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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故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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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说:〃震中,可怜的震中,可怜的我。〃他打开长窗去了。
  小姐姐进来,〃震中,国栋呢?〃
  〃他不舒服,去看医生。〃我说。
  〃你呢?〃她说,〃我觉得你们两人都有点怪。〃
  伤心人别有拥抱。
  小姐姐坐下来,〃美人这回事……如今我相信了。〃她怔怔地说。
  那顿饭我吃得味同嚼蜡。
  想爱她,不能爱她,避开她,又想见她,见到她,还不如不见她,我又想逃离她。 
 


  
 
 
  
 

第四章 
 
  父亲认为我精神恍惚,非常诧异,我再也没有话说,便告退了。
  玫瑰吃得很少,她说是累。
  回到庄的公寓,我打开门进去,看到他女友脸色铁青地走出来。
  她并不睬我,一别头就走掉。庄在看电视。
  〃怎么了?〃我问。
  庄的眼睛仍然留在七彩卡通上,正轰轰烈烈地在演大力水手。
  〃庄,〃我说,〃怎么了?〃
  庄说:〃我告诉她,我从来没爱过她。我爱的,一直是另外一个人。〃
  〃你不是改头换面,要做个新人吗?〃
  〃我错了,她仍然控制我的灵魂。〃庄简单地说。
  说完他就全神贯注地看大力水手,不再出声。他紧闭着嘴唇,脸色非常坏,但一双眼睛却闪亮得像一头野兽,我觉得奇怪,但自顾不暇,顾不得那么多。
  我说:〃我还是去巴黎,听你的劝告。〃
  他不再回答我。
  我收拾衣物,提起只轻便的箱子,摸摸袋中,余款无多,因此在老庄抽屉中,取了叠钞票。
  我临出门跟他说:〃我借了你三百磅,现在就搭夜船去巴黎,我看我俩难兄难弟,分头腐烂比较好些。〃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说些什么。
  我开了那辆随时会散的福士坐气垫船到宝龙,然后南下巴黎。
  到巴黎时天快亮了。我跑到圣母院去祈祷。
  如果在香港,你的心能碎成一百片,那么在巴黎晨曦中的圣母院,你的心可以碎成一千片了。
  我租了旅馆,就住在那里,专等爹爹与玫瑰走。每日早上坐在塞纳河的〃新桥〃边发呆,听金发女郎们的絮絮细语。
  钱花光了,打电话给姐姐们求救,她大声叫道:〃罗震中!你在地球哪一个角落?〃
  我说:〃巴黎。而且我的钱花光了,花都的花也不再芬芳了。〃
  〃爹找你,请快回来。〃小姐姐说。
  〃他还没走?〃我意外。
  〃有点意外,留下来了。你快回来,有要事。〃
  〃那么多要事,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罗家都有要事,我才不信。〃
  〃罗震中,你敢不回来!〃
  〃好,我回,我回。〃
  我又开着那辆老爷车回到伦敦。
  大船经过多佛海峡,风呜呜地吹,深紫色的天空,海鸥哑哑地低鸣,我几乎想连人带车一齐驶下黑色的海水,从此消失在世界上。
  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我没有勇气。
  我回到伦敦,站在父亲的面前,做他的乖儿子。
  父亲果然有要事寻我。
  他开门见山地说:〃震中,我有要事得回香港,我要你照顾你继母。〃
  我抬起了头。
  父亲咳嗽一声,〃震中——〃仿佛有难言之隐。
  〃什么事?〃我忍不住,〃为什么你俩不是一起回去?〃她早早离了我跟前,我好安居乐业。
  〃她不肯回香港。〃父亲说到此地为止,叹口气,站起来走开。
  我问大姐:〃怎么回事?他俩吵架?〃
  〃不是吵架,她跟你好友庄国栋有点暧昧。〃大姐跌足说。
  〃什么?〃我两只耳朵几乎掉了下来。
  〃庄国栋,〃大姐说,〃他们俩个天天都约会。〃
  〃他疯了。〃
  〃我也这么想。〃大姐姐说,〃他要找女朋友,一卡车一卡车的随他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父亲再也不能与后生小辈去谈判,你去把这件事弄清楚。〃
  〃我?〃我退后了一步。
  〃你怎么样?〃大姐姐恼怒地说,〃你父亲养了你千日,用在一朝,你不愿出力,还啰嗦?〃
  〃好好,我与他去说,他现在住哪儿?玫瑰又住哪?〃
