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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惊惊地抓起他的爪子,一副欲言又止,他嘴角轻抿出一个弧度,一副觉得我这个反应很有趣的样子。
“那个……什么流流流……星街跟贝贝街该不会……该不会……”
“不会什么,嗯?”他轻声问,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哦,米露该不会想问贝贝街跟流星街吧,那个流……”
我顺手一按,把他的嘴捂住顺便按住他半边脸,你这个笨蛋不要用这么无所谓的语气把那么可怕的答案说出来,这样会让我想去超市拖一百斤韭菜跟两百斤花椰菜倒在你身上将你活埋了眼不见为净。
他就剩一双眼睛了,冰凉平静到有点像玻璃珠的眼瞳里缓缓浮上一些笑意,笑意像裂纹一样碎了黑色的沉默感。
他在笑,一种小孩子欺负了想欺负的人,并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气笑容。
我说你是多幼稚啊,让我惊慌失措你开心成这样至于吗你?还有是谁说他眼瘫的,这个小子在嘲笑别人时眼睛倒是灵活得要死,真是好的不见坏的学个十成十。
我面瘫了,松开双手,接着又将一只手掌一屈不轻不重掐住他半边脸,让你脸变形让你怎么嘲笑我“喂。”很平静的语气,“这里离流星街不会很近吧。”这句话问的是那么平和。
说很远很远很远很远很远……
我发誓他将我眼巴巴的祈求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这个小子那种恶质的笑容更明显,“哦,不算很近。”
松了一口气,我将手从他脸上移开,就说自己吓自己。
“以米露的脚力在没有任何障碍的情况下大概要走个一天半,当然是不算迷路还有掉入流沙坑的风险,嗯,其实从贝贝街外沿一直走到沙化边缘,再从那小段沙漠路程一直走下去就可以到流星街的边界了,真是一段安全的路线啊。”
我沉默许久,脑子默默在消化这样的信息,一天半是多远?
很远吧很远吧很远吧……脑子无限回音。
“那个,如果你来走要多长时间?”算来算去发现自己好像突然痴呆了,数字公里路程全死成一团糊。
“就平时的速度也就一个钟头。”
你平时的速度跟我的脚力未免也差太多了,为什么我要走个一两天你就一个钟头,所以其实你是骗我的吧。
“也就是说……不,该说你下一句不会是贝贝街其实就在流星街大门外吧。”有些事再鸵鸟他还是在那里,既然如此就面对现实吧,虽然这个现实异常让人惊悚。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繁花似锦的艾斯米跟垃圾成堆的流星街再脑抽的家伙也无法放在一块想,把这两个地方搁一块会让我憔悴的。
“米露很聪明,你答对了。”他笑眯眯的。
我整张脸垮了,流星街跟贝贝街,该死的下雨天,该死的安逸气氛,该死的睡意,我刚才到底是多无所事事才会拼命地想起两者诡异的关系,我为什么要去分析十三号街存在的原因及贝贝街的特殊性,我是吃太饱了吧,也许下周该开始削减伙食费,然后我们一起减肥,我让你吃吃吃,吃饱了就有那个力气来吓我。
天啊,你是嫌我活的太安逸吧,你就是说十三号街是为了打哥斯拉怪兽而存在也好过我家门外有条流星街啊。这根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仅仅脑子还停留在十三号街是为了某个外来势力而存在的概念里,那个外来势力为什么是流星街,难道这个世界其实很小?不可能,怎么说那地图上那六个大洲也不是假的啊。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猎人这本漫画,生活一直比幻想更重要,来到这里后几乎就没有再接触过这类孩子的读物,慢慢地动漫这个概念在我脑子里只剩存在在记忆里的名词,就算一开始知道这里就是猎人世界,可是排除掉猎人不讲,这里其实也就是一个给人过平常日子的现实世界。
其实我很后悔看过猎人这本漫画,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那也就代表我拥有了这里一部份人某段时间的一切,该死的,我没当过预言者,一想到要是遇到剧情人物,我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能将他们当正常人对待,肯定无论再会克制,一定会多多少少露出一种看纸质上被创造出来的人物跑出来的惊奇吧,一想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眼光去看另一个一无所知的人,就非常不舒服。
真的,非常不舒服。无论再如何拼命告诉自己他们是真的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可是如果他们经历的事跟我看到书是一样的,就一定会不由自主浮现出那种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的疑惑感。
呵,要是没看猎人会好很多,我可以活的很安心,因为一切无论是否平静是否危险都是未知的,所以当脑子里有猎人这本书的剧情时,我巴不得永远不要遇到任何一个漫画里提到的人物,或者去任何一个里面提到的剧情地点。
该死的,我是来开开心心过日子的又不是来当预言师傅皆观光一日游。现在一下就跑出个流星街,这不是在逼我重温一遍猎人漫画吗?要知道这三年来我特意去忘掉漫画的很多细节我容易吗?
