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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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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腿有点哆嗦,希望尽快回到自己床上去就这样躺倒天亮。

    不知道何时,队伍朝前移动了,我看到他们似乎一个又一个走进了其中一个床位。
    我算了一下,有四个。
    莫非这些家伙逃票?两个挤一个床位吗?

    也可能是本来买了硬座票的人实在太难受跑到卧铺车厢找空床位歇息一下吗?这种事情我以前倒也是常干,也许他们就是趁着车厢里的其他人睡得正熟的时候趁机找空床位躺下来吧。

    前面的人数一个一个在减少,我终于看到这些人走进去的居然正是我的床铺。
    不会吧?加上我和三个女孩,这里只剩下两个上铺了。

    上铺。
    我又想起来刚才 好似幻觉般的垂下来的那只手。
    疑惑地抬起头,我看到这的确是自己的床位。

    走廊过道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走了进去看到下铺的女孩子睡得很熟,转过头的时候却看到自己的床位上躺着人。

    嗯,躺着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中铺的空间很窄,也就七八十公分,我看到自己的床位上像搭积木似的一个摞着一个躺着四个男人,全部脸朝下地趴着。虽然瘦小,但依然像塞沙丁鱼似的一条一条压得紧紧的。是啊,那瘦长的男人就好像一条条死鱼一动也不动地压在床铺上。

    那场景就好像商场里堆放的废弃的假人。
    几乎是同时,我听到了那种熟悉的呼哧声,这是我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听到。

    走错床位了?
    不可能啊!
    呼哧呼哧呼哧。
    声音更大了。

    我追寻着声音的源头,发现就是趴在最底下的那个人传出来的。
    他的脸完全陷进了那个松软的枕头里,那怪声变得密集而清脆起来。

    看着眼前的六个人,我只好爬上了右边的上铺睡下,可是不管如何总是会在意自己旁边层叠着趴着睡在床上的那四个人。
    我突然想起死去的小C也喜欢趴着睡,而且他就睡在我的上铺。

    因为实在没有勇气踩着那趴着的四个人跑到那边上铺,我只有睡到旁边女孩的上铺去了。可是从上往下看去更加难受起来,那四个家伙像一团巨大的肉果冻,随着车厢的摇摆颤动着,让我一阵恶心。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我是个女的,可以放声尖叫,但我知道这只会让自己停站后被拉到精神病院去而已。那一晚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睡姿,

背对着吧,总觉得好像有人用眼睛看着自己,正对着吧,又怎么都睡不着,结果我就这样两个姿势来回翻腾着,仿佛自己就是一张煎饼。

    接近天亮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睁开眼发现对面的床位已经空了。
    床下一阵嬉笑声。我也爬了下来。

    “啊,我还以为你上厕所了。”长发的女孩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你怎么跑到上铺去睡了啊?”短发的女孩调侃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跑到上铺去了?”

    “看不出你胆子这么小啊?”
    “大哥有幽闭恐惧症吗?”

    “可能是我的故事吓到他了,罪过罪过。”短发女孩子的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我叹了口气爬到中铺睡了下来。

    刚刚下站我就买了回去的火车票。当然,这次我买的是软座,我得赶快回去,着枕头有问题,我必须找米军和方晓兰问清楚。

    我还不知道他们受到了什么礼物呢。
    回到A市我就打电话给米军,虽然我已经全身酸痛两腿晃悠着快支撑不住了。

    “我在广场钟塔下,快出来。”我知道这个地方离他家没几分钟路。
    “我在打牌,你不是出差了吗?”米军懒洋洋地回答。

    我觉得奇怪,他听上去似乎挺安逸。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走出来,二是滚出来。”
    米军沉默了下,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终于坐了下来,靠着墙休息了会,没多久米军晃悠着脑袋走了过来。
    “你找死啊?火急火燎叫我出来!”他骂道。
    我跳起来抓住米军的肩膀摇晃起来。