  〃玫瑰住夏惠,他住老公寓。〃
  〃我马上去。〃
  〃你去了说些什么?当心把事情弄僵,我早知会有这样的事。古人说娶妻娶德,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儿不会有错。〃
  〃你老了,大姐。〃
  我出门去找老庄。
  我在写字楼把他找到了。
  老庄精神奕奕,神采飞扬,整个人散发着无上的活力,是什么令他这么愉快?简直不能置信。
  我冷冷地,将手臂叠在胸前,斜眼睨着他,〃老庄,君子不夺人之所好。〃
  他并不介意,笑笑问:〃你的所好,还是你爹的所好?〃
  〃我警告你,庄国栋,做人不要大绝!〃我提高声音。
  〃是。〃他说,〃你生气了,震中,但是我认为你应该听我的解释。〃
  〃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还有胆子在这里工作?〃我竖起双眉,〃朋友妻,不可戏,你听过没有?〃
  〃但是我认识她的时候,〃庄以清晰冷静的声音说道,〃她不是任何人的妻子,她只有十七岁。〃
  〃十七岁——〃我呆住,〃庄,庄……〃
  〃就是她,黄玫瑰。震中,咱们爱的是同一个人,为之黯然伤神的,亦是同一个人,想爱而不敢爱的,也是同一个人。世界上根本没有第二个黄玫瑰,我们早应该知道了。〃
  我震惊。
  〃我已失去她一次,震中,我不打算再失去她。〃他补上一句,〃命中注定,震中,命中注定的,你难道还不相信命运?我结识了你,就是为了要与她重逢,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的。〃
  我镇定下来以后说:〃我不能让你破坏我家庭的幸福。〃
  〃震中,〃他似洞悉我的心事,〃我太明白你,你自己不能爱她,可是,把她留在罗家,看看也是好的,是不是——〃
  我一记左钩拳出手,把他打得飞出去,撞在小型文件柜上,哗啦啦犹如大厦倾,压塌了柜子,倒在地上,乱成一堆,女职员们像刺激电影中的女角那样尖叫起来。
  老庄跌在地上,他苦笑,摸一摸嘴角的血,他并不说什么么。
  我指着他说:〃你让我见到你与她在一起,我打死你。〃
  我转头走了。
  我去找玫瑰。
  还没到夏惠酒店,我的拳头已经肿得像一只拳击手套,又青又紫。
  到了酒店大堂,打电话上楼,找到她,因为激动过度,说话打结。
  她五分钟后下来大堂见我。
  春天到了。
  她穿极薄的丝衣服,飘飘欲仙。
  〃震中!〃她横我一眼,坐下来。
  我心酸地看着她。
  〃你打架了。〃
  我问:〃你信我,还是信他?〃
  〃你们有话好说,怎么老打架?〃
  我心中倒翻了五味架。〃老打架?我知道你在这一生中,为你打破了头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是刚才,我不是为自己与庄国栋打架。〃
  〃是为你爹?〃
  〃是。〃
  她沉默。
  〃回去香港吧,玫瑰。〃
  她对我说:〃我加件外套,与你找个好地方说话去。〃
  我等她披件白色薄呢大衣,一同散步到附近的公园去。
  我们在长凳坐下。
  公园中情侣们散步拥吻,年老的公公婆婆以隔夜面包喂白鸽,气氛温馨宁静。
  她细细地说:〃他是我第一个爱人。〃
  〃那已是近二十年之前的事。〃我说。
  〃为了在他那里受的创伤,我嫁了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达十年之久……〃玫瑰的声音越来越低。
  〃可是你离了婚,你现在是我爹的夫人,你要忠于他!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嫁他只是为了求个归宿吧?〃
  她不响,凝视远方的人工湖。
  我咆哮:〃你难道不爱罗德庆?〃
  〃我爱。〃
  〃那么跟他回香港吧。〃
  〃我要想一想。〃
  〃想什么?〃
  〃震中,请不要对着我吼叫,〃她心虚,〃震中——〃
  〃你这一辈子伤了多少人的心?〃我眼睛红了,鼻子发酸,〃黄玫瑰,你跟本不懂得爱情,你好比一只蝴蝶,一生出入在万紫千红的花丛中,但蝴蝶都是色盲,根本不懂得欣赏花朵。就好比你,你得尽了所有人的爱,但是你并不感激。〃
  〃不。〃她倔强地看向我,双眼闪着泪光,明亮得犹如两颗宝石,但她并没有流下眼泪,〃不,每个人爱我,我都感激。〃
  我不置信地瞪着她。
  〃震中,〃她静静地说,〃即使你爱我,我也感激。〃
  我呆住了,头顶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她早知道了。