贝贝街离流星街很近,呵,我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掉到流星街去,其实仅仅这一条就足够我感激很久了。说到底我怕的不是流星街,我怕的是富坚义博那本漫画,真实的人跟纸质上所画出来的人物,然后在你眼前实实在在地演一出你看漫画时的戏,而且你还在现场,更重要的是这些经历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都是真实的,唯独你完全找不到定位地站在一旁看着,这种场面一想想就诡异到你全身发麻。
我可以把哈里斯他们当成我朋友,是真正的朋友,因为他们都是没出现在纸质上的人物,所以我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跟他们平等交往。可是我现在还找不到一个办法让自己忽略上辈子所带来的那本漫画的记忆,所以我一直祈祷千万不要遇到任何一个我从漫画上知道的人物,就是不小心接触到了也一定要尽量保持萍水相逢,不要卷入所知的剧情里,那种漫画跑出来的场面,一定很无语,会让我产生一种这真的是现实吗,我真的还活着吗的自我否定挫败感。
流星街,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渐渐冷静下来,就算离我很近也仅仅还是一个名字,就算遇到剧情人物的可能性会提高也不代表就会走入剧情,静下心来就可以知道自己平安渡过这几年也没事,嗯,其实也就这样吧。
“想好了吗?”
我感觉到身体有些麻,一个姿势躺太久了,所以蹭蹭地板调整一下姿势,他手一伸又凑上来半赖半抱着我。
我无力,你就抱不腻吗?
轻摇了下头,“没想好。”只要没失忆,这个问题还是会一直纠结我,我突然很想知道漫画剧情开始了吗?最好开始吧,然后快点结束,只要他们把我所知的漫画情节在我所不知道的角落快点经历完,我才算了却一桩压在心头的烦恼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一根针扎在心里,就怕那些漫画里的人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爬出来提醒我,这个世界是全职猎人啊全职猎人,真要发生那种事难保自己不会暴走。
“米露对于流星街就那么烦恼吗?”他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卷起我的头发卷啊卷,很漫不经心。
“很烦恼。”我苦着脸说,话说如果漫画里流星街真是那个可怕的垃圾世界,为何离流星街很近的艾斯米美得如同天堂?难不成都是久石他们的功劳?那十三号街的战斗力是强悍到什么地步啊?
“你对流星街很熟悉?”声音慢慢沁入种幽冷,可是却没有一贯的压迫感。
“不熟。”能熟到哪里去,就一漫画的地名。
“可是米露在听到流星街时很明显地告诉我你很顾虑,你在顾虑什么呢?”他继续卷啊卷头发。
我沉默了一会,本来不想将情绪过于外露的,教育一定要充满耐心啊,可是被这小子用这种诱哄般的语气询问着,我觉得再忍下去也没啥意思。
叹了口气,我欠你的,你让我叹了一大堆气。
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我抬头对上他那张带着笑意看似柔和却完全就是面瘫的脸认真地说:“不准挣扎。”
然后一用力将他推开,他倒是很放松,我七手八脚将彼此的位置互换,轮到我在上方看他,这个位置比较好说话,“嗯,其实你如果想问的话可以把问题坦白告诉我,以后不要用这种诱哄的口气知道吗?这种口气对于别人是很不尊重的,而且我也会伤心的,因为就像你很不信任才会用这种骗人的样子去套取答案。只要你认真地询问,我就告诉你,事情很简单不是吗?有时脑子根本就不用绕那么多弯。”而且对每个人都是样子的话,你不累么?真是的。
他眨了下眼,黑色的眼瞳里凉凉的,没什么情绪在其中,连笑容也敛起,这副冰冷的样子其实才是他真实的表现吧。
“那米露跟流星街有什么关系?”
