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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迷娘在连真,白炼,司徒慕欢,张翎,张鸹等一干新博权贵以及高等武将的大力扶持下,顺利登上新博帝位,改年号宁远,史称宁远帝。
一个月后,苍鸷所率白帕归国队伍,未遇任何阻拦,一路星夜兼程抵达白帕国都——开满了火红胭脂花的的胭脂之城——香都。
经保康城大败,又经历与乌其数度激战,再经白沐芳在刑场大开杀戮,白帕的武将人材折损严重。
全身绑缚着长着尖刺的荆棘,苍鸷为示负荆请罪之意,一步一步跪行进白帕的朝堂,所见到的,是白发苍苍,已进入古稀之年的白帕国主白惠女帝,被一大群同属风烛残年的老弱文臣所包围,“小苍,你回来啦!!”老人一如既往的慈祥微笑,惹来苍鸷英雄泪满襟,他艰难挪近她膝下,忍不住重重磕下头去,嘶声哽咽道:“陛下,苍鸷对不住您!!是苍鸷害死了长公主,求陛下赐苍鸷死罪。”
“小苍,详情孤已经清楚了,沐芳命该有这一劫,不能怨你,”白惠坐在王座上,凝视着她当年亲手提挈成材的孤儿,眼神复杂道:“如今,为了白帕,即便你想以死赔罪,孤也断不能准奏!”
“陛下?!”苍鸷愕然。
“在你来这前,孤接受了新博新登基的王,派遣使节递来的联姻国书,孤要正式收你作义子,封号一等皇族王公,代表我白帕,嫁往新博,与新博宁远皇帝为夫。”白惠在朝堂之上的朗朗口谕,几欲令苍鸷头晕目眩,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一个字都未曾听清楚:“陛下!!这,,,这是为何?!”
“因为,孤不能为了一个死去的不孝女儿,与新博开战。”白惠一字一顿,慢慢对苍鸷解释道:“宁远皇帝在国书中郑重言明,很是钟意孤国的苍鸷将军,两国若要结为盟国,非卿不娶。人家皇帝都这么说了,叫孤如何不答应这桩关系我白帕生死的婚事?”
“陛下,这,,这桩事,苍鸷百死难辞,陛下此言真正是折杀苍鸷了!!”这刹那,苍鸷又羞又愧,且惊且臊,只觉千万只蚂蚁在啃他的骨头,从头到脚难受至极,欲要拼死拒绝,却见白惠面沉如水道:“人家新博兵强马壮,你且看看孤的朝堂,沐芳不在了,沐灵也病了,老的老,弱的弱,拿什么跟人家比?!你不止要为了白帕,必须活下来,还要好好地给孤嫁过去,不要丢了我白帕国的脸面!!”
第479章 国之新帝(二)
瑟那斯大陆,据新博国国史记载,新博宁远元年九月初九,第七十二代新博国皇帝宁远与白帕国白惠女帝义子苍鸷王公,于新都皇宫朝焰殿隆重接受百官朝贺,结成百年之好,因苍鸷王公深受宁远皇帝宠爱,当晚被册封为飞翼郎君,并改西侧殿之名为凌云殿,赐其居住。
史书虽是如此记载,但险少有人知晓,一身大红吉服的苍鸷,头顶沉重凤鸟冠,耳中闻听着皇宫里喜气洋洋的乐曲声声,在朝焰殿的婚床之上,无有任何人陪伴与服伺,独自枯坐到了天明。
从新博到白帕,再由白帕回新博,仿佛总是在行路,总是在莫名的紧张与担惊之中,苍鸷所累积的困顿与疲倦可谓到达了极致。
就算经由故国送亲的队伍排场浩大地进入新博的皇宫禁院,在整个过程里是被很多人救火一样地围住,强行拉着他梳洗更衣,盛装打扮,苍鸷仍旧完全是一片心思恍惚,分辩不清他所处是梦还是幻。
当身边的人全走光了,一切渐渐趋于平静,苍鸷的理智,才开始有了一点一点复苏的迹象。
照道理,无论怎么样的欢庆,皇族的规矩例来都是半夜子时前,新娘必入洞房。
但是,那个曾大张旗鼓地递交国书,向白惠女帝公然求亲的皇帝新娘,却是迟迟不曾露面,更惶论掀开他盖头,令他的鼻子可以轻松一些地呼吸。
这让苍鸷免不了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想到他在离开新博那晚已将自家清白全数托付于她,疑心迷娘嫌弃他婚前失德,临时反悔不要他了,一会儿又想到他带着长公主灵柩返回白帕之际,是何等地信念坚定,只求一死赎罪,如今竟不得不以两国和亲的名义苛且偷生,又疑心迷娘耻笑他是背叛旧主的二臣,因此而故意冷落于他,种种窘迫难堪纠结如麻,竟是胸口阵阵悸痛难忍。
就在苍鸷满怀患得患失之间,北侧窗口位置传来细微的声响,紧接着,他的身子忽然一歪,被一双温热手臂紧紧抱进了怀里:“小石头,对不住啦!!我是舍不得你,我是没有办法,才会威胁白惠女帝逼你成亲,我听说你来了以后半句话也没说过,一定很生气罢?”
