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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都怪梅花作怪,害了公主生病,没过几天,便代她作主,将那公主殿里的梅花树,她最最喜欢的梅花,砍了个干干净净。
从此,乌合丝开始明白,苏九郎从来就不爱梅花。
神话迷娘曲(女尊)
第239章 宫斗(十六)
这天,原本乌合丝已经得到准信,由于苏九郎被选为天宫侍君之故,妖狐苏氏,包括主母苏丽姬在内,将于今晚子时齐聚于涂山狐狸洞,大肆庆贺。
既是大肆庆贺,难免乐而忘形,正是狐族最容易失去警惕之时,也正是一举除去苏氏一族的大好机会。
昂鸣曦始终记挂着在乌都边境小镇,他曾遭逢苏九郎设计暗算之事。
他带领一伙野鸡妖手下,四处打听,终于探得涂山众多狐族为巴结讨好苏九郎,特意采购了许多礼品酒水上山。
昂鸣曦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混在送货人队伍里,一起去了涂山。
去涂山之前,他与乌合丝商定,他负责做内应,她专司外围剿杀。
而迷娘的除妖剑,一直由连真收藏。
迷娘在定林湖失踪之后,不止连真等人在寻找迷娘,乌合丝也急着寻找迷娘,白炼因为始终对连真心存耿介,故而几人分成三派,各自行动。
这三派,内里也大有隐情,容以后详细道来。
且说昂鸣曦受了连真刺激,起初不得不想尽办法利用他的鼻子去查找迷娘下落,如此这般,在路上碰到了乌合丝,经昂鸣曦推测,迷娘去乌都践约的可能性很大,于是说服连真,三人结伴同行。
昂鸣曦与连真都是身无长物,乌合丝尽管没什么权势,好歹是公主身份,又在自己的国家行走,所到之处,吃穿用度皆不愁,也算是平平顺顺入了都城。
然后,又平平顺顺地,在月老庙遇见了迷娘。
唯一不平顺地,是迷娘居然不认得他了。
连真表面很平静,内里气得可不轻。
好不容易理顺了气,是迷娘前晚不惜爬墙去见他。
两人在床榻之间,极尽缠绵之余,连真想起那除妖宝剑,恐怕还需要仗借迷娘之力,方能发挥威效。
他自知苏九郎心机难测,惟恐迷娘回府糊里糊涂被苏九郎套话,走漏了风声,竟是一个字都没提,只等她夜里再来与他相会之际,再叫迷娘随着乌合丝,神不知鬼不觉地共同杀上山去。
岂料,不到掌灯时分,苏丽姬居然会派人在公主殿门口,堵住了乌合丝,根本不容她拒绝,便风风火火抬起大轿,迎她入苏府。
对连真,也是同样如此,来人不卑不亢,仅在他面前轻轻地说一句:“连公子,我家九公子说与公子是好友旧识,今儿特意派小的接公子过府一叙,请公子务必赏光,休要推辞才好。”
连真看那架势,心里立刻十分清楚,无论他是推辞,或是接受,这一趟都绝计免不了。
此时,被逼坐在这苏府华丽堂皇的富贵厅上,闻听阵阵丝竹之声,不闲不淡地响起,乌合丝手下左右人等都被苏氏监视,无法动身与昂鸣曦会合,更加无法抽空给他报讯,真可谓是心急如焚。
偏偏大姐夫苏元郎,还像看好戏一般地,拿那叫人心惊的摄魂眼波睨着她,乌合丝越发感觉一阵阵惊惧寒意,直刺胸口。
苏元郎的本事,她不是没瞧见过。
说起来,乌合丝的生父,就是败在苏元郎手底。
惊觉他的一时失误与贪心,导致苏氏魔掌霸占了整个乌其朝堂,这昔日在乌其也算赫赫有名的除妖师,终于失悔反击。
苏丽姬派出对付乌合丝生父的狐族高手,居然是苏元郎,对方一把引魂筝,使得出神入化,仅仅三弦两拨,竟将父亲当场震断了心脉而死。
神话迷娘曲(女尊)
第240章 宫斗(十七)
春月夜,防卫严密的皇宫后院,父亲,还有父亲几名贴身心腹,通通倒在内宫侍君书房外头,七窍流着血,乌合丝躲在密室后头,拼命掩住了嘴,方才不致惊叫出声。
而苏元郎竟是看也不看父亲一眼,转身浑若无事般,施施然离去。
就好像,他只是为他简单弹过一曲,其他的,什么也没做过。
天上明月光照着苏元郎诡异飘荡的身段,乌合丝在最害怕的刹那,传承父亲的除妖师血液骤然苏醒,她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艳红尾巴,仿佛巨大的阴影,静静拖在他脚底。
以前,父亲说苏氏一族全是狐妖,乌合丝一直不信。
因为苏九郎,是那么美,那样清俊的一个人,举止端严大方,偶尔唇角微扬,会对她流露温柔深深的动人笑意。
如此翩翩公子,她怎能相信,他居然是一只妖,而且,还是足以魅惑众生的狐妖。
发现苏元郎的尾巴,第二天,乌合丝怀揣着难以言表的惊惧与无助,跪在父亲灵前,接受众官悼念。
苏九郎也去了,沉默庄重相陪在丞相苏丽姬身边。
依旧是黑丝的衣袍,脸上覆着同样的黑纱。
泪眼模糊里,她看不到他的容貌,也辩不清他是否在学他哥哥苏元郎,假惺惺地来装样子,只是目光在莫名悲痛之中,暗暗在他身后打着转,小心翼翼地探究。
“三公主,你在找什么?”他仿佛一早便猜透她心事,竟主动凑近她耳边,低低询问:“需要九郎来帮你么?还是想要九郎直言相告?”
