉这次血脉融合的机会下手,但安德烈魔帅不肯点头,大祭司也不能不理魔帅命令,贸然采取行动。
“但愿如你所言,要知道,我也不愿毁了他,他对魔法领悟能力极强,并且内心深处不排斥我族的魔法。这样的人在苏斯族中并不多见。”大祭司叹了口气,借着评点魔法来转移话题。
安德烈魔帅回过头,宽容的对大祭司笑了笑,非常认真的说道:“托尼,老伙计,我可以用生命担保,福雷·西恩不会背叛我。他能活到现在,凭的就是心中的仇恨,和身体上那股奇怪的力量,只要嘉摩屡钵一天不灭亡,他心中的仇恨之火就一天不会熄灭。
“这种活在仇恨当中的人,如果我们对他推心置腹,他将成为我们手中永不背叛的死士!”
“你说的对,仇恨的力量使人坚强。福雷·西恩心中的恨意太浓,恐怕亚尔河水都浇不熄这仇恨之火。”大祭司安东尼耸了耸肩膀,对安德烈的观点表示赞同。
“不过你发现没有,福雷体内那股力量,好像不是来源于仇恨,也不是来源于斗气,那是一股陌生的力量,微弱却生生不息。我总觉得对这种力量有熟悉的感觉。”
按魔族智者的总结,世界由地、水、火、风四种物质组成。
光、暗、风、火、水、土六系魔法,其实是利用精神力量,对这四种元素进行收集与释放;斗气则是将体内能量的集中与恰当使用。
所以,无论哪一族施展什么魔法与斗气,都脱离不了施法者自身的身体潜力限制。
而福雷·西恩体内的那股奇异力量,却超越了这个范畴,彷佛根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我见过这种力量,而且一辈子都忘不了它的使用者。”安德烈魔帅挑灯看剑,叹息不已,这辈子,他只遇到过一个敌手,一个永生无法超越的对手。
“你是说,他体内的力量与打不死的佛拉伦尔同源?那你还救他?”大祭司安东尼惊讶至极,须发张扬,完全不像一个八百岁的老者。
“对,那是和佛拉伦尔所施展的武技极其相似的力量,柔和却无穷无尽,精妙无比。”安德烈魔帅点点头,十分肯定的回答。
“我没探察过佛拉伦尔的身体,但我可以感觉到,福雷·西恩与佛拉伦尔的力量出自同一个本源。为什么,我没问,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秘密,只要他不危害到咱们,咱们没必要刨根问底。”
“你不怕他会成为另一个佛拉伦尔?”大祭司安东尼觉得背上升起一股无尽的寒意,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震颤。
以佛拉伦尔的武技,再加上福雷·西恩的头脑,天底下难道有人能接下这两人的连手一击吗?
佛拉伦尔,不死战神佛拉伦尔,每一个魔族将士心中的梦魇。
第一集 血色双翼 第三章 云之翼
在人族和魔族还是盟友的年代,佛拉伦尔是安德烈魔帅帐下的骑兵小队长。第一次人魔战争爆发,他放弃了融入魔族的机会,返回了故国。
那时佛拉伦尔的绰号,可没有不死战神这样威风,战友们根据他入伍第一天的表现,戏称其为“尿裤子的佛拉伦尔”。
然而,就是这个曾在战场上尿裤子的小子,在第一年的人魔战争中,带着五百乌合之众,烧掉了安德烈魔帅的军粮,让纵横天下的安德烈魔帅,吃了平生第一场败仗。
此后三年的岁月里,佛拉伦尔和魔族各级将领交手四十余次,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仗着一身不知哪个老师教的疾行术与神圣恢复术,一次次死里逃生,被魔族诸将称为打不死的蟑螂。