  我怎么可以低估她。
  〃震中,我不是那种人,我非常重视感情,我……〃
  〃我知道,我在气头上故意侮辱你,我晓得你,你活在世界上,不外是为了感情。〃我垂头丧气。
  〃我是爱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全心全意,我也爱你父亲。〃玫瑰说,〃你不要诬告我了。〃
  〃对不起。〃我说。
  〃我与庄国栋……我想好好看看他,我爱了他这么多年……〃
  〃这么一段幻觉,你们当时都年轻,相识才短短一段时间,而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我就是想清楚这是不是事实,他这个人存在我心底已经十多年,有时候越是模糊的印象越是美丽。〃
  〃如果你发觉你爱的确实是庄国栋,你打算牺牲我的父亲?〃
  她美丽的眼睛看着远方,〃我相信随缘。〃
  〃你相信不负责任。〃我赌气。
  〃震中,〃她苍白着脸,〃我知道你不原谅我。〃
  〃我爱我父亲,〃我说,〃我不忍看他伤心,〃我加一句,〃我也爱庄国栋,我亦不想看到他再一次碎心,〃我仰起头,〃还有我自己,我们这些人,都欠你良多,为你伤神,玫瑰玫瑰,我还能说些什么?〃
  她垂下眼睛,掉了一串眼泪。
  我说:〃有选择的爱便不是爱,玫瑰,承认吧,承认你并不爱罗德庆爵士,你欣赏他尊重他崇拜他,但并不爱他。〃我咄咄逼人。
  她呜咽:〃如果家明还在……〃
  她〃霍〃地站起来,要走回酒店。我连忙轻轻拉住她。
  〃求求你,〃我说,〃疏远庄国栋,为他好,也为了你自己好。〃
  她紧紧抿着嘴唇。
  〃过去的事已过去,〃我说,〃你看过费丝哲罗的《大享小传》没有?〃
  我说:〃你们两个人并无能力挽时间的狂澜。我知道你们的事,你们在夏日相遇,燠热的夏日夜晚,薰风下你们为恋爱而恋爱,你才十七八岁,一朵花都能引起无限的喜悦,他离开你的时候,你认为地球从此停止转动……可是玫瑰,你现在长大了呀,玫瑰,你听我说,你必需帮助你自己,自这个魔咒解脱出来。〃
  她闭上眼睛,又一串眼泪。
  我只好递过去手帕,不忍心再说下去。
  送她到酒店的一段路,才短短十分钟,我看出她内心矛盾反复地挣扎。
  我伸过手去,扶住她肩膀,她向我投来感激的眼光。
  我轻轻地说:〃让我来帮助你,搬到大姐家住。〃
  她软弱地点点头。
  我替她略为收拾,便接她到大姐家。
  大姐见到玫瑰,非常安慰,连忙报告父亲,大家对玫瑰,以爱护以忍耐。
  我并不是小人,庄国栋来找我的时候,我坦白告诉他,玫瑰在我的监护下,不打算再见他的面。
  老庄嘴角挨了我一拳,犹自青肿着,他瞪着我,良久不语。
  〃我的心情与你一样坏,老庄,咱们哥俩别说二话,我胸中像是塞满砂石,天天吃不下东西,晚上双眼红涩,像火在燃烧,但闭上眼皮,又睡不着,转眼又到天亮,又是一日,嘴巴苦涩、发酸,脑子发涨,除出玫瑰两个字,心中没有其他人,其他的事——你想想,老庄,这种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我是怎么挨的?我根本不是活着。〃
  老庄不出声。
  〃我当然晓得你不好过,这话你劝过我:请你控制你自己。〃
  老庄背转身。
  〃你都几乎成功了,你不是要结婚生子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回头,你呢?〃他仍然背着我。
  〃我?〃我想了一想,缓缓说,〃我去做和尚。〃自己都觉得语气凝重凄酸,不像在开玩笑。
  〃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去做和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你劝得了我,为何不劝你自己?〃他问。
  〃事情不临到自己,是不知道的。〃
  〃震中,〃他的声音非常温婉,〃我与你,我与你竟是同样的命运。〃
  〃你是宿命论者,老庄,我现在明白了。〃
  〃我仍然要争取她,无论如何,我要争取她,你与你父亲,即使再加上一支军队,也不能阻止我。〃
  他转头走了。
  我紧紧守护着玫瑰。
  庄国栋真疯了,他的行为,与一个十多岁热恋中的孩子没有分别,他开始重新追求玫瑰。他辞去业务,日夜在我们家外徘徊、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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