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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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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实在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当然,在没有推荐书的情况下雇用她,或许是
件很危险的事,但是,由于她是寡母所带大的,所以也不必要推荐书。”

    “当然不必要。”麻马利先生说。那时他为了这点,的确也曾感到不安,但对
每个人而言,这都是必要的,同时他也不想落人口实。然而这项尝试却很令人满意。
他也曾经想写信询问沙顿太太所属教区的牧师,但是就像艾沙所说的,牧师并不能
教人家作菜,而作菜却是最重要的。

    麻马利算出这个月的支出。

    “对了,”麻马利说:“你能不能告诉沙顿太太,在我看完报纸后,不必要那
么慎重的折起来。”

    “你是个吹毛求疵的人。”

    麻马利叹了口气。他实在无法说明,当他想再看报纸时,而报纸却整整齐齐的
被送到他面前的那种感受。而女人却又往往不在乎这种微妙的问题。

    星期天麻马利先生的心情特别愉快,可说已经完全回复到未生病以前的样子。
在床上用早餐时,他边打开《世界新闻周刊》,非常注意那件毒杀事件。麻马利很
喜欢看这种杀人的新闻,因为他可以从别人的冒险中,体会到刺激的快感。虽然这
些事件和他日常的生活无关。

    他想布鲁克斯或许是正确的。林肯家的主人和男佣的尸首被挖起来时,证明是
死于砒霜。

    麻马利下楼吃午餐——铺着洋山芋的烤牛肉,可口的约克郡布丁和苹果派。在
吃了三天的“病人餐”,能吃到这种油腻腻的红烧肉,使他的心情特别愉快。他很
高兴的享受着,但艾莎却没有一点食欲,她本来就不喜欢肉,再加上又怕胖(虽然
这是多余的。)

    那天下午的天气很好,三点时,他很满意的吃完烤牛肉。突然,他想把院子里
那些剩下的球根再种完。他穿着旧的工作服,走向花棚的小屋,在这里找到了郁金
香的袋子和移苗器。这时他才想到,他穿的是一条好的长裤,所以必须找一张席子,
在蹲跪下来时以便垫膝盖。但却想不起来,最后一次用席子,是在什么时候,喔!
一定是在花棚架的下面,于是他蹲下来,在黑暗的花棚下找,对了,就在这里,但
是就在席子的旁边,好象有个瓶子。他很小心的把它拿出来,原来是瓶剩余的除草
剂。

    麻马利看着瓶上的分红色标签和印着“砒霜除草剂,毒药”,他似乎有点激动,
因为这和安德雷斯太太事件所用的药剂相同。但是麻马利对这件事,感到很兴奋,
虽然和这重大事件没关系,却似乎又像越来越有关连似的。他又看到瓶塞已经松了,
这令他感到有些不安。

    “为什么会这样呢?”麻马利自言自语的说:“这样药效不是会消失吗?”拿
掉瓶塞一看,好象只剩下一半,他把瓶塞再用力盖上,再谨慎用移苗器敲了一下。
然后走到水龙下洗手,他并不想让自己遭到任何危险。

    种完郁金香后,就走进家里,在他知道客厅有客人时,似乎有点不高兴。虽然
威尔贝克太太带她儿子来访,是件快乐的事,但是他们应该事先通知他,这样他就
可以在花园里把指甲上的污垢完全洗掉。这并非担心威尔贝克太太会注意到,像她
这种喋喋不休的女人,除了只顾说外,是从不注意别的事。麻马利先生一直闭着口,
这是因为威尔贝克太太正在谈林肯家的毒杀事件,在休闲、轻松的时间谈这个话题,
实在很不恰当。麻马利先生又想起自己腹痛的事,虽然这只是医学上的病痛,却令
他感到心情很闷。这种杀人的哈实在不适合和艾莎谈的,因为这个杀人魔女,至今
还隐藏在这附近,或许会令艾莎不安。他看了艾莎一眼,她的脸很白,身体也在发
抖了。若不阻止威尔贝克太太的花,情况会很糟糕,同时也会引发艾莎的歇斯底里
症。

    麻马利先生突然很粗鲁的说:“威尔贝克太太,你不是要插枝用的花枝啊?现
在正是时候,请到花园来,我剪给你。”

