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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月华初现之际,池塘另外一端出现两名头束玉冠帽的白衣少年,打断了紫箫演奏:“紫箫神君,我等奉娘娘口谕,有请神君即刻入宫。”
娘亲之命不可违,尽管感觉事出突然,紫箫还是很快收起紫箫,二话不说离开府邸,迅速前往蓬莱娘娘殿。
高耸入云的娘娘殿,位于仙山中间最高处,殿内殿外皆有白衣仙子手持宝剑严密守护。
紫箫一步一步,由白衣少年小心引路,顺着那触足冰冷的玉石台阶,拾级登入。
踏过黄金铸就的巨大门坎,紫箫一抬头,便轻易看到朝议大殿内,一位深红织金衮袍的美妇人,宝相庄严,端坐其上。
美妇人肤白唇红,虽年过千旬,,脸皮光洁不见丝毫皱纹,但见她头上,手上戴满了珠宝金饰,闪闪发光,双眸不怒自威,遍身真气横溢,正是仙山主母…蓬莱娘娘。
等紫箫毕恭毕敬地问过安,蓬莱娘娘将他唤到近前,冷不丁开口道:“紫箫,你可有事要与本宫说?”
紫箫愣了一愣,旋即笑道:“有劳娘娘关问,孩儿这几日好像没什么要紧的事。”
“你既没有,那本宫可就先说了。”蓬莱娘娘凝视紫箫片刻,继而微微笑道:“听闻你府里新添了一只小鱼妖,很是知情识趣,北宫主君那边,恰好缺这么个可以使唤的丫头,不知紫箫神君意下如何?”
蓬莱仙母这一问,可谓当头霹雳,紫箫勉强站稳脚步,极力掩饰道:“孩儿真是不懂,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孩儿哪次得了好东西,不是头一个拿来孝敬娘娘呢?岂会有私藏的道理?”
第壹零肆章 盗仙草(九)
听三子紫箫神君满口否认迷娘的存在,蓬莱仙母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反而微微笑道:“紫箫孝顺,本宫心里自然清楚,看来是本宫错怪了紫箫,这件事就当本宫没说过。”
言毕,两母子又闲闲扯了几句话,不多时,紫箫便拜别蓬莱,匆匆返回府邸。
到得府里,紫箫仔细盘问过仙奴们,得知不日前北宫主君靳陵光趁他不在,曾经强行涉足花草园后院,仙奴们因为怕他责罚,皆隐而不报,紫箫忍不住大发脾气。
一管箫恼怒吹起,音波内杀气连绵不绝,仙奴们受不了紫箫神力发起的,那如同万剑穿心般的痛楚,个个翻滚在地上,哭叫连连。
折腾了半夜,紫箫余怒未息,大步迈近碧池塘,欲将迷娘悄悄转至别的地方藏匿妥当。
夜色笼罩的后院内,一片静寂融在一片芬芳之中,似乎丝毫没有受到紫箫方才狂风暴雨般掀动的神音影响。
紫箫拨开树影,凝神相望,立刻发现他忠心耿耿的六头大神犬,正气息沉沉卧伏在池塘附近角落边,倒头而眠,不禁大惊失色。
“赤焰!赤焰!”紫箫持起箫管,轻敲神犬脑袋,神犬徘自不醒。
紫箫伏低身段,翻开它眼皮,查看片刻,转瞬从院子里摘了片草叶,放到它鼻子底下。
大神犬连打两个响亮喷嚏,终于睁开眼睛,一跃而起,但见它拼命伸长了脖子,朝着紫箫锐声尖吠不止。
在大神犬的叫声里,紫箫脸色瞬忽阴沉难抑:“你是说有人来过?”
波平浪息的池塘里,已经没有了会伴他箫曲跳舞的小妖,水兰草独自亭亭秀立,在风里伸展着柔美枝条,仿佛无言讥笑着他的无能。
此时此刻,想到是谁能够令大神犬安然睡去,不声不响带走他有趣的猎物,紫箫连愤怒也变得无力,他双膝软倒在地上,半天无法起身。
同一时刻,蓬莱娘娘殿以北,后主大殿――北宫内,一派灯火通明。
美轮美奂,以白色玉石为主调修筑而成的华丽北宫,是蓬莱娘娘正室郎君居住之所,每隔一百年,便会换一次主人。
这次入住北宫的主人,名唤靳陵光,出身苍茸海高等龙族,来到蓬莱不足一个月,两人尚未举行大婚之礼,正是蓬莱倍感新鲜之时,故而待对方恩宠至极,几欲达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靳陵光在深海中生活惯了,天生便具备黑暗中视物之能,平常少有点灯之举。
深夜的北宫,忽然点燃无数灯火,不过是大张旗鼓地迎接蓬莱山主母,这座宫殿的真正主人抵临。
虽有随身侍郎传报蓬莱娘娘来到,这总是一袭雪衣缎袍,容色清冷的新宠主君,却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他倚在雕花窗边,凝视着窗外,蓬莱为开解他离家之苦,而开始新建的苍茸海宫,神情倦怠且漠然。
“陵光!”远远地,蓬莱的声音气势高昂地响起。
殿内所有人都纷纷下跪行礼:“拜见娘娘!娘娘大安!!!”
