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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迷娘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与她说话的靳陵光身上,他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顺势拧断,或是咬碎她向着头顶位置仰高的颈骨,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现在的问题,单凭他除掉迷娘便可以解决了么?
杀死迷娘之后呢,他要怎么办?对方会因为迷娘之死,主动开启法器,放他逃生呢?还是不闻不问,继续将他关押在这古怪法器里,与迷娘尸体相对,直到他活活憋死为止?
为讨好娘亲,他与哥哥们曾经很认真地学习过人间各类竞棋技艺,棋道的最基本,当棋手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必须想好下一步的走法。
心思电转间,苏九郎衣袖中隐隐鼓动的煞气,迅速静止。
然后,他听到了迷娘惊愕的叫嚷,在黑暗的法器结界内,碰撞出沉闷的回音:“陵光公子?!!你在说什么呀?你一定开玩笑的对不对?叫我杀了九公子,换我出去,这算什么法子?!!你一定是说错了,对不对?”
“迷娘,你以为我很闲么?拿这种事开玩笑?”靳陵光缓慢冰凉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头顶,沉沉敲打进迷娘双耳:“我在外面已经点燃了一支龙涎香,当这支香燃尽,苍茸海的海水会漫过这尊悔过钵,到时候,这只臭狐精就算不被你杀死,也会被我的海水淹死,你不妨仔细想清楚了再行事,我的耐性,只有这柱香的时辰。”
“陵光公子?!陵光公子?!”隐隐感受到靳陵光心意中的绝决,迷娘倒抽了一口冷气,转瞬恼怒得跳起脚来:“你不能这样做!!快放我出去!!!”
少女中气十足的恼怒叫喊,传到外头,却如同细微的水流,不疼不痒地滑过靳陵光没有表情的俊美面容。
迷娘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不知道她所在的地方,是靳陵光此回出行所住的漉水别宫。
他独自端坐在别宫寝殿的一张雪晶玉石椅上,十指合拾曲起,正默运驭水神功。
椅子的前头搁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玉石角桌。靳陵光曾经托在掌心之中的敞口圆钵形法器,安静倒放在这角桌中央,仿佛乌龟爬行般,从左至右幽幽辗转来去。
角桌的东侧,立着一座半人高的雕花宝珠香烛台,烛台里插着一枝散发烟紫落雾的避水龙涎香。
寝殿内看起来空荡又安静,只有一个枣袍劲装打扮的水族带刀护卫,服侍在靳陵光身边。
这护卫,正是靳陵光从苍茸海宫带来的心腹,水族龟精乌忠。
乌忠听闻法器内迷娘微弱的呼叫,脸上不禁浮出一丝苦笑,他略弯腰,凑近靳陵光耳边,低低道:“公子,我们这样对少夫人,好像,,好像不太好罢?”
“有什么不好?”靳陵光睁开眼,冷冷瞪住乌忠,他双唇紧抿不开言,以密宗腹语传音道:“乌忠,你不要忘了,这悔过钵是我们白龙神族的圣物,我娘不是确认过她是东璃叔叔的后代么?若是被自家圣物伤到了皮肉,她这少夫人也不用做了!!!她既已入了海宫,便是我海宫上仙,自古仙妖不两立,她身为上仙与下界狐妖沟,,通一气,这种事日后被天家知情,惹来耻笑尚属小事,惹得天家寻机治罪的话,将置我海宫于何地?我今天小惩于她,纯粹为免除我海宫后患,你居然帮外不帮里,对我说长道短,莫非也与她同样,不止道行浅薄,见识也浅薄,抵挡不了那低戝狐妖的鼓惑之术不成?”