    麻马利看到艾莎和年轻的威尔贝克互相看了一眼,显然年轻的威尔贝克在为他
母亲的失礼而不安。威尔贝克太太被打断话后,微喘着气再说,但是很值得庆幸的
——她换了一个话题,一路随着主人走到花园。麻马利先生选了一株树,当他正要
剪下时,威尔贝克太太很兴奋的夸奖花园里碎石路,“你是怎么整理的,怎么一点
杂草也没有。”

    他谈到了除草剂,同时称赞它的效果。

    “是哪一种?”威尔贝克太太看着麻马利,然后转身又大声的说:“像这种有
毒的除草剂无论多贵重,绝不能放在家里。”

    麻马利笑着说:“我放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即使再粗心的人也没关系。”

    他不说话,突然,他想到那个松了的瓶塞,在他朦胧的心里深处,好象已经把
它理成一个头绪。他不发一言的走进厨房,拿报纸把树枝包起来。

    他们两家住得很近,从客厅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他走进屋里时,年轻的威尔
贝克站起来,握着艾沙的手,似乎要告辞的样子,他很巧妙的把母亲带走。然后,
麻马利开始整理抽屉中的报纸,这是为了能更深一层调查,他想从报纸中去确定那
件事。他非常慎重的一页一页的翻,有关安德雷斯太太的照片和林肯一家遭受毒杀
事件的记载,都很注意的阅读。

    麻马利坐在厨房的暖炉旁,他希望能从这儿得到一丝的温暖,因为他胃里有股
莫名的寒气直逼着他,令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一直想努力的记取报纸上安德雷斯太太的容貌,但是却一直无法正确的记起
来。记得,他曾经告诉布鲁克斯说,她的脸像母亲一样慈祥。

    她到底已经失踪了几天了呢?他心里在数着,布鲁克斯说将近一个月了,那已
经是一个礼拜前的事了,而到今天为止,应该是一个多月了,喔!一个多月了,而
他自己才刚付给沙顿太太一个月的薪水。

    他脑中突然想到,无论牺牲什么,也要结束这件可怕的疑惑,同时要尽量让妻
子不会感到可怕或不安。一定要找到有力的证据,如果只是些毫无根据的恐怖心理
就将她解雇,这样对于这两个女人似乎太残酷点。即使如此,他也必须找一个专制
而无理的理由——绝不能告诉艾莎这些恐怖的事,不管如何,都会有些麻烦,或许
艾莎也不能了解,而他也没有将真相告诉她的勇气。

    但是,万一这件令人毛骨悚然的疑惑有了某些有力的根据时,那么即使只是短
暂的雇用这个女人,还是会带给艾莎危险。他又想起林肯家所发生的事——丈夫死
了,而妻子奇迹似的活了过来,和这事比起来,他必须冒这个危险。

    麻马利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很疲劳。上次的生病,使他变得有点胆小。

    那次的生病大概是第一次,而平常自己的胃就不太好,是胆汁过多症。而在三
个礼拜前的发作,毫无疑问是胆汁过多的关系。

    麻马利陷入思考中,但很快返回现实,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客厅,艾莎似乎
很疲劳的蹲在沙发旁。

    “累了吗?”

    “呃!有点。”

    “那女人实在很饶舌,她应该约束一下自己。”

    “不,”她靠在椅垫上无力的摇着头,“都是那件可怕的事,我不愿再听到那
种事。”

    “好,我不说,那只是别人传说——”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事,那人太可怕了。”

    “的确很可怕,布鲁克斯曾经跟我说——”

    “我不想听他说什么,一点都不想听,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这是一种歇斯底里所喊出来的声音。

    “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亲爱的,别怕,我不再说这件可怕的事了。”

    但是,他再也忍不住了。

    艾莎很早就上了床。麻马利先生决定等沙顿太太回来后才上床睡觉。艾莎似乎
有点担心他的身体,他向她保证他的身体很好。他的身体状况的确很好,只是他那
颗心非常衰弱,杂乱。他若无其事的翻阅着报纸,心想或许能够找到有关沙顿太太
的答案。

    在他坐着等待的期间,他让自己轻松的享受威士忌。九点四十五分时,他听到
开门的声音,和走在碎石路的声音,门打开了,紧接着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锁门的
声音。突然,一下子声音消失了,大概是在脱帽子,然后脚步声又渐渐走近。

    脚步声停在走廊下,门开了,穿着一身黑衣的沙顿太太就站在门槛边。他不想
和她打照面,但是他终于抬起头来,由于沙顿太太带着墨镜,所以他看不见她的眼
神,或许她的唇间会显出些痕迹吧!麻马利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沙顿太太的
前牙几乎掉光。

    “在你休息之前,是不是还需要些什么?”