唯独他,依旧不闻不动,身子笔直如峰。
蓬莱身后带着两名白衣少年,满脸笑容,走近了靳陵光,她的目光热切洋溢,再不复大殿之上的威严主母神态,与一般怀春少女没什么两样:“陵光!就知道你没睡!你看我替你带来了什么?”
他慢慢转过头,漫不经心地相问:“什么?”
“你不是提起过,在紫箫神君花草园中,无意见到一只小鱼妖,想将她喂养在海宫里么?陵光你且看看,是不是这只?”
蓬莱说话间,靳陵光凝固如雪的眼珠子,终于轻轻转了一转,透过蓬莱手指所向,落到她背后的两名白衣少年身上。
这两名蓬莱宫中的白衣少年,双手合力抬着一只圆球形的琉璃水缸,水缸里,是一个手脚都被套上了银质锁链的少女。
她生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虽然被关在水缸里,脸蛋红润饱满,充满了勃勃生气。
陵光静静凝视着少女浮在水中央的奇异姿态,俨然比水更加明亮的眼神,沉默片刻,然后慢慢开口:“不错,就是这只小鱼妖,多谢娘娘赏赐。”
“陵光!你我即将成为夫妻,你不必如此多礼。”当着许多人的面前,蓬莱用力抱紧陵光,往他耳边低低道:“今晚,我想要你。”
“娘娘请自重。”陵光侧开头,极力掩饰住心里厌恶,声音冰冷道:“娘娘应该知道,你我一日未大婚,都是于礼不合。”
第壹零伍章 盗仙草(十)
靳陵光冷漠反应,令蓬莱十分不满,她异常骄傲地伸手捏起他下巴,语气嗔怪道:“陵光!你应该明白,只要我愿意,你我的婚期就在今晚也未尝不可。我之所以答应你,多等几天,不过是怜惜你远离故土,担心你一下子无法适应,我这样疼你,为什么你从不曾对我笑一笑呢?”
被蓬莱主母手指碰到的地方,好像爬满了可怖的虫子,肌骨寸寸都变得粘滑且肮脏不堪。
他生下来,便住在美丽又富饶的苍茸海,身为龙族公子,受尽宠爱与尊重,一直过着快乐又自由的日子。
数月前,蓬莱路经苍茸海,无意撞见他一面,竟起了邪念,软硬兼施拿同族性命相威胁,迫他答允与她成亲。
靳陵光年少时,早已许配人家,起初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蓬莱法力高强,手下所管仙族也非凡类,尤其以紫箫为首的一干神君,在他们强攻之下,整个苍茸海宫,很快变作一片火海地狱,处处是鲜血淋漓。
无奈之下,靳陵光只好背弃婚盟,选择低头,向蓬莱屈就。
忆及海宫当时悲惨情景,靳陵光始终极力的忍耐终于达到极限:“试问娘娘,因为陵光之错,我海宫至今仍是丧期未满,陵光夜晚作梦,总是梦见同族哭泣不停,要陵光如何偷笑?”
“大胆!!说来说去,靳陵光,你心里还在怨我么?”蓬莱闻言,忽然气急败坏,不假思索地狠狠抽了靳陵光一耳光:“如果你肯早早地答应,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又何必多费周章?!”
