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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的,干脆绕着走一圈。他看厌烦了就不闹了。你们好好地看着宁哥不要叫他摔着了。”覃吉招呼几个内侍一起围着朱佑极,一个小内侍是经常跑出去的,对着京城很熟悉,指指点点的说:“天街两边上是六部,东边的是文衙门,西边的是兵部和刑部。再向前是正阳门。正阳门外面的大街上可热闹了……”
朱佑极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指点着一个地方问那个是干什么的。北京城的空气很好,尽管这个念头机会京城家家户户都烧煤炭取暖,可是空气依旧是很清新的,站在城墙上能看得很远的地方。朱见深扶着她的腰慢慢的养着城墙走着,天上飘着飘飘洒洒的鹅毛细雪,因为下雪风却不大,吹在脸上也不觉得很冷。“我忽然想起来以前在潜邸的日子了。那个地方偏僻的很,冬天下雪就更安静了。记得一年连着下了很久的大雪,我在屋子里憋闷的五脊六兽的。好端端和身边服侍的人发脾气,摔东西,你带着我出去,在园子里面转。那个时候园子还没修好,实在是乏善可陈,只有些衰草一树梅花。你说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生活情趣的眼睛,就能发现生活处处都美好。我现在想起来,其实你的意思是心里安静了,何处都是家乡。”
什么时候皇帝忽然感性起来了,万贞儿看一眼朱见深,拿着绢子擦擦他脸上的雪渣子:“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呢?皇上心里有烦心事么?”
朱见深握着万贞儿给自己擦脸的手亲亲:“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有说不上那里不对劲。辽东的军报说那边一切顺利,可是你想啊,天寒地冻的,据说那里的雪都能半人高,这样的天气怎么进攻建州?可不是有些不真实么?雨化田的折子也这样说。朕是相信雨化田的,难不成他真是个奇才了?”
皇帝好敏锐的洞察力,万贞儿微微一笑,忽然见着朱佑极脸上红扑扑的跑来:“阿娘你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皇帝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有些惊讶了,这是谁家,竟然是黑压压的一片房舍,从城墙上还能看见园子里面的精美的楼台亭阁,和一片很大的水面。当然水面上早就冻冰了,可是能看见好些穿着锦绣衣裳的男女在冰面上嬉戏。好像在玩捶丸,欢声笑语似乎都能得穿越重重的风雪传过来。朱佑极有些好奇的问:“这是谁家?好热闹啊!”说着一双眼睛满是渴望的看着皇帝:“阿爹,我也想玩。”
朱见深心里可复杂了,他从来没这样吃惊过,皇城边上居然有一座这样辉煌的宅子,他似乎想不去来自己的家边上是那个亲王在京城的宅邸。“那是谁家的宅邸,朕记的庄王的宅邸不在这里啊。”庄王朱见潾是万宸妃的儿子,当初对着朱见深的太子为也觊觎过一阵子。那个时候朱祁镇感觉自己亏待了儿子们,加上万宸妃在边上煽风点火的,朱祁镇对着这个儿子很是疼爱。除了封地上的王府建的很辉煌,还在京城选了一块很不错的地皮给他建府。
“回禀皇上,不是庄王的府邸,这个好像是梁公公的私宅啊。”一个跟在太子身边的小内侍立刻接嘴。但是很快的他身后一个小内侍悄悄地踹了他一脚,那个小内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低头装死,不说话了。
这些细微的小动作都没逃过皇帝的眼神,朱见深有些不舒服了,他看向那片豪宅,眼神毫无焦点,看向远处的浅灰色的天空。朱佑极见着老子的脸色不对劲,转身去纠缠万贞儿。他小声的问:“阿娘,那个地方是谁家啊?我记得阿爹说过下雪天踢蹴鞠玩捶丸都很有意思,我都长大了,蹴鞠和捶丸练习的很好了。我也能在太液池上玩么?”
