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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迷娘待要跳腾躲闪,不曾料,螳螂捕蝉,竟有黄雀在后。
就在她跳脚闪身的刹那,耳边又听到一通急切且焦虑的粗重吼叫:“冥君大人!!且留步!!!俺有要事要向冥君大人禀报!!!”
紧接着,那吼叫逼近前来,从死生门内,另外又出现了数道牛头马面的巨大身影。
为首者铁面镣牙,穿着地府官吏模样的皂衣青靴,后面几个双手捧着一大堆地府公文,跟在那为首者的屁股后头,喘着粗气地抬腿阔步,跑得是慌里又慌张。
正是冥锭锭的心腹属下,铁牛判官,率着他的兄弟们,为寻其顶头上司冥锭锭,解决枉死城魂满为患的燃眉之急而及时赶来。
冥锭锭的咒语已经启动,法器也在发挥效用,刮向螯城的阴凉之风,渐次凌乱旋转,骤然间冥锭锭,迷娘,苏九郎所乘之阴世投胎纸船,已是摇摇欲翻。
阴风太猛,拉扯着纸船浑如风中薄筝,胡乱飘动不休,迷娘原本平稳的步态顿时失了平衡,两只脚跟着那船,剧烈起伏不定。
而雷瞬的剑,也因为迷娘没有章法的摇晃,失去了准头。
他在阴风影响下,虽竭力想盯紧迷娘,仍是倍觉吃力,不由自主调转了剑柄,欲要变招再砍。
剑在手,剑气还来不及挥出,雷瞬忽然感觉背后莫名一紧。
继而扑通,,扑通,,,扑通,,,
竟是那铁牛判官,生恐冥锭锭再度跑得无影无踪,带着一干牛头兄弟,强行突破了死生门。
虽是侥幸距离冥锭锭近了几步,奈何死生门外,泼天盖地的猛烈阴风,委实非同儿劲,转眼间吹得铁牛判官一干地府官吏,是头重脚轻。
铁牛判官等几个,受到那阴风肆意欺负,,导致收势不及,误打误撞地,撞到了雷瞬背部。
饶是雷瞬武艺精绝,又习惯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仍是抵不住旋涡般的强劲阴风与铁牛判官们壮硕吓人的铁硬身板,两相夹击之力。
很快地,雷瞬也是一个收势不及,直直倒在了迷娘身上。
雷瞬肌骨结实的后背,转瞬成了铁牛判官们的落脚点,叭搭搭叭搭地,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接一个落到迷娘身上的家伙,仿佛叠着罗汉一般,在冥锭锭吃惊瞪大的单薄眼睛里,堆成了厚厚的,颇为壮观的小山。
负责守护冥锭锭府邸的牛头马面们,一路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地府重要公文,因为这狼狈异常,又没办法控制的一坠之力,纷纷变成雪片凌碎地飞翔散开。
“哎哟!!哎哟呢!!!!!!”
“快!!快!!兄弟们!!护紧公文,,,千万不要有闪失!!”
一时之间,牛头马面们的呼痛声,还有铁牛判官严厉耿直的喝令声,响成了一片。
也闹成了一片。
倒在最上头的大个子牛头,呲牙裂嘴地,叫痛叫得最厉害,非常倒霉地,被压在最底层的迷娘,却是一声不吭。
明明身上疼得要碎了,因为倒在她身上的雷瞬的缘故,迷娘强行忍住疼痛的眼泪,瞪着一双明艳如雪的眼睛,注视着被迫趴在她胸口位置,勉强抬头的雷瞬,微微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雷瞬原本想跟迷娘痛痛快快打一场,实未料到,山外有山,楼外有楼,枉他武功超绝,居然会被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地府小鬼头给压住了,小鬼头地位低,一个个的重量却不轻,雷瞬手脚都被压得死死,一时半会儿,哪怕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仍是难以挣脱,颇有些气急败坏。
“雷瞬殿下,,”迷娘嘟起粉嫩的唇,凑近雷瞬脸颊,声音低低又娇俏道:“你这一招,叫不叫投怀送抱呢?!”
雷瞬的脸,敏锐感觉到属于迷娘的独特气息,流转于他肌肤之间,竟是又麻又痒,他心里很想避开,但是在这呼吸困难的狭窄空间里,终究是避无可避,只好任凭那素来形容端整又严冷的俊美双腮,莫名红了一红,转瞬咬牙道:“你还不想点法子,让我赶快起来?!我压死了,你也活不成,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我都快被雷瞬殿下给压断气了,还哪能有什么办法?!”迷娘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眼神斜斜睨住雷瞬越发红晕的脸颊儿,忽然变得异常顽皮道:“为今之计,只好找外援啦!!”
