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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舒墨这才恍然大悟,“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
肖曼露出平时少有的笑容,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舒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些日子实在是忙昏了头,如有冒犯真是抱歉了。”
“别这么说,我又不是什么出名的人,和你比起来我的音乐造诣要差得多。”
如果这句话被别人听到,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自傲狂“万年冰川”肖曼竟然微笑着对别人说出这样谦逊的话来,简直可以被列入音枫音乐学院继申宇离奇失踪后第二大不可思议的事。
“你让我哥参加什么?我哥他同意的,对不对?”舒涵趁舒墨不注意的时候把手移到他身后,使劲儿掐了一下他的后背。
“啊……啊……”舒墨在吼叫了两声后,很不情愿地拧眉尖叫,“对对对。”
肖曼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一下子扬起眉,“哦?真的?那就拜托你了,我的首席小提琴手。”
舒墨这才反应过来要答应的原来是这事,还来不及后悔,舒涵就接话道:“就交给我哥吧。”
“谢谢。”肖曼的视线落定在舒涵身上,停顿一秒后,嘴角挂着笑转身。
“请等一下。”舒墨的声音让肖曼在转身前小幅度地吸了口气,别过头儒雅一笑,“还有什么事?”
“作为交换条件,我帮了你一个忙,你是不是也该帮我一个忙?”
肖曼虽然不解,不过还是很绅士地把手压在胸前,“悉听尊便。”
舒墨的视线往身边比他矮一个头还多的舒涵看去,蓦地将她往肖曼那里推了一把,“那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我?”舒涵瞪大双眼,转身向舒墨望去。
“是啊。”舒墨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目光移到肖曼身上,“我妹妹的钢琴,就拜托你单独辅导了,希望你能让她顺利毕业。”
肖曼将胸前的手放下,西装上的皱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荣幸之极。”
第五章 当爱慢慢在靠近
在舒墨与惜颖不怀好意的奸笑下,舒涵跟着肖曼离开音乐厅,来到肖曼为钢琴乐团申请用来排练的教室。
约一百五十平方米的教室内,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户,阳光透过玻璃毫无阻碍地射入室内。一进去就能看见架子鼓与音箱,一边的角落是空调,另一边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是一架看上去熠熠生辉的黑色钢琴。室内高雅别致的装饰,让人感觉仿佛踏入这里就可以化身为钢琴家。
“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教室啊!”舒涵惊呼,这间教室简直是她平时练琴教室的十倍。
“嗯,老师给了许可,这间教室给我今后排练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舒涵觉得刚才肖曼对她的温柔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反倒被一种冷漠与不耐烦代替。
走到钢琴前,肖曼抢过她手中的琴谱,扬眉道:“还在弹《雨中的花园》?”
舒涵本想抢回来,没想到却被肖曼按到琴凳上,谱子也被狠狠搁在琴架上,指着道:“弹给我听一下。”
舒涵扭扭捏捏地把双手放到钢琴上,视线中的钢琴谱就像是一张白纸上画满了无数条会扭动的小虫。
肖曼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弹啊。”
不得已,舒涵只能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在键盘上奏出杂乱无章的音符。
和肖曼听过的所有音乐比起来,此时萦绕在耳际的声音是那样与众不同,几乎每一个音符都让肖曼忍不住抓狂。
“停!”肖曼倏地拿掉琴谱,不敢置信地看着舒涵,“你在弹什么东西?!”
“德……德彪……彪……彪……”舒涵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双眉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Debussy。”肖曼用法语正确地读出作曲家的名字,“他是印象派作曲家,不是抽象派。”
舒涵被搞得有些云里雾里,只知道肖曼现在非常生气。
“你这首曲子之前是没练过,还是……”肖曼顿了顿,“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没练过,还有什么可能让你把一首钢琴曲弹得这么糟糕。”
“我有练过。”舒涵的声音轻得被整个空旷的大教室淹没。
“练了多久?”肖曼追问。
舒涵伸出两根手指到肖曼面前。
“两天?”肖曼眉间的皱褶显而易见。
舒涵撇了撇嘴,“两个礼拜。”
在“一瞬间”这个短暂的时间内,肖曼有了一种对世界彻底改观的感觉。
想起当初自己练这首曲子只需要几个小时,对于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首曲子需要练习超过一个星期的肖曼来说,一首曲子练两个星期还弹成这样简直难以想象。
他无语地将手指插入发间,大吐一口气,“原来这就是我要请到沈舒墨的代价吗?”
