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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家。”这话意思很明白,当家作主的人是他。纪芍淮懒得理他,开了凉水把菜重新冲过一遍,摆上砧板像模像样地切起来。
“喂,你也不用这样小气吧?”阎其皓不屈不挠地粘上去,还捏起几根纪芍淮切好的米苋跟苏忆告状,“苏忆,你看!他也是个吃白饭的!”苏忆一看,这米苋被纪芍淮切成了一粒粒的“短葱花”,真亏得他有这一丝不苟的耐心……
“我觉得没有问题。”阎其皓再咋呼,纪芍淮都维持着荣辱不惊的状态。相反的,他以为自己刀功非常不错,能每一刀都分毫不差地控制在同一个长度,这是天分。
纪芍淮的房子采光很好,连厨房里也铺进了一室的阳光,两个大男人面对而立,一个宁静致远,一个笑靥如花。苏忆穿好了手套,看着他们两个莞尔微笑:“好了,厨房交给我,你们都出去吧。”她朝纪芍淮举起戴了手套的手,让他放心。纪芍淮想了想便放下菜刀,扯上阎其皓一起走了出去。
出了厨房,阎其皓又把自己丢到沙发上面,手掌撑在脑后,“玉体”横陈地摆弄着电视;纪芍淮淡定地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端坐,不管拨到哪个频道都静静地看下去,就连电视购物都看得目不转睛。
慢慢地有菜香飘开,纪芍淮短暂地移开目光,伸长脖子往厨房方向看了看,很快又转回头来。阎其皓懒洋洋地翻一个身,搂过一个沙发上的抱枕垫在下巴上:“表叔大人,蕉苍的女人不比金发碧眼逊色吧。”
纪芍淮依旧是看着电视的,可说话的时候声音清冽:“她是我的人。”
“哈哈哈哈。”阎其皓把脸埋在抱枕里,笑得前俯后仰,“表叔大人,你的中文水平很差啊。女人啊这一生只属于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父亲,另一个是她丈夫。”
纪芍淮嘴角淡笑,悠然调转眼珠——因为他坐着而阎其皓躺在沙发上面,他看阎其皓的时候眼帘半垂,是气场十足的俯视:“你是想跟我咬文嚼字吗?”他平常说话最爱简短的陈述句,而在法庭和某些特殊时刻却会像现在这般用上咄咄逼人的问句,“女人属于几个男人根本不是你这种孤陋寡闻的人可以决定的。除了她的父亲、丈夫,她还属于她的社交圈、她的事业、还有她自己。你不觉得你的封建言论很可笑吗?”
阎其皓不以为然:“可在我的女人身上,你的美帝国主义言论更可笑。”
“苏忆不会成为你的女人的。”
阎其皓乐了,半开玩笑半是挑衅:“怕是有些事并不可以人为控制吧?”
“你不是天上的月亮,不是每个地上的人都要追着你跑的。”纪芍淮每个回击都快、准、狠,他并不想把这无聊的战线拉长,于是说完这句站起身来帮苏忆端菜去了。
阎其皓猫一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倒在沙发上朝空气讲道:“我不需要做所有人的月亮,只要苏忆当我是月亮,你就是输的。”
第11章
从某种程度上说,纪芍淮是个很自我的人,他找苏忆的时候从来不会忌讳别人的目光,有时候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拉起苏忆的手就往外面走。这样的坦荡对苏忆而言却未必是件好事。
这一天,苏忆打扫完会议室到玻璃门外集合,刚刚还聊得热火朝天的阿姨们顿时收了声,斜眼望着苏忆。老张用手肘碰碰旁边的阿姨,又抬起下巴瞥一眼苏忆:“哎哟,终于来了!现在就是不一样呀!”不知是谁笑了一声,其他阿姨跟着嬉笑起来,最后三三两两勾着手热闹地走开。苏忆安静地跟在后面,耳朵里面时不时地飘进自己和纪芍淮的名字——电子公司虽然不是棠城的主推部门,但纪芍淮的总经理头衔还是很具话题性的,更何况这些清洁阿姨的消息比谁都灵通,关于“棠城地下太子爷”的小道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小苏!”杨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苏忆旁边,硬梆梆地说,“人贵在自知,只要你在棠城一天,就得打扫一天的卫生,想多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和小纪先生只是普通朋友,想多的人并不是我。”杨梅扭头,发现苏忆礼貌地微笑着,可手指紧紧握住水桶的手柄,很隐忍的样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苏忆也不至于像琼瑶女主一样默默地忍气吞声。她现在需要这份工作,所以很有必要让组长相信她的清白。
老张在前面听到苏忆竟然顶撞杨梅,挺着胸逼过去:“只是普通朋友?普通到在公司里拉拉扯扯?”她的嗓门很高,粗壮的手臂一挥,召唤起“战友”来,“小纪先生每回下来开会,你哪次没对他眉来眼去?在这里的每个人,哪个没看到?小小年纪满脑子想头上怎么飞上枝头做凤凰!”一群四五十岁的阿姨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把电梯过道围得像个嘈杂的菜市场。
杨梅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上前挡住凶悍的老张:“你们就对了?欺负小辈很光荣,啊?”杨梅严厉地把所有人扫过一遍,沉声说道,“总之,我不喜欢偷懒的人,更不喜欢乱嚼舌根、靠背景上位的人!”