    “礼物呢?给你的礼物是什么?”我喊了起来,米军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什么狗屁礼物?哦,你说那次我们三个接受的?我带回家就扔沙发上了,然后被朋友喊去打牌,打了整整一夜,这不刚被你拉过来,有话快说啊,我还得回家睡觉。”米军打了个哈欠,嘴里喷出一股子酒味。

    难怪,他一直没睡觉吗?
    “回家,你带我回家,去看看你的那份礼物。”我拽着他的手。
    “急什么,你想要的话送你好了。”

    “送个屁,回去我再告诉你!”我吼了起来,米军没吭声,通宵玩他都是这样,没力气高声叫唤,以前大学的时候我都是等他通宵完后再骂他或者揍他的。

    米军的家比我家还乱,他老婆半年前就跑了,这家伙一直单身。米军一边打着哈欠流着眼泪,一边在一堆脏衣服臭袜子空酒瓶子里翻出了那个黑色礼品袋子。

    我迫不及待地拿过来打开它。
    果然,那东西也是个枕头。
 

    不用问了,方晓兰的也是个枕头。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要不说,我可要睡了。哟,这枕头不错,我拿去用用。”米军一把从我手里抢过枕头。

    “别他妈睡了,现在就和我去找方晓兰。”我一把扔掉枕头,拉扯着稀里糊涂的米军夺门而出打了个出租直奔方晓兰的家。

    方晓兰是我们几个之中混得最好的,毕业那年就直接分到市宣传部。我知道他是靠了女朋友的关系,当然他也的确有本事,一个寝室里方晓兰虽然也和我们一起光屁股洗澡、

打着赤膊喝酒、通宵上网、逛酒吧,但他身上始终散发着和我们不一样的味道,那味道就好像狮子同老虎的区别,那味道提醒着我们,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不会走一条路。

    不过方晓兰对大家依旧热情,这也是他的最大优点,无论对谁都是笑脸有加,没人讨厌他,除了一个人。
    米军。

    方晓兰从来不给米军好脸色,米军也不喜欢他,这两人不管一起通宵过多少次,喝过多少瓶酒却始终保持着距离。或许米军也的确不招人待见吧,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方晓兰总是那么在意米军说什么。

    说的什么呢?
    其实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第一次见面的一句话。

    “你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米军接过方晓兰递过来的香烟的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也吓了一跳,当时生怕两人打架,但方晓兰脸上丝毫没有变色,只是笑了笑而已。
    当时我就知道,方晓兰不是普通人。

    因为他的忍耐力不是普通的强,换句通俗的话就是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那之后我问过米军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突然说出这种话,米军只是埋头抽烟,半天才挤出一句。

    “没什么,我只是有感而发。”
    “那你看我和C君像什么?”
    “你们?”

    “嗯。”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米军吐出一口烟圈。
    “两只羊,一只有角,一只没有。”米军笑嘻嘻地说,他说完后我就揍他,大家又嬉笑在一起了。

    坐在出租车里,米军靠着窗户一下子就睡着了,我却睡不着,脑袋里就这样闪过几年前我们四个一起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删也删不掉,就像是有人逼着我看一样。

    眼泪突然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
    而C君,已经死了。
    前天,我们三个才出席过他的葬礼。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地朝后掠去,我想起了列车上那三个女孩,她们看上去多像几年前的我们。
    我想起了她们讲的那个财主的故事,我害怕,我不敢再睡着了。

    汽车停了下来,付过车钱我就一巴掌扇醒米军,然后像拖着一条死狗似的拖着米军走到方晓兰家楼下。
    我拨通了方晓兰电话,响了好几声后才有人接。

    “喂?”
    “是我。”
    “哦,六子啊。”我的外号是六子。

    “我要见你。”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说什么?”
    “我在你单位外面。你在加班吧?”