迷娘对着雷瞬说罢,转瞬扭过头来,扯起嗓子,高一句又低一句地,不紧不慢喊叫道:“冥锭锭!!!,冥锭锭,救命啊!!!救命啊,,,,你再不出手,帮我搬开这些石头,,你未过门的上门媳妇就要没有啦!!!”
迷娘来来回回喊了一两句,瞬息感觉身上慢慢松快了,头顶同时听到冥锭锭阴测测的恼怒声音,尖声尖气地响个不停:“臭丫头,死丫头!!你吵什么吵?!胡说八道地,说些什么呢?!!别给我鬼喊鬼叫的,,我这不是在用力么?”
话说此时,迷娘看不到外界的情况,其实就在她与雷瞬开口玩笑的时候,所乘的纸船,已经悄无声息地通过了阴间的道,抵达了人世。
而且,纸船到达的地点,还是修筑于螯城北角,高高的烽火台之上。
时近子夜,新博与白帕两国双方正处于休战中。
负责驻守螯城烽火台的新博士兵,只有十来个人,人少胆也小,冷不丁忽见从烽火台底下,莫名奇妙,涌出无数磷片样的白色鬼火,早吓得一哄而散,纷纷跑去向这晚轮值的指挥官报告去了。
这伙望鬼火而跑走的新博士兵们,根本没有看清楚,鬼火是冥锭锭用来行路的阴间投胎船外表所糊白纸所散发的光芒。
烦恼于迷娘鼓躁过度的救命声声,冥锭锭站在烽火台上,开始很用力地踢球。
想必有看官想问了,冥锭锭踢的是什么球呢?他踢的,当然是牛头马面球。
如果不踢开这些球,迷娘被他家的家丁们不小心压死了,他的聚宝盆也跟着下落不明,冥锭锭怎么想,怎么不合算。
试问,他又岂能不用力踢开这些球呢??!
第434章 再会螯城(二)
压在迷娘身上的牛头马面,加上铁牛判官在内,加起来有十来个,每个都是三丈高,三百吨重的石头身板。
单说铁牛判官一个,躺下来就是座小山坡的分量了,另外再有十来座小山坡,合在一起,说是变成了一座大山峰,也不为过。
饶是冥锭锭的脚头功夫非比寻常地厉害,等到他将这些笨头笨脑的家伙们,一一从迷娘身上彻底踢除,还是累得他满头大汗。
以铁牛判官为首的牛头马面们,被冥锭锭一顿毫不留情的连环踢,恶狠狠给踢到身上,那滋味也不好过。
一个个的,随着冥锭锭不曾踢空的凶猛脚尖,从烽火台上重重飞了出去,又重重落到烽火台底下的城墙角落,不是被揍成了鼻青脸肿,就是摔得屁股痛来腰腿疼,鬼哭狼嚎的求饶声是不绝于耳:“饶命啊!!小的不敢啦!!!冥君大人饶命啊!!!”
冥锭锭踢累了,一屁股坐倒在已经破破烂烂的纸船边,挥起破破烂烂的百纳衣衣袖一边给自己使劲儿地扇起风解热,一边没好气地冲底下大吼:“都给我闭嘴!!不让我好生清静清静,小心我饶不了你们!!”
雷瞬背上没有了牛头马面的压制,很快一个跟头,朝后跃起,跳开迷娘所在,身姿端凝地合眸凝神,盘膝握拳坐到一旁,迅速运了一通气,察觉自己从头到脚,除了衣服被牛头马面们哭爹喊娘嚎出来的鼻涕眼泪,弄得脏了一点,算是毫发无伤,基本无碍。
压在身上的重量都消失了,迷娘很是舒服地吐了一口气,索性四肢摊开,大模大样躺在船头位置,眯着眼睛看起星星来。
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迷娘尽管从小便在冥锭锭的驹灵锁链下长大,过着猪。狗不如的奴。隶生活,却也因为冥锭锭每天一小罚,三天一大刑地,隔三差五地领受了种种毒打折磨,竟不知不觉练就了堪称铜皮铁骨般的奇异身段,经得起饿,捱得起打,受得了痛,也忍得了苦。
寒冷的冬夜,北风劲吹,笼罩在阴影中的烽火台冷竣且而庄严,月亮隐入了厚厚的云层里,洒在迷娘头顶位置的星星稀少而明亮。
冥锭锭见不得迷娘懒懒散散的样子,他扇着风,喘着粗气转过身,直直坐到迷娘前头,朝她咬牙低骂道:“臭丫头!!老子都快被你累死了,你还有闲心躺在那里睡大觉?!!!还不赶快给我起来,,找我的,,?!!”