    “不必了。”

    “你心情还好吧!先生。”对于沙顿太太关心他的健康,他觉得有点恶心,但
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我很好,沙顿太太,谢谢你。”

    “太太好一点没有,要不要端热牛奶或什么给她?”

    “不用了。”麻马利很快的回答,而沙顿太太似乎很失望的样子。

    “那么,晚安了。”

    “晚安,喔!对了,沙顿太太—”

    “什么事?”

    “没有,没什么事。”他略为犹豫一下。

    隔天早上,麻马利打开报纸,他希望犯人在周末已经被逮到,那将是件令人愉
快的事,但却毫无消息。标题上写着:信托公司的总经理被人打破了头,被害人损
失数百万镑。家里的报纸和办公的报纸,对于林肯家的被害事件,都只是在最后一
页记载着,警察的侦查毫无头绪,而且所占篇幅很小。

    麻马利这几天过得并不安稳,早上下楼之后,总有窥探厨房的习惯,艾莎对于
这件事很不满意,而沙顿太太一句话也没说。他觉得沙顿太太的态度很自然,对于
他的窥视似乎觉得很有趣。结果毫无线索——每天九点半到下午六点,麻马利自己
都不在家,只监视她做早餐又有何用?

    上班时间,他经常打电话回家给艾莎,虽然布鲁克斯常嘲笑他,麻马利也不当
一回事,他觉得只要听到妻子的声音,就表示她还很安全。

    一直到了礼拜四,什么事也没发生,麻马利开始怀疑自己是在胡思乱想。那天
晚上,布鲁克斯一直要他去参加“纯男人”的宴会,因为他没答应要通宵达旦,所
以到了十一点他就回家了。回到家里,整个家静悄悄的。沙顿太太留了一张纸条在
桌上告诉他在厨房里有热的可可,按照字条的指示,他在炖锅里找到了可可,他倒
了一大杯。

    麻马利站在厨房的火炉旁,边想边喝可可。他啜了一口,觉得可可的味道似乎
和平常不大一样,他放下杯子来想了一下,认为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于是他再啜了
一口,然后含在口里,他立刻感觉到好象有种金属在刮舌头,他马上走到水槽边,
把口中的可可吐出来,顺便漱口。

    麻马利呆呆的站在那儿,不一会儿,他像被指使一样,很谨慎地从餐具架上拿
出空药瓶,在水里冲了一下,然后把杯里的可可,很小心的倒入瓶里。盖好瓶塞后,
就把它放在大衣的口袋里,往后门走去,他悄悄的开了门,使门把不发出声音,出
了门,他蹑着脚步,通过院子,来到了放花盆的小屋,蹲下来点着了火柴,他还很
清楚的记得除草剂瓶子放在什么地方——使在花栅架的下面,他很小心的拿起那个
瓶子,这时火柴,已经烧到他的手指了。即使不点火柴,他也可以摸出瓶子的情形
——瓶塞又松了。

    麻马利觉得一阵恐怖,在充满泥土味的小屋中,他穿着西装和大衣,一手拿着
瓶子,一手拿着火柴盒,直挺挺的站在那儿。他忽然想冲出去,告诉任何一个人,
自己所发现的秘密。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把除草剂放回原处,又折回家中,在通过院子时,他
注意到沙顿太太的卧室还有灯光,这种种的事,更增加了他的恐怖感,那个女人一
定看到了。他抬头看看艾莎的卧室,发觉是暗的。他认为假如艾莎已经喝了那致命
的东西,那么全家应该灯火通明,大家也会很匆忙,医生也该来的,就像自己生病
时一样,不应该是发作,发作——是个很适当的形容词。

    麻马利满怀奇怪的又走进屋里。洗过了餐具,又重新煮了一锅可可,然后把它
放入炖锅。他又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里。突然,传来了艾莎的声音。

    “好晚了,亲爱的,玩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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