“不行,你太小了,万一冰面上有个窟窿怎么办?等着这个雪再下几天,阿娘叫他们堆雪世子给你看怎么样。”万贞儿伸手摸摸孩子的脸蛋:“冻得都凉了,还是回去吧!朱佑极看看还在出神的老子,有些担心了。阿爹的脸色怎么忽然变了。
“皇上在想什么呢?我们还是回去吧。那是谁家,这个天气艳婢姣童,冰上嬉戏,真的会享受。这一场捶丸下来怕是光这些衣裳就不止一百两银子。更别说酒宴丝竹了。”万贞儿漫不经心的帮着这场狂欢的主人算账,完全没注意皇帝的脸色变了几回。
朱见深粗粗的喷着鼻息,挥手叫道:“传肩舆,朕也要浮生偷得半日闲,每天累得和狗一样看折子,便宜了这些混账!”说着皇帝拉着万贞儿一起上了自己的肩舆,后面自有太子的肩舆过来,一家人结束了城墙一日游打道回府了。
没几天皇帝忽然来了好兴致,在北海的水面上玩起来冰嬉,五龙亭上设着宝座和暖炉屏风什么的,专门陪着皇帝玩的小内侍分成两队,穿着红色和绿色的贴甲,挥舞着球杆,家下踩着冰鞋,在冰面上飞快的来往穿梭,快速的运球,试图把球打进对方的门洞里面。朱佑极是最高兴的一个,他那里还坐得住,直接趴到栏杆前大呼小叫着指点着:“快点,截断他的后路……”
在场的奴婢们都看的津津有味,皇宫里面难得这样的轻松和消遣,大家的眼珠子都盯着冰面上那个飞速旋转的球移不开了。只有这场游戏的发起者似乎没那么热心,朱见深不动声色抱着个手炉,好像看的认真,又像是在神游天外。跟在皇帝的身边的张敏见着皇帝的神色眼神闪烁一下,看着远处几个移动过来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微笑。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即便是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有着无数的银钱,也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是谁,可是很危险的。
梁芳裹着厚厚的貂皮大氅过来,他穿着一件猩红色的裘皮大氅,头上的风帽也是红色的,整个人裹在猩红色的大氅里面抱着个金灿灿的黄金手炉,衬着满天的白雪,梁芳一身特别的显眼。皇帝忽然叫他去北海,在司礼监里面正在作威作福收年底下官员孝敬的梁芳猛的一惊。皇帝好好地怎么会扔下年底下无数的事情,有那个心思去玩冰嬉呢?
“给皇上请安,皇上好兴致嫩。这个分天气到底是有些冷,这里风大,皇上尽兴就回去吧。太子殿下年纪小,更容易的受风寒的。”梁芳一副操心的老母鸡样子,絮叨着请皇帝要小心龙体。
朱见深慢慢的说:“朕也想坐在暖暖和和的暖阁里面看着外面的雪景啊,只是你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宫中的用度你该清楚的。朕也是个穷人那里有钱点着银霜炭,坐在四面都是玻璃的暖阁取暖呢。你看这些小内侍们的衣裳都是旧的。不过昨天朕偶然看了一场冰上捶丸,才知道了什么叫富有天下。连着太子也跟着眼馋呢。”
梁芳越听皇帝的话脸色越难看,最后等着皇帝说出来冰上捶丸的话么,梁芳那里还捧得住手炉,他脸上大惊失色,哆哆嗦嗦的跪下去了:“皇上恕罪,那个是,昨天是奴婢的生辰,奴婢本不想大肆张扬,只是奴婢入宫这些年,身边的人都觉得奴婢也算是个到可以深交的人。大家一起凑了些银子不过是一点小玩意罢了。”
“哼,小玩意!你们做内侍的一年多少禄米?只怕是都拿出来还不够的你家里那些歌姬身上的装饰吧。朕已经叫人的查了这些年的内帐,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朱祁镇留给小猪的私房钱以诡异的速度花掉了。朱见深昨天晚上看着调查的结果差点给气死。
老朱家不愧是要饭出身的,对着银钱有着特别的爱好和敏感,被自己的奴才偷了东西,朱见深叔能忍,婶也不能忍。他愤怒了!
就在梁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内库的银钱奴婢不敢擅动,里面的银子都有去处。皇上宠爱皇贵妃,安喜宫中一切用度……”巴拉巴拉,反正梁芳死不认账,咬定了这些前都是皇贵妃万贞儿花的。
“皇上,贵妃娘娘忽然肚子疼,看样是动了胎气,现在正疼的难受,太医和稳婆看了都说是气恼伤身,很是凶险。”安喜宫的内侍脸色苍白的跑来,带来个很坏的消息。
朱见深一脚把挡在跟前的梁芳给踹一边去了,皇帝上前抓着惊慌传话者的领子:“你再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早上还好好地,后来宁国公家的万同知进来请安,娘娘问起来宁国公府上的事情,万同知就说别处的声音都不错,只是辽东的商户买卖不好,掌柜的还被打伤了。娘娘问起来详情,才知道原来建州守军的粮草断了两个月了,守军只好就地筹粮,国公家的商号就送粮食去,谁知半路上被辽东巡抚陈钺的人和什么押粮监督给打伤了,还把粮食给烧掉了。而且他们把商铺里面的东西抢掠一空,娘娘预备给太后的节礼还在里面呢!娘娘听着一生就——”皇帝越抓越紧,传话的小内侍有些喘不上气了。
朱见深恶狠狠的看着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梁芳,狰狞一笑:“好,朕怎么会有你这样忠心的奴婢!把梁芳关进诏狱,叫商辂李贤来!这样大的事情内阁就和摆设一样,朕要他们做什么!”