“公子明察!!属下万万不敢!!”靳陵光一顶内通外奸的大帽子扣下来,乌忠吓得一个激零,浑身冒起了冷汗,当即咬牙住嘴,再不敢相助迷娘,向主子求情半句。
靳陵光拿来关押迷娘与苏九郎的龙族法器,名唤悔过钵,故名而思义,并非一般制敌法宝,却是龙族初代主母,靳陵光的祖婆婆靳之灵,当年为克制龙族内部自相残杀特别制作。
犯下过错的龙族,关进悔过钵以后,很快被源源不断流进悔过钵里的海水包围,如同普通人面壁思过,不会死,也不会伤,甚至在悔过钵里玩着水睡大觉都不成问题。
可是,因为悔过钵是经由靳之灵亲自采来苍茸海镇海神铁,外加从她自己腮边强行剥落的三片天生逆鳞,调和融铸而成,其结界深厚,坚硬无比,所以被关进里面的龙族,如果没有守在外界的同伴,帮忙解印,根本没办法私自逃走。
除非知道自己错了,真心忏悔以往过失,才可以放出来,重获自由。
悔过而知新,白龙神族一脉必欣欣向荣,流芳千古,便是靳之灵造就这尊传世法器的真正意图。
寝殿内,靳陵光坐等迷娘悔悟,暗招苍茸海水,注入悔过钵。
法器内,海水仿佛永无停息地,汹涌淋向了迷娘与苏九郎。
“不好意思,迷娘,你现在虽然说不会杀我,可是保不定又想杀我了,所以我稍微离你远一点,你不会怪我罢?”眼看海水汹涌扑来,苏九郎微微甜笑着,推开了迷娘。
苏九郎不愿衣衫,尤其是一双美,丽赤,足为海水所湿,泡皱他吹弹可,破的象牙肌肤,迅速筑起黑沙成盾,借以抵抗海水侵袭。
沙盾的结界越小,对他保存体力越是有利,在苏九郎想来,任由迷娘在沙盾之外自生自灭,是护得他自己周全的好计策。
谁知他的黑沙吸尽了海水,又不能挥散出去,渐渐变得沉重不堪,就在靳陵光的龙涎香燃到一半时,苏九郎的九尾灵力消耗严重,终于承受不住沙子还有海水聚在一起的重量,结成圆月的坚实沙盾慢慢坍塌。
没有了沙盾护体,苏九郎避无可避,完全沦落到一片黑暗冰凉的汪洋中间。
下意识地划动手脚,在海水中载浮载沉。
置身于旋转的海水深处,他原本灵活敏捷的四肢,慢慢呈现出软弱无力的状态,因为悔过钵里已经盛满了海水,他不能探出水面呼吸,只能在水里憋息。
憋息的时间越长,苏九郎浑身越是难受得紧。
苏九郎虽通水性,终是爬山钻林的一介陆兽,要做到如同水族模样,在水中呼吸自然地行动,却是一大难事。
性命关头,苏九郎想起被他拦在沙盾外头的迷娘,好似声音叫哑了以后,再无动静了。
记得迷娘好歹也是水妖出身,他现在根本不怕她会淹死,倒是怕她独自躲起来,不管他了。
手脚勉强划了几划,苏九郎拼起一股子余力,忍不住低唤迷娘救命:“迷,,迷娘”
声音刚刚发出来,推陈出新的汹涌海水立时呛进了他的喉咙。
一瞬间,胸口跳动的狐心,都好像被灌进体内的海水给挤破了,疼痛不堪地缩紧。
身体,不受控制地,迅速下沉。
该死的海水,该死的法器,如同逃不脱的冷硬绳网,困住了他的全部,感觉到元神虚弱的火焰,快要熄灭,苏九郎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随海水扔他到最深处。
“九郎,你不知道,我在想事情的时候,最烦被打搅么?”就在他闭上双眸的刹那,腰间忽然被什么温暖物事贴紧,继而耳边响起一阵奇异低迷的浅浅叹息:“老实告诉我,你叫迷娘做什么?”
神话迷娘曲(女尊)
第399章 惊涛(一)
无边黑暗里,静默得只剩海浪浮涌的细微拍打声,就连他自己的呼吸都已经听不到的地方,忽然响起来的话音,是一个他只要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的妖,魅少女声音。
那声音,于十分沙哑之中,透显十二分的娇横与柔滑,与那个恶梦般的夜晚,她曾经贴着他发烫又发软的耳根,反复嘲笑他的残忍声音,没有丝毫改变。
声音入耳,胜过魔针穿心,刹那间,苏九郎如遭雷击,不由自主地,蓦地睁开了双眼。
完全没有发觉到,就在对方说话间,将他手,脚弄得粘湿沉重,严实封死他鼻唇的冰凉海水,轻轻地,退离他身边。
他只是瞪大了眼,一张苍白失血的俏脸上,迅速变换出怔忡不定的惊惧神色,直直盯视着对他说话的人。
在他紧张收缩的金色瞳孔深处,正清楚呈现出一道眸色雪亮的明,艳少女身影。
少女满头的乌发皆散,好似海浪停留于丰润的肩头肆意飞扬,她的双瞳里,绽放着瑰丽流转的霜白月色。
大事不妙!!迷娘化妖了!!
一旦看到少女眼睛里的颜色,苏九郎心头立刻开始狂跳。
他虚弱的呼吸跟着凌乱不堪,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她压魄眼神的攫取,他慌张的眸光却在落到她头顶之际,彻底丧失了逃走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迷娘的脑袋中央,居然长出东西来了!
