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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她的连真,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两排密密睫毛微微垂落着,一张平时清清泠冷的俊秀腮颊,此时是白里透红,其色之艳,胜过桃李绯绯。
迷娘的头轰地一声,开始嗡嗡作响。
叫她如何不喜欢,这是她的王子,她的人。
可是,她身子里古怪的热火烧起来,每每将宝稚折腾得奄奄一息,若她收不住劲,害连真有事,她又该如何是好?
迷娘咬了咬牙,指尖轻轻划过连真美丽唇角,继而凑近他耳边,语气痛楚道:“主子,距离子时没多久了,你且好好歇歇,待迷娘再出去练会剑,回头一定陪你。”
第356章 群英会(四)
静静的冬夜里,无有烛火照明的暗沉客房之中,卧于窗底木床的少年容颜依旧冷漠不改,身子躺就的姿势也看不出有丝毫不妥,只是他藏于被子里,双手所抱的宝葫芦,伴着身边少女轻缓话声,忽然急促转动了比先前略显耀眼的七色光芒。
没有注意到从少年怀里刹那间所发出的诡异光芒,迷娘自顾自地向宝稚说出辞别之意,深知不可久呆此处,耽误时辰,转瞬匆匆跳脚出房,踩着城里屋顶上的青瓦红璃,借着夜色掩护,按原路返回了军营。
宝稚近段时日被迷娘欺负得狠了,其实一直都有些紧张地在防备着迷娘,没想到这晚迷娘悄然潜入他房里,居然破天荒地没对他动手动脚。
迷娘坦坦荡荡对他说走的时候,宝稚简直不可置信,等她走远了,他方才如梦初醒般,骤然瞪大了一双波光凄艳的水雾之眸。
迷娘一靠近他的身子,他最初是放声痛骂,最后感觉抗拒她是无望,终于忍不住哭叫连连,由着她肆意玩弄,是以他不爱起床,总是在装睡。
因为每回与迷娘激烈情,事过后,宝稚起床照镜子很容易发现自个儿眼睛红肿不堪,仿佛成年累月都被泪水泡就,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说有多可恨,便有多可恨。
尽管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宝稚素着一张娇弱又清瘦的脸,望着天花板,眼神却是空空洞洞,不知望向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悬丝一般微不可闻的呼吸之息,渐次起伏绵厚。
白纸糊就的窗边隐隐约约有影子浮现,宝稚情不自禁皱了皱鼻头,继而扭过头来,朝着那黑影所向,低声冷笑道:“臭妖怪,听了这多时的墙角,也该现身了罢?”
“呵呵呵,,不愧是仙君,原来早知道我来了么?”来人听闻宝稚一语喝破了行藏,也不惊慌,反而嘻嘻笑着应声,似乎早有准备。
对方回话间,明明在极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奈何那克制不住飘飘浮浮的言语,仍是过分的高挑尖耳,但凡听过他声音的人,很轻易就可辩认出他的身份。
宝稚自然也不例外。
那人说着话,施施然推门而入,一袭红衣似云霞招摇,一双乌溜溜的杏仁眼,镶在一张精秀妖艳的脸蛋间,胡乱转动着与宝稚对视,闪动出妖狐族特有的幽绿莹光。
宝稚一眼见得真切,这人果如他所料,正是苏元郎。乌都大驸马。涂山狐族主母长公子。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宝稚眸光冰凉,直直盯视着苏元郎,慢慢发问。
少年漠无表情的美丽面容,在一派阴影下所流露的森森杀气,曾夺千人性命于无形之中的苏元郎并不陌生。
但捏着别人的小命,与自己的小命被别人捏在手里,终究是不同。
敏锐察觉到宝稚有杀他灭口之意,苏元郎饶是做足了功夫,那颗在胸膛里碰碰乱跳的狐心仍是深深一凛。
他自知若自己有半句答得不对,恐怕他修练百年的妖狐魂魄今天就会被宝稚的葫芦白白收了去。
定神,沉气,苏元郎弯下腰,向宝稚深深作了个揖,越发恭谨陪笑道:“仙君一身神光内敛,真气纯厚而不张扬,元郎区区下界小妖,道行浅薄哪里识得是仙君下凡,若不是刚刚有幸见了七宝葫芦跳起,元郎还不知道,原来仙君竟是来自威名盖世的蓬莱娘娘座下,元郎真是吓了一大跳,元郎有眼不识泰山,先前竟胡乱指使仙君做事,简直不晓天高地厚,还望仙君大人大量,勿要见怪才好。”
“臭妖怪你放着好吃好喝的不去享用,专程蹲在我这儿吹风受冷,就为着说这一大堆废话么?”宝稚胸口涌起一片肃杀,讥诮失笑道。
他以幼童之身,得掌蓬莱山传世道法,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任何惺惺作态的妖魔鬼道通通都逃不过宝稚的眼睛,宝稚的鼻子。
宝稚最闻不得狐狸的腥臊味,苏元郎到来之际,虽用了人间香气压着他的天生狐味,宝稚还是感觉到有妖辈潜伏。
当时迷娘在场,他要装睡,所以浑然不管,现在迷娘走了,宝稚什么顾忌也没了,只想杀了苏元郎好解恨。
苏元郎见势不妙,赶紧跪倒,从怀里取出一只长约半指的白瓷瓶,双手奉上道:“仙君容禀,元郎听说与仙君同行的迷娘不知为何,竟误中了我狐族秘制千日魅之毒,这千日魅的毒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不知她有否连累仙君,此乃千日魅解药,元郎甘愿献给仙君,仙君要怎样处置,但凭仙君作主。”
千日魅,原来她中的是千日魅!
