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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鸡肋by小马疯跑(先虐受再虐攻he)-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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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几张都差不多,苏桦大多板着脸,看来黑脸苏桦对谁都差不多一样,不仅仅是对自己。想到这张宽心里稍稍有点安慰,再往後就是那张圣诞节弹钢琴的照片,照的非常清楚,一看就是学校宣传部的人用大炮照出来的结果,连脸上的细微的汗珠都照出来了,当时张宽真的没看错,苏桦的确是哭了的,眼框里湿润着,眼睛下面还有点泪水打湿後的流痕。
  张宽对着照片看了半天,放大,缩小,右移,左移,连头上亮晶晶的发胶都没放过。最後还是叹了口气把窗口关了翻到了下一张。这是一张效果不怎麽好的扫描照面,他能看得出是当年苏桦一家三口的照片,八岁之前的,当时小苏桦穿着一件黄毛衣,眼睛黑亮黑亮,手里拿着一个气球靠在他妈妈怀里。苏桦没怎麽变,天天待在一起看不出来,照片可一点都骗不了人。那上面苏桦笑得甜甜的,还缺了两颗牙齿。
  张宽看着有点愣,苏桦从没这样笑过,至少没这样对自己笑过,苏桦的笑他研究的够多了,这种是张宽喜欢的。一个人如果连笑都不能发自己内心,那麽哭的时候该怎麽用力呢?
  再往下看,文件夹套文件夹,可还是‘SY’的文件名,张宽嘴抖了几下,苏桦真够执着的,也真够没有创意的。
  是一些WORD文档,名字是简单的一、二、三、四。
  张宽点开来看,刚看了个开头,直接把嘴里的可乐喷了一屏幕。
  太搞了,苏桦,真是为了挣钱什麽都干了,黄色小说他看得多了,可这竟然是苏桦写的,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他从没想到苏桦还有这麽一手。从小到大,从没见苏桦和哪个女生走的近乎,说不定还是处男呢,竟把细节都写得活色生香,那些香艳粗俗的文字竟有着很好的故事桥断支撑着,也不能不说是张宽看到的最有品味的黄书了。
  挑着精彩的看了几个章节,被里面搞笑夸张的情节逗引着,再被那些銮帐里的激情刺激着,张宽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他得找女朋友救济去了,可现在的这个女友,太革命,离床还八百丈远。
  张宽正准备关电脑,想着就用这个就能牢牢的把那个别扭的苏桦死死地控制在手里,心里不由的激动万分,突然看到那几数字文件名旁边,还有一个‘ZHK’的文档。想了想苏桦起名字的习惯,张宽的心狂跳起来。这就是苏桦的迷底,一定是。
  可迷底真是个大迷题,文档加密了。
  张宽看着电脑上提示的‘请键入打开文档的密码’ 傻眼了。
  越是这样越勾起了张宽想捅破秘密的冲动。更何况不重要苏桦也不会加密。
  张宽先是键入了苏桦的生日,不行。学号,不行,宿舍号不行,自己的生日,也不行。
  试了一大串,能想起来的都用了,还是不行,突然想起了点什麽,张宽拿起了手机打回家去。从他爸爸那里问了一串数字回来。
  19890927,那是苏桦父母出事的日子。
  文档打开了。
  我们常在看电影的时候跟着那些扑朔迷离结局揪着心,当然不能揭破的秘密答案往往是最残酷的,保密那一定是有着保密必要性。
  张宽不能理解。
  张宽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为了搞清一个真相。真相是关於苏桦的,也是关於张宽的,那个指名道姓的文件名像一杆枪一样挑衅过来,所以张宽也提着枪应战。
  他想知道关於苏桦的一切,更想知道他在苏桦心里应该是个什麽样子。如果只是单方面的把一个人悄悄地装进了心里,张宽就是那个悄悄行事的人,所以他必须知道已经存在於他的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个精灵是魔鬼,有没有和他一样也悄悄的做了什麽。
  那是一个个四四方方的中国汉字,那些传统的流传了千百年的文字,以一种及其怪异的疯狂的形式组成了一个个句子,一个个段落,有些词汇对於学文科的张宽并不生僻,但想想在这些文字堆积的後面,坐着一个面貌英俊,冷气逼人的苏桦,张宽真的就差喷出一口鲜血,气绝而亡了。
