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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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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骨干,带动新兵,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在后世,这可是某个特殊时期非常流行且行之有效的好办法,李曜既然知道,自然不会不加以利用。
  再有就是水军问题,李曜对水军,从现阶段来说,并没有将编制扩大的意思,他的主要思路是培养水军人才,其中作战人才和水军军备人才同样重要。
  其三,建设问题。河东军械监掌监之职虽然还能再兼任一段时间,但既然已然决定暗度陈仓,那就是说明李曜正在准备将军械监的主要生产能力从河东往河中转移,很显然这绝非一日之功,而且还要小心行事,不能令李克用产生怀疑。这个行动,工程量是很大的,工坊厂区的搬迁,技术人才及其家属的转移等等,其中会有各种看似鸡毛蒜皮,但实际却不得不考虑的事,李曜心中有些吃不准该派谁来负责此事。
  其四,盐池问题。作为深知经济杠杆重要性的穿越者,李曜绝不会单纯将盐池所产的池盐当作货物来进行简单的贩售,谋取政治优势、进行战略物资经济战之类的动作,岂能没有?而既然要有,怎么进行,就势必要提前做出谋划。
  其五,人才问题。对于古代的政治势力来说,大到一国,小到一镇,都得有自己的文物班子,河中当然也不例外。李曜手下,在他作为开山军使时,倒也还算得上人才济济,但此刻忽然持节河中,这点人就完全不够看了。别的不说,光看看李克用麾下有多少勇将,再看看他河中这是天壤之别。当然,说实话武将问题,李曜并不多么担心,有河东做大后方,武将显然不会缺,现在的麻烦在于文官。他脑中有几个人物,是“历史证明”比较有能力的人才,可以找李克用试试看能不能要到河中来,但就算要过来,他也仍然觉得太少,不够。
  此时,他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办法。

  

