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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是从外界冷处进入里间暖室,最初难免被那些烘烘热气熏得有点视线模糊,里间的情景究竟怎样,看得并不真切。
她闭起的眼睛再睁开,很快凝起了体内灵气,映进瞳珠里的事物立时清楚了不少。
但见那半人高的浴桶旁边,倚着一道半坐人影。
这人头发束在一方布巾之中,整张脸的轮廓没有任何遮挡,迷娘很容易就望见对方两道细长又弯的眉儿,轻拧着略显痛楚的细小波纹,浅薄又小巧的淡红唇线微微吐露着凌乱热息,与他那俊挺身材不太相衬的面容生得是秀丽至极,好似淡淡水墨画,在迷娘眼前,静静铺开。
迷娘一望之下,心里不禁又是一惊且一愣,这呈现奇怪昏迷之态的人儿,可不正是她要找的白帕四品将军苍鸷?
此时苍鸷穿着一件领子扣着结绊,几乎要遮住喉的月白中衣,底下是一条同色丝质长裤,脚上还裹着布袜,如果不看他那张柔秀温婉的姣美面孔,单看他所穿衣衫,虽不是可以出去见人的平常衣饰,却是严实紧密得叫人难以产生丝毫非份之想。
迷娘这一瞧,顿时放下心来,苍鸷没露,肉也没露,皮,她就是靠近去扶他,也不会犯了他大忌。
迷娘定下神来,迅速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来,弯腰低唤苍鸷;“将军,,将军,,听得到我叫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美眉们,因为要上山闭关学习,大约到这个月底,所以迷娘的更新会推迟。
如果周末领导开恩放假,我会尽量抽时间更新,如果领导不同意放假,我只好哭着说,筒子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344章 大将军(七)
迷娘话音在热气四溢的房间里低低回旋,不过片刻,苍鸷睫毛开始轻轻颤动着,慢慢悠悠睁开了双眸,他吃力仰起头,望了一眼迷娘,忽然脸色大变:“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刚才是不是你故意暗算于我?呜,,”
后颈如同断掉一样地刺痛,害他的手与脚都跟着软倒下来,是谁在他背后,对他施以暗算,就在迷娘踏进这道门坎以前,苍鸷没有来得及看到,他早上因为打马狂奔一气,出了一身大汗,破天荒地推迟了去码头巡视的时辰,回到军营驻地命人打水洗浴,他站在桶边,正值卸掉盔甲之际,隐隐撇见有个金红色的妖异影子,好像风一般地飘了过去,然后,他就失去了一些知觉,同时,听觉变得特别敏锐。
他望着迷娘胜过苹果样的饱满脸颊,灰黑脏污的衣饰,心里有点明白,他惊鸿一瞥捉到的那抹影子,十有八九不是迷娘,可是,又止不住怀疑,怕是迷娘乔装。
归根到底,她是一只妖,一只曾经在他面前脱离寻常人形,冲上云头呼风唤雨的奇异锦鲤。
尽管事后,他一力替她隐瞒下来,将迷娘的下落,当作了由于战乱生死不明处理。
苍鸷才说了两句话,不经意拉动了身上筋脉,眉宇间又止不住流露几许痛苦之色,他咬着唇,竭力压抑住从舌尖溢出的脆弱低吟,继而伸手使劲按住了后颈部位,小声低骂道:“该死!!真是该死!!”
迷娘见状,推知他可能是后颈受了伤,导致整个人手脚无力地倒在了房里,就如同在中堂卧躺的卫兵们,都伤到同一个部位,对方这一击致敌,堪称无声无息。
这样的好身手,好拳法,除了昂鸣曦,一时之间,迷娘还真想不出第二人选,她又是愧疚又是担心地赶紧撕掉了自个儿衣袖,缠了好几回仔细包住左手手掌,继而毫无犹豫地覆在了苍鸷手背。
迷娘从昂鸣曦那里得来低层百姓所穿的粗糙布料硌着苍鸷手背上的温,薄肌,肤,不懂迷娘此举何意,苍鸷浑身一僵,不禁大为愕然地抬手推开她:“你,,你这是做什么?”