蓬莱出手极重,她衣袖翻卷刹那,靳陵光遍身真气被她凶猛压制,旋即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她轻易抽得狂飞而起,撞到床柱上,继而狠狠跌倒在地。
他伏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喘息,感觉半边脸颊火辣的疼,却再也不甘低头,反而挺直了背脊,靠在床沿边,向着蓬莱横眉冷视。
蓬莱迅速逼近了靳陵光,凝视他秀雅高傲的脸孔,被她尖长指甲划过,顿时印出五指清晰血痕,为这位苍茸龙族公子总是神色散淡的清俊姿容,平添了几许野性之美。
这野性,隐生桀骜难驯的动人光芒,仿佛似曾相识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蓬莱主母的脑子里瞬忽间一片灼热,满怀暴怒,转瞬被另一种兴奋情绪所代替。
“出去!通通都给本宫滚出去!!!”蓬莱尖叫着发令,捉紧靳陵光两只手腕,将他往床上拖去。
靳陵光大惊,开始下意识地拼命挣扎。
刚才惹恼她的后果,他只想到了死亡,没想到她会一反常态,对他用强。
此时此刻,北宫殿里的仙奴们,目睹蓬莱暴行,个个不敢声张,反而在蓬莱严厉命令里,纷纷惊惶退出。
她随身带来的两名白衣少年,更是忙不迭地抬起关着迷娘的琉璃水缸,避之不及地,转身疾走。
只是,不等他们迈出门坎,肩上水缸忽然轻了许多。
少年疑惑间,眼前一花,刹那间,依稀有一道皎洁月光,电光石火样闪过他们头顶,飞纵至蓬莱背后。
靳陵光的袍子,已被蓬莱强行撕开,露出优美锁骨,还有大片光洁胸膛。
他的樱珠,小巧粉嫩,鲜艳娇美,未曾经过任何世事,在蓬莱残酷目光里,不自禁地微微颤抖,惹人无限暇思。
靳陵光又羞又急,被她死死压在身下,竟是动弹不得,唯有咬牙嘶声道:“不可以!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蓬莱得意狞笑着,稳坐靳陵光优美腹部,低头试图去品尝他美好滋味,:“陵光!你迟早都是我的人!今天跟明天,我什么时候想做都可以!!!!”
还未碰到靳陵光樱尖,蓬莱头顶刮过一阵疾风,接着她的头被什么硬物砸到,疼得蓬莱眼冒金星,身子失去平衡,斜斜倒向靳陵光旁边。
靳陵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到一个双眸散发逼人银芒的奇异少女,浑身锁链清响,不容置疑地一把拉起他:“我们走!!”
趁着蓬莱失防,一举偷袭得手,少女手脚轻快地冲出宫门,靳陵光不由自主地紧紧相随,一路飞纵。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靳陵光望着她结实又灵活的背影,忍不住低问:“你知不知道,不管我们怎么逃,始终逃不出去?”
“救你一定要有原因么?”尽管少女在不停地跑,说话气息却流畅得如同平常走路:“再说了,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逃不出去呢?”。
少女的黑发,在星光点点的夜里,不可思议地闪着月华亮泽,靳陵光记得,刚才关在水缸里的小鱼妖,他曾经在紫箫的花草园里见过的小鱼妖,头发也是这样黑亮发光。
是她么?在那冰冷无情的蓬莱宫殿里,他险遭□之际,唯一肯出手救他的人,是他认为一无是处的小小鱼妖么?
第壹零陆章 盗仙草(十一)
两人说话间,悬挂于蓬莱大殿四处的金编警钟,开始此起彼伏地发出阵阵激烈长鸣。
长鸣声中,蓬莱娘娘属下的白衣仙官们,如临大敌般听从号令,争相持械出动。
迷娘带着靳陵光,刚刚跑到大殿门口,便已被重重包围。
蓬莱娘娘怒气冲冲,驾起烈火云朵,率先冲到最前头,身影瞬忽飘飘,很快拦至两人面前:“无耻妖怪!!速速给我放下陵光主君!本宫或可饶你不死!!”
她飞在半空里,居高临下而立,额头青筋暴涨,手掌内放出万道罡气直逼迷娘。
“无耻妖怪!!速速放开陵光主君!娘娘仁德,或可饶你不死!”蓬莱娘娘话罢,一众白衣仙官们,跟随她背后,将迷娘与靳陵光两人团团包围,脸色严峻地齐声喝令不止。
蓬莱打伤靳陵光的时候,迷娘在水缸里看得清清楚楚。
她心性柔软,最见不得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受苦,鼻子里又闻到靳陵光特别的龙族血味,迷娘脑子里轰地一声,浑身莫名真气倒涌,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飞近靳陵光床头,挥起腕上锁链,砸倒了仙山主母蓬莱娘娘。
迷娘只想着赶快带靳陵光逃离险地,万万没料到,蓬莱竟会误认为,她是有心胁持靳陵光而逃,口口声声叫她放开靳陵光。
迷娘微愣刹那,旋即急中生智,随手撂倒身边一名小仙,抢过对方手里宝剑,横在靳陵光颈项,面对蓬莱高声叫道:“我本无心冒犯娘娘,更加无心与娘娘为敌!娘娘今日若是肯放了我走,我自然会将主君还给娘娘!”
小妖怪只是嘴里说得动听,大难临头,权衡轻重,终究是自己性命重要么?
听得迷娘回话,靳陵光忽然心灰意冷,毫无反抗任她宝剑架身,龙族公子往日清冷脸色透显一片惨淡苍白,衬着他撕破的衣衫,说不出地狼狈可怜,此情此景,落入蓬莱眼中,越发印证迷娘挟陵光相胁的想法。
旧爱不如新欢,新欢不如没有吃到嘴的美味。
在没有真正得到靳陵光之前,蓬莱并不希望,她最后抱到的,只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