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躺卧在一片绿草地中央的白帕将军,满头的乌丝好像缎子一样披散胸前,下巴尖尖的,鼻子挺挺的,脸蛋秀美,唇瓣细柔微张,好似两片散发淡香的樱红蔷薇。
望着对她而言,全然陌生的一张年轻男人脸孔,迷娘吓了一跳,这张脸,不是她所熟悉的苍鸷的脸。
迷娘记得很清楚,苍鸷长的什么模样。
他鼻子很长,嘴巴也很长,脸颊总是暴起,好像含着两颗大红果:威风凛冽。
完全不是她现在看到的样子:柔美纯净得,就像这满目水淋芳草。
迷娘痴痴跪坐一旁,想得头发呆,慌乱四顾找不到她的主子连真可以商量,眼睛里望着好像是苍鸷,又好像不是苍鸷的陌生男人,最后忍不住张开嘴,从发紧的喉头里发出颤抖低叫:“妖,,,,妖怪!!!!!!!!!!!!!!”
第六十三章 生死夺岭战(三)
迷娘尖叫骤然入耳,草地上的年轻男子眼睫急眨,忽然一跃而起,左手持紧银枪,伏身顾盼刹那,神情紧张如临大敌:“妖怪?在哪里?哪里来的妖怪?”
迷娘吓了一跳,冷不丁被他撞倒在地,继而慌乱爬起,双脚摇晃站在他面前,指着他鼻子,惊恼回话道:“你你你!!你不就是妖怪?!说!你将苍鸷将军藏到哪里去了?就算你馋嘴吞吃了,也赶快给我吐出来,好好地还我活人来!明不明白?”
莫名出现他眼皮子底下的说话人,一双瞳眸黑白分明,脸蛋饱满圆润,如同刚刚洗过的新鲜红苹果。
这人,苍鸷认得,正是两天前主动请缨参加前锋敢死队,后来不知下落的伙头军士兵—王小三。
“王,,王小三?!”迷娘话音未落,苍鸷立时满怀错愕,直指迷娘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妖怪,你认识我么?”迷娘死死盯紧苍鸷娇美面容,疑惑相问。
她说着话,不知不觉朝他逼近了半步。
未注意那流血的脚踝,由于受力不均,被狠狠拉动伤处。
迷娘转瞬疼得膝盖弯折,一屁股坐倒在地,雪雪呼痛。
“王小三!你大胆!本将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苍鸷是也,你干嘛骂我妖怪?!”苍鸷闻言大怒,正要出手教训迷娘。
银枪还没提起,转瞬发现骂他妖怪的人竟自已跌倒,他忍不住奔上前,居高临下瞪住迷娘狼狈模样,敛眉沉声道:“王小三!你没事罢?”
“我没事。”迷娘咬牙,按紧伤口,她此时听对方说话语气,调子,甚至节奏,确实与平日里苍鸷无异,旋即抬头疑惑道:”你当真不是妖怪?是苍鸷?为何你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从对方睁大的明亮眼瞳深处,依稀见到一个年轻男子面容,鼻挺唇丰,乌丝似缎,容颜说不出的俏美,苍鸷心底忽生惶乱,下意识地反手去摸自己的长嘴。
摸过嘴唇,再摸鼻子,然后是脸颊,
反复摸了又摸,苍鸷终于意识过来,他的容貌,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确确实实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苍鸷这一惊非同小可,瞬间脸色发白,冲迷娘失措大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迷娘被他可怕神情吓到,坐在地上不敢起来,眼神委屈质问道:“苍鸷将军,你这话问得好没道理,我还想问你呢!你只是刚才不小心被青骑马掀倒掉下索桥罢了,我也只是凑巧看到,想办法接住你罢了,怎么我们都落到水里以后,我没变,你竟会变了样子呢!”
“索桥?!我怎么会掉下索桥!!王小三,你脑子有毛病么?”迷娘不说话则已,听得迷娘解释,苍鸷越发昂然厉声道:“我青翼部队跟在你们之后,进入大峡岭不久便被新博大军围攻,将士们死伤惨重,我好不容易率众冲出重围,又遭到敌人援军在山谷密林里暗算伏击,我刚才还在那密林里与敌人拼死一战,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什么鬼索桥?!你要胡说八道,至少也要看清对象是谁,岂可在本将军面前,肆意信口雌黄?”
在苍鸷大吼连连中,迷娘神色怔怔,继而低下头,胡乱扒拉着脚边青草,手指往半空里划来划去,沉思不止。
不等苍鸷吼完,迷娘忽然转过脸,朝向远方激动叫道:“六王子殿下!!!迷娘明白啦!!迷娘总算想明白啦!!!”
