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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跪在了旱跋面前,就剩迷娘与白炼还直挺挺站着,很是惹眼。
迷娘是不知道旱跋是何许人,还在脑子里打着转转,要叫对方什么,白炼是明知道旱跋身份,懒得下跪拜她。
第260章 失珍(十七)
旱跋还是在迷娘昏迷的时候,见过迷娘一面,此刻望她红润饱满的脸孔上,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说不出的清澈纯净,只是神色之间过于迷迷怔怔,待她这位天庭帝主毫无半点尊重意思,令旱跋心里微感不悦。
再看白炼,生得是明眸翘唇,左边脸颊一道细碎伤疤,纵然被南斗等中暗自讥笑是破相之姿,但在旱跋看来,此等小小暇疵,不仅未掩去其玉光华,反而越发显得英气逼人。
只是,白炼现在那般昂头横眉站在露台之上,只差没有鼻子朝天的样子,没有即将为人夫者应当表现的半点温良恭顺。
目睹两人此情此景,旱跋心里的那点不悦,犹如石击涟漪,迅速扩大开来。
反观苏九郎,自她出现在赤霞宫,始终彬彬有礼,言行举止堪称滴水不漏,着实没有辜负南斗向她极力推荐的八字评语:谨慎机敏,才德兼备。
旱跋皱了皱眉,叫起苏九郎,继而走近迷娘与白炼身边,微微笑着对迷娘开口道:“本宫记得,你是昨儿才入选进宫的内务府七品天官,不知小紫衣是何姓氏?祖先来自何地?”
迷娘听得旱跋问她名字,立时仰起脸来,老实答道:“我叫迷”
“回娘娘的话!她叫天迷!!是在卑职天喜之后,刚刚考上七品的小同窗,”迷娘这个迷字,刚刚开口,天喜为保住自家脑袋瓜,赶紧弯腰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颤地插嘴道:“娘娘!天迷前两天才从西天矿场抽过来帮忙,宫里的规矩都没来得及学,求娘娘见谅!”
入了天宫内务府,天官们的名字都以天字为开头,再带个单字为尾,方便主子记取,也方便主子叫唤,这是自初代天宫娘娘便传下来的老规矩。
迷娘一开口,天喜就知道不妙,比起未经许可胡乱插言被娘娘责打板子,,天喜自忖,先帮迷娘隐下对方妖女身份,保住他,还有天恩的两条小命似乎比较重要。
“天喜,本宫好像没问你。”旱跋眼光漠然,扫过曲膝伏在地底的天喜,语气淡淡说了两句话:“割了他的舌头。”
前一句话,旱跋是对着天喜说,后一句话,旱跋是对着跟在她身边的两名贴身仕女说。
作者有话要说:潜水员们纷纷闹出头,令我深受感动。
看到蘑菇猎美眉的批评,知道为什么不留言的原由,可别怪我太强势哦,我在文案里说得很清楚,不接受任何拍砖,因为我喜欢的,只有鲜花与掌声。
兹定于2010年5月7日正式开V。
请喜欢这支小小迷娘曲的美眉,继续关注,继续支持。
多谢!
第261章 失珍(十八)
旱跋的话就是天意,天意只有顺从的份。
那两名侍女立刻心领神会,齐刷刷欠身行礼,点头称是道:“诺!”
两名侍女接了旱跋之令,转瞬一前一后走近天喜身边,一个站到天喜背后,拧紧他双臂,一个捏紧了他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同时从自己头发上取落一只金钗,就要刺进去。
原只道他代迷娘插两句嘴,大不了舍得肉疼,老老实实受过一顿大板子便了事,未料到天意难测,旱跋赏给他的,却是残酷可怕的地哑之刑,天喜吓得惊惶失措,当即用力挣扎起来。
天恩与天喜平日最为交好,见状更是大惊,他连滚带爬跪倒在旱跋脚底,急急嗑头哭叫道:“娘娘!!天喜一时糊涂,坏了天宫礼数!!娘娘仁德!!求娘娘念在他顾惜紫衣君年幼不懂事,一片好心维护这才多了嘴,姑且饶了他罢!!求娘娘饶了他罢!!!”
舌头?
割天喜的舌头?