  那种如同一万只小手在心里挠啊挠,挠得他心慌还没处落爪的感觉噎得他太难受了。
  太变态了,苏桦。苏桦太变态了。
  张宽有点昏昏沈沈地看着那些文字,而整个精神都游离出了五行之外,脸麻了,身上木了,所有的感观被僵化了。那些刚刚还让张宽笑喷了的文字,到了这里,没有什麽娟啊婵啊,没有什麽低吟流转,娇喘连连。里面只有两个人,甚至连故事情节都没有,只有一个场景,只是一种机械的重复,一种情绪的宣泄,一种粗的不能再粗,野得不能再野的行为上演着,重复着。重复的那麽恐惧,宣泄的那麽疯狂,那里面只在干着一件事。苏桦是怎麽在干着他张宽。
  干,那是里面出现最多的动词,形象具体,栩栩如生。
  苏桦一直有着很好的文笔,从那些本不需要太多渲染的黄色小说就能看出,他给了女人太多太美的词句,深厚的古文功底,如瑶池仙境般的意境,做了那些露骨性事最飘渺的掩饰。而在这里,他就像个豁着牙的老农拿着把锄头,想怎麽挖,就怎麽挖,想怎麽填,就怎麽填。
  张宽合上了电脑,却根本从那不长的篇幅里走不出来,那些名词,那个让张宽曾经无比厌恶的‘弄屁眼’的行为,在这里大张旗鼓,疯狂叫嚣。在这里,男人被男人一次一次进入。而文字里的张宽是张宽自己所不认识的张宽,软弱,无能,下作,甚至还能被安排的嚎叫、痛哭,乞求,光想想,张宽的一身寒毛就全部起立了。那长长的近五千字的男人之间露骨的情色的描写,张宽是里面的主角,而另一个是苏桦。
  张宽脸红耳赤,手足冰冷。张宽终於看清了苏桦,却真正的迷失了自已。
  张宽逃了,他并不敢回家,没有放假就跑回去,他老子能敲断他的腿。可他不能留在学校,留在学校,就能碰到苏桦。碰到苏桦就能想到文字里的苏桦,那个矫狂的,乖张,压在他身上的,用他文字里那个同样乖张的东西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的苏桦,甚至於现在在张宽心里是万般肯定变态了的苏桦。
  他从来没想过苏桦是这麽定义他们两人的关系的。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悄悄藏起了那个晶莹剔透的苏桦,苏桦又是给了他这麽一幅丑恶嘴脸悄悄藏起。
  请了一周病假,差点没和辅导员打起来,管他学分不学分的,先逃了再说。张宽终於拿了一张假条进山了,五台山,那是他排队买火车票时,站在他前面的两个人聊天聊出来的地方,所以毫无目的的张宽选择了和他们同路。
  谁是谁的鸡肋30
  张宽挤在了臭哄哄的火车上,旁边挤满带着大包小包快到五一赶着回家的人。
  於此同时,苏桦正站在张宽的楼下一脸惨白。他听说张宽请了假,为了请假,张宽甚至和系里闹了一场,最初说是家里有事,系里不准,後来张宽干脆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开出来的大三阳的化验单,把辅导员气得没差点当场吐了血。
  苏桦知道张宽一定看到了那个东西。
  自己一年前一时发疯写下的东西。他把梦境写下来,只是不想让这个情景不停地出现在梦里。
  苏桦後悔了,这麽多年从没这麽後悔过。
  想了很多年,拼了很多年,却是这麽一个结果把以前的想以前的拼全部否定了,苏桦後悔了。
  蹲在图书馆後面的那个小角落里,苏桦一遍一遍擦着脸上滚落下来的泪水,他後悔了。
  他恨张宽,从什麽时候开始,怎麽一点一点深化的,他不知道。只要能让张宽难受,哪怕是一点点的效果,都被他刻意放大,在现实中,他永远也只能是跟在张宽身後的一个小小的可怜虫,他什麽也做不了,甚至骂他打他都做不到,他只能默默的恨着,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地恨着。他知道张宽总是得意地耍他,捉弄他,折磨他,那些在清醒的时候实现不了的东西,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可现在他不恨了,早就不恨了,当他知道恨也可以把一个人深刻的刻在脑子里,甚至比爱更深刻更折磨的时候,他就恨不起了,不敢恨了。
  可是不行,那些如影相随的东西不是叫停就停的下来了,那是随着年龄的增大也跟着日积月累涨大了起来。
  这麽多年他对抗的一直是他的命运,他不想张保林随手的那麽一挥就把他一生给安排了,他不习惯那个新家,不习惯那种新生活,不习惯陈叔叔和冯阿姨和他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但他无力改变,又想抗争, 就只能放一个人在心里恨着,如是不恨,怎麽熬得过那日日夜夜。最初是张保林,後来的张宽,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恨着,他就有了动力,有了冲劲,就能把那麽多怕的都快抽筋的黑夜熬过去。