迷娘像个疯子一样地忘形叫唤,惊得苍鸷嘎然止声。
殊不知,就在他提到密林,围攻,与伏击之际,迷娘脑子里飞快闪过一道白光,仿佛刹那间,想清楚了许多事。
“喂,王小三!你在搞什么鬼?”苍鸷回神,不明所以,恼怒问迷娘。
迷娘用力吸了口气,继而面对苍鸷,欢喜笑道:“苍鸷将军,难怪我方才在桥上叫你,你都听不到,原来我们陷入的,居然是**阵!”
“**阵?!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幻灵阵法?”苍鸷早年,曾经在白帕皇宫珍藏兵书中,有提及这种仙魔阵法,此刻再听迷娘提起,仔细回想起他与部队入岭后的种种遭遇,终于感觉到其中诡异,似乎都有印证**阵**之残相。
所谓残相,即为敌方心中魔梦幻影,皆可化为眼中所见,颇有以已之矛攻已之盾奥义。
自接到夺回罡风关命令,苍鸷无有一日不在担忧,若先锋营遇到围攻,与伏击等这些不利局面,应该如何化解。
不想他成日忧心忡忡,设法退敌,反而中了敌方计谋。
只是,这时刻苍鸷想破了脑子,也想不起书中记有破解之道。
他心里一番焦虑交织,立时用力纠起迷娘领子,急切追问道:“王小三你既然知道这是**阵,可有法子破解?!”
“破解不容易,”迷娘摇头,然后又点头道:“不过,如果光是逃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会破,只会逃,有什么用?!”苍鸷两道恼怒目光,无意扫到迷娘胸口,忽然声音小了许多,变得异常低哑道:“王小三,,你别告诉我,拜托你别告诉我,你是女子。”
迷娘落到水里的时候,原本裹得紧紧的裹胸布不幸又松开断掉了,,打湿的衣衫衬起她胸部一片丰满活泼,线条异常清晰。
苍鸷一直认定迷娘是男儿身,对她又抓又纠,如同普通男兵,毫不客气,此时看到她与没穿衣服没有两样的挺拔部位,免不了大吃一惊,手里银枪就此落地。
感觉到苍鸷神情不对,似乎已经发现了她的小秘密,迷娘干脆大方道:“王小三是女子还是男儿,全凭将军说了算。”
“我说了算?如果我可以说了算,我还需要拜托你么?”迷娘的回答,令苍鸷如遭雷击,他咬牙恨恨,如同碰到一块火炭般,赶紧松开迷娘,往后退去数步。
“我且问你,你刚才是不是抱了我?”苍鸷神色灰败,慢慢退到河边,暂且止住脚步,嘶声问迷娘。
迷娘迟疑着,试图起身,走近苍鸷:“也称不上是抱,只能说是在半空风里,接住了将军一下。”
“别过来!!!不准过来!!”苍鸷狠狠瞪住迷娘,尖叫挥手。
眼看他身子歪歪倒,似乎马上就会掉进水里,迷娘慌忙回道:“好好好!我不动就不动。”
“你,,你碰了我哪里?”苍鸷咬牙片刻,,继续问迷娘。
“哪里?实在抱歉,苍鸷将军,刚才情形危急,迷娘都记不大清了。”迷娘认真回忆着,摇头答话。
“拜托你好好想清楚!!到底碰过我哪里?”苍鸷拼命站直身子,追问迷娘。
他满头的发被河风纠缠着刮起,遮住半边脸颊,浑身衣衫尽湿,裹住瑟瑟发抖的肉身,近乎失魂落魄,仿佛他听不到迷娘的回答,就会马上消失。
迷娘受到感染,皱着一张脸,含含糊糊道:“肩膀,好像碰到了,还有额头,鼻子,其他的,实在想不起来了”
额头,鼻子,,什么都说了,唯有一样要命的,她没有说。
听闻迷娘回话,苍鸷秀丽唇角,轻轻掠过一丝苦笑,旋即红了眼睛,哑声道:“你干嘛不说,你吻了我?”
“吻?吻?!!苍鸷将军!!你千万别误会!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迷娘大惊失色,慌乱摆手不止。
尽管她涉世不深,却也知道在这片瑟那斯的土地上,一个女人亲吻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她不经连真同意,自行答应与白炼成婚,已经弄得主子很不高兴。
如果她再不经连真同意,再抱回一个男人进门,迷娘害怕她的脸会被连真打肿。
苍鸷看迷娘明明白白,摆出一脸拒绝负责的样子,怒极狂笑道:“王小三!你放心!你肯三媒六聘来求亲,我还不乐意坐轿呢!!只可叹我苍鸷辛苦保持的清白之身,竟如此毁于一旦!!实实愧对沐芳公主信任!!事已至此,我还有何脸面苛活于世?!”
