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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鱼饮水; 柳扶桑; 作者; 阑珊处
文案:
如果说繁华是过眼云烟,此刻我便坐在云烟深处呢。暖过的酒早已冷了下来,我缓缓咽下喉咙。
今年的元宵节也一如十二年前那般热闹,灯火通明的大街,熙来攘往的人们。
'韶光等闲度,岁月不饶人……'我倚栏望着楼下穿红戴绿的男男女女。
'把自己说得像个老头子似的!'身后的青年还是那么爱发脾气。
我淡淡一笑,原本就是在孤芳自赏,这人倒真把这酸溜溜的话放在心上。我正欲回答,却蓦地瞥见远处
旧桥上那个孤独伫立的身影。莫不是华灯太亮,恍惚了我的眼睛?再看时那里只有月光如水,荡漾在桥
头。
'看什么呢?'青年凑过来问。
'一风流倜傥美少年'我笑着答道。
留下脸黑的像锅底一般的青年,我信步返回屋中丝竹管弦歌舞升平的胜境。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知道你就在那里,木子李。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怅然若失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扶桑 ┃ 配角:木子李,段浩哉,林清平 ┃ 其它:
人在阑珊处之柳扶桑
作者:如鱼饮水
楔子
这是个挺气派的宅子。
朱门高槛,两边石狮子不减昔日威严。
柳扶桑静静的立在这大户的门前。已是年末,街上路人行色匆匆,归乡的归乡,讨账的讨账。柳扶桑倒也对身边的喧嚣不甚留意,他此刻正一心一意的打量着这宅子,
他约莫有三十来岁了,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色长衫,外面罩了件淡绿色的丝绸褂子。乍看一眼,像是个书卷气很浓的书生,不过若是仔细打量,却好像又并非如此。柳扶桑说不上俊美,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笑起来时便很自然的融合在了微笑当中。
此刻他也在微笑,这笑容很平静。一旦收起了往日那些嘲讽和犀利的地方,这笑容便显得如此的温暖柔和。柳扶桑收起了目光,转而低头打量手中的折扇。多次的开开合合,扇面上的水墨菊花已经有些泛白了。墨菊的背面有几片褐色的痕迹。像是什么人的血迹一样,干了很久。他闭上眼睛。
“还没那么老吧,这么顾影自怜的?”柳扶桑心里自嘲的笑了笑,深深呼吸,抬起头,脸上顿时又明媚起来。
“叔叔,你在我家门前看什么啊?”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问道,想必是这户人家的少爷了。
“叔叔在听房子讲故事呢!”柳扶桑有些孩子气的开玩笑。
“房子讲什么故事啊?”
“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家的故事啊!”
“哎?叔叔,我也想听!”小男孩拉着柳扶桑的衣袖。
“好,叔叔说给你听。过去,这宅子住着一户姓柳的人家。柳家是做生意的,很有钱。可是柳家的小少爷却是个任性孩子。他想要什么,就哭着闹着要别人给他。后来,爱他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下这个小少爷一个人……”
小男孩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不要不要!不要一个人……”小男孩一边哭一边含糊的说道。这家的保姆听到小孩的哭声也闻声赶来了。
柳扶桑几乎有些仓皇的迅速离开了大门。一直走到正街上才稍稍放缓步子。“果然又搞砸了……”他狼狈的摸摸后脑,一脸沮丧。
十二年了,绝对当得起物是人非这四个字。然而柳扶桑早已不想在纠缠于此。他错过了太多。无力回天也好,作茧自缚也罢。
不会忘记那些过去,柳扶桑也没有想过要原谅自己。然而即使如此,他也选择活下去。不是为了向什么人证明什么,也不是为了什么人的希望。他单单觉得,他已经得到了太多。曾经认为理所应当的东西,一旦失去,才知道要感激。
“你和小孩子交流的能力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太傅大人。”身后传来青年的声音。