  黑暗、恐惧、担心、无所依靠全化成了最後的忍耐,不找一个人来恨着,怎麽能撑得下去。
  因为他是张宽,也因为张宽原本不是什麽好人,张宽低劣,张宽欺负他,所以他就必须恨着,这几乎成了苏桦的习惯。
  习惯上了瘾就要显出来弊端,那些恶梦,那些荒涎不经的,淫糜无耻,却如同八爪鱼一样甩也甩不脱的东西,成了身体的一部分腐烂了,坏掉了。
  所以他写下来了。表情、语言、行动原本是一个个画面的东西成了文字,那种形式的转移并没有把张宽从他心底里彻底根除掉。
  那是因为有一天老大说;苏桦,你怎麽了,半夜不停地叫张宽。
  老大的话差点没让苏桦当场栽倒在地,他以为那是一个秘密,除了他自己,在深深的梦境里,秘密被裹得紧紧的,可哪里有永远的秘密,那些不可告人的东西正延伸着它的触角,努力的要探出头去。
  苏桦怕了。张宽成了心魔,而苏桦没有降妖的法器。
  所以他写下来了。睡前看一遍,睡着就不见了。
  他原以为这是个最好的办法,虽然过程仍是那麽的见不得人。他依旧高潮,不是在梦里的,是清醒时的高潮,五根手指的磨擦,带着全身的燥热,张宽远远近近在眼前飘来荡去,然後在昏厥一般的热情之中缓缓睡去。
  可这些,被滩开了。苏桦的丑,是剥了皮骨之後的丑,血淋淋的。
  苏桦行尸走肉般地走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他没法打工,没法看书,没法躺下来放松一下疲惫的双腿,他的头痛得快被劈成了两半,可他停不下来,这些年他一直再走着,孤独的也是疲惫的走着。太多没法细想的东西,他想着,一点点深化,一点点煎熬,也把自己带进了沟里。
  他听到脑子里想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张宽的,有张保林的,有他们宿舍同学的,有他爸爸妈妈的,有他养父母的,他们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骂,在指着他,看这个疯子,看这个变态,看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看这个恬不知耻的人,你看他虚伪的样子,还争呢,争什麽争…
  那些笑声,那些骂声忽远忽近,快吞没他了
  苏桦抱着头蹲了下来。
  苏桦最後是被几个人抬回来的,他晕倒在图书馆的後面,被当日值班的阿姨发现的。
  宿舍的每一个人都猜测了无数种答案,可苏桦不张嘴,谁也没办法。
  “苏桦,是不是想哭,哭出来就好了。”
  “苏桦,有什麽事想不通的,天塌了,不还有老大顶着。”
  “苏桦,发着烧,怎麽还躲在图书馆後面。”
  看着老大眉毛拧成了一团,老五咋吧着嘴只会一个劲地眨眼睛,王海晨打湿了毛巾帮他擦着手和脚,看着这些真正把自己当成兄弟关心着的弟兄,苏桦的路被堵死了,没法张嘴了,所有的事情揪成了一团理不清了,他不配这些关心,甚至不配在这间屋子里住下去,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成天在琢磨些什麽,他们会怎麽做,他真的不敢想下去。
  “没什麽,就是头突然痛了,想在那里坐一会,没想到”苏桦烧红的一张脸看起来很吓人。老大陈健拿了药给他吃下去之後,安排了轮流值夜的人,看着苏桦想说什麽又终於什麽也说不出来。
  苏桦躺了两天之後,又恢复了常态,一边打工一边等着张宽回来。
  没法逃避就得去面对,在前进的道路上,苏桦从来不是个弱者。
  谁是谁的鸡肋31
  赶在五一收假的最一天,张宽回来了,挤了一身的臭汗。
  有些东西想通了,有些没有。五台山并没有让张宽聆听佛法的声音就一下子脱胎换骨,他原本就是懒散,又有点愚钝的人。
  最让他後悔不迭的事是他当时就不该逃,像个三孙子似的吓得屁滚尿流让张宽整个五一假期都没过好。他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也好过当初就那麽狼狈的跑掉了,按张宽的习惯,就应该装作什麽也没发现的样子,躲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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