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到寝帐,心里念着大祭司和魔帅的救命之恩,辗转难寐,一个晚上时间内,在生生死死中徘徊了几遭,混乱的血脉逐渐清晰,心中对嘉摩屡钵的恨意却愈发浓烈,如火一般,焚烧着他的灵魂与肉体。
“换了魔族之血,我已经不再算是苏斯人,以后对付嘉摩屡钵王朝,更不必留半点情分。如果将安德烈魔帅的魔功学上一半,早晚有一天,可以杀到南朝皇帝的王宫里,报了这血海深仇。”
想到这里,福雷·西恩心念一动,手上不由自主地,将安德烈魔帅教的几式魔族入门功夫比划出来,整个身体登时一阵冰寒,刺骨的凉意直逼心里。
福雷·西恩大吃一惊,一个鱼跃从床上跳起。这是他自幼习得的苏斯族入门武艺,双脚才落到地上,心脉处淡淡的暖意如烈酒般涌遍全身,将方才那丝冰寒彻底融化。
体内瞬间冰火交替的滋味并不好受,幸好他承受过了血脉融合之难,对这种折腾已经习惯,调整一下呼吸,身体状态渐渐恢复,但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异状,福雷·西恩百思不得其解。
站在寝帐中发了一会儿呆,依然想不出其中缘由。福雷·西恩不想再惊动旁人,蹑手蹑脚走到寝帐内的一面镜子边,找来一盏水晶灯调亮了放在脚下,放松呼吸,手里摆了个姿势,将刚才的情形放慢速度重演。
刺骨的凉意又从四肢传来,丝丝缕缕侵向内脏。
镜子里,那张英俊却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悒郁面孔,慢慢发蓝,银色的头发和眉毛上缓缓挂上一道白色水雾。
怎么会这么冷?福雷·西恩心有不甘,弯下腰,对着脚下的水晶灯猛地哈了口气。一道白雾汹涌而出,径直打在水晶灯壁上。
靠燃烧内藏的魔法能量来照明的水晶灯,受不了如此快的温度变化,铮铮几声,裂开数道缝隙,灯光猛然跳了跳,灭了。
“早知道这样,我该用牛油大蜡做试验,水晶灯这么贵,我却在一天内接连毁了两个,要是让大祭司知道,这个月的军饷都得搭进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被水晶灯的炸裂吓了一跳。
福雷·西恩悻悻地将裂开的水晶扔进垃圾篓,又找了根牛油大蜡点燃,继续探索自己身体的变化。
身体的状态显然不十分稳定,每当福雷·西恩开始练习魔族的入门格斗之术,随着血液流转,他的皮肤就会变成淡蓝色,身体的温度也会逐渐下降。
只要停止使用魔族的武技,改运用苏斯人常用的斗气,体温就会逐渐升高,脸上也会慢慢恢复血色。
这下我真成了怪物了,恐怕纯正的冰原魔族,在格斗时体温也比我高些。福雷·西恩再次催动安德烈将军留在他体内的魔力,赌气地想。
有了前几次经验,他胆子越来越大,几式入门招数渐渐练习流畅,手足挥动速度越来越快。经历了初期的不适应,身体也渐渐习惯了使用魔族招数时带来的低温,四肢依然越来越冷,温度变化的速度却逐渐缓慢。
低温下,肌肉的灵活性和头脑的反应速度却丝毫不受影响,心脏处自有一股勃勃生机,沿着血脉倒逆回来,抵制住寒冷对肌体的侵害,并调动他体内原本的人族斗气保持体温。
收起不入流的魔族招数,福雷·西恩运转体内原本的人族斗气,此时的结果与方才恰恰相反。
身体越来越热,手掌和面孔等处隐隐透出火焰般的红色,银色的头发和眉毛下,热气丝丝缕缕涌出。
热到极点,体温升高速度逐步变慢,心脏处依然是那股神秘力量,护住他的内脏与血脉,并调动魔族力量,将高温抵制在一个临界点上。
“力量与你同在,只是你平时感觉不到它。”记得当时,那个酒鬼老师就是用这句话,来骗福雷·西恩从家中的酒窖给他偷酒喝。今天福雷·西恩在生死关头,终于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存在了,可它除了保护自己外,没有任何作用。
原来是这股力量在保护我,难怪吸收了安德烈魔帅一成的黑暗本源,都没将我的身体撑破。福雷·西恩明白了自己何以逃离生天。
心中有了把握,胆子也随之变壮,抓起枝鹅翎笔为剑,他尝试着调动吸收自安德烈魔帅的黑暗本源,拿安德烈魔帅常用的剑招来回比划。
嗤,一道蓝气顺着鹅翎笔迸发出来,将桌子上的一本书切成了两半,鹅翎笔也跟着“噗”地一声碎成粉末。