少女奇特的,轻柔的声音,阻断了室外喧闹的乐音,往耳朵里清楚袭入,苍鸷心里砰地一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炸开了,周身全变成了发烫的火。
这刹那,他好想拉开覆面的红盖头,看到她可爱又红润的脸蛋儿,可是对方似乎预先猜到了他的意图,转瞬握住他悄然抬起的手腕,声音又低又软,隐含甜净央求道:“别拿下来,小石头,你好好听着,我已经答应了主子,今儿不能跟你成亲。”
“不,,能跟我成亲?既然不能跟我成亲,你又何苦大费周章骗我来新博,你知不知道,除了你,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迷娘的话,完全出乎苍鸷意料,等了整整一晚的委屈,如同失控的弓断了弦,他全然顾不得身为皇室配偶应有的稳重矜持,瞬时从发紧的喉头里发出惊怒质问。
“小石头,你别急,听我仔细说。”一双有力又丰润的结实手臂,就在苍鸷放肆吼叫的时候,越发搂紧了他愤怒挣扎的身段,害他不得不倾听她奇怪的解释:“这个叫你不用死的法子,是我好不容易求我家主子帮我想出来的,我家主子提出的条件,是三年之内,我不能跟你洞房。你也不能住在宫里。”
“什么?!”这一回,迷娘老老实实的合盘托出其中奥秘,真正叫苍鸷吃惊之余,又大感无奈,到底是与连真相处多时,连真的为人如何,他多少心里有数,连真对迷娘的情,他更是有目共睹,一旦想通里面的关节,苍鸷唯有咬牙苦笑:“原来,原来两国和亲是你家主子想出来的,难怪,,,难怪恐怕那国书也是你家主子亲笔所拟罢?”
“小石头,你好聪明!!这样也猜得到!”听得苍鸷反问,迷娘欢喜拍手肯定。
却原来,苍鸷在深夜向迷娘请辞那天,迷娘入宫面见连真,好说歹说求连真替她赶快想法子,阻止苍鸷执意寻死之途。
连真百般推托不成,只好硬着头皮帮迷娘写下求亲国书,当然,连真提出的交换条件也相当苛刻,三年之内,不许迷娘与苍鸷洞房,不许苍鸷住进新博皇宫,甚至连真还提出,两人成亲第二天,便将苍鸷调派天贝郡驻守。
为了救得苍鸷的命,迷娘自是满口答应。
同时,迷娘借此机会,厚着脸皮向连真求亲道:“好主子!!主子治国用人的本事实在是高妙,迷娘再修炼个百年千年也不及万一,以后迷娘当真成了皇帝,这朝堂前面的事儿归主子管,这朝堂后面的事儿也得归主子管,方能保得迷娘高枕无忧!!求主子行行好,辛苦主子一肩挑两担,不止要做迷娘身边的平世良相,还要做床上的贴心郎君才成!!”
“啐!!什么床上,身边的,,都快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人,岂可如此粗鲁?!”连真拧起眉头骂归骂,因苍鸷一事,一直紧抿的唇角儿却止不住扬起一丝丝被迷娘哄得心花轻放的清淡笑容。
听迷娘说清原委,苍鸷至此再无二话,次日恭恭敬敬接了圣旨,去往天贝郡赴任,尽职尽责整治地方军队,果然这一走便是三年之久。
只不过,迷娘虽然答应连真答应得爽快,在皇宫大婚之日,一夜不揭苍鸷盖头之事也做得极是漂亮,但,她到底是妖,身为连真奴婢之时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行径,从来没少做过,现在当了一国之主,依照先前与连真的约定,大半国事都推给连真,连真没什么空暇盯住迷娘,迷娘行动起来更加方便了,苍鸷虽远在皇宫之外,居然也是琴瑟和鸣,两人闺房之乐,唯有这对嬉戏于水中的一双鱼儿,可以深深体会。
苍鸷走后的第十天,迷娘与连真大婚,诰告于天下,明谕新博各地减税三年,以示普天同庆之意。因连真智慧无双,当初慧眼识英才,以王子宝剑为媒,对迷娘以身相许,史称智剑真君。
苍鸷走后的第十二天,迷娘意欲再颁圣旨大赦于天下,犯轻罪者放回家园,犯重罪者免除死罪,在场群臣人人都点头称是,唯独此举遭到连真强烈反对。
迷娘怒颜相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家做了皇帝,都是这么做,为何到了我这里,就不可以了?”
