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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也是天生倔强性格,从来不信邪,开始找媒人四方为白炼物色人家,一年内说了一门亲,又一门亲,结局却叫人扼腕兴叹,不得不相信天命如此,人无力回天,媳妇不曾过门,居然全部死于非命。
白炼少年好勇斗狠,与死去的娘亲同样,专爱率领帮众,打家劫舍威风八面地干活,原本对成亲之事毫不热衷。见得嫡嫡亲的老人家因为一个个没见过面的媳妇儿无故死掉而伤了心,躲在家里暗暗悲哭,这才兴起誓要找到老婆,好让祖母放宽心的念头。
前年年初,听闻孙儿白炼在漉水水面做买卖的时候,无意认识了一个非常命硬的姑娘迷娘,又为这姑娘杀到都城,说是回来就办喜事,白太君甚是欣慰,日也盼夜也盼。
谁知这一盼,盼来的却是白炼一去不复返,足足两年有余,音信全无。
经历了丧女之痛,白太君早就心有余悸,生怕白炼有个三长两短,外面稍有个风动草动,便惊心不止。
如今又逢战乱,白帕与新博大战,中间又有乌其掺合进来,时局十分不稳,白虎村是白虎帮的地盘,尽管地处偏僻,远离新博官府控制,却也是日渐朝不保夕。
只因最近三个月,战况发生剧变,自白帕夺了新博通向都城的重要关卡螯城以后,乌其以友邦之名,紧追其后,以乌其大公主乌孜兰为首,分食了新博以北五座城池,而白帕则趁胜追击,一口气攻占了包括新博都城在内的周边七座城池,女帝连雅被迫率领其直属部队退守至内陆地区,同时颁布紧急皇命,召集全民,不分男女老弱,为抗外侮而战。
据白虎帮的探子们向白太君回报,除却按兵不动的天贝郡,新博举国已无多少净土。
是个好机会,白太君凭借过去的经验深知,越是战乱,越是匪帮从中发财的好机会。
只是孙儿白炼不在,白太君一时之间,难以下定最后的决心。
故而,白太君思前想后,最后选在了三月三日这夜,带着留在白虎村的帮众们一起放河灯,一来是想为孙儿白炼祈祷平安。一来是想向漉水神母问卦。
河灯流向,若是顺水顺风,白虎帮则主战,河灯流向若是反之,白虎帮则主和。
手中莲灯还来不及放下,白太君无意间抬头,忽见河滩上躺着的几许奇怪阴影,颤颤悠悠奔过去,欲要细看端详,却在触目所及刹那,止不住忧喜交加:”阿,,阿炼!!!!”
白太君喜的是,神通广大的漉水神母仿佛听到了她虔诚祈愿,竟将日思夜想的孙儿白炼就此送到了她身边,忧的是,白炼衣衫破烂,□在外的肩膀肉破且血流,明显受了重伤。
接下来,少不得了一阵人仰马翻的折腾,那河灯自然没办法再放了出手相救帮主白炼,白虎帮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另外躺在白炼身边的两个人,都是陌生人,而且其中还有个没穿衣服的少女,尽管脸蛋儿被长发给遮住了,那线条起伏娇艳婀娜的身段,在无数的明亮河灯照耀下,是纤毫毕现,美不胜收,其魅不可方物。
白虎帮的男人们,在白太君命令下,由两个最最精练又细心的年轻汉子互相帮助,小心翼翼抬起了白炼以后,白虎帮的男人们却是脸红心跳地,想看又不敢看,总之是拿不定主意了,赶紧向白金花老人家示下:”太,,太君,这两个人要不要救”
“废话!!!不管是敌是友,既是跟炼儿在一起,总是有些缘故,岂可不救!”老太君一瞪眼,男人们不敢有违,七手八脚又开始向村里方向,搬动迷娘与靳陵光。
第479章 轮回(十四)
白虎帮好歹也是漉水一带数一数二的大帮派,村中少不了一些烧火做饭洗衣的杂役,自然也有落草为宼的大夫。
顶头老太君一声传唤,那位年轻时候就跟着白金花闯天下,已经年逾五十,号称对刀伤棍创最有一套的老郎中,虽已是香梦沉酣,却不得不赶紧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身来,赶到帮中总堂所在,也就是白炼家里。
肩膀到肋下处,因为受到蜘蛛怪的猛劲撕咬,白骨森森突起,额头发着高热,老郎中赶到的时候,白炼的意识是彻底昏迷不醒,俨然命悬一线之间,随时会撒手西归。
单从白炼伤势判断,还有气息尚存,已足够老郎中暗暗称奇,他硬着头皮,用那白虎村里最上等的解毒生肌药涂擦过白炼伤口部位,再仔细包扎妥当,在白金花催促下,这才横下一条心,向白金花委婉言道:”禀太君,咱家帮主福大命大,只消挺过今晚,当无大碍。”
白金花活过了七十旬,风里来雨里去地闯荡,,哪里听不出这老郎中弦外之意,她当下也没有多言,只是微微叹了叹气,心急如焚地与这老郎**同守在白炼床头,不敢合眼。
这一守,便是天发大亮。
迎着河边升起的第一缕晨曦光芒,白炼睁开了眼,身子陷在味道十分熟悉又亲切的软床上,忽然撞见自家奶奶慈爱的面容,他不禁张开嘴,满怀愕然地发出一声沙哑低呼:”奶,,奶!”