冥锭锭满心急躁地,刚要说出聚宝盆三个字,两道乌鸦般黑漆贼亮的目光左右飘荡着,无意落到迷娘对面,那沉默打坐的雷瞬身上,赶紧止住了嘴。
风吹得迷娘的鼻子有些凉嗖嗖地,她其实已经有心起来了,冥锭锭这一叫,吵得迷娘的耳朵发麻,心里很不痛快。
迷娘原本在地府,就是特别喜欢跟冥锭锭对着干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被冥锭锭打到溜出地府逃生的地步。
听到冥锭锭急吼吼地催她,迷娘哪里肯乖乖就范,她稍稍抬起的脚儿,转瞬又大模大样地放了下去,甚至还故意侧过身子,将那弯如弓的脊背对准冥锭锭,掩口打了个哈欠,声音轻俏道:“冥锭锭,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现在可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的时候,我现在渴了,你去给我拿点水来喝,仔细侍候着,让我痛快了,以后万事好商量,,不然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臭,,,臭丫头,,你,,,你说什么呢?!看我不撕烂了你?!!!!”迷娘一番胆大包天的风凉风放进冥锭锭的耳,冥锭锭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那是浑生七窍都生了火,冒了烟,当即麻麻利利卷起衣袖,抖数起袖中锁链,瞄准了迷娘那张惹祸的尖牙利嘴,恶狠狠地高高扬起道:“今儿我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当真不知道你这该死的戝婢,是吃什么长大的?!你究竟有几斤几量重,让我冥锭锭亲自动手来,好生替你惦量惦量,,也好叫你清楚明白!!!”
眼看冥锭锭的驹灵锁链又要叫迷娘吃上苦头了,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迷娘对面盘膝而坐,凝神且静气,运功练气的雷瞬,忽然睁开了眼。
雷瞬一睁开眼,立时望见冥锭锭气势汹汹地飞到半空里,找迷娘动手的招式很明显,那是十足十地不掺假。
两个人光是热热闹闹地吵架,打那嘴皮子的仗,倒也罢了。
雷瞬素来信奉君子动手不动口的修真大义,自然可以安静坐在一边,不闻不问,可是如果冥锭锭亮出了成名兵器,就此与迷娘打起来,那还了得?
岂不是耽误他与迷娘比武的正经大事了么?
想雷瞬以天界皇子的高贵身份,谢绝众天官殷勤帮忙,在娘亲宝库里,亲自动手东翻西找,经过一番麻烦折腾,好不容易才找到比青虹还要厉害的上古龙泉神剑,兴冲冲要找迷娘再来比试之际,听得封姜在路上告知,冥锭锭从中阻扰,破坏封姜带迷娘去见他的事儿,那一刹,雷瞬其实已经恨透了他舅舅冥锭锭。
现在,再目睹冥锭锭对迷娘抢先动手,不论前因后果如何,对雷瞬而言,无异是火上添油,惹得雷瞬越发生气发恨了。
真正叫做旧恨不去,又添新仇。
这又是新仇又是旧恨的,齐齐涌上胸口,雷瞬一手抽出腰间宝剑,二话不说,便向冥锭锭猛砍了过去。
雷瞬出招之前,虽是一声招呼也不曾打,却很是光明磊落地,只管照准冥锭锭正面攻击,冥锭锭看得分明,顿时吓了一跳,他顾不得教训迷娘了,赶紧抬手,操起袖中锁链作挡,应付自家外甥要紧。
叮!!!!!!!!!!刹那间,锁链与宝剑相击,发出清越清响。
“臭,,臭小子,,,你是发疯了,还是犯傻了?!我可是你亲舅舅,,你怎么可以大逆不道,,对舅舅都敢动手?”幸亏冥锭锭那鬼府君王的名号,并非浪得虚言,他一拉一纵间,衣袖中冷硬的锁链迅速展开成一线,算是成功挡住了雷瞬攻势,保住了自家脑袋瓜,没有被龙泉宝剑砍开花,但,此时雷瞬居高临下,冥锭锭处于下风,他颇有些吃力地仰头,与雷瞬四目相视之际,惊愕发现雷瞬满脸腾起的强烈杀气,不禁生出几许骇然震憾。
“得罪了,舅舅,,你想跟她比试的话,待甥儿我先赢过了她,再换你也不迟。”面对冥锭锭质问,雷瞬是毫不动容,手中宝剑更是毫不相让,反而越发向下猛压过来。
雷瞬掌控烈焰的爆发力,早已出神入化,冥锭锭先前又耗费了不少真气,正是需要休养调息的时候,雷瞬这一突如其来的全力施为,冥锭锭表面闹得凶,实质上内气都还没喘匀,哪里是雷瞬对手?
更何况,就算冥锭锭能够在雷瞬手下,勉强过得了几招,眼前既没有金元宝掉着,又没有那银元宝做彩头,冥锭锭又岂会白费力气,与这不知变通的武痴外甥雷瞬硬碰硬地,大张旗鼓干上一架??
呸!!如此叫雷瞬想得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