老张鼓着鼻孔闭上了嘴,可“靠背景上位”这顶帽子太大,要是收了下来苏忆在保洁组的处境会更加尴尬:“组长、张姐,我有手有脚,和大家一样,活到现在靠的全是自己,以后也不会有改变的。”
“啪啪啪”,有清脆的拍手声传过来。
苏忆转身,一双莞尔带笑的眼睛跳进她的视线。阎其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不远处,闲闲地背倚着墙壁,双手环胸、眯着眼睛笑:“姐姐们可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苏忆鼓掌。”他的右肩在墙上一抵,拉开长腿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Hi,小红帽,我们又见面了。”阎其皓弯起嘴角,轻快地跟她打过招呼,然后悠然把手插/进裤袋里面,朝老张和其他阿姨走过去,“知道小纪先生是谁,你们还敢对她这样?佩服、佩服!”说着又抽出手鼓起掌来。
阿姨们被说得纷纷垂下头去,杨梅刚刚被点过名,现在背后直冒冷汗,连连朝阎其皓弯腰道歉,想领着人绕边走开。但老张今天像吃了火药,不服地嚷了一句:“她说了跟小纪先生没有关系!我们凭什么迁就她?!”阎其皓本来已经走开,听到这话又折回去,从上到下把老张打量了一遍,看得她直直后退了两步,“怎……怎么?我说错了吗?”
阎其皓笑嘻嘻地帮她拍拍肩上的灰,然后弯起手肘、重重地压到她的肩上:“天真,只适合年轻人。到您这年纪还这样,那不是天真,是傻,阿姨!”老张吓得嘴唇直哆嗦,阎其皓似乎还没玩够,又冲杨梅讲,“杨组长,强将手下无弱兵,不错哦!”
杨梅浑身一凛,急忙回答:“抱歉,阎先生!是我教导无方!今后我一定安排好工作,绝不让下面人再有空乱说话了。”她拽过老张,给阎其皓弯下腰去。
“嗯。”阎其皓懒洋洋地点头,伸手接过苏忆手里的东西,又尽数丢给了老张,“好了,都散了吧。”杨梅微微抬头瞄了苏忆一眼,不等苏忆回看过去已经领着老张几个快步走开了。
等走廊上只剩下阎其皓和苏忆,他得意地冲苏忆眨眨眼,邀功道:“小红帽,我又帮了你一回,你不用谢我的,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要请我吃午饭!”
谢?苏忆苦笑,这分明是帮了倒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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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苏忆抬起手表看了看,才10点多钟,“阎先生不用上班吗?”
“难怪你可以和我表叔做朋友了,真没趣!”阎其皓含笑的嘴角带着一丝丝的戏谐,低头望着苏忆道。
那天在纪芍淮家吃过饭后,苏忆还是第一次在公司碰到阎其皓。他离自己很近,歪着头、抿着唇,眉眼轻轻上扬,深墨色的眼珠似是迷离地笼在苏忆身上,说不出地风情万种。苏忆一下子又看得红了脸,别开眼小声地讲:“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月如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阎其皓居高临下地望着苏忆,而苏忆局促不安地咬着唇,脸上还微微泛红。这个“阿姨”看起来很眼熟,身上穿着制服却又不是清洁组里的老面孔……她见惯了阎其皓戏弄公司女职员,知道他有他的分寸,是不会和“窝边的草”纠缠不清的,可女人的第六感和长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她,这个“阿姨”不容轻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李月如停在办公室的玻璃门前,暗自盯着苏忆的脸拧眉思量。
而门外阎其皓忽地弯腰朗朗而笑:“你真的很可爱呢,苏忆!”明明已经是二十五岁的人,苏忆还是忍不住乱了心跳的节奏,连耳根都烫了。
阎其皓把她的表情一丝不落地看进眼里,朝前走了一步:“记住,你欠我一餐哦!”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搭着苏忆的肩、把她往自己身前拉近,然后贴着她的耳廓如是讲。等苏忆回过神来看他,他已经走开一段距离,依旧是一手插在裤袋的姿势,另一只手头也不回地抬起,放在耳边摇呀摇,算是告别。
李月如急忙隐回办公室里,转个身装作重新走出来的样子,刷门卡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了门外的人:“阎先生!”