天恩哭叫声声入耳,甚是可怜,周围人等却是个个脸色发青,又发白,连大气都不敢出,迷娘终于意识到天喜仿佛大祸临头,而令天喜无辜糟秧的根源,似乎,就是她自己。
“慢着!!!!!!!!!”眼看那侍女明晃晃的锐利金钗,刺向了天恩被迫张开的嘴唇,迷娘心思电转刹那,身形灵动,跳了过去,一把捉住那仕女手腕,面对旱跋,神色毅然道:“天宫娘娘!天喜哥哥是因为我多说了几句话,罪不至此,娘娘要见怪,也该冲着我来,与天喜哥哥无关,求娘娘放过天喜哥哥。”
森寒的眸光抖转,落到迷娘与侍女相连的双手上,赤霞宫内清楚回旋的,除了花香与风声,是迷娘异常果断的言语,旱跋不禁微愣。
迷娘已经是紫衣殿中人,也就是她未来的夫郎,照道理,与她的侍女如此肌肤相亲,她应该毫不犹豫地,下令砍掉迷娘的手,甚至砍掉迷娘的头。
可是,看着迷娘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好似两汪清泉纯净涌动,旱跋盛怒的心,忽然转了几许沉静,她淡淡笑了一笑,神色依旧冷漠道:“小紫衣叫本宫冲着你来,难道你甘愿代替天喜,割了自己的舌头么?”
割了自己的舌头,以顶替天喜之罪?这种事,如果不是旱跋提起,迷娘确实不曾想过,现在经由旱跋提起,想起要为天喜,活生生地割掉自己的舌头,她一张饱满红润的脸蛋上,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害怕。
“怎么?你也知道怕么?怕的话,就别这么莽莽撞撞地强出头,惹本宫生气,明白么?”旱跋是何等人物,迷娘脸上那点细微变化,哪里逃得出她刻意探询的眼睛,顺利捕捉到迷娘从心底透出的害怕,她又是讥诮,又不无满足地,淡淡发话。
旱跋,果然是天宫之主,其势威严凛然不可侵犯,小妖女果然,还是太小了么?站在旱跋面前,显得如此柔弱,又胆怯,恰似一朵被北风吹折的乡野小花。
苏九郎垂手静候一边,冷眼旁观着,止不住暗暗叹息。
那叹息,有点冰,又有点热,从他轻轻跳动的狐心尖上缓缓淌过去,竟是窒息的难受。
目睹旱跋眼睛里一揽无遗的轻蔑之意,白炼狠狠捏紧了拳头,可恶!天宫居然敢讥笑他的迷娘!迷娘是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他很担心,迷娘不管有多害怕,都会为了救天喜,霍出命去,他必须要想办法,一口气打倒旱跋,或是阻止迷娘。
且不提苏九郎与白炼各怀各的心事,这边迷娘倔强地捉紧那侍女的手腕不放,扑通一声对旱跋直挺挺跪倒,咬牙回话道:“是!娘娘教训得是!!我是很害怕,,怕舌头会疼,,怕以后不能说话,,不过,若我没了舌头,可以免去天喜哥哥受苦,这舌头,我也不要了,娘娘拿去便是!”
第262章 失珍(十九)
明明是害怕的。
旱跋看得出来,迷娘明明是害怕的,害怕被割掉舌头,但迷娘现在对她的回答,却有些出乎她意外。
那般清澈坦荡的眼神,不染半点尘垢,俨然似曾相识。
她应该不能忘的,世上还有一种傻瓜,喜欢舍生取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旱跋凝视着迷娘,不紧不慢移动了脚步向她逼近,继而淡淡笑了一笑,眉宇之间,又带了莫名讥诮道:“光是舌头,本宫要了,也没多大意思,不如将你项上人头完整奉上,换回天喜的能说会唱,不知小紫衣肯不肯?”
聆听着旱跋冰冷无情的言语,周围人等,皆是心里一紧,一颗颗头低得不能再低,生恐这喜怒无常的主子,不经意瞄到了自己,前景堪忧。
旱跋不要她的舌头,改口要她的脑袋,反而令迷娘心里立时放下了大石头,在迷娘想来,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刀一挥她眼一闭,那种痛很快就过去了,而没了舌头,那种痛却是要生生忍受,甚至自己活多长,那种痛便要陪伴多长,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迷娘虽然在小事上有些糊里糊涂,但在这种是非分明的大事上,她自问,没有谁比她更懂。
因为,她已经做了许多年的厨娘,在师傅周杏的教导下,杀生无数。
她对她精心呵护长大的**鸭鸭,小狗小猪越是动手麻利,它们经受的痛苦也就越少越短。
迷娘想到这些,立时欢欢喜喜仰起脸来,欲要爽快答应,拿她的人头换回天喜的舌头。
看着她笑容灿烂的一张脸,隐含视死如归的决意,白炼站在一边不禁心惊肉跳,自觉大为不妙。
顾不得再生她的闷气,白炼赶在迷娘之前,咬牙切齿地唤旱跋:“娘娘!!”
伴着这一唤,白炼老大不愿地曲了半只膝盖,向着旱跋单腿下跪,遍身骄傲英气,颇有些委委屈屈地收起,他如此隐忍求全的模样落入旱跋眼底,她是止不住一丝得意又一丝惊讶。
旱跋居高临下扫过白炼行为彪悍的行礼姿态,语气忽然变得温柔道:“白郎,莫非你也有话对本宫说么?”