大陆历九百零五年,安德烈率部跨越大陆第二大河——耶罗河,攻陷不落之城德尔菲,从井中揪出被自己的肥肚子卡在半中央的人族皇帝普里米帝佛,尽歼人族精锐。
眼看屹立了数千年的人族帝国即将覆灭之际,不死蟑螂佛拉伦尔从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保护四王子查理渡过亚尔河,在亚尔河南岸建立新的人族帝国南嘉摩屡钵。
魔族与精灵联军追到亚尔河岸,被突然发起的大雾阻断,先锋菲南达所领精锐一万余人,全部消失在浓雾中,亚特兰帝斯大陆第一次混战戛然而止。
其后十年来,让安德烈恨的牙根发痒的佛拉伦尔将军,在西南山地矮人的帮助下,重整人族队伍,利用亚尔河支流众多,沿岸地形复杂,不利于骑兵展开的地理优势,把魔族军队牢牢地挡在北岸。
此时要打败不死蟑螂,已经不再是轻松的事,不断有大意的魔族、精灵和兽人将领命丧其手。
近八年来,已经没人敢轻易去逆其锋缨,每当佛拉伦尔的旗号出现在亚尔河北边,守卫各地的魔族、精灵,或者兽人将领和北岸各地的领主们,都祈祷不死蟑螂的进攻方向不是自己这里,有的领主还悄悄给佛拉伦尔提供帮助,希望他不要找自己麻烦。
渐渐地,佛拉伦尔不死蟑螂的名号,变成了不死战神,同时也成为北方联军所有将领的恶梦。
三年前,亚特兰帝斯大陆第一美男子精灵武将兰斯,和魔帅安德烈父子反目,顺便拐走了安德烈的义女海伦,一同投向对手。
随后佛拉伦尔方实力大涨,在南方百姓的支持下,组建了流浪者兵团,宣誓要收复北方失地。由于这支军队作战时,总是打着黑色战旗,所以被称为黑旗军。
一年前,南方各路诸侯和佛拉伦尔所部流浪者兵团大举反攻,身高和武器均占优势的魔族、精灵、兽人联军惨败,主力被迫退到德尔菲城下。
四个月前,德尔菲城外一战,除了安德烈所率铁甲龙骑,二十万魔、兽、精灵三族将士,居然没人敢触佛拉伦尔锋缨,千军万马避黑旗的场景成为战场奇观。
那一战,在吟游诗人口中称为“转折之战”,或“千军万马避黑旗”。
十数万北方联军士兵魂归大地,吟游诗人的歌曲里,从此给佛拉伦尔的名字前,加上了不死战神四个字。
安德烈将军惨败。谁也没料到,在战场上佛拉伦尔麾下的黑旗军,居然正面击溃了龙骑兵团。
几个人族士兵相互配合,有人攻击地龙背上的骑士,有人攻击地龙,居然把龙骑兵一个个拦下。
偷偷藏在骑兵马肚子底下的矮人战士,则趁魔族战士疲于招架之际,滚到地行龙腹部,几下子就在地行龙肚子上割开一个口子,趁着这个庞然大物还没有倒下,又敏捷地窜回轻骑兵身后。
失去坐骑的魔族战士,因为铠甲太重行动不便,只能站在原地,接受几个人族轻骑兵的群殴,在失血过多倒下之前,他的狼牙棒顶多能击中一、两个对手。
而那个被他击中的对手,只要有一口气在,肯定会死死地抱住狼牙棒,直到二人同归于尽。
在和嘉摩屡钵王朝决裂前,大祭司安东尼曾杀了一百头白牛祭神,得到的神谕是:“整个亚特兰帝斯大陆,没有一支重骑兵能和龙骑士抗衡,德尔菲从此不属于苏斯族(人族)。”为此,阿特拉(魔族)王朝对征服整个大陆充满信心。
然而,信心就在德尔菲城下瞬间崩溃,没有重骑兵可以与龙骑士抗衡,身披锁子轻甲的黑旗军,却出人意料的将重甲龙骑彻底毁灭。
安德烈将军溃败了,平生第一次败得这样惨,擅长野战的他,居然要依赖德尔菲古城坚固的城墙来坚守待援,而最近的一支援军还在数千里外,被哈奥森兄弟麾下的影忍杀手和盗贼团拖着,每天只能前进三十里。
“神谕失效了!”面对城墙下士气高涨的南方军团,魔族众武将们,第一次对神失去了信心。
若不是军师福雷·西恩智计百出,德尔菲早就落入对方手里。