舒涵一声不吭地坐在原地等待挨骂。
肖曼又一次把琴谱理好,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现在开始给我认真练习。”
舒涵知道自己的读谱能力一直很差,再加上乐感的缺乏,才弹了没几个小节就又杂乱无章起来。
“停下。”肖曼不得已吼道,“你知不知道这首曲子表达的是什么?”
舒涵摇头。
“让开。”肖曼往舒涵身边靠了靠,意思让她把座位让开,舒涵很识趣地站起来挪到钢琴旁。
肖曼将双手抬到琴键上,细长而白皙的十指和黑白相间的键盘配合在一起,为一场听觉盛宴埋下了伏笔。
“闭起你的眼睛。”肖曼话音刚落,就有一串流水般的旋律飘荡起来。
似乎不是因为肖曼的要求,而是自己下意识就闭上了双眼。
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开始亮起淡淡的灰色,天空中某个看不见的高处落下一滴滴调皮的雨点。
有时是沾衣欲湿令人幻想的空蒙细雨,有时则是滴到天明催人断肠的相思苦雨,有时又是倾盆而下凉气袭人的狂风暴雨。从淅淅沥沥的雨声开始,然后是云朵、阳光、彩虹和雨后格外新鲜的空气。
一幅将美丽雨景展现得淋漓尽致的画面,静静浮现在眼前。
突然让人很想在雨中独自起舞,或是在雨中和爱人拥吻。
曲子演奏到结束的时候,那些跳跃的音符还在舒涵脑中不知疲倦地延续。
“你可以停下来了。”肖曼看着她不停左右晃动着的头,无奈至极。
舒涵回过神,一脸呆呆的表情。
肖曼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让出位子,“现在你来试试。”
像是已经预感到自己杂乱无章的音乐在肖曼后面演奏会显得更加不堪,舒涵只得找一个借口,“让我回去再练练吧。”
“好,明天下午一点来这里弹给我听。”
舒涵心想,能拖一天是一天。
本以为蒙混过关,舒涵理好谱子打算走,却被肖曼叫住,“你弹一下最拿手的曲子给我听。”
舒涵一边揉着发疼的头一边嘟起嘴喃喃道:“最拿手的曲子……”
肖曼在她身旁双手环胸,一脸严肃。
舒涵漫无目的地将手在钢琴上放好,脑子里突然蹦出一首曲子,“就这首吧。”
话音刚落,轻快的旋律从钢琴中荡开。
虽然旋律和音准都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还是震惊到了肖曼。
他打断舒涵自我陶醉般的演奏,声音有些发抖,“《小步舞曲》,似乎是小学生水平的曲子吧……”肖曼想了想,改口道:“我似乎小学之前就会弹了。”
“可是这首曲子很轻快啊。”
“这种曲子,只要稍许有些钢琴基础的人都能演奏出来,你是音乐学院钢琴专业的学生,如果以这首曲子代表你的水平,会笑掉人大牙的。”
用几乎自言自语的声音,舒涵不服气地说道:“曲子只要好听就行了,谁来管难不难。”
被她的话激得怒火冲天,肖曼绷直手,指向远处,“如果我上台也演奏《小步舞曲》,弹得再出色都不可能获得钢琴比赛第一名。要超过别人,就要把别人没办法完成的曲子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完成,如果只满足于这么没有难度的曲子,你当初何必来考音乐学院?!”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人对舒涵为什么要考音乐学院提出质疑了,她也渐渐开始麻木,不去寻找答案。
是啊,没任何音乐天赋又对钢琴没有热爱的人,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让人匪夷所思的选择呢?