真够坦白的,你在转换时难道就没有一点心里障碍?
“没关系。”大实话,我跟那个地方真没有哪怕一毛钱的关系。
“那米露在惧怕什么?”
“现实与非现实。”只要剧情没在我跟前跑出来演绎,会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永远是那么真实美丽。
“米露可以说得更详细点吗?”
眼瞳里的碎光又亮起来,这种话也能挑起你的兴趣你是多没事做啊?
“不可以,我自己都搞不清要怎么说仔细。”
“可是目前为止的答案都不能算答案呢。”
“哦,真正的答案是我们伙食费不够了,花田那两张二点五倍的罚款单要缴,所以有几天我们都要吃菜,没有肉。”
“……我不要花椰菜。”
窗外的雨还在下,院子里的花悄悄在生长,这真是一个美好到让人无语的早晨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码字码疯了,抬头望,又是一堆可怕的数字。因为时间有点紧张,所以这一章可能会有些乱,嗯,米露的某些的想法也有写出来,话说我也有这种诡异感,要是不小心穿越了,面对很熟悉的剧情在眼前重演一遍,我绝对会全身起鸡皮疙瘩吧,这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我在重看一次漫画啊?嗯,所以就这样,没时间回复,非常抱歉,呵呵(不好意思抓头发中)留言的孩纸们,谢谢你们。
☆、愿你们一路走好
从超市货架上拿了一罐茶叶放入购物推车里,家里的茶叶喝完了,没有茶的日子总是少了点什么,有些不习惯。
我走到蔬果区,花椰菜绿油油的很新鲜的样子,我在一大堆花椰菜前停顿几秒,看起来明明很好吃,他怎么不喜欢呢,这种对于某种食物很排斥的挑食样子真的很孩子气。要么别给他选择的权利,不然一旦开始对他让步,他就是一得寸进尺的主。而且挑食的权利一旦攥到手里就别想他退步,整就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嘴脸。别想了,越想他毛病越多,我要是条条都计较的话我光是看不过眼叹气就该叹到短寿。做人要知足是不,至少他没有将所有菜都挑完,只要不弄花椰菜而已。
买完蔬菜又跑到肉类专柜,虽说放下狠话顿顿都要吃菜,可是青少年如此饿着他,不小心饿坏了怎么办?正在长身体啊,好不容易他营养不良的气色才被我调养回来,要给他吃几天菜又弄回先前营养不良的样子一定会心疼的。所以肉还是要适量放些,营养均衡才是养生王道。
到柜台结账时,超市收银员递给我购物票后还从柜台上一大桶白野花中抽出一朵给我。
她没有了往日热情的笑容,只是用一种略带压抑的语气说:“祝他们一路走好。”
白野花的花语是真心的祈愿及祝你一路走好。
我接过花,心情有点沉重,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有些人还是等不及救援而丧失生命,艾斯米由大广场延伸开的中心区没有失去生命的遇难者,死亡名单上有三十一个人名,大部分分布在城市边缘区,有六个是隔壁城市被波及到,有十四个是外来旅游者,还有十一个……本地居民。
雨还没停,阴霾的天空给人一种厚实的静谧。我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打着伞,浅色的布鞋沾上水气。大广场有些冷清,那些狼藉的鲜花与炸弹留下的痕迹都及时被城市清洁工清理干净,被损坏的房屋也被塑料布蒙上,等待雨停后工匠们的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