这一声奶奶入耳,白金花恍惚梦中,老人家怔怔盯住孙儿眼圈儿黑黑,却隐现光采的双眸,顿时激动得双手发颤,喉咙发梗:”炼,,炼儿!!你醒啦!”
叫过了白炼,白金花止不住扭过头,唤叫那几乎照顾了白炼一夜的老郎中近前来:”阿青仔!快看看!!你快看看!!炼儿是不是好了!!
阿青仔,也就是那老郎中,真名黎焕青,,如今虽已白发上顶,被年轻的一辈敬称为黎大先生,这阿青仔三个字,却是被白金花自小叫惯了的混名,哪怕是君老臣也老,老郎中素来唯白金花之命是从,也只得由着她去了。
老郎中听得白金花急唤,先是神色严肃地把了把白炼脉象,又抚过他额头,察探他热度退得差不多,心脉跳动平整,心中也不禁涌起了几分出乎意料的欢喜:”恭喜太君,帮主算是闯过来了,容老朽再开几副药方子,仔细调养一番,相信自家帮主不日便可痊愈了。”
老郎中为宽白金花的心,说是白炼不日便可痊愈,其实他万万没想到白炼的伤势,一旦脱离了性命之忧,复原起来,竟是奇快无比,平常人等,普通的伤筋动骨,都非要经过百天之数,方可见得新肉覆骨,而白炼不到三天,那道深长突开的血肉撕伤,居然迅速愈合成一条浅浅疤痕。
整整三天。白炼在奶奶细心呵护下,不是吃就是睡,实在躺不住了,吵着要起床。
白金花见白炼精神大振,不似强装,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问白炼道:”炼儿啊,奶奶在河滩上找到你的时候,,还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年轻女子,一个是幼小孩儿,不知你可认识”
白炼醒转后,暗暗记挂着迷娘到了何处,他又是为何会回到了白虎村,怕奶奶担心,也怕奶奶不愿放他再出门,一直忍住没说,这会儿听得奶奶的语气,似乎迷娘也来了白虎村,他先是愣了一愣,继而急切追问道:”奶奶!你说的那两个人,是长什么样子”
却原来白太君行事谨慎,不曾断定迷娘与靳陵光是友是敌的情况下,出手相救迷娘与靳陵光的同时,也将两个人给软禁了。
对迷娘与靳陵光,白太君是不吝伤药,不吝吃食,却派人在两人所住的屋子内外重兵把守着,严防两人轻举妄动。
白炼性急,听得白太君所言,苹果脸,大眼睛,字字句句都照着迷娘的样子儿描绘,顾不得与靳陵光之间多有嫌隙,立时冲出房门外,跑去看迷娘。
“炼儿!!!”白太君在背后呼唤不及,望白炼一溜烟功夫跑出老远,脚步好像风一般,心下隐隐明白了几分,怕是真正如她所料,是未过门的孙媳妇儿,登上她白家的门了。
路上白炼跑得飞快,临到了白太君用来收留迷娘与靳陵光的村东头那间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他的脚步却越放越慢了。
“见过帮主!!”负责看守的帮众,远远见到白炼现身,赶紧迎上前来躬身行礼白炼有些窘迫地轻咳了几声,眼神扫了一扫里屋掩紧的房门,声音低沉道:”里面,没什么事罢”
帮众们面面相视,都不曾吭声,那领头者受不住白炼充满逼问的眼神,略显为难道:”禀报帮主,,里面,一切都好,,只是,,只是,,今天,,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有什么不太对劲呢!