“娘娘明查!!白炼在月老宫承蒙紫衣君及天喜君照顾,实在心存感激,虽然他们冲撞了娘娘在先,受罚是应当,但法理之外也讲人情,白炼出身草莽,又是初入天宫,不知礼数也不懂规矩,有什么说错做错的地方,也不敢求得娘娘宽待,”白炼腰板挺直跪在旱跋面前,拱手作了个揖,沉声道:“唯望娘娘今儿大仁大量,放过他两人,日后娘娘若有什么吩咐,白炼莫敢不从。”
白炼仰头直视旱跋,一席话朗朗道来,眼瞳内光彩明亮逼人,丝毫不逊于迷娘,比起苏九郎的柔媚温柔,亦别具一番刚强风范。
见惯了千人一面的柔顺惊惶,白炼此时表现,堪称扑面而来一道奇特之风,很快挑起了旱跋极大兴致。
她久久望着白炼,似沉吟似深思,线条紧绷的淡黄脸孔慢慢现出饶有兴味的神色。
没有杀意,没有讨厌,旱跋落在白炼身上的目光,平静中涌起波潮,俨然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志在必得的沉默宣示。
这,绝非他乐于见到的局面。
苏九郎贵为狐族公子,精通魅惑之术,旱跋尽管拥有千年修行之身,心思深沉难测,这种无法掩饰的本源反应,依然逃不过他敏锐细致的观察力。
唇角,扬起微微的,甜软笑意,苏九郎飘然跪至白炼身边,声音沉静道:“娘娘,白炼公子天性仁慈,甘为紫衣君曲膝求情,其志真是可嘉可叹,九郎不才,也愿效仿于他,斗胆求娘娘不要因为天迷天喜,而动了肝火,伤及玉体,害九郎担忧受怕。”
第263章 失珍(二十)
苏九郎说话之际,精致眉目含烟且笼翠,恰如真正在为旱跋而心疼,忧急,其情深沉难以言表。
虽已是普通男儿身,狐族的魅惑之术却不止于妖力,重在揣摸参透人心罢了。
苏九郎对待旱跋的讨好言语,配着他夺目风姿,温柔神态,都拿捏得十分精准,众人见了,竟不觉他是在娇揉做作,故意为之,反而深信他是一片真心不假。
至于承受者旱跋,她后宫之中,为着种种原由谄媚巴结她的美人儿,从不在少数,苏九郎这一招,也不是没见过,自然没办法轻易骗过她法眼。
他不早不迟,赶在白炼之后,说出这些甜甜软软的劝解之言,分明是提醒她制怒,内里隐隐含有替迷娘求情的意思。
她并不是如嘴上所说,无意之间踏足赤霞宫,而是听得密报,赤霞宫两大郎君自见面伊始,便似有什么深仇大恨,打架打到不可开交。
在后宫,暗斗之事很常见,敢于这般激烈明争者,实在少见,那密报引起了旱跋极大兴味,故而在这黄昏抽空,亲自前来一探虚实。
旱跋进入赤霞宫,白炼与苏九郎两人正巧被迷娘解开了纠缠死局,各自站在一方,看起来赤霞宫已经归入平静,俨然无事发生。
但,白炼与苏九郎,两人不相上下的血污衣裳,凌乱发饰,还是向旱跋展现出两人曾经激战过的蛛丝蚂迹。
知道两人不和,旱跋也不以为意,因为她原本就思谋着,最后的赤霞宫主人,根本就不容许存在。
她喜欢赤霞宫空着,一直空着,永远空着。
不管是住进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通通是多余。
两人自行决战,随便打死一个,或是两个,都是好事,可以免掉她许多麻烦。
只是,赤霞宫两大郎君,纵然表现极度不和,待小紫衣,也就是迷娘的态度,倒是出奇一致,这一点,叫旱跋颇感意外。
出自狐族公子的甜言蜜语,终究是软化人心的最大利器,旱跋固然在心里质疑着苏九郎忽然替迷娘出头的意图,脸上,还有眼睛里的神色还是隐隐放缓了,低头向苏九郎露出一抹淡然微笑道:“九郎所言极是,本宫就依九郎,暂且饶过小紫衣,也饶过天喜,九郎可否安心?”
“娘娘仁慈无双,九郎在此,多谢娘娘开恩,娘娘金安!”苏九郎安安静静跪在地上,低头行了礼。
苏九郎行礼之际,眸光悄然斜飞,发现迷娘还傻瓜一般地,捉着那仕女手腕,神色紧张,明显没有意识到,旱跋已经恕了她与天喜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