  第210章 力挽天倾(五)
  旌旗招招,铁骑涛涛。河中解州池神庙外,今日来了不少精骑,看那黑袍黑甲的装扮,不是今日入主河中的沙陀大军又能是谁?
  这支队伍约莫千人上下,前后各有骑兵五百,中间则是仪仗:从右至左,依次有鼓、角手各四人,分左右列队。鼓、角手后面有武骑两队,每队四人。再后面是文骑两队,每队也是四人。在两队文骑之间有舞乐一组,共八人,分两组对舞,旁边立乐师十二人。八名舞者排成两队,甩动长袖相对而舞。后面跟着的乐队,除两边各有一面大鼓外,还有琵琶、横笛、筚篥、拍板、箜篌、腰鼓等。再往后,则跟着六名执旗者,立六纛。队伍最末跟随着衙前兵马使三骑,散押衙二骑。
  仪仗队的最中间,是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将领,他穿黑色燕居常袍,腰系革带,胯骑白马,气度俨然,卓尔不群。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在此人身边,由四名骑士高高举起的双旌双节。
  这竟是河中节帅的仪仗!队伍正中那年轻将领,不是新任河中节度使李存曜又能是谁?
  行至池神庙前,前队骑兵两面散开,仪仗兵分立左右,李曜行至端门之前,抬眼看了看代宗皇帝御笔亲提的“灵庆公祠”四字,翻身下马,步行入内。随行众将,跟随节帅身后鱼贯而入。
  穿过神庙前部的山门、过殿,便可见到中部并列着三座戏台及东西配殿和套院,后部三座大殿并立,皆为重檐九脊十兽歇山式屋顶,雕梁画栋,气度雍然。
  三大殿分别是池神殿、日神殿、风神殿,并列勾连,威严壮观。李曜亲帅众将祭拜三神之后,才至偏殿暂歇。
  河中盐池名动天下,自李都、王重荣起,河中节度使依例身兼两池傕盐使之职,因此新任节帅上任之后,来盐池祭拜池神,乃是常例,李曜自然也不例外。
  李曜等人方才暂歇,盐池宫观呈上一方锦盒,道:“节帅新获旌节,两池便有蚩尤血现世,实乃天降祥瑞。”
  李曜微微一怔,便知这盒中之物,当下笑了笑,接过来打开,果然是一盒红色的盐晶。他知道这红色盐晶被称为“蚩尤血”,也知道此物形成的真正原因,不过祥瑞之说,只要有利,他并不排斥,更不会在这时候去搞什么科学普及,当下便哈哈一笑,道:“来,诸位,都来看看。”说着就将这盒子递给众将观摩。
  李袭吉对盐池最为熟悉,他早年曾在此处做官,见李曜这般表现,便也凑趣道:“说起这池神庙,还有一段典故。大历十二年(公元777年),中条山一带,阴雨连绵,连月不开。雨涝成灾,淹没盐田,原盐生产损失惨重。天放晴之后,被淹的盐畦中出现了红盐自生现象,这红盐,便是今日诸位所见的蚩尤血了。当时有盐官命崔陲者,就把此事当作自古未有之异状,立即报告给户部韩滉,韩户部称之为祥瑞,随即报告给代宗皇帝。代宗皇帝本不相信有这种事,就派谏议大夫蒋镇前往盐湖实地察看,蒋某人回去复命,言自生红盐属实。代宗陛下龙颜大悦,特下诏书,赐解州盐湖为宝应灵庆池,钦定在盐湖建庙,赐封池神为灵庆公。于是同年冬十月按皇帝敕旨,在盐池北畔卧云岗上建起了这座池神庙。后来德宗皇帝,还曾亲临祭奠池神。”
  诸将大多都是武人,哪知道盐湖的神秘,闻之皆叹。李曜虽然也一脸笑容,口称祥瑞,其实却知道这蚩尤血的来历,不过是由于卤水和淡水结合操练,盐在结晶过程中就带有颜色,尤以红色居多。所谓红盐自生就是天雨浸入盐畦卤水中,影响结晶所致。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在此时无法用科学原理解释这种现象的情况下,遂成奇闻异象,号曰祥瑞。
  众人啧啧赞叹之时,憨娃儿却奇道:“为何盐巴成了红色,便叫蚩尤血?”
  李袭吉看了李曜一眼,见他并无阻拦之意,便笑着答:“朱押衙有所不知,此事上溯极早,要从黄帝战蚩尤说起不知此事朱押衙可曾与闻?”
  李曜做了节帅,将开山军和原河中镇兵全部打散,新立四军,为开山军、陷阵军、荡寇军、破虏军,又单独将原开山军牙兵旅独立,号近卫军,由憨娃儿独领。此五军如今皆不满员,还要等新募的新兵到位,作为补充。
  因如是故,憨娃儿水涨船高,得授河中节度使府左都押牙、近卫军都指挥使,所以李袭吉称呼他为朱押衙。
  憨娃儿憨憨一笑,道:“这个俺知道,黄帝打赢了。”
  李袭吉微笑点头:“不错,这蚩尤是九黎部落的酋长,盐池当时属九黎部落所有,因此,九黎部落的财力较为雄厚,而且,中条山有铜矿,所以武器也先进。那时节,黄帝由陕西东进,占据在河南边上想要盐池,带着佩戴着木棒、石块武器的部族杀过河东来,结果‘九战九不胜’、‘三年城不下’,最后黄帝不得不和炎帝联盟,又策反了解州本地人风后、力牧两人,内外夹攻,破了蚩尤的坚固堡垒,蚩尤被杀后,身体被分开弃于解州,解州的‘解’字,由此得名。”
  这倒是个连李曜也不甚了解的典故,他不禁又看了李袭吉一眼,心道:“此人博学,确可重用。”当下示意李袭吉继续说下去。
  李袭吉便又道:“黄帝战蚩尤血化为盐池的神话传说,早期《孔子三朝记》载:‘黄帝杀之(蚩尤)于中冀,蚩尤肢解,身首异处,而且血化为卤。即解之盐池也。因其尸解,故名此地为解’。解州盐泽方圆二十里。久雨,四山之水悉注其中,未尝溢;大旱未尝涸,卤色正赤,在版泉之下,俗俚谓之为蚩尤血。”
  李袭吉这话的意思是:蚩尤身首异处,脖子腔里喷出一股白雾,白雾过后,身子轰然倒下,又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黄帝怕蚩尤复活,命将蚩尤的手脚也肢解了,然后才从他身上搞下血染的枷铐,抛掷在大荒之中。后来这刑具化成了一片枫林,每一片树叶都是鲜红鲜红的,据说那就是蚩尤身上溅出的斑斑血迹。蚩尤身子里流出的血很多很多,浸在泥土中,形成一条黑河,集中到低洼地方,就化为了卤;他身子中喷出的白雾,遇到南风吹来,将卤蒸发,就是“成之自然”的盐,而一旦是发现红色的盐,理所当然的,就被当地称之为蚩尤血。
  听了李袭吉这番话,憨娃儿长长地“哦”了一声,却不禁迟疑道:“这人吃油太多,血流了这么久,还一直有”
  李曜见他又开始买傻,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昔日舜帝有《南风歌》颂盐池,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我今既为蒲帅,亦当解吾民之愠、阜吾民之财,既总两池之务,又值多事之秋,更当检吏通商,机能制用,矫时阜俗,俭以率先,凡立科条,皆能刻励傕盐使之下,尚有多职,其中尤以傕盐催勘副使、盐铁判官两职为要。今日某来解州,一则祭拜池神,二则确定是官”
  榷盐副使和盐铁判官二职,对于河中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李曜今日来此,也是为了宣布这两个职务的任命结果。他此言一出,众将虽然深知与他们这些武官无关,但也都下意识瞥了一眼随李曜而来的几名文官。
  李曜环视一眼,缓缓道:“河中节度支使李袭吉,充两池榷盐催勘副使;进士及第王赞,充两池盐铁判官。”
  李袭吉与一名三十岁上下的俊朗文士闻言出列,齐齐拱手,谢道:“蒙节帅信重,敢不竭心尽力?”
  