尽管已经正式登基,成了新博的皇帝,迷娘一直不爱称孤,也不爱称寡,或朕,等等诸如此类的皇帝自号,令连真头疼得紧,偶尔责备迷娘几句,欠缺身为皇帝的自醒自觉,迷娘却神情认真地摇头道:“难道做了皇帝,非要变孤家寡人么?若殿下叫迷娘做这样无趣的皇帝,我宁愿不做!!”
迷娘如此一说,倒叫连真哑口无言,也只能叹着长息,由得她去了。
但这日,迷娘提出大赦天下,在常人眼中本是好事,连真却异常坚持道:“国家法典,非同儿戏,大赦天下,叫人人罪减三等,如同破坏法律威严,陛下理当三思而行!”
第480章 国之新帝(三)
迷娘不服气道:“人人罪减三等,算是皆大欢喜,法理也不外乎人情,我是顺应天下苍生之想,殿下何苦作这恶人,拦我善行?”
迷娘自登基以来,对连真是言听计从,大到朝庭文官武将的选派,小到民间针头线脑的调剂,从无丝毫违背,一时之间,全国竟相疯传贵为王子出身的丞相权势一手遮天,新任皇帝不过是他座前傀儡,难得见到迷娘满脸怒容,出口反驳连真的场面,原本交相称赞迷娘圣意仁慈的一干新博众臣们都变了鸦雀无声,一个个悄悄瞪大眼睛,默观好戏。
尤其是白炼,他因指挥民间义勇军反击乌其军队有功,为迷娘成功坐上帝位出了大力,被迷娘封作武将之首,拿着新博大元帅的威风名头统领兵部。
由古至今,无论哪朝哪国,文武大臣之间本就有些互相看不起的坏毛病,更何况白炼与连真还有些旧隙未消,因此白炼在朝堂议事之际,总爱带着一帮亲信,冲连真磕磕绊绊地斗嘴甩狠,若不是有迷娘以妻主身份从中制衡,两人只怕早就当场闹将起来了。
此时白炼斜着眼睛望着坐在王座上的迷娘,与站在王座下的连真针锋相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新博国的罪犯怎么说也算是陛下的子民,子民是生是死,理应由陛下决定,我们做臣子的只管执行才对,六王子殿下纵使贵为丞相,仍该奉陛下为尊,丞相大人公然置圣意于不顾,说什么法治威严,难道区区律法,还大得过陛下不成?依本帅之见,丞相你这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
“一介江匪武夫,除却好勇斗狠,还懂得什么?”面对白炼挑衅,连真毫不相让地轻回头,抱以讥诮冷笑。
“你说什么?你有胆再说一次!!!”连真充满轻蔑的态度,立时惹得白炼横眉怒目,冲上两步拔刀相向。
论智谋,连真或许强过白炼百倍不止,但是论武功,连真因天生体弱,两个人当真打起架来,擅长舞文弄墨的连真,实非习惯舞刀弄枪的白炼对手。
眼看白炼刀锋森寒,直指连真颈项,迷娘生怕连真有所闪失,当即大吼一声,飞跃出王座来,拦在两人之间:“阿炼!不可造次!!”
有了迷娘护在身前,连真越发不将白炼放在眼里,转而目光炯烔直视迷娘,面色决然道:“大赦天下之举,连真劝陛下务必三思而定!陛下可知新博各大监牢关着多少劣迹斑斑的死囚重犯?倘陛下因今日一念之仁,不问原由,不理罪证,通通放他们出去,若他们感念陛下圣恩,痛改前非也就罢了,若他们依旧累教不改,继续那些作奸犯科的无耻勾当,可知会陷多少普通百姓落到担惊受怕,财产破损,甚至家破人亡的景地?连真实不忍见到陛下所谓的好生之德,最终会变成弄巧成拙的局面,故而冒死上谏!望陛下收回成命!!”
连真本就能言善辩,他一番据理力争下来,将迷娘想以皇帝一人之意,凌驾于国法之上的种种危害,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且不说迷娘是如何神色黯然地罢手,向群臣宣布不再议论此事,就连白炼站在一边,也是听得脸色发白又发青,想要从里头挑出连真的刺儿,竟是无法可寻,唯有暗暗收回武器,垂首咬牙的份儿。
虽说采纳了连真意见,迷娘下了朝,回到寝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