每次想到这里,舒涵都会有流泪的冲动。
似乎是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被牵动,拉扯到某根疼痛的神经。
“《雨中的花园》这首曲子一个星期给我搞定,明天下午我来检查,我先走了,还要去招募乐团人员。”肖曼甩下这句话就决绝地转身离开。
目不转睛地看着肖曼缓缓迈开的十分性感的两条长腿,直至他的背影消失,舒涵的视线又落回到琴谱上,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全部消失。
重重地把双手往琴键上一放,发出一声沉闷而混沌的声响。
和轻快的《小步舞曲》比起来,眼前这首曲子简直比《葬礼进行曲》还要沉重得多。
肖曼离开以后,来到学校咖啡厅拟了一份乐团招募表。对于从未尝试过的事情,人总是有太多的焦躁不安。即使在拥有了全校最优秀的小提琴手的情况下,还是对乐团的整体水平没有把握。
没有经验可循,连需要多少大提琴手、多少小提琴手都不知道的肖曼,看着纸上的“乐团招募”四个红色大字出神。
他闭起双眼,想象着脑海中由自己创造的音乐,然后睁开眼,慢慢写道:
钢琴乐团招募
小提琴手:三名
大提琴手:两名
中提琴手:两名
贝司手:一名
鼓手:一名
钢琴手:肖曼
第一小提琴手:沈舒墨
周五下午两点开始面试,莫扎特楼101号教室,期待您的加入。
看着拟好的招募表,肖曼轻轻地点了点头。把招募表贴到公告栏才刚离开,周围的人就围了上去。
“钢琴乐团招募……这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是肖曼组织的,看上去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第一小提琴,你看是谁!”
“沈舒墨……不会吧,就是上次汇演的那个?”
“让肖曼和沈舒墨这两个最厉害的人联手,这么看来这个乐团一定是学校重点培养的了,我明天要去试试中提琴名额。”
“唉,可惜不招双簧管,我没希望了。”
公告栏前人头攒动,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肖曼那无精打采的背影,似乎重重的雾霭正压在他原本挺直的脊背上。
似乎完全没有经过头脑思考,双腿不自觉地向前移动,直到眼前出现障碍物,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莫扎特楼101号教室门口。
一直烦乱不堪的思绪被教室内传来的阵阵断音打断。
肖曼嗤之以鼻,如此不堪入耳的音乐似乎还是第一次在音枫音乐学院听到,比起千篇一律的高贵古典乐,这声音倒显得与众不同。
也是另一种让人听过一遍便不容易忘记的旋律。
肖曼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通常周五的时候肖曼不用去学校,所有的课程都在周四前完成,这余下来的一天一般用来自己编曲谱曲或是自学各种乐器。一早醒来的时候,肖曼突然意识到今天要去学校对舒涵一对一辅导,头就不由自主地疼起来。
谁都不喜欢麻烦的事,特别是麻烦很久都解决不了的事。
下午一点,肖曼准时来到莫扎特楼101号教室,没有见到舒涵的影子,便先在琴凳上坐定,迎着柔和的阳光,把准备排练的曲子弹起来。
贝多芬的《月光》改编版。
能清晰地听到指下传出的每一个音符,一种如诗般柔和的旋律驱散了刚刚的寂静,空荡荡的教室突然被深情的音乐填满。
突然想起贝多芬的身世,一个天才般的音乐家,却在如日中天的时候得了耳疾。因为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病症,他开始躲起来,日渐变得孤僻。虽为耳疾所苦,贝多芬却绝对不会放弃对音乐的追求,曾经的热情始终没有减少,最后竟然在双耳全聋的情况下谱出《第九交响曲》,总结了自己光辉、史诗般的一生。
在挫折中坚持,才是真正的音乐家。
如同一下子被上紧了发条,肖曼心中暗想:我一定要奏出属于自己的音乐,让全世界的人听到。
一曲奏毕,本想长舒一口气的肖曼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掌声吓得把气咽回,没好气地瞪了发出噪音的人一眼,“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像一只猫一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