“嗯!”
阎其皓轻快地走进去,对着一屋子的娇美姑娘们笑得璀璨生光。李月如清晰地听到一室芳心压低了声音在尖叫……唉,这个祸国殃民的小祖宗哎。李月如虽然觉得头大,却还是一步一步紧紧跟在后头,敬业地问:“阎先生怎么下来了?”
阎其皓推开会议室的门,最后回眸对娇美娘们灿笑一记,这才走了进去:“发布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李月如说完这句又仔细把相关事项一一汇报。阎其皓随意地坐在转椅上,半垂着眼盯着自己搁在办公桌上的手,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李月如说话。阎其皓对这次发布会的态度一直晦暗不明,有时候开会都见不着影子,有时候又会突然像现在这样询问情况,谁也摸不准他的心思。
“很好!”在李月如讲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阎其皓轻轻鼓掌,“我就知道什么难题交到李部长手上都可以迎刃而解!”
李月如在棠城做了这么久,对阎其皓的行事作风也算了解,因此听到这话心反而悬得更高了——这玉面狐狸最擅长的就是先抑后扬了……果然,她很快又听到阎其皓接下去讲:“不过,中国人爱吃中国菜,清淡了可不行,油焖、爆炒一番才够味啊。”李月如偏头认真思考,阎其皓呵呵笑出声来,“李姐,这是个重口味的社会,你得与时俱进啊!”
李姐?李月如听得心惊胆战,这小祖宗这么叫她,准没好事!
阎其皓撑一记椅子的扶手,哗地站起身来:“NH300毫无亮点,我们不制造些内容出来,怎么吸引客户?”NH300是这次棠城新推出来的掌上电脑,也是这些日子大家为之奋斗的发布会主角。可所有人都知道,这NH300只是棠城的试水之作,外观、设计、功能都随了市场大流,阎其皓“毫无亮点”的这句评语很是犀利。
李月如不笨,立刻反应过来阎其皓是想在发布会上制造话题呢,美其名曰“前期造势”,而且肯定是剑走偏锋的“前期造势”。李月如抿紧了唇角,聪明地沉默。
可阎其皓最爱逼良为娼,人都走到会议室门口了还回过身来好心“提点”李月如道:“我看哪,‘小纪先生’这个噱头挺不错的!”
李月如就知道,棠城的这场腥风血雨她是躲也躲不掉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卷了进去。她心头思绪纷繁,自然继续沉默着,阎其皓慢悠悠地拧转房门把手,补充说道:“李姐,要是公关部人手不足,我也不介意伸出援手的啦。”
李月如在心里长叹口气,眼神无奈地望过去:“其皓,你是在逼我……”她在阎其皓刚进公司实习的时候是他的老师,从前都是叫他“其皓”的,不过认清他的真面目之后就发现“阎先生”这个称呼才是最最安全的。不过,现在她几乎被逼得想说一句“我上有老,下有小,小祖宗你就放过我吧”,这一声“其皓”,是希望他还能惦记些旧情,放过她。
阎其皓打蛇随杆上,仰起头来笑得一派纯真:“李姐,我一进棠城就跟着你学习,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你的知遇之恩,好不容易想出这个Idea来帮你的发布会锦上添花,你怎么舍得误会我呢?”
李月如嘴角抽筋,再跟这只狐狸说下去恐怕只会往陷阱里越钻越深:“阎先生,我明白了。您交待的事公关部同事有足够的能力完成,不需要借助外力。”这件事如果有自己出手,还能掌握火候,要是交给阎其皓……后果不堪设想。
阎其皓满意地连连点头,拉开门跨脚出去:“好期待啊。你说是不是,李部长?”
李月如一等阎其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