我成功了!我可以使用安德烈魔帅的武技了。福雷·西恩大喜过望,兴奋地向镜子里看去。
镜子里,原来那个冷峻的年轻人失去了踪影,如此近的距离,帝国最高档的铜镜,只照出帐篷内一个白茫茫、雾气沉沉的轮廓。
“这就是安德烈将军所说的附属能力吧。”福雷·西恩苦笑着想,这下我非但成了怪物,而且是一个会变色、会变温、会隐藏的怪物。一只小时候抓来拉木头马车玩的变色龙形象,跃然出现在他眼前。
福雷·西恩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用体内的神秘力量护住心脏,调动原来各自属于魔族与人族的力量,强行合二为一。
又是一阵刮骨敲髓般的刺痛,先是一团红色的雾气喷出,接着是一团蓝色,红蓝相间的彩色翅膀再次出现于肩头,将方才换好的睡袍撑了个四分五裂。
这下福雷·西恩倦意全无,提起一柄宝剑走出营帐。
东方的天空渐渐发亮,连绵细雨依然没有半分停止的意思。
光着上身,福雷·西恩试着拍动翅膀,沉重的风吹开连绵雨丝,呼啦啦在地面上吹起重重涟漪。
双腿踉跄数步,一个狗吃屎,福雷·西恩扑进泥浆中。
体内原本就是勉强凑在一起的各种力量趁机开溜,硕大的翅膀在福雷·西恩倒地的刹那,变成了两个小光团,软软地趴在他溅满泥浆的脊背上。
我就不信这个邪,福雷·西恩气哼哼地站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调匀体内各方力量,慢慢从后背逼出双色翅膀。
沉重的气流又开始围绕他健美的身躯,借着几步助跑,福雷·西恩在细雨中伸展双翼,噗,这下是五体投地,比狗吃屎摔得更“漂亮”了一个层次。
痛苦的在泥浆里打了几个滚,福雷·西恩喘息着又站了起来,刚才这下子,摔得他骨头几欲碎裂。
水坑下一块尖尖的石头刚好撞在他的肋骨上,若不是体内那股奇怪的力量护着,石头差点儿从肋骨之间捅进去,直接要了他的命。
看看四下无人观看,福雷·西恩讪讪地向大营外的旷野走去。
他恨不得一天之内飞过亚尔河。有了这双翅膀,有了变色龙般的隐藏能力,离复仇的目标就更近了一步。
查理这个混蛋,你等着我烧了你的皇宫,砍了你那颗聪明绝顶的脑袋。
“加油,加油!”兴奋的叫喊声传进安德烈的帅帐,将他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看沙漏,从床上爬起来,接过女奴送来的盐水漱了漱口,安德烈慢步走出帐外。
离吃早餐还有一段时间,漫长的雨季没有仗可打,士兵们显然憋闷得骨头节都痒痒。这么早,大营外就传来呐喊声,肯定是那些年轻的将领在比试武艺。
“啪。”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盖过加油声,接着,大营外传来一阵哄笑,夹杂着一、两声善意的口哨。
精灵女弓箭手声嘶力竭的助威声,和清脆的拍巴掌声响做一团。
“哪两个小子在比试?居然能吸引这么多观众。”安德烈魔帅的目光疑惑地穿透雨幕,帘外的雨更大了,但如此大的雨居然浇不熄战士们的热情。
出去看看,估计是劳伦斯那个混蛋又悟出了什么招数,四处找人欺负。安德烈魔帅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兽人劳伦斯为人虽然贪财好色,但平素待属下宽厚,作战时粗中见细,也是个难得的将才。
自从四个月前,一个照面就被不死战神佛拉伦尔击落马下后,乱军中捡了条命回来的劳伦斯知耻而后勇,每日苦练战斧,战技已经提升了不只一级。
每有心得,他即死皮赖脸地缠着战技比他高的武将比试,百败不馁。有这样的积极上进的麾下在营中,安德烈魔帅就觉得挥师南下的大业充满希望。
茂密的雨点围着安德烈魔帅打转,淡淡的黑气从魔帅身上迎着雨点升了起来。
距离魔帅身上的轩辕战甲半寸左右,雨点自动掉转了方向,让开了魔帅的冰芒披风,朝旁边落去。
黑暗本源练到这个境界,低级魔法和斗气,已经穿不透安德烈自身力量形成的防护罩,小小的雨点,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他的身体。