  蒲州,河中节度使府后院某处偏院。王抟看着花圃中初绽的春花,淡淡地道:“等了许久,这花,终究是开了。”
  他身边一名年轻人微微一笑:“叔父说许久,奴可不依,这花开得可不迟吧。”
  王抟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这话,反而问道:“再过一年,你便是双十年华了,如今还做这般打扮,莫不是要等李正阳取了别妇,才来道明身份?”
  原来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笉。她闻得此言,脸上只是微微见红,言语却甚为淡然,微微一笑道:“叔父却比侄女还要心急?”
  王抟正色道:“非是我急,只是情势所迫。”
  王笉微微惊讶,反问道:“情势所迫?何等情势?”
  “覃王日前已然领兵西进,逼近凤翔。”王抟看着王笉,缓缓道:“陛下因李克用让出的邠宁被李茂贞侵占,执意用兵。我劝陛下不住,如今只恐关中又要再历兵灾了你以为陛下新募之安圣、保宁等诸军,能与李茂贞争胜否?”
  王笉面色一变:“陛下怎的又做这般轻易举动?别说安圣、保宁等新募之军,就算神策左右二军仍听命陛下,亦只是屡败之师,不足言勇,又如何能敌得过李茂贞凤翔边军?陛下莫不是见沙陀军一入关中,李茂贞便望风遁走,因此以为李茂贞不堪一击?呵,李茂贞纵然外强中干,那也要看是对谁而言,陛下如今纠长安地痞为军,竟予其中兴之望?”
  王抟听闻这般“忤逆”之言,也不出言纠正,反而叹道:“陛下如今脾气渐坏,我等宰辅之言,顺耳则听,逆耳则怒,为之奈何?若然死谏奏效,某倒不惜一命,但观杜相让能公之殁,某只恐白丢一命,却于事无补。正因如此,某才以回太原祭祖为由,邀你来蒲州共见李正阳”
  王笉眼珠一动,问道:“叔父有话,还当明说。奴听叔父言下之意,莫非是希望李正阳在官军不支之时,承并帅之意,再入关中?”
  王抟微微沉吟,道:“若能不入关中,乃是最上策,若然不能,也只能请他再去关中走上一遭了。”
  王笉摇头轻叹:“叔父怕是想得太过简单了些。”
  王抟微微皱眉,问道:“此言何意?”
  “前次并帅入关中,所领大军七八万之众,皆沙陀精锐,因而可以一败韩建,二败王行瑜,并使李茂贞闻风而走。”她微微一顿,指了指地面,道:“而今李正阳所部,无非开山军与河中镇兵,其中开山军约莫万五之数,河中镇兵原有两万余,此番大战之后怕已不足此数,如此李正阳麾下至多不过三万兵马。并且,这三万兵马还要防范别家藩镇,譬如夏绥李思谏、鄜坊李思孝、同华韩建、陕虢王珙,特别是汴州朱温亦可从洛阳威胁河中叔父以为,他此时足以出兵关中靖难?”

  

  第210章 力挽天倾(六)
  王抟呵呵一笑:“他新近持节,要如李并帅一般出大军靖难,固然是强人所难,但你莫要忘了河中与河东的关系。只要李正阳传檄天下,说要起兵勤王,别说李茂贞,就算是朱温,怕也要掂量掂量吧?要不然,他李正阳起兵之后,一旦战局有个万一,李河东莫非便能坐视不理?到时候这沙陀飞虎再入关中,李茂贞就不怕真被人连锅端?”
  王笉微微蹙眉:“叔父的意思是,李正阳只须做出姿态,李茂贞便要闻讯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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