苍鸷话罢,毅然撕去银袍一角,以水布遮面,抵死呼吸,往溪中纵身跳落。
“苍鸷将军!!”迷娘见状大急,赶紧吃力爬起身,扑向苍鸷身影飘落方向。
迷娘没有想到,她只是出手救苍鸷,反而会落到要逼他自尽的地步。
白帕国是整座瑟那斯大陆,最讲究男女之防的国家。
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迷娘不止碰到了苍鸷身子,甚至还碰到了他最珍贵的嘴唇。
苍鸷自小便相貌清秀可人,长大成人后,不但越发美丽动人,而且还骁勇善战。
年前,已被白帕国主亲口许给长女沐芳公主为夫,只待择日成婚。此次,他因为罡风关被夺,主动请战为妻主分忧,沐芳公主唯恐他出众外表惹来祸端,临行前,特赐他毒果一枚,化为丑陋鸟形模样。
解毒的密方,是女子的亲吻。
第六十四章 生死夺岭战(四)
碧溪流水湍急,比不过迷娘犹如猎鹰展翅,敏捷扑入水中翱翔之速,苍鸷忽然绝望舍生,顺着溪水而下,载浮载沉不足几回合,很快被她搬胳膊又抱大腿,强行拖回岸边。
迷娘在水里追到苍鸷之际,已经撕开了他拿来覆面的湿布巾。
看苍鸷面色苍凉如金纸,闻他气息依旧低微,迷娘将他半抱坐起,赶快下死劲掐他人中,迫他张嘴呼吸。
经过一番折腾,苍鸷渐次恢复正常心跳,然后睁开了眼睛。
只是他醒来,发现被迷娘搂在怀里,止不住又惊又羞,奋力挣扎着又要往水里跳。
迷娘被他寻死之举吓怕了,哪里肯松手,越发用力抱紧他,憋着哭腔胡乱叫道:“苍鸷将军,拜托你别生气啦!!实在对不住!都是我错啦!!顶多以后我不要这张脸,叫我家主子打个痛快,好求得我家主子答应,横竖答应与你成亲就是!!!”
迷娘主子主子说个不停,听得苍鸷是满头雾水,不过她话里意思,他勉强明白了大概,脸色不禁变了又变。
咬牙恨恨地,苍鸷强撑起精神,异常恼怒地朝着迷娘狠吐了一口口水:“我呸!!不知耻的东西,也不懂去照照镜子,莫非你以为我去寻死,是因为你不肯要我么?!”
“难道不是么?”迷娘愣住,顾不得擦去脸上被男人吐到的唾沫星子,呆呆相问。
女孩子眼睛亮晶晶的,俨然充满了好奇,充满了期盼。
除了这些,苍鸷在迷娘的脸上,看不到有半点恶意。
他无力叹了口气,终将他与沐芳公主之间的婚事,合盘告知了迷娘。
明白苍鸷并非以死向她逼婚,迷娘心里非常高兴,旋即安慰他道:“苍鸷将军,沐芳公主这样喜欢你,你回去以后,好好地向沐芳公主解释清楚,说你因为跌落索桥,身子不小心被我碰到,她一定不会怪你。”
苍鸷听迷娘说得轻巧,不禁苦笑道:“就算公主殿下不怪我,我又如何过得了自己这关?”
“这还不简单么?”迷娘不假思索回道:“只要我们想办法破了**阵,将功抵过不就成了?”
饿死事小,失贞事大,这在白帕国内,是三岁小孩都懂的铁律。
苍鸷没想到迷娘竟能将建立军功,与道德**相提并论,一时之间,不禁惊怔低问道:“将功抵过?这也能算是将功抵过?”
“算还是不算,先要我们做到再说,光耍嘴皮子,可不算本事。”迷娘说罢话,又柔声安慰了苍鸷几句,然后起身去生火。
迷娘与连真,白炼在野地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连真比白炼讲究,教过迷娘许多男女有别的道理与方法。
迷娘取出火石,捡上些草叶,很快生起两堆火来,一堆火属于苍鸷,另一堆火属于迷娘,分开数十步的距离搭置成形。
为防着凉,迷娘叫苍鸷赶紧脱去湿衣,一一烤干。
她自己则背对了苍鸷,陆续脱去衣裤,先用力拧干,再行烘烤。
苍鸷生怕迷娘偷看,起初硬挺着不肯解衣。
后来察觉迷娘始终彬彬守礼,不曾逾越两人界线半步,终于慢慢放下心来,坐在火堆前,散开了沉重盔甲,然后是外袍,中衣,一件件地脱去,,一件件地仔细弄干。
烤干了衣物,迷娘放在火堆上的干粮也热透了,是两个香喷喷的麦面馒头。
迷娘整理妥当,依旧是背对苍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