忽然清楚得知他受苦的根源所在,宝稚一口恶气憋到胸口,差点缓不过来了。
他勉强绷紧脸,侧坐起身,展开隔空取物的招法,迅速吸了苏元郎捧于掌心的解药瓶捏在指尖,容色淡淡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臭妖怪想从我手里得到什么好处,不妨明说。”
神话迷娘曲(女尊)
第357章 群英会(五)
西元年,冬月二十八日,子时。
从新博国保康城郊野白帕驻军营地,陆陆续续开拔出一万兵马。
三千持矛配剑的白帕骑兵充作先锋,马脚掌上都包着厚厚的羊皮垫子,尽力压低着声息,威风凛凛走在最前头,另有六千步兵紧跟其后,余一千杂役兵落在尾梢,负责押运粮草淄重。
一辆不显山不露水的四轮马车被骑兵们严密簇拥,马车左边急急行进着一位浑身披挂银甲的青年将领,脸面也罩着层森凉面具,瞧模样是风姿如山,气势端严至极,他所骑的马儿是一匹世所罕见的千里青聪马,高头尖耳,甚是俊美神气,与主人是相得益彰。
那马车右侧却是一位打扮很是寻常的素袍儿郎,从头至脚无寸铁护体,袍子也似捡的别人旧衣穿,灰不灰来黑不黑,马儿也是一匹看起来肥肥短短的棕毛矮脚马,比起那银甲将军来说有多寒酸便有多寒酸,唯独他目观前方之际,双眸在夜里显得黑白分明,竟是异常纯澈透亮。
左边的银甲将军是白帕长公主未婚夫婿,白帕先锋营前任青翼部队统领,四品武官苍鸷,此次遵奉未婚妻子沐芳公主军令,秘密随军前往螯城支援。
右边的素袍儿郎,正是在不久之前连夜辞别蓬莱山神君宝稚又匆匆重返军营的半妖女子迷娘,因着主子连真叫她女扮男装好方便行事的缘故,对外号称王小三。
迷娘紧紧相护不离寸步的马车内,自然是她从小到大相随的新博六王子连真。
以迷娘与苍鸷为首,率领这支原本归由黄文翠老将军统管的白帕军队走了大约三十里路,听到连真坐在马车里低声唤她,她立时放缓了步子,歪过头,凑近车帘,紧张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车帘掀开一角,连真露出半张清俊高贵的面容,冷冷扫了她一眼,却不说话,转瞬又放落了帘子。
迷娘半夜里悄悄回营以后,连真就不怎么跟她说话,背着人时,也不对她笑了,惹得迷娘越发苦恼难堪。
她原本是怕连真担心,又拿不准自己的身子倒底是中了什么邪,一时之间不敢向连真明说,一路上一直想着如何暂且搪塞过去,没料到她满头大汗回到连真身边,连真居然毫无追问之意,只是平平淡淡地拿眼色示意她,动手收拾好行李。
面对连真这般反应,迷娘起初好像松了口气,很快胸口却变得沉甸甸的,有些郁闷莫名。
迷娘一旦郁闷起来,也学着连真的样子,闭紧嘴巴不吭声。
两个人如此一来,也算是彼此耗着了。
好不容易听到连真开口唤她,声音虽然微不可闻,但还是惹得迷娘一下子高兴不止。
看连真的样子,似乎有正事要吩咐,迷娘好歹服侍他多年,依稀读懂了连真水汪眼瞳中闪现的沉默语言。
她略显欢喜地赶紧下了马,将那马缰交给苍鸷握着,自己厚着脸皮钻进马车里,然后慌张开口道:“主子,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以为我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做了将军怎么还是没学会动脑子?”连真看着迷娘说话之际,努力朝他绽开的微微笑容,甜淡又娇酣,一颗生愠发硬的心瞬忽软了半颗,他习惯地伸出手指,狠狠戳了戳少女饱满仰高的额头。
额头分明被连真戳到发疼,心里却在这刹那被他口齿间熟悉的酸酸清甜味给占满了位置,迷娘浑不觉得疼,反而一个劲儿地,对着连真傻笑不止。
