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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槐花因为年龄尚幼,比苏九郎迟生了一百年,竟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苏九郎身为九尾黑狐,天生毛发比起一般的狐狸要坚硬厚密,稍不注意很容易乱成一团,非常地不好梳齐,也不好打理。
涂山狐族在妖族中,以魅术见长,对于外表自然最为讲究,苏九郎初次修炼成人形不久,由于头发好像野鸡稻草窝,远不如哥哥苏元郎那般柔软顺滑,经常受到哥哥苏元郎的讥笑。
苏九郎愤然之余,开始四处打听让他的头发变成如丝绸一样光亮华丽的修炼秘方。
终于,族里的一个长老,经不起苏九郎一天到晚甜言蜜语的哄呵,告诉他只要坚持用千年何首乌的根,加上黄酒与黑豆熬成汁来洗头,必可见奇效。
于是乎,苏九郎为了可以让他的头发尽快退掉野兽的粗野,不惜在一夜之间挖光了长在涂山的何首乌,搬空了苏元郎偷偷藏在狐狸洞里,拿来当宵夜享用的黄酒与黑豆。
事情败露,两兄弟少不得又掐了通死架,彼此怀恨更深,暂且不提。
那天以后,原本最讨厌洗,,头洗,,澡的苏家小狐郎,洗头的次数从七天一次,变成了每天早一回,晚一回。
若是苏九郎还记得往事,发现他轻飘如云的宝贝头发打成了结,插着梳子,掉不下来,怕是早就跳进山中清泉里去洗头整理了。
只是,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而且,此时他的心思,也完全没有放在他的头发上面。
这晚的苏九郎,只想弄明白一件事,他在漉水别宫突破水族埋伏救出的半妖少女迷娘好像做贼一般,偷着瞒着急着离开他身边,是不是真如槐花所说,去八公主府救什么人质。
急于知道迷娘去了哪里,做些什么事,为什么要隐瞒他,什么也不想说给他听,难道他与她之间,当真是不共戴天的死对头?还是有什么别的理由,她不愿让他知道?
种种想法挤满了苏九郎的脑子,令他的思潮起伏不宁,面对狐女槐花体贴的进言,苏九郎显得十分不耐烦,立时冷着脸,断然拒绝道:“不用了,你只管做我咐咐的事,至于其他,不用多管。”
苏九郎高挑挺,拔的身子骤转,居高临下地瞪住他的狐女奴婢,越显那狭长微眯的黄金凤眸冰寒刺骨,槐花心中不禁一凛,赶紧领命速速离去。
苏九郎喝退槐花,房间里又静下来,夜已深沉,天地俱寂,他独坐在梳妆台前,也不点灯,只是沉默伸张着一双惯弹琵琶的灵动妙指,不紧不慢地解除着桃木梳上缠住的发丝,等候迷娘消息。
狐妖族个个耳聪目明,查探能力素来一流,不多时,槐花便向苏九郎发来传报,迷娘首先去的地方,是城门口,在城门口靠左的一堵城墙边,她派出的两名狐女暗探,看到迷娘猫起身子,敲了敲最底层的城砖,抽出其中一块砖,从里面取出一张石头压住的纸条,看了一看,然后吃进肚子,走了。
“纸条上写的什么?”苏九郎问。
槐花嗫嚅回道:“主子说不能惊动迷娘,所以姐妹们不敢靠得太近,没办法看清纸条上的内容。”
苏九郎脸色一沉,槐花赶紧补充:“不过,,可以猜出来。”
“怎么个猜法?”苏九郎神情稍缓。
槐花定了定神,继续言道:“迷娘走回城里,向城东走出五十里,进了一家门口挂有朱姓牌子的百姓私宅,私宅里面有六个说白帕国官语的武功高手,估计是她同伙,正如公子在先前飞书中所提,他们隐姓埋名潜进新都,确实为着掳劫被新博女帝关在八公主府的张家人质而来,我方细作向九公子报出这条消息的时候,她(他)们因为不能确定是今晚动手,还是明晚动手,尚自争吵不休。迷娘看到的那张纸条,应该是她的同伴们给她的联络密信。”
“槐花,”苏九郎沉吟片刻,道:“细作有无探明,是谁不愿意今晚动手?又是谁,非要今晚动手?”