“怎么哪都有你……”柳扶桑无奈的叹道。
“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嘛!”青年笑道。
冬日淡黄色的阳光中,一前一后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第一章 木子李
时值除夕前的几天,天空飘起了薄薄的雪,好像颇为漫不经心。
忙着购置年货的人们进进出出,间杂着马车的吱呀声和女人们的谈话声。我用围巾把鼻子嘴巴捂的严严实实才走出来。“看什么呢?”我问木子李。
“没什么,只是看看雪。”木子李裹着一件青蓝色的单衫,一个人坐在台阶上。
其实木子李本来不叫木子李,我偶尔一次想起来他的本名,应该是木紫篱。他是有一次柳老爷回来的时候从马背上驮回来的,那个年头因为种种原因被冻倒在路边的人绝不少见。柳府里老爷做主,别人自是没有敢说闲话的。所以木子李每天早晨送少爷去私塾然后回来扫院子,傍晚再接少爷回来然后再扫院子。我真是奇怪他每天怎么有扫不完的院子,却没有时间陪少爷放放风筝,斗斗蟋蟀。不是说我怎么替少爷打抱不平,只因为我就是少爷,才如此忿忿不已的。
木子李做这些粗俗的工作,于是资历老的家仆们觉得木紫篱这个名字未免太不合身份,而木子李叫起来却颇为顺口,况且此人本来就不甚言语,更谈不上有什么异议,于是木子李就被叫开了,以至于都忘了他的本名是什么。
“什么叫随便看看?你陪我到集市上走走!”我说。
“那边人太多了……”木子李迟疑的抬头看我。
“那我自己去。”我转身要走。
他匆匆追了上来。我最讨厌他的就是这点,眼睛好像总是在看着什么你不知道的地方,就是哪里跟常人不大一样。说的恐怖点,就好像他已经死过了一样,如今只是一缕空荡荡的烟魂。不过我离不开他,毕竟他比那帮仆人有意思的多。我没见过他扎到人堆里抽旱烟,或者泡在小酒馆里烂醉。我只是能够看到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眼睛看着哪里我不知道的地方。
因为是除夕前的日子,集市上人来人往,各种买卖都有。
碰巧我碰上了私塾的同学,段浩哉。他父亲是京城里做官的,那气派自然同地方的人不一样。私塾里没人敢惹他,但我却和他谈得来,想想也奇怪。
我和他并排走在集市的大街上,木子李默不作声的隔着一小段距离跟着。
卖糖葫芦的吆喝着向我们走来,段浩哉问我:“吃吗?”我不客气地点头。于是他买了两串,我们边走边吃。糖葫芦很甜很脆,可能也有天气冷的缘故。我的棉衣是今年新做的,虽然之前兴奋了好一阵,但比起段浩哉的鹿皮披风还是显得逊色的多。他吃东西很慢很细致,只挑最容易下口,味道最好的地方,仿佛不是在吃,而是在品玩。“喝茶去。”段浩哉拉着我进了茶馆。
我们被招呼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我瞥到门口,才看见木子李穿着那件深蓝色的单布衫站在门口。我们家下人的衣服都是年底分红时他们自己置办的,但木子李的份钱经过管家屋里干事的奴才老妈子一干人的手后,几乎就快干净了。但他从来不跟人抱怨,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连小丫鬟们都敢欺负他。
木子李的头发有些长了,低头时会垂在脸上。他站在门口,嘴唇冻得有些发白,但仍是若有所思的挺着脊背,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缩起来。
“那个人是谁?”段浩哉泯了口茶,问。
“我家一个下人。”我回答。
“脸长得不错,就是太瘦。”段浩哉微微一笑,“叫他进来吧,不然被风吹倒了。”
“木子李!进来!”我冲他喊。
他把脸转向我,神情有些茫然,随后突然领会过来一般,不紧不慢的走向我们的桌子。店里有几个人打量他,但他像没有看到一般,径直走过来。
他走到桌前,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一旁。
“坐吧。”段浩哉指了指椅子,他对什么人都彬彬有礼,但却没人称他亲切,不过他也不是为此才注重礼节的。
木子李竟也平平静静的坐了下来,完全没有仆人们的受宠若惊,点头哈腰。我正担心段浩哉会嫌他不懂礼节,但段浩哉却说:“冷吗,想喝茶吗?”