“苍鸷将军,事急从权,请恕迷娘稍事逾矩。”苍鸷说话间,一只手就此离开后颈,迷娘是站着,他是坐着,居高临下的位置恰好瞧见他微微敞开的一截光洁颈项,清清楚楚地浮现出五条鸡爪样的浅浅指痕,分明是昂鸣曦的独家神风掌法,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落实了确系昂鸣曦害苍鸷受伤,迷娘心里难免越发愧疚,她无法向苍鸷直言,索性以半片衣袖牢牢包缠的手掌,直接触及他后颈,迅速绷紧了脸调匀呼吸,聚起丹田之气,灌通四肢百骸,开始动用自身法力修为,替苍鸷运气疗伤。
一股带着奇异沁凉味道的强悍气流,很快顺着迷娘掌心,渡入苍鸷颈骨深,处,那原本一派麻辣疼,痛的部位,仿佛遭受到上等针灸压制,顿时减轻了不少,苍鸷迟疑片刻,挥在半空的手掌,有些颓然地轻垂腰侧,终是停止了要再度推开迷娘的招式。
他这边变安静,迷娘可不肯安静,她一边替他疗伤的当头,一边不忘记叽叽呱呱地往他耳边说个不停:“苍鸷将军,你门外没有防守,我不经禀报造次闯进,确实有点不对,不过我是专程来找将军,想回到兵营,绝计不是要故意暗算将军,冒犯将军,望将军明查,,苍鸷将军,我今天早上在客栈收到了我以前当兵的军牌,不知是不是将军差人送来,如果将军答允我留在军营里,这枚军牌,我可以马上使用么??苍鸷将军,我们有大半年没见,你在官道上不认得我女孩子的打扮,,也是情有可原,我现在做男孩子打扮,你应当认出来了罢?你还记不记得,我叫王小三?”
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叫王小三?若不是记得,你那枚险些被司务部烧掉的军牌怎么可能会回到你手里?
只可惜,你对我虽有救命之恩,我却是半个字也不能提,皆因人妖殊途,若不是连真智谋对我白帕国战局事关重大,若不是我被迫受制于此,又怎么会让这枚军牌重见天日?
陷落于迷娘一股脑的问题里面,苍鸷胸口百味杂呈,沉默半晌之后,感觉伤势已无大碍,苍鸷喝止了迷娘有些不要命的真气输入,向迷娘不紧不慢地发令道:“王小三,新博国的连真六王子住在隔壁,殿下是皇族出身,吃饭喝茶的口味都比常人讲究,本将军记得你以前呆在伙头军的时候,饭做得极好,你既已回来,暂且就负责服伺他去罢!以后没什么事,不要随便来找我。”
“多谢将军!!王小三定不辱将军之命!!”苍鸷这几句没说完,迷娘已是喜上眉梢,她连连行了几个军礼,转瞬向苍鸷匆匆告退,去找主子连真去了。
迷娘一走,苍鸷眉头紧锁,冷不丁霍然起身,面朝门外沉声喝道:“什么人?”
“将军受惊了!”苍鸷话声未了,门口处走进一名约摸四十出头的白帕女将,女子着红缨盔帽,肩披铁甲,看她腰间所配四眼紫环玉,与苍鸷同为白帕四品武官,这女子名唤思莲,与长公主白沐芳亲信心腹思容,为血亲姐妹,此番随公主出征,在军中职掌律法事宜,她抬眼望住苍鸷,似乎没料到他会以真面示人,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美丽面容,思莲波澜不惊的眼底迅速闪过一丝灼烈光芒,继而又很快消失不见,她是一个谨小慎微的女子,苍鸷是什么身份,在公主心目中是什么地位,她很清楚,尽管他再美,也不容她为此而行止踏错,在苍鸷的视线朝她扫过来之前,她很快垂下眼,神色镇定地提醒他道:“不知什么人私自闯入我军营重地,卫兵们好像出了点意外,在下很想知道苍鸷将军是否无事,又怕苍鸷将军见怪,是以站在门外徘徊,想不到还是过于孟浪了,将军且先更衣要紧,容在下退出一二。”
第345章 大将军(八)
听闻思莲三言两语说来,似乎受了暗算的,不止他一人。
这经常被沐芳公主赞许为固若金汤之地的白帕兵营,俨然成了贼寇肆意进入的场所,思莲虽是小心翼翼地,没有透出半句指责与问罪之意,但苍鸷原本自视甚高,他适才被人偷袭,不得不抛却男女之别,接受迷娘相助,已经暗忖大为丢脸,此时再听思莲,心里竟是怒火中烧,转瞬咬紧了牙,不与她多语,更加不顾他自个在以素面对人,直接冲到门外去亲探究竟。
思莲能够在兵营执掌军法刑律,尽管有赖了妹妹思容从旁关照,到底也不是纯粹吃闲饭之辈。
她站在门口的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叫她安排属下,将中堂清理了干净,苍鸷走到外屋,什么也没看到,免不了回头问她:“平儿呢?小安呢?大人不是说他们受伤了么?一个个都到哪里去了?”