负责报信的狐女,养着米粒大的细蜂精,槐花得到的消息,都是通过蜂儿递话,蜂儿递完话,很快又飞回去找主人了,苏九郎问的这个问题,槐花不曾听蜂儿讲,自是不知是谁跟谁,存在意见不同的争论。
听闻苏九郎发问,槐花大是窘迫,声音不禁低微道:“回九公子,这个,细作不曾讲,容槐花稍后再报。”
苏九郎想了一想,神色沉郁道:“槐花,你不必再去查了,即刻带我前去八公主府。”
神话迷娘曲(女尊)
第416章 惊涛(十八)
八公主府,是连真已故的八妹,连城公主在被母皇指定为王太女搬进新博皇宫太女殿之前,从小居住的府邸。
七年前,王太女不幸病死,改由长公主连雅继承帝位,从此,原本位于众星捧月位置的八公主府变成了门前冷落车马稀的废宅。
八公主府年久失修,一直无人过问,只因张氏兄弟是天贝郡人,而连真又是在天贝郡长大,张氏兄弟的倒戈之举,明显与连真脱不了干系,自己聪明一世,竟会被连真天真表相骗过,以致连雅恨得牙咬咬地想起幼弟连真之际,不免想起了这座府邸。
这座差不多被世人遗忘的废弃八公主府,地处僻静的都城西北胡同,用来拿作软禁张氏兄弟家人之所,俨然再好不过。
苏九郎当年仅为行商方便,足迹每到一城一国,必安插耳目,那白帕国的沐芳公主,从小志在天下,这眼线细作之流,虽不如苏九郎设得细密广阔,她认为重要的地方,却是一个也不少。
比如新博的王宫。
因此,迷娘的同伴,来自白帕兵营的武术高手陈伯与陈仲几个,才能在本国细作帮助下拿到连雅的通行金牌,得以顺利入城,才能准确获知人质关在八公主府的消息。
至于狐女们跟踪迷娘所到的朱姓宅院,正是白帕兵部暗设在新博都城的秘密联络地点。
幸亏有迷娘拖住雷瞬,陈伯他们得以日夜兼程,不受阻碍,比迷娘提前了两天进入都城,一旦安顿妥当,立时按照与迷娘事先约定,放了封密信,在都城城墙。
尽管只有两天,陈伯等人担忧迷娘安危,竟是望眼欲穿。
这晚迷娘收讯前来,陈伯等人自是喜出望外,向迷娘简明禀过他们已经掌握的情报,陈伯提议,大将军一路赶来,舟车劳顿,不如留在院里歇息,养足精神,等到明日夜晚,大伙一起杀入公主府救出人质。
迷娘掐着指头算日子,距离与连真定好的十日之期,已是迫在眉睫,她一颗归心似箭,哪里肯听取陈伯中肯之见,放自个儿安然歇息,当即坚决摇头,力主即刻行动。
陈伯与陈仲两兄弟,在路上受到迷娘多番照顾,历经生死之后,不禁对迷娘产生深厚同袍之谊,目睹迷娘脸色苍白,疲态明显,免不了有些激动地与迷娘争议了几句,希望她收回成命,取稳健求胜之策。
跟随狐女槐花的苏九郎所属狐女奴婢,个个都比槐花年幼,下山的日子不长,人世经验尚浅,所谓人性真情,是似懂而非懂,这番争议,传入两个充当细作的狐女耳朵里,误会他们因为内部不合,互有嫌隙才会发生争吵,却也是怪不得。
迷娘从小外柔而内刚,虽然平常待人总是和颜悦色,一旦遇到她认定的紧要之事,发起倔来,那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
也因此,当年连真不信周杏与迷娘的赌约,以主子身份极力阻止她犯傻,迷娘仍是坚持已见,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将昂鸣曦从蛋中孵出。
这晚迷娘犯傻,与多年前那个小丫头犯傻,没有丝毫不同。
更何况,她目前的身份是大将军,尽管陈伯等人有心反对,也是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安静伏首,在她一声坚决令下,听命行事。
是夜,苏九郎在槐花引路下,抵达八公主府前门之际,迷娘等人,也同时抵达八公主府后门。
按计划,陈伯先跳进去,在柴房里故意放了一把火。
八公主府内,人质十一人,集中居住在后院两间大通铺的简陋厢房,前后都是铲成平地的开阔空坪,新博官兵一百人,分成五人小队,日夜两班轮流巡逻,厢房里有任何风吹草动,前后走动的官兵们,是看得一清二楚,其守卫,可谓如铁桶严密。
冬日天干物躁,火遇了风是狂涨猛飙,不多时,那柴房里烧出来的一把火很快烧红了八公主府里半边天。
看到陈伯纵火成功,迷娘等人趁机跳进府里,四处惊叫连连:“走水啦!!走水啦!!!”烧死人啦!!救命啊!!!”