吃不住迷娘笑容灿烂,连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继而正色道:“你且叫传令兵传令下去,各营出了城分成三路,不走官道,朝向西北大梁山脉附近,挑小道行进,择隐密地露宿,严禁惊扰新博乡民,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迷娘很快依足连真之意行事,将这道命令传遍全军上下。
收到王小三将军第一道军令,白帕将士们皆齐齐应了,似乎很是信服。
迷娘见她头一回领军,底下人便听话得紧,行过数百里路之后,也没出什么漏子,心里很是高兴,脸上笑容更盛,待人接物也越是如平常温和亲热。
哪里知道,众人瞧在眼里,只道她性子软弱可欺,毫无威武之风。
那些中级以上武官,对于严禁惊扰乡民之说,私下里更是颇不以为然,她(他)们跟着白沐芳远离故国,出来打仗,无非是为了升官发财,哪里有见了便宜不占的道理。
且说这负责指挥步兵营的,与苍鸷同为四品武官,名唤黄淼龄,系黄文翠远亲侄女,这是个一餐无肉不欢的主,连真为掩人耳目,务求一击即中,不止要求全军昼伏夜出,驻营期间更是严令熄火歇灶,行了四五天,全军都靠干粮度日,包括连真在内,惶论煮酒吃肉,黄淼龄恨得咬牙切齿,奈何这四五天经过的地方,全是荒山老林,又恰逢严寒深冬,想打个野味都没处寻。
黄淼龄忍了又忍,未免拖拖拉拉地,跟在骑兵营后面的脚程放得慢了许多。
这日黄昏,辗转行过五十里山路,黄淼龄远远望见几处密密燃着炊烟,似是有村庄在即,她心里不禁一喜,转瞬叫了一队约摸百人左右的亲卫步兵,故意落在大军后头,神不知鬼不觉杀到了村庄里。
神话迷娘曲(女尊)
第358章 群英会(六)
汪汪汪!!!!!!!!!!!
黄淼龄刚走近村口,就听到一通此起彼伏的狗叫之声,再望这村子里的情景,灰蒙蒙的冬日天空下,修得齐整的青砖大瓦房错落有致地座落于田间地头,似乎住着不少富户。
她大喜过望,回头招呼亲兵们道:“小的们,放开手脚给我上!!做得好,今晚香肉管饱!!!”
这些亲兵跟着黄淼龄开战以来,干这些打家劫舍的事,不是一回两回,当即卯足了劲头,一哄而上。
尽管白沐芳是打着申张大义的旗号,踏入异国作战,这伙习惯了横征直讨的白帕官兵思想深处,却是在最初便将新博当作敌国对待,她(他)被迫在大本营呆着,在长公主眼皮底下度日受其束缚,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就憋坏了,是以这一放出来,个个犹如凶霸虎狼,面对新博的普通民众,是毫不客气,堪称心狠手辣。
夺人粮食,掠人财物,杀人再外加强,暴凌虐瞧得上眼的儿郎,连真严令不当做之事,她(他)们在黄淼龄的直接命令之下,是肆无忌惮通通都做了个遍。
不多时,整座平静的村子里四处响起一片比狗叫凄惨百倍的哭爹喊娘之音。
先是抢了个钵满盆满,黄淼龄接着命令亲兵队伍将全村老老小小抓到一处,拿了根绳子圈起来。
她行军打仗,素来不爱留活口,做过坏事以后,打算照惯例将这村子里的人连同村子一把火烧个精光。
这些生活在新博的寻常村民百姓,哪里见过这等驾势,有的愤怒难言,有的早哭哑了嗓子,人人形容惨淡,但凡有些许反抗的,早成了刀下亡魂,被迫聚集起来的村民们难免被吓破了胆,彼此聚拢了止不住瑟瑟发颤。
“大人!”安排部属们在绳子周围浇上了滚油,手下副将准备了一把松明火把,颇有些讨好地递给黄淼龄。
黄淼龄骑在马上,接过火把,居高临下绕着绳子里的人们兜了一圈,残忍笑道:“不识好歹的贱民们!!本将军难得来一趟新博,助你们清理内务,你们居然这么小器,藏着这么多好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