木子李抬起头直视段浩哉的眼睛。这样的目光起初令我很恼火,但日子久了也就渐渐习惯。木子李要么不看,只要注视就必然是这样直射人心的目光。
“你的眼睛比一般人的颜色深。”段浩哉说完竟递给木子李一杯热茶。
“谢谢。”木子李双手端起,一点点啜饮。他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大概是手指冻僵了的缘故。
我注意到段浩哉正在细细打量木子李修长的手指。我知道段浩哉一向对手指白皙纤长的人特别留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癖好,比如说我就特别中意眼睛炯炯有神的女孩。其实木子李刚来时手指要比现在漂亮,现在手指上已经结了很多的茧。
我看得出段浩哉对木子李有不一般的兴趣。其实关于他和其他男孩子的事我多少知道些。不论男女,只要他看上,都会弄到手。其实木子李很漂亮,可能他以前更漂亮。潜意识里我不希望木子李被段浩哉看中。不是因为我怜悯他或是为他着想,我只是不愿意被迫牵入其中,毕竟当时我很在意名声这样的身外之物。
我们回到家时,门房兴冲冲的报告我老爷回来了。
父亲早年做官,后来弃官经商,家产积累起来,也是富甲一方。母亲死了以后,他就到各地去开分号。最近几年父亲都在京城做生意,只是每年过年时才回家。我换件衣服,立刻去书房给父亲请安。
我进去时管家正在向父亲报账。父亲做在紫檀木椅子上,看到我微微一笑。他并不显老,看上去仍然很有精神。他让管家退下。
我们聊了聊他在京城的经历。他说京城很繁华,比这里繁华十倍。我一直向往京城的生活,父亲说那你就别再逗弄蛐蛐,考取个功名吧。
晚上我去书房拿书,路过父亲的寝室,却看到了令我心脏停止的一幕。
我看到父亲压在一副白皙的躯体上。下面的人双手被帘绳反绑在背后,只穿着上半身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衬。他被反过来放在床上,凌乱的黑发披散在白陶瓷一般的背上。他的身体在剧烈的起伏,有时做一些轻微的抵抗,但迎来的只是更猛烈的进攻。偶尔他发出压抑的呻吟,我觉得那声音与其说是快乐不如说是痛苦。当我看到他苍白的脸,我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那是木子李。他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比以往更加空洞。那具身体简直像被人扯碎了一般,不住的颤抖。
我几乎惊慌失措的跑回房去。父亲在母亲去世后再没续弦,刚刚却在木子李身上那般疯狂的泄欲。我此刻一身冷汗。从小父亲便是一家之长,高高在上,他想做什么我从来不敢干涉。然而就是刚才,我心中竟窜出一股无名之火,应该是不敢对父亲吧,那么就是说,我只能是对木子李愤怒,我这样判断。
第二天清晨,我起的比平时早。走到沿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还没合上,就看到木子李一身单衣的瘦削身影。他步子挪的极慢,看上去都冷,但还是走的很挺拔。真是不在别人面前示弱的家伙,我想起了昨晚的场景。
“你要死啊,起这么晚还敢慢悠悠的!”叫王二的一个小男仆冲木子李嚷道。这么个小家仆都骑到你头上,木子李?我心不在焉的看看他。木子李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倒是颇为听话加快了步子,走的有些踉跄。
“把这些架子上的盆景都摆到沿廊里!”王二指着那一架子的盆景,每盆少说都有五十斤,说完甩手走人。这些奴才,一赶着要过年了,年轻的个个都往外溜,年纪大的都报回乡过年了。等我向父亲告他们一状。我心里想。
木子李老老实实的抱起一盆常青藤,没走几步就脸色发白了,但他还是一步一步的往前挪。逞能!我暗暗说。他向我这边的沿廊过来。我看到他因为用力而更加清晰的锁骨。木子李终于把盆景搬了过来,弯下腰放在沿廊一侧。我支颐看着他。他咬着下唇,面无血色。纤细的腰仿佛可以被捏断。
我等着他跟我说些什么,但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又回到架子那里更加费力的搬起另一盆。我也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已经开始颤抖的腰肢。其实如果他刚才对我说话,无论说什么都行,我便会告诉他不用再搬了。毕竟我没有观赏别人痛苦的癖好。可是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最讨厌这家伙,连求救都不会。
木子李又开始向这边挪步,他的脸色有些发青,他看着我的方向,但我知道他不是在看我。他看得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东西。他把第二盆盆景放下时,几乎是整个人一起跌倒的。他就靠在我旁边的台阶上。一身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