这支有一百人编制的新博官兵队伍,平常负责驻守的地方是都城中心地带,因为女帝连雅旨意,临时调来看守几个弱不禁风的人质多日,没办法出去喝花酒,打牙祭,找街坊邻居搜刮些零头好处,表面看不出多少端倪,其实私底下已是颇有些疲赖之态,正是走路都忍不住打瞌睡的时候,忽然院内走水失火,一时之间,是慌乱不止,跑动的声势浩大,实际救火的劲头却是全无,只顾着离火跑远一点:“救火啊!!大伙救火去啊!!!”
苏九郎飞到屋檐上,看着官兵们手足失措的逃命模样,忍不住抿唇轻笑:“槐花,这就是我找来的神兵天将么?”
第414章 惊涛(十九)
苏九郎素来是爱凉厌热,一张五官精致的俊秀面容,常年累月如冰雪冷俏莫名,此时火光冲天,染红了他玉润双腮,衬着他隐含欢喜的明艳笑颜,竟是灿若胭霞,越显皎美无双。
苏九郎原本就风,流倜,傥,一身高绝魅术已至化境,他这无心一笑,比起平日算计深深的有心,,勾,,挑,反而令同族狐女槐花防不胜防,骤然一见,不禁心魂俱荡。
她浑然忘我,痴痴瞧了主子片刻,暗暗发现苏九郎眉目间的欢喜,似真不似假,简直大为古怪。
槐花清楚记得,苏九郎未抵都城之前,她所接获的密令,是摆明了要置迷娘于死地,如今言语之间,却不知为何,对他自个儿请来的天兵神将显出几分轻蒽,对妖孽迷娘却显出几分偏坦。
一时之间,完全猜不出主子究竟是何心思,槐花眼看那守在厢房空坪前头的新都官兵们跑得差不多了,终于迟迟疑疑地嗫呶出声道:“主子是说着玩笑呢?还是故意要考较槐花呢?真正的天兵神将,不是依主子计策,一直都隐藏在厢房里,单等那妖孽现身,便好来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么?”
槐花言语轻轻,落进苏九郎的耳朵,却是轰然作响,他心里顿时一沉,霍然转身瞪住槐花,厉声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一次!!!”
“诺。”槐花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吃力回想着苏九郎写在密信中的一字一句,干干巴巴地开口言道:“主子早就料明,妖孽会来八公主府劫持人质,故特地请来天界驱魔军首领雷瞬殿下的座下副将及神兵,共计二十名之众,于三天前秘密潜伏于八公主府,主子说,只要天界将兵以这些人质作胁,那妖孽自不敢反抗,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逼得其束手就擒”
正逢槐花说到这里之际,苏九郎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灵巧背影,敏捷跑进了火光掩映下的后院厢房,他心神莫名一凛,顾不得再向槐花继续逼问详情,转瞬无声无息踩着屋檐飞了过去,直追那背影所在。
不知道后面有狐族公子盯住了自己,更不知道前面有狐族公子设下的陷井在等着自己,迷娘躲在一边,眼看众官兵都被引到柴房附近救火,她认定这调山离虎之计,已经成功,立时带领数名同伴,急急闯进厢房欲救出人质。
厢房推开,内有几星烛火惨淡摇晃,迷娘一眼望见以张翎兄弟之母为首的十来个张家人,神色惶惑地缩成一团,紧挨着她对面的墙壁一角,瑟瑟发抖不止。
迷娘在天贝郡的时候,跟随张鸹去过家里几回,张鸹的娘,爹,还有张羚的爹,以及几个还未成年的弟妹,她都认得。
“张伯母!!张伯父!!”看清她要救的人,都在这里,迷娘忍不住惊喜叫着,扑了过去。
“别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迷娘快要靠近众位张家人之际,耳边瞬忽响起一道低沉柔滑的动听声线,继而迷娘不由自主地被一股狂风样的大力,猛然向后拉去。
“干嘛?”迷娘吃了一惊,不等她回头张望,转瞬嘴巴已被一只手掌严实捂住,那低沉柔滑的耳语,仿佛微风,轻轻掠过她紧张的脸颊:“看清楚了再行动也不迟。”
迷娘这一顿步,原本缩成一团的张家人,竟失声哭叫着,向她与同伴所在,颤微微地移动:“救命!!救命啊!!!!”
迷娘怔了一怔,凝神再望,惊见她(他)们身前忽然爆出数道红光,那刺眼红光有如刀峰闪过,很快现出十来名威风凛凛的金甲天军将士,每个天军将士都手持一把寒铁利剑,每一把利剑,都搁在张家人的颈子上,为首者是一个容长脸,一字眉的青年女将,她神情肃杀,眸子内神光飞转,环视过迷娘与身后同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