透过厚厚的黑纱,扫过来的是,苏九郎明艳逼人的眼神。
乌合丝没料到,他往日明艳逼人的眼神,也夹杂着无比的尖利,刺得她心慌且意乱,差点大失阵脚:“恕,,恕本公主愚昧,九,,不知九郎所言何意?”
她硬着头皮一句反问,换来苏九郎意味深长的无声一笑。
充满了讥诮,也充满了不屑:“要不要摸摸看,九郎是不是妖?是不是长着妖的尾巴?”
他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他的娘亲,她的娘亲眼皮底下,代她发出心底的疑问。
实在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也有恃无恐到了极点。
偏偏,她当时好像口舌生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别提伸出手,当真去摸他的屁股。
苏九郎毫无顾忌的声声逼问,吓得乌合丝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晕死过去。
从此,苏九郎在乌合丝面前,再不是当年苏府里温柔沉静的小公子,他碰到她,总时不时地冷言冷语,或是露着森森的牙,狠狠欺负她一番。
两人之间的亲事,也就这样一年年地搁了下来,不知苏丽姬在母皇那里说了些什么,反正乌合丝一直躲到床上称病不提,而母皇自从父亲死后,对她的宠爱,也日益减轻,对于她的终身大事,似乎无意多问。
富贵厅内,正值乌合丝千思百结,苏丽姬端坐于高处,忽然闲闲发问道:“三公主,老臣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一二?”
“丞相休要客套,尽管说来,本公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乌合丝勉强打起精神,笑着抬头,面对苏氏主母。
苏丽姬轻抿了一口酒,眯了眯眼,目光往四周流转片刻,似笑非笑道:“老臣听闻,三公主意欲继承先父遗志,斩妖除魔,这斩妖除魔头一家,便是瞄准了我们苏家,这事可当真?”
苏丽姬一语出口,乌合丝已是大惊失色,她双手暗撑花木椅扶手,竭力否认道:“丞相说的哪里话?丞相入朝为官多年,始终尽心尽力助母皇治理我乌其国,劳苦功高,举国上下有目共睹,定是一些小人看不惯我们君臣和乐,四海升平,故意造谣言生事,挑拨离间,丞相向来明察秋毫,必不会中此等低劣奸计!”
“好好好!三公主说得真好听!真在理!”苏元郎拍了拍手掌,面露欢喜,目现娇嗔,对着苏丽姬道:“娘亲,三公主如此知书达礼,世间少有,我家九郎不能许给三公主,真正有点可惜了。”
“元郎,”知子莫若母,苏丽姬有本事将一干灵狯狐族管理得服服帖帖,又岂不知大儿子与小儿子私下里一直争斗不断,她听他软中带刺的言语,心里也不动气,只是淡淡提醒道:“三公主不是早说过了么?她一身病痛缠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公主一番好意,怜惜我家九郎,不愿拖累九郎,元郎应该明白,实为九郎之福,我们若一昧只顾着自己面子好过,强行拒绝,未免伤了公主之心。”
“是,娘亲教训得是。”苏丽姬不是训斥,却胜过训斥,苏元郎当即敛去笑容,低头回话间,已是十分地柔顺:“元郎说错话,理应受罚,元郎最近日日练琴,自觉有了些长进,不如就罚元郎为大伙,仔细弹上一曲,以示助兴,如何?”