苍鸷挂念营中兄弟,一张白净脸皮瞬忽涨成了绯红胭脂色,越发显得他容貌秀美非凡,思莲一见之下,胸口骤热,止不住暗叹着公主不懂自己艳,福非浅,好好的一个人儿不放在身边享用,偏要放他在军营里吹风受寒,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她腹诽归腹诽,终是不敢多看,转瞬微低了头沉声回道:“苍鸷将军不必多虑,在下已经着人送他们去了医帐,一来方便照顾伤情,二来也方便问讯,等他们行动自如了,在下自然会放他们回来。”
“有思莲大人这句话,苍鸷哪里还敢多虑?苍鸷在此,替兄弟们先谢过大人。”知道了身边负责服伺他的兄弟们下落,又知道思莲暂且不会为难他们,苍鸷总算放下心来,恢复了寻常冷静,他十分诚恳地垂眉抱拳,向思莲郑重行礼道:“此次事件都怪苍鸷治军不严,害贼人有机可趁,还望大人海量汪,涵,不要怪罪这些兄弟,有什么过错,苍鸷当一力承担。”
“苍鸷将军言重了,这是在下职责所在,若查明此事确与他们无干,当给将军一个满意交待。”不提防苍鸷会为了身边卫兵向她低头求情,思莲慌忙还礼,偷眼看他眉宇之间一派光明磊落,心里竟不由自主生起一丝尴尬之念。
就在半炷香之前,她如同以往,带了一队亲兵暗巡各大营房,又照老规矩,第一个先瞧苍鸷住处。
没想到,苍鸷住处方圆百步,居然是静悄悄的一片,她看熟了的几个年轻值守卫兵,是连影子都见不到,思莲疑心顿起,率众开始分头彻查,很快让她发现堂内异常。
苍鸷是经由白帕主君亲赐予长公主白沐芳的夫婿,其身份非同小可,在他所住的中堂内,发生卫兵受伤倒地情景,其事态不可谓不严重。
思莲一惊之下,理所当然地急于确定苍鸷是否安好,也好决定是否赶快报与公主知晓,她刚刚走到苍鸷里屋门口,却听到迷娘在叽叽呱呱地,与苍鸷说话。
苍鸷律已甚严,不爱玩乐,平素险少呼朋引伴,在这保康城,除了几个贴身的亲兵,还从未有过她所不认识的陌生之辈私自入过苍鸷卧房。
目睹着做那脏污小厮打扮的迷娘,大模大样地按着苍鸷脖子,苍鸷脸上也没多么不悦之色,思莲又是紧张又惊愕,她自认是抓住了苍鸷什么把柄,忍不住停了脚步,站在门外偷听两人墙角。
这听墙角听到的结果,好像有点叫她失望。
因为连真的脾气,思莲也领教过,那是个打也打不得,泼水水不进的厉害主儿,苍鸷十有八九是被沐芳公主所逼,苦苦劝服连真不成,特别找来这么一个人去伺侯那眼高于顶的新博六王子,恐怕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拿来死马当做活马医。
是以,她看着迷娘旁若无人地离开,也没有出手相拦,任迷娘满怀兴高采烈去寻连真。
迷娘走后不久,苍鸷住处遭逢贼人偷袭之事,暂且被思莲压了下来,军营之中,依旧是一方太平安稳景象。
只是军营里头再如何粉饰太平,也抵不住军营外头粉饰不了的不太平,注定了不能长长久久。
且说连真得了王小三在身边的第二天,白帕先锋部队在螯城又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败仗,苍鸷耐不住心焦,当晚去催连真,出面找公主,将他派往前线制敌。
窗外寒风凛冽,连真喝着迷娘精心泡制的蜜汁热茶,不紧不慢地在纸上写着字,一张清贵面容是有红似白,唯独眼睛里的颜色,对着苍鸷之际,稍嫌清冷了一点:“将军也不是小孩子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将军应该不用我教罢?”
苍鸷吃了他一堵,先是忍着气不说话,后来望迷娘绕在连真身边一个劲地忙碌来去,替他煮茶磨砚,是何等喜乐,反观他自己索然无味地枯坐一边,等连真回复,,又是何等愁苦。
他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咬牙顿足站起,沉声驳斥连真道:“殿下,苍鸷自问,这不是什么心急不心急的问题,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你答应我的事,可还没做到,我上来讨帐也是理所当然。”
连真冷冷失笑,对苍鸷言语俨然是充耳不闻,继续执笔写他的字,画他的画。
倒是迷娘撇着嘴,半是严肃又半是委屈地向苍鸷言道:“苍鸷将军,你千万不要误会六王子了,六王子昨儿告诉我,商道有云,但凡自动送上门的,总是难以卖到大价钱,六王子不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