这是苏九郎从没见过的,一只尖尖突起的,扭着奇怪旋涡的银白犄角。
如果他的判断能力,没有发生问题,迷娘充其量,不过是半只鲤鱼精,怎么可能头上会长角呢?!!
似乎将苏九郎的惊讶全部看在了眼里,又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是否会惊讶,少女慢慢低头,逼近他越发苍白的脸,一双银光闪闪的瞳珠里,掠过无限傲然:“九郎,我在问你话呢,还不回我?!”
“回,,回什么话?”焕散的元神,就此被迷娘强悍的言语拉回大半,苏九郎有些吃力地低问。
“九郎方才不是叫迷娘么?难道是迷娘听错了?”迷娘唇角弯勾,似笑非笑地睨住苏九郎,随意撂了撂从腮边垂落的发丝,继而无声张开了双臂。
当她张开双臂,苏九郎早已疲累的肉,身,立刻不受控制地迅速下跌,手与脚也很快地,被藤蔓般无处不在的漫漫海水再度缠过来。
这时候,苏九郎终于发现他是被她抱着的。
因为被她抱着,置身于水妖的避水结界里,所以那些危胁他性命的海水才会暂时远离。
敏锐意识到这至关重要的一点,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地,再度被海水包围以前,苏九郎竭力抬高湿沉的臂腕,拼命捉紧她同样濡湿的衣裙下摆,开口低叫道:“迷娘!!救我!!!”
少女唇角荡起的细致笑纹,在他开口之际,俨然深了三分,她静立于海水中央摇摆着灵动的腰肢,伸长一只清寒玉臂,碰了碰他苍凉的手指,神态嗔怪道:“迷娘不过是我的名字罢了,人人都可叫得,九郎好好想想,九郎应该叫迷娘什么,迷娘会很高兴呢?”
少女眉梢,眼底,洋溢着说不出的调皮顽劣,无言昭示着,她在故意为难他。
明明知道他早已命中注定,是天宫的后主,位列旱跋娘娘宝座旁边的正室夫君,又岂能因为她夺去了他的清白,便甘心伏首,做她的入幕之郎?
尽管认定了迷娘要求他的,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苏九郎审时度势的本事,向来一流,他既然现在有求于迷娘,暂且的虚与委蛇,换得他逃出生天,也无不可。
迅速驱散了心底骤然丛生的愤恨与不甘,狐族公子静静垂落了纤密的眼睫,遮掩住一双过于精明的黄金双瞳,露出温顺柔弱的模样,继而主动伸手勾上迷娘的脖子,声音异常甜净地,低低哀求道:“娘子,是九郎不对,九郎错了,这里好闷,闷得九郎好难受,娘子疼九郎的话,马上带九郎出去好么?”
听着苏九郎说话很动听,迷娘也懒得再跟他计较,顺势抱起了苏九郎,微微笑道:“怎么一下子变这么乖了?!这样也好,倒省我了许多力气。”
迷娘说着话,头顶长角的地方,又传来一阵讨厌的刺痛,转瞬拧了眉,瞪住苏九郎道:“死狐狸,若不是你胡搅蛮缠地,赖在漉水不走,带我走了那么长的冤枉路,这会子功夫,我们老早就到新都了,还用得着在这法器中活活受苦么?真是可恶!!”
苏九郎哪里知道,迷娘会在法器之中化作妖怪之态,追根究底,都是他一手造成。
她被他用力推了一把,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头撞到了悔过钵的坚硬铁壁间。
就在迷娘的生死悬于一线之际,迷娘隐藏在体内的天生独角,似乎感受到主人面临的危险,奋力钻了出来,总算护住了她的头,没有因为被悔过钵的铁壁疆界撞破而丢命。
不管是龙族,还是其他的精怪,在长角的时候,头都会很疼,迷娘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龙族的角,遇到海水,就如同树苗见了风,长得又快又猛,迷娘当即疼得昏死过去,好像陷入沉睡般,落到盛满了海水的法器底端。
在苏九郎叫她之前,迷娘适时醒转一小会,正异常沉默地躺在海底,迷迷登登地想她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太过剧烈的头疼,迷娘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往苏九郎翘,翘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两记。
“唔,,不要,,”苏九郎冷不丁吃痛,又羞又惊地在迷娘怀里,胡乱挣动起来,那轻薄的舌尖,更是克制不住地,溢出软软的娇,,吟:“娘子,你饶了九郎罢!”
“想出去的话,就不要乱动!”迷娘用力搂紧了苏九郎,制止他没有章法的挣扎,沉声喝令着,旋即开始麻麻利利地,撕去苏九郎的衣袍。
“娘子,你,,你不是现在,现在就想要九郎罢?”苏九郎顿时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