她的大儿子,天姿虽比九郎差了一点,但颇为懂得进退之道,行事也极为圆滑机敏。
听闻苏元郎神情恭敬自请领罚,苏丽姬立时展了眉,她唤苏元郎来陪客的真意,其实便在这里。
斩草当除根。
她当年留下乌合丝之命,不过是认定对方性子懦弱,功夫低微,又很听话,杀了她,少了一只好棋子。
如今,既得知乌合丝起了异心,无论乌合丝如何辩白,苏丽姬都已决定,断断不能再容她。
苏元郎的引魂筝,已入化境,在酒宴之上,可以不动血,不动气,杀人于无形,无疑是最佳利器。
苏丽姬几经综合盘算,又听取了苏九郎提议,最后将除去乌合丝之举,交由苏元郎来办。
神话迷娘曲(女尊)
第241章 宫斗(十八)
苏元郎轻轻巧巧地,说要在酒宴上弹琴,连真不知他引魂筝厉害,自然没往心里去,乌合丝却是顿时心头大骇,满怀了忧急,难安。
她正想要说些什么,或是找什么借口,设法推脱过去,却见对面始终安静端坐的苏九郎,一记淡淡的,凉薄的眼神睨过来,又飞快掠过她的脸,停在苏元郎身上,衣袖微动刹那,柔声开口道:“还是大哥最疼九郎,知道九郎平日无所好,就喜这古雅乐理之道,多谢大哥以曲相贺,容九郎在此,敬大哥一杯。”
苏九郎说罢,转瞬又朝他身边一位黑衣长裙的蒙面女子,似乎故意放大了声量,清朗吩咐道:“丫头,且替我去给娘亲,大哥,还有客人们都满上,我今日生辰,难得至亲与好友共处一堂,须得不醉无归才对!”
那蒙面女子低低应了,转瞬麻麻利利捧起一只酒壶,奔近台阶之上的苏丽姬。
席间,在富贵厅里穿梭服伺的狐女不在少数,苏丽姬对这被苏九郎叫上来倒酒的狐女也没有特别在意,她桌上的青铜酒杯是否倒满,她也懒得去瞧,只是一双精明又妩媚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望着乌合丝旁边的连真。
见惯了狐郎们的软媚之美,这来自新博国的六王子,虽是她极为厌憎的人类身份,但苏丽姬无法否认,对方的容貌,气质,都相当出色,坐在那里纵然一言不发,装作一副无趣模样,可惜那眉宇之间隐隐流露出几许倔强高贵,竟是不自觉地,格外惹她暇思。
曾经阅人无数,苏丽姬早已目高于顶,等闲美色也早已难入她的眼。
儿子九郎入天宫之前,说是要答谢她养育之恩的小小薄礼,她先前还当作是个笑话姑且听了,现在看来,这个笑话,居然深合她意,她不想收都不行。
黑衣狐女替苏丽姬倒过酒,莲步轻移,很快来到苏元郎面前。
苏元郎怀里抱了引魂筝,抬头习惯性地甜腻笑了一笑,要说声谢谢,他看到对方低头倒酒,不是别的狐女总喜欢偷偷拿眼逗他,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十分专注地望着酒杯,那眼睛深处,明明艳艳闪着光,似曾相识,那声谢,忽然变成了一句微惊问话:“你是何人?”
这拥有着一双清澈眼睛的黑衣狐女,正是依照苏九郎之意,经过一番乔装打扮过的迷娘。
她听到苏元郎勉强压低的问话,眼神温柔地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能坏了规矩,在酒席上胡乱与客人开口。
苏元郎凝视着迷娘甚为丰饶健美的背影,在他视线里,敏捷靠近了乌合丝,胸口聚起的一丝微微迷惑,很快被妖兽族即将开始狩猎的本能兴奋所代替。
因为,这苏九郎身边的蒙面狐女并非他可以分神的对象,那不自量力企图为父报仇的三公主乌合丝,才是他今晚目标。
依着主客次重顺序,迷娘在富贵厅里绕了一圈,最后终于来到了连真面前,为她真正的主子倒酒。
她的眉梢眼角,带着浅浅笑意,与淡淡悲伤。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无以言表的相思之情,透过涓涓细流的美酒,全部倾进了连真的杯子里。
连真莫名怔了一怔,她隔着酒壶望住他第一眼,他已经认出,是迷娘。迷娘的眼睛,原本就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年纪越长,她眼睛里的神色越发光彩逼人。
更何况,他与她,从小长大,又岂能不认得,她这双偶尔会含着一包水样泪水,免过他许多责罚的美丽眼睛。
只是,有些不明白,迷娘的眼睛里,为何会在欢喜之余,夹了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此时连真自然不知道,迷娘是因白炼之事而不能简单释怀,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