    “没,没,我在家,正准备出去,明天再说吧。”方晓兰果然这么说。
    “那太好了,刚我骗你的,我就在你家楼下,不信你从窗户外面伸出头看看。”我干笑了两声。

    “X你妈。”方晓兰收起了市宣传部的官场嘴脸,露出了在寝室里打拖拉机被贴满纸条的原本样子,那一刻我很舒服。
    他果然伸出头望了望,然后招了招手。

    “你们两个孙子上来吧。”
    过了几秒钟,铁门“啪”一声打开了。

    看着黑漆漆的楼道口,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推着米军走了进去。
    这是我几年来第二次来方晓兰家。

    第一次就是通知他小C死了,当时方晓兰正在喝着一杯咖啡。我的话刚结束的时候他正好把咖啡杯举了起来,圆白如馒头般的咖啡杯底部正好遮住了他半个脸,

我看到许久咖啡杯都没有放下来,等放下来的时候方晓兰的嘴唇正在发抖,脸憋得通红,就好像哮喘病人发作了一样。

    他自从升官搬家以后我并没有来过,虽然他总是邀请我,我知道如果我要来一定会带着米军,但方晓兰是并不愿意看到米军,所以我干脆就不来了,这次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不是出差吗?”方晓兰打开门还没等我坐下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出个屁差。”我叹了口气,当我看到方晓兰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困惑的时候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虽然我平时的脸色就很难看,像是还有十年要死的样子,但现在一定是死了十年的样子了。

    “礼物呢?”我也等不及了,对着方晓兰伸出手。
    “礼物?那天小C葬礼的?”方晓兰指了指沙发的角落,我斜了一眼,那个袋子好好地放在沙发上。

    我冲过去打开了黑色的塑料袋,里面也是个枕头。
    “我还没来得及看呢,那天回来就扔那里了。”方晓兰坐了下来点燃了根烟,又扔了根给米军,米军眯着眼睛一头栽在沙发上,似乎很困。

    “全都是枕头,全都是枕头。”我抓着枕头喃喃自语。
    “废话,礼物当然是一样了。”米军骂了一句,接着从我手里抢了过来垫在自己脖子下面,“我都困死了,你们两个让我躺一下。”

    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使用那个枕头了。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方晓兰猛吸了一口烟,架着二郎腿疑惑地望着我。

    “有鬼,”我咽了口唾沫,“那枕头有鬼。”

    方晓兰半张着嘴,我看到烟圈从他嘴里飘了出来,当那个烟圈徐徐散尽的时候,方晓兰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得手里的烟都没拿住掉在了地上。我就那样看着他捡起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好笑吗?”我问道。
    “你是不是最近失眠症又厉害了?你说那枕头有鬼?什么鬼?小C吗?”

    “我不知道,总之我觉得有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火车上的故事。

    “可是现在米军不正在用吗?他睡得可比你香多了。”方晓兰转过头指着米军。
    我也看了过去。
    米军的确睡得很熟,熟得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




    呼哧呼哧呼哧。


    我想都没想就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想朝着发出声音的源头砸过去,我什么也不管了,那声音实在太恶心了。


    方晓兰的反应很快,他一把就从我手里抢过了烟灰缸。


    “你疯了?他不就是睡觉磨牙吗?我睡他上铺四年都没想弄死他,你才四分钟,至于吗?”方晓兰一只手掐着我的手腕一只手放下烟灰缸,接着一脚朝米军的屁股踹了过去。


    “别睡了!脑袋都差点被砸开了!”方晓兰怒吼了一声。米军吓得一骨碌从沙发上滚了下来,爬上来的时候他揉着眼睛奇怪地看着我和方晓兰。


    “够了,老六,我知道你有严重失眠症,你肯定是出现幻觉了。我敢保证这个枕头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们一起扔了这个枕头再去找个心理医生帮你看看。”


    “扔了也没用,下午、下午你们跟我一起回小C的家,带着枕头一起去,我要证实一些事。”我勾着头双手抓着膝盖。


    “什么事?”米军问。


    “嗯,关于小C是怎么死的。”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我们三个好像都是蜡像,安静得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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