接连几天的战斗,让北方联军损兵折将,纵横大陆这么多年,即使征服兽人帝国和精灵王国,甚至跨越万里瀚海时,也没有遭受过这样大的损失。
千年的漫长生命,二百年的成长历程,魔帅安德烈知道,即使此战以自己的胜利结束,魔族短时间内也培养不出这么多合格的将领来。
若德尔菲回到南嘉摩屡钵帝国手中,本来就对魔族统治不满的苏斯人,肯定纷纷在各地引起叛乱,迫于兵势屈服的兽人也会趁机独立,自己数十年之功,就会眼睁睁的毁于一旦。
“援军我没看到,但我看到了他们无奈撤军。”关键时刻,福雷·西恩不知是真是假的预言本事,成为联军将士们支撑下去的救命稻草。
神谕终究是正确的,德尔菲从此不属于苏斯人,围攻德尔菲半月不下之后,南嘉摩屡钵皇帝查理不愿意再劳民伤财,接连传令调回了北伐各路将领,佛拉伦尔在盟友撤尽,来自本国的补给断绝的情况下南归。
一路上,害怕被魔族报复的苏斯百姓扶老携幼,加入撤退的队伍,每天军队行进也不超过三十里。
重整精神的北方联军,魔族、兽人、精灵在安德烈的率领下尾随其后,他们已经不敢和佛拉伦尔对撼,但是他们相信这支夹带数十万百姓的庞大队伍,一定会出现破绽,只要看到混乱,则可以趁势一击。
然而他们失望了,一直到他们追到亚尔河边,也没看到黑旗军的旗帜出现半点混乱迹象,反而是他们自己,被几伙盗贼兵团袭击了辎重,补给发生困难,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渡过亚尔河。
冬天来临,亚尔河之雾又起,对岸建了一半的斯帝尔城被隐藏在浓雾背后。
“如果福雷·西恩成为第二个佛拉伦尔,只说明冥冥中的众神改变了主意,不再想借我们之手统一这片大陆。”安德烈魔帅用力抱了抱陷入往事沉思中的老伙计,希望自己的手臂能重树安东尼的信心。
“托尼,请相信我的眼光,这次我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苏斯人尊重契约,而福雷·西恩与嘉摩屡钵帝国的契约,已经被查理那个笨蛋用福雷斯坦城百姓的血洗去,他对帝国没有义务,也永远不会再为那个帝国卖命。
“至于他身上那股力量,我记得你说过,万力同源,力量本身不会背叛,背叛的是掌握力量的人。”
大祭司安东尼点点头,心神逐渐从四个月前那一战中醒来,脸上的皱纹却越发深邃:“安灼,福雷·西恩还需要时间学会掌握他体内的力量。你可以教导他,但我希望今夜的决策,将来不会让我们后悔!”
“不会,我教出来的学生都是盖世英雄,即使他们站到了敌人那边。”安德烈魔帅放声大笑,笑声穿透沉沉雨夜。“托尼,天快亮了,我们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明天去校场上,看福雷·西恩那小子如何学飞。”
“好,明天去看福雷·西恩学飞。”大祭司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二人俱已为福雷·西恩的伤势折腾了一夜,到了此时,纵使铁打的身体也倦了,又闲聊几句,各自回帐就寝。帘外的雨淅淅沥沥,下得昏天暗地,却也正是睡觉的好时机。
福雷·西恩却完全不知道,大祭司怀疑自己对北方联军的忠诚,正在劝安德烈尽早除去自己。
回到寝帐,心里念着大祭司和魔帅的救命之恩,辗转难寐,一个晚上时间内,在生生死死中徘徊了几遭,混乱的血脉逐渐清晰,心中对嘉摩屡钵的恨意却愈发浓烈,如火一般,焚烧着他的灵魂与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