白炼心中一跳,也不知是好的预感,还是坏的,抵不过一阵烦乱,跺脚挥开众人,直奔院子深处。
踩过泥地,踏过屋瓦,寻到后屋半开的一扇窗,白炼小心潜伏着,向屋内摒气张望。
屋内梳妆镜前,正立着一位素衣布裙的少女,侧面向着他,鼻梁挺直,鼻头稍显圆润上翘,半边脸颊儿红扑扑来,粉圆圆,煞是动人。
少女乌发随意散乱着,微弯着腰身,在对坐着的一人温柔说话:”陵光,你别老急着练功,成不成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你会忽然变成小孩子,只是因为那千日魅的解药吃多了一点,等到那药效散去,你自然就能恢复成原来的样貌了,又何必如此白费力气”
“吃多了一点!”坐着的人,分明是一个**岁的幼童,盘膝坐在一只五花锦团上,白炼看对方面容肃静,双手合拾,指间隐隐有紫气升腾,俨然正在运气练功,只是当白炼睁大了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却惊愕发现,就在那幼童说话间,对方的外表忽然发生了很大改变,竟是摇身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清俊少年:”什么叫吃多了一点!!你说得倒轻巧!!!若不是你将这丢死人的毒传给我,怎么害我到这步田地大不大小不小的,做什么事都没办法随我心意,区区几只蜘蛛怪都能欺负到我头上来,,你知道我平白叫人看了多少笑话去”
就在少年一连串的严厉言语里,落进白炼眼睛里的少年模样,瞬间又变成了一个脸色苍白,神色高贵的冷漠青年。
当少年变成了青年以后,少女走近了对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于十分温柔里,生出几许莫名严厉的味道:”所以我叫你别急嘛,你再这么不爱惜自个儿身子,耗费功力变来变去的,小心以后再也变不回来了。”
第480章 轮回(十五)
这青年一双瞳眸深黑闪亮,双眉微笼好似青山秀,肤若流水细致而光洁,容貌生得是极美。
但是,再美的人,也是人,更何况白炼本身也属万里挑一的英气外表,自问绝不会输给任何人,自然不会因这青年出尘美貌而生出任何大惊小怪,只是那少年变化成青年模样的刹那,满是乌发垂滑的头顶两侧,居然紧跟着钻出两只青芒森寒的弯长犄角,怎么看怎么像他在漉水神母庙曾经见过的白龙神族主母靳少瑛头上所有的,象征神龙一族身份的威武犄角之形。
到了这时,白炼这才感觉到那在蜘蛛洞中对他不可一世的小孩儿,其来历似乎不是他原本想象的那般简单。
一念至此,强行抑制着心底极度的猜疑,白炼越发咬紧了牙关,继续躲在青草蔓蔓的窗下,偷听迷娘与靳陵光两人说话。
且说白炼在昏迷与伤痛中度过的这三天里,靳陵光大部分时间也在沉沉入睡,他一共清醒了三次。今天正好是第三次,刚刚醒来不到两个时辰。
第一次醒来,是在第二天,靳陵光睁开眼睛,发现身边躺着的是迷娘。
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新婚不久老是离多聚少的妻子,说靳陵光不高兴,那是假的。
他变成婴儿以后,情绪变得外向了许多,当时就忍不住有些顽皮地摸着迷娘的鼻子,甜甜笑了起来。
可是很快,靳陵光笑不出来了。
恢复了人形的迷娘,手与脚似乎都有被残忍打断的痕迹,,显得很疲惫地蜷缩着身子,身上重重包着白布制成的药带,那药都是白虎村的老郎中黎焕青受白太君授意,特别针对迷娘而施就。
因黎焕青是江匪出身,帮众们都是不甘在床上多躺的草莽汉子,无论是治病还是疗伤都求个快字,故而黎焕青用药喜欢用富有刺激性,药性偏向狠辣的药草,那些普通人吃了怕是会中毒死掉的药草,尽管比起药性温和的药草,确实见效比较快,却也足以令人痛不欲生。
而且药性越是狠辣,其味道也越是强烈刺鼻,。
初初闻到迷娘身上那股像是几个月没洗澡的臭汗味儿,又好像是在辣椒油里打过滚的辛香怪味儿,差点令靳陵光当场晕撅过去。
就在靳陵光想晕又还没晕,身子摇摇晃晃的危急时刻,恰好迷娘也跟着醒转,望着靳陵光粉嫩嫩的幼童脸蛋儿,浮现着不知是委屈还是惊讶的奇怪神色,真正可爱得紧,她心里欢喜不迭,忽然伸手抱住靳陵光,在他额头叭叽一声狠亲了一口,继而又兴奋言道:”陵光!太好了!!!你果然长大了!!!照这样看来,,苏元郎应该没骗我呢!!!!”
迷娘这一口亲得太用力了,可怜靳陵光仍是不足十岁的龙族幼童,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