走了几步,安德烈看到大祭司安东尼捧着一件湖蓝色的丝袍,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眼角带着昨夜的疲惫,神情中却掩饰不住淡淡得意。
“托尼,这么早就醒了。你手里捧的是什么宝贝,是件法师袍?”安德烈魔帅快走几步,迎到了安东尼大祭司前面。
“光之法袍,给中级法师用的东西,我用不上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大祭司安东尼好像捡到了宝一般,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浅了数分。在安德烈面前,将手中衣服刷地抖开,一件衣袂湖蓝,下摆雪白的法师袍出现在安德烈面前。
层层流转不息的宝光笼罩于法袍上,不必藉助主人的能力,法袍自己就能够隔开了漫天细雨。
光之法袍,自动加持三级光防护术,低级魔法与物理攻击免疫,每战可抵挡三次五级以上的魔法和一次二十一级以上的物理攻击。
安德烈魔帅的眼中刷地冒出两道热浪,这件法袍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虽然对安德烈这样跨入圣域的武士,以及安东尼这种大祭司没有效果——有胆量和他们作对的敌手,魔法或斗气攻击力肯定高于这个级别。
但对一般法师来说,有了这样一件衣服,就等于得到了一个保护伞,可以在比自己级别高很多的法师或武士面前保得性命。
“不是给你的,你用不到。”安东尼祭司笑咪咪地收起长袍,指了指右侧袖口处那两条金线,给安德烈使了一个只有二人才能看见的眼色。
“这两条金线是我连夜加上去的,使用此袍的人撮动外边这条金线,可以撤销光防护罩,以免平时让人看到宝衣起了窥探之心。里边这条金线是联络线,穿这袍的人随时可以透过它,告知我们他的行藏。”
老狐狸,你还是不放心,安德烈魔帅嗔怪地看了老伙计一眼。非难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另一番说辞:“你送礼物给福雷,怎么不去他的营帐,难道你这不食烟火的老家伙,也稀罕孩子们的热闹吗?”
搭档这么多年,大祭司从眼神已经看出安德烈对自己的不满,笑了笑,指着营帐外远处密密的人群说道:“你不是约我看福雷·西恩学飞吗?他就在那里,一夜没睡,已经从天上掉下来一百多次了。没想到他一个文弱的预言师,身体居然这么结实,上百次都没有摔烂。”
和不死战神佛拉伦尔一样的恢复术,安德烈眼神黯了黯,心中明白安东尼这句话的内涵。不理睬老搭档的提醒,他快步走进人群,众将士围出的空地上,倔强的福雷·西恩已经又站了起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尽是淤痕。
他的好朋友,精灵武士列农跨着一匹飞马在半空中盘旋,不住地让马匹给福雷·西恩示范飞行动作。
“起。”福雷·西恩助跑数步,一跃跳入半空,是人族武士的纵跃术,难得福雷·西恩这么短时间内,将两系不同的武术融合到如此和谐。
安德烈魔帅欣赏地点点头,悄悄躲在人群里观看福雷·西恩的坠落表演。
半空中,福雷·西恩跟在飞马后急剧地拍动翅膀,每一次扇动都能激起一股气流,将他的身体推高数寸。奈何一收翅膀的工夫,前功尽弃,整个身体又直直向下坠落。他不甘失败,再次拍动翅膀,身体接着升高,紧接着又下坠不止。
“加油,加油,福雷,加油!”底下的观众们兴奋地拍着手,给在半空中挣扎的福雷鼓劲。
以翅膀飞行,是北方联军中阿特拉高级贵族一脉的专利,今天终于有一个高级贵族以外的人生出翅膀,所有非魔族武士都为之振奋。
几个精灵女射手的手已经拍红,尖尖的耳朵随着福雷·西恩的身影起伏来回移动,粉红色的血液充满俏脸。
银翼飞马不疾不徐的围绕着众人头顶盘旋,身后那个满身泥浆的怪物引起了它很大兴趣,特别是那笨拙的飞行动作,让银翼飞马想起自己刚刚长出羽毛那时的情景。
在漫天风雨中,老飞马不停回过头,反复示范张翼敛翼之间应该如何协调动作。
跟在它屁股后的福雷·西恩显然对这种禽类本能反应迟钝,怎么学也学不像,双翅扑拉扑拉,在半空中一会儿如烟花般快速上窜,一会儿如石头般急坠,急得银翼飞马直打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