皇帝一脚踹翻了身边的茶几,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皇帝忽然想起一件事,冷冷的发令:“叫司礼监的大小管事内监都朕在雪地里跪着去,膝盖底下的雪不化不能起身。皇贵妃有什么意外,这些人统统陪葬!”
127赶鸭子上架(大修)
千里之外的建州;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外面的天气冷的骇人;什么都是放在外面一刻钟的功夫就会被冻成个疙瘩。士兵们手上握着的枪杆子都会把手冻在上面,不小心会被扯下来一块皮。离着建州城外三十里地的明军哨所里面,雨化田议事的正堂却是暖意浓浓地;这里天气严寒,连着墙都是双层的地面上铺着的是松木的地板,在底下是一个房间一样巨大的火龙。整个房子里面温暖如春,松木地板被蒸腾上来的热气的熏蒸出来浅浅的松木香气。
雨化田正靠在虎皮交椅上拿着一本易经看的入神;他忽然放下手上的书;抬眼看着门口的方向。辽东总兵朱宁进来了,虽然理论上朱宁是军队的主帅,可是对着这位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朱宁很识相的大小事情不管雨化田是什么态度都要先请示汇报的。不错这些让日子相处下来,朱宁逐渐的发现这位雨化田倒是个不错的人。第一,他虽然很骄傲,可是不会随便侮辱别人。对着有本事的人和对脾气的人倒是能露出来轻松幽默的一面。只是有的时西厂督主的冷笑话实在是叫人头上冒冷汗,一点也不好笑。
第二,雨化田以前没领兵打仗,却对着打仗有着天生的敏感,玩起来心眼子,多数人未必是他的对手。这几个月来明军已经收复了不少的地方,女真人也不敢趁着冬天派兵出来烧杀抢掠那些汉人的庄子了。
雨化田微微抬眼看着朱宁兴奋的脸色,指着边上的椅子说:“抚宁侯好像有什么喜事。”朱宁搓搓手凑在火盆上,脸上带着些兴奋的光彩:“刚才从山里的运来的木材全都到了,各个营房里面都升火了,这个地方虽然苦寒,可是山上的林木那是多得很。现在赶不上烧炭,直接烧火也不错。我特意看了,叫他们把碗口衣裳粗细的好木头都留下来,等着有时间烧成炭,赶着给京城送去些。我看着比什么西山送上来的银霜炭还要好呢。现在粮草还欠缺些。不过从庄子上征收了一些,加上打猎什么的。也还能坚持。要紧的是冬衣,关外的布匹棉花都要从关内的运进来。就地筹集冬衣太难了。”
粮饷接济不上,眼看着几十万人要冻死在关外的冰天雪地了,辽东巡抚陈钺则是推诿责任,他们送到京城催促粮饷的折子就好像是掉进了大海里面,一点声息都没有。眼看着要维持不住军心,朱宁气的调跳脚大骂,不是要去和陈钺拼命,就要亲自去京城告状。
雨化田则是淡淡的拦住了朱宁:“抚宁侯现在和陈钺去理论,那就是带兵的将军和地上官员不合,即便是你有理,到时候也要摊上个脾气古怪不能和与同僚合作的名声。陈钺再趁机说你纵兵为乱,你十分有理也成了无事搅三分。去京城告状更不可能的,擅离大军的罪名是什么结果你想想。”擅离大军就是死罪,朱宁摸下自己的脖子,不出声了。
“那咱们就饿死冻死在这里不成?皇上还逼着咱们进攻,真是横竖都是死!”朱宁气的一个劲的跺脚。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没有炭火,山上林木茂盛,砍下来一些烧火取暖,这里人烟稀少,有不少的野兔锦鸡什么的,每次派出去一队人就能有不少的收获。至于粮食,皇上的恩典,开荒三年不收租税,三年后只按着别处三分之一收税,十年后才